來源:秀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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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榴槤便宜還好吃,正對著攤上「榴槤山」猶豫不決,水果店的老張叔看穿了我的窘迫。他放下正碼放的芒果,笑著招手:「丫頭,又被這『刺頭』嚇住了?記住啊,買榴槤,一定得挑『母』的!皮薄肉厚,一開一個驚喜,保管你吃得過癮!」
老張叔眼裡閃著經驗打磨出的亮光,隨手拿起一個圓滾滾的榴槤,如同捧著一枚金黃的寶藏。「看好了,閨女,這『母榴槤』的秘密,就藏在這身形裡頭!」他手指輕點榴槤渾圓飽滿的曲線,那樣子活脫脫一個敦實可愛的胖包子,鼓鼓囊囊,彷彿將甜蜜的承諾都包裹其中。「這圓潤身段,就是『母榴槤』的標誌! 你再瞧瞧那些瘦長、帶個尖尖腦袋的,」他指了指旁邊幾個形狀略顯尖銳的,「那是『公』的,中看不中用,殼厚得能當盾牌,肉卻吝嗇得可憐。」
我恍然大悟,難怪上次栽了跟頭——千挑萬選,竟把個「公榴槤」當寶貝捧回了家!
「光看身形還不夠火候,」老張叔見我點頭,又傳授了更精妙的一招。他托起一個圓胖的榴槤,將底部穩穩朝向我:「關鍵中的關鍵,是看它這『底座』! 你得仔細瞅瞅,這底部平不平整。」那底部果然平坦開闊,穩穩噹噹,彷彿天生就懂得如何坐得安穩。「平底、甚至微微凹進去的,就是咱們要找的『好母榴槤』,肉滿得能溢出來!要是底部長得尖尖凸起,像個錐子似的,」他搖了搖頭,「那多半是個『公』的,或者是沒發育好的『小丫頭』,裡頭空空蕩蕩,開出來保管讓你嘆氣。」
原來如此!榴槤的性別玄機,竟藏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底座弧度里。這簡直是為「外貌協會」吃貨量身定製的火眼金睛啊!
老張叔意猶未盡,又教了我一招「指上功夫」。他捏住一根鼓包上的尖刺,輕輕一壓:「試試這刺的脾氣! 你捏捏看,要是這刺軟軟的、有點彈性,稍稍用力兩頭就能靠攏,說明它熟了、甜了,果肉也軟糯;要是硬邦邦像小釘子,捏都捏不動,那還是生的,得再等等。」 他最後將榴槤捧近耳邊,像聽診的老中醫般輕輕搖晃了幾下,笑著補充:「要是聽見裡頭果肉輕輕碰撞的『沙沙』聲,那就是熟透了在跟你打招呼呢!聲音太悶或根本沒聲兒,都不對路。」
按著老張叔這「圓身、平底、軟刺、有聲」的八字真言,我小心翼翼抱回了一個「母榴槤」。刀刃劃開外殼的剎那,馥郁的濃香如金黃色的潮水洶湧而出,瞬間霸佔了整個廚房。殼果然薄得令人驚喜,飽滿厚實的果肉瓣瓣金黃燦爛,乖乖巧巧地躺在裡面,鼓脹得幾乎要撐破那薄薄的外衣——沉甸甸的果肉一上秤,竟佔了整個榴槤分量的近半!一口下去,那冰涼軟糯、香甜如蜜脂的滋味在舌尖化開,去年的遺憾瞬間被這豐盈的滿足沖刷得無影無蹤。原來真正的榴槤之樂,不在於價格高低,而在於你是否真正懂得如何與它相遇。
這挑「母榴槤」的智慧,是時光贈予舌尖的樸素真理——圓融飽滿,根基沉穩者,內里自有乾坤錦繡。
甜蜜的戰役大獲全勝,面對一時吃不完的豐碩戰果,老張叔也早有叮囑:剝好的果肉,立刻請入保鮮盒或用保鮮膜緊緊裹好,送進冰箱冷藏。這份凝結著陽光與糖分的金色寶藏,在低溫的守護下,能安然保存兩三日風味不散。若想將這份盛夏滋味拉得更長,那就分裝好送入冷凍層吧。待思念襲來時取出一塊,無需解凍,用勺子直接刮下細碎的冰晶果肉送入口中——那沁骨的冰涼與極致的香甜在口中交融炸裂,是專屬於酷暑的、帶著微小冰凌的頂級奢華。
記住老張叔那樸實卻直指核心的秘訣吧——尋那圓潤之形,探那平坦之底,捏那柔軟之刺,聽那果肉分離的細響。 挑對了「母榴槤」,便是穩穩握住了開啟金黃寶庫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