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故事:被棒打鴛鴦他去參軍，多年後才知她在農村養育了一家人

劉寶華老人昔日乃是一名北京下放陝北米脂縣知青。他初到北峪溝大隊第一生產隊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馬蘭花，十里八鄉的青年對她是一見芳心，許多人對她是暗送秋波。經過劉寶華努力在他下鄉的第二年兩人便確認了關係深深相戀，怎奈卻遭遇馬蘭花父母的竭力反對，最終這對戀人被冷酷拆散。劉寶華參軍以後，對戀人的思念難以遏制，曾寄信尋覓她的行跡，卻未能獲取她的回應。隨後，他再次給隊長寄去一封信，隊長在回信當中向他透露，馬蘭花已經嫁作他人婦，劉寶華因此悲痛萬分。

71歲的劉寶華多年後和一起下鄉的知青重返陝北米脂縣才如夢方醒，在他當兵走不久發現馬蘭花發現自己懷孕，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劉寶華因此悲痛萬分悔恨當初。

1967年代初，劉寶華和一同下鄉的十幾名知青剛剛從北京來到陝北米脂縣北峪溝大隊第一生產隊。看到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他們十幾個人被分配到牛會計家旁邊的一口窯洞里，生活吃飯隊里讓牛大媽兼顧著，剛到的第一天他們牛大媽熱情的蒸了一籠黑面窩窩頭，還有一些青菜湯，吃第一口窩窩頭時難以下咽，有幾個知青吃不慣這裡的飯菜當場就吐了。每個人都有著難以言說的苦楚。劉寶華與這些村民相比，儘管這裡的條件艱苦，生活單調，他依然在這裡找到了自己的一片天地——馬蘭花。

馬蘭花是村裡最美的姑娘，眼睛大大，嘴角總是帶著笑容。她的笑不像其他姑娘那樣甜美。劉寶華第一次見到她時，心裡莫名一緊，他覺得，這就是自己不該錯過的人。

兩人相識在一個偶然的午後。那時候，馬蘭花正在池塘邊洗衣服，看到劉寶華時，她並沒有驚慌或羞澀，反而只是簡單地問了一句：「你來幹啥？」他對她產生了興趣，劉寶華有意無意的向馬蘭花示好。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兩人的關係也變得熟絡起來。劉寶華常常借鋤頭農具之便去馬蘭花家裡，幫忙幹些農活，慢慢地，兩人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小。馬蘭花並不反感劉寶華的接近，心中默許了劉寶華。後面兩個人在農忙時也是形影不離。他們倆的事情馬蘭花的父母強烈反對。劉寶華的心性比較急。劉寶華說我們倆收拾東西離家出走。他們倆想著把生米煮成熟飯後，馬蘭花父母就會同意了。想不到兩人在外面過了五六天回來後，馬蘭花父母說我們不會同意把閨女嫁給劉寶華。

事情並不像他們想像的那樣簡單。馬蘭花的父母，尤其是父親馬富貴，從一開始就對這段關係充滿了疑慮。他們擔心劉寶華最終會回城，把女兒一個人留在這裡。馬富貴知道，自己的女兒從小在這片土地上長大，過慣了貧苦的生活，而劉寶華的父母顯然不會允許他們的兒子娶一個農村姑娘。為了打消心中的顧慮，馬富貴主動找他堂哥，他堂哥也是村裡的支書，悄悄商量將劉寶華送去參軍的事情。

劉寶華被安排去體檢，身體各項指標都達標，最終順利參軍。在離開之前，他和馬蘭花約定好了，等他回來之後，一定會帶她回城，讓她過上更好的生活。馬蘭花雖然心裡難過，但也沒有辦法，只能默默地看著劉寶華離開。

臨行前，他們的告別簡短而沉重。劉寶華握著馬蘭花的手，眼中充滿了堅定：「等我回來，我一定帶你走。」馬蘭花點點頭，雖然心裡有千言萬語，但她什麼也沒說。

當劉寶華踏上征途時，馬蘭花並沒有像其他女孩那樣表現出過多的憂傷。她相信，這一別只是暫時的，她堅信劉寶華不會拋棄她。劉寶華參軍之後，馬蘭花的父母開始為她著急，幾乎每天都有媒人上門提親。面對這些媒人，馬蘭花始終冷冷淡淡，心裡只有劉寶華的影像。

馬富貴拖附近的媒婆給馬蘭花介紹很多家庭條件都不錯的婆家，馬蘭花死活就是不答應，把馬富貴都氣病躺在炕上好幾天都沒出門，眼瞅著女兒的性格這麼倔，馬富貴無奈的說你和劉寶華的事情是不可能除非我死了，父女倆僵持的好一段時間，最後鄰村的王婆有介紹一個她們公社會計的兒子，叫李裕豐。

一天村子裡傍晚放電影馬蘭花坐在前排看電影，鄰村的李裕豐也來湊熱鬧，剛好看見馬蘭花一見芳心，他四處打聽結果一問他就是馬蘭花，第二天他就委託王婆上門撮合說媒。馬蘭花依舊還是不願意！王婆給馬富貴說到，他可是公社會計的家庭條件肯定沒得說，李裕豐一表人材也是個文化人。馬福貴罵馬蘭花是頭倔驢，一氣之下就不管不顧地把女兒給嫁出去了。

結婚前一天，李裕豐給馬富貴送來了賀禮豬肉、白酒、煙，又禮金就有300多。李家出手這麼闊綽把鄉親都羨慕壞了。

婚禮當天馬蘭花又哭又鬧，於事無補，強被拉著去拜了堂成親，入了洞房。在當地，一直流傳著這樣一種風俗：只要入了洞房，那女子就被視為是夫家的人了。這一傳統觀念根深蒂固 ，馬蘭花索性不哭了，無奈接受命運的安排。

婚後沒多久馬蘭花就發現懷孕了 ，七個多月馬蘭花生產一個兒子。李裕豐問她孩子是誰種？馬蘭花閉口不語。李裕豐又去問馬富貴到底是咋回事？被逼無奈馬富貴只好一五一十說實情。

惱怒李裕豐地說道:你嫁的不是黃花閨女， 是破鞋呀！李裕豐要求退婚退彩禮。

馬蘭花的媽當場就要給李裕豐跪下，哭求他網開一面，趙玉強氣得說不出話來。馬富貴又說道今後會讓好好伺候他給他過日子。李裕豐礙於家里的名聲無奈的答應，馬蘭花在李家的日子過的艱難經常遭到婆婆的謾罵和李裕豐的毆打，兩年後，馬蘭花給李家生了一個二兒，婆家人才對她的態度才緩和一些。

十多年後的一個夏天，李裕豐在這上醉酒回家的路上掉進深坑裡丟掉了性命，他和馬蘭花陰陽兩隔。馬蘭花艱難撫養孩子長大，再也沒有嫁人。

劉寶華參軍後，心裡始終放不下馬蘭花。他終於鼓起勇氣提筆，給馬蘭花寫了一封信。信中寫滿了對未來的期盼，字裡行間透著熱烈與執著。他盼著馬蘭花能回信，卻等了又等，始終沒有消息。

一連幾個月，劉寶華的心像懸在半空一樣，他擔心馬蘭花過得不好，也害怕自己的信沒有傳到她手中。他又寫了一封信，這次寄給隊長，問起馬蘭花的情況。幾天後，隊長的回信讓劉寶華如遭雷擊：馬蘭花在家人逼迫下嫁給了公社會記的兒子李裕豐。信中囑咐他不要再牽掛了，安心在部隊好好乾。讀完信，劉寶華呆坐了許久，好久都沒緩過神。

1976年7月，劉寶華所在的部隊接到救援任務，他跟著戰友們奔赴唐山災區。瓦礫堆積成山，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血的氣息。劉寶華和戰友們用手刨開瓦礫，一遍遍喊著「還有人嗎？堅持住！」他早已顧不上休息，雙手磨破了皮，依然沒有停下。

28日凌晨，餘震襲來，劉寶華所在的救援隊突然被房屋坍塌吞沒。劉寶華被壓在一處廢墟下，泥土灌滿了鼻腔，胸口像被巨石壓住。他聽到上方傳來戰友的喊聲，卻已無力回應。五天後，當他從昏迷中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醫生告訴他，為了保命，右腿從大腿根處截肢，右手也只剩下一個大拇指。聽到這些，他沒有吭聲，只是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傷愈後，部隊為他申請了個人一等功。他拒絕了領導勸他留在部隊的提議，選擇複員回北京。他被安置在民政局做保衛工作，每天負責門衛登記。生活變得簡單而單調，他在工作之外，幾乎不與外界接觸。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記憶偶爾會浮現，他會從抽屜里翻出那封隊長的信，輕輕摩挲，但從不多看。

直到1978年，他與同為知青的戚儉琴重逢。兩人曾在陝北一起插隊，如今境遇相似，彼此扶持。她溫柔體貼，陪伴他度過了失落的日子。兩人於當年5月結婚。婚後，戚儉琴用瘦弱的肩膀挑起家庭重擔，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還為他生下兩個女兒。日子雖不算富裕，但一家人其樂融融。

2006年，戚儉琴被查出肝癌，半年後病逝。劉寶華親手將妻子送到墓地，回到空蕩蕩的家裡，心情沉重得無法言說。兩個女兒已經懂事，他沒有再為家庭發愁，只是夜深人靜時，他會想起那個遙遠的名字，想起那個被逼迫嫁人的倔強姑娘。

這些年來，他從未踏足過陝北的土地，也沒有再打聽過馬蘭花的消息。他總覺得，有些事情應該隨著時間埋在心底，去觸碰，只會讓彼此更痛。他的心底深處，卻始終留有一個空缺，無法填補。

一天清晨，劉寶華獨自坐在陽台上，看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她還好嗎？如果命運再給一次機會，他是否應該回到那個山村，再看一眼她的生活？這個問題像根刺扎在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2014年5月1日，劉寶華和一群老知青聚會，大家聊起了過去的那些事。有人提到當年劉寶華和馬蘭花的事情，劉寶華頓時沉默了。話題一開，記憶像潮水一樣涌了上來，幾十年過去，他依然忘不了她。他自言自語道：「我真想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大家一聽，都愣住了。有人開玩笑地說：「你不去看看？」可他沒有回應，心裡卻早就打定主意。於是，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回去看看當年的第二故鄉——陝北的後峪溝大隊。

2014年8月，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劉寶華和11個戰友回到了那個曾經的知青點。來到村子，眼前的變化讓所有人都驚訝不已。曾經貧窮荒涼的小山村，如今有了新的面貌。

「當年的隊長呢？」有人問。

「去世了，老支書也不在了。」劉寶華嘆了口氣。

大家四處打聽，找到了村裡的劉忠厚，他已經84歲了，但老人的記性依然很好。大家圍坐下來，開始聊起當年那些事情。

「蘭花怎麼樣了？」劉寶華迫不及待地問。

「你說的蘭花啊，當然記得。」劉忠厚笑著說，「當年她可不簡單。她父母總想給她找個有錢有勢的人，結果她偏要嫁給你那樣一個知青。你知道，她家父母那會兒可不同意啊。」

劉寶華聽後心情複雜。那段往事，他從來沒有忘記。自己和馬蘭花曾經偷偷私奔，最後她父母心軟了，還是同意了這門婚事。婚後的事情卻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

「你知道她後來嫁給了誰嗎？」劉忠厚繼續說道，「她嫁了個有錢人，本來以為日子會好，可沒想到，沒多久就懷了孩子。她的丈夫懷疑孩子不是自己的，動不動就打她。她的日子過得很苦。」

劉寶華聽到這裡，整個人愣住了。他突然想起了當年他們一起離開的情景。那時他們就像兩個犯了錯的孩子，在旅館裡悄悄商量著自己的未來。可是，現實並不如他們所願，馬蘭花很快就懷孕了，之後的一切，也就變得無法回頭。

劉寶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馬蘭花，問個清楚。於是，劉忠厚帶著他走到了她的家。

當他們走進門，劉寶華看到了馬蘭花。四十年過去了，馬蘭花依舊是那個熟悉的面孔，但歲月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她的腰彎了，頭髮花白，臉上滿是皺紋，但她依然在廚房裡忙碌著。

「蘭花，是我，寶華。」劉寶華低聲說。

馬蘭花聽到聲音停下了手中的活，眼神迷茫地看著他。「真的是你嗎？寶華？」她聲音顫抖，眼裡滿是激動。

劉寶華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指已經少了幾個，腿也瘸了，但這次見到馬蘭花，他心裡只剩下滿滿的愧疚和關切。

「你手怎麼了？」馬蘭花用顫抖的手摸著他，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我參加了唐山地震救援，結果手指和一條腿都沒了。」劉寶華簡短地解釋，但他臉上沒有悲傷，反而帶著一種無奈的笑。

馬蘭花聽後，又摸摸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也不好了，白內障，已經好多年了。看不清了……」

兩人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握緊了對方的手。那一刻，時間彷彿停滯了。

「你的孩子怎麼樣？」劉寶華輕聲問。

馬蘭花眼淚掉得更快了：「孩子早就長大了，現在是刑警，做得不錯。他已經結婚了，媳婦也好。只是我……」她頓了頓，「我現在一個人，眼睛看不見了，就做些家務活。」

第二天，劉寶華決定帶著馬蘭花去城市裡看醫生。他要給她治眼睛，讓她過上好日子，至少有一個幸福的晚年。

當他們見到馬蘭花的兒子，一切都似乎在恢復正軌。馬蘭花的兒子、兒媳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孫子已經18歲，正準備參加高考。

「爸爸！」當馬蘭花的兒子喊出這句話時，劉寶華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他將一張銀行卡塞到兒子的手裡，裡面有3萬元。他希望她能過得更好，雖然已經晚了，但他覺得，這一切值得。

幾天後，劉寶華與兒子商量好，將馬蘭花帶到北京去治療。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給她一個幸福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