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三年,一個16歲的小太監被調到了長春宮慈禧太后跟前兒。這個小太監正是大名鼎鼎的李蓮英。
彼時慈禧太后身邊一直有安德海作陪,李蓮英雖然在兩年前得慈禧賜名,但在安德海的「光芒掩蓋」下,李蓮英在慈禧太后那裡尚且排不上號。
不過安德海死後,李蓮英成了慈禧太后一生也無法離開的重要之人,這是為什麼呢?李蓮英能得到慈禧太后的垂青,與他在慈禧那的圓滑世故有很大關係。
李蓮英的老照片
成為那個不可替代的人
李蓮英是如何成了慈禧身邊的「可心人」,這一點幾乎沒有史料記載。在民間傳說中,李蓮英是憑藉一手出色的梳頭手藝,迅速成為慈禧太后身邊的紅人。
另外朝中大臣後來在彈劾李蓮英時,也是直呼李蓮英為「小篦李」,這就導致人們越發相信,李蓮英是靠著給慈禧梳頭髮家的。
不過由於民間傳說中的李蓮英生平和其墓志銘、清宮的檔案記載相去甚遠,我們只能說,李蓮英也許是給慈禧梳過頭,並且慈禧對李蓮英有一定的印象。
李蓮英在民間傳說中是靠給慈禧梳頭髮家的
這種印象讓需要選擇宮人充實長春宮的慈禧太后,在底下人呈上來的一堆宮人名單里,選中了李蓮英。李蓮英剛到長春宮時,和其他太監一樣,做著差不多的工作。
畢竟慈禧近前有安德海伺候著,也根本不需要他們。同治八年,安德海因為過分張狂,被山東巡撫丁寶楨以「未被祖制,擅離京師」的罪名問斬。
安德海的死讓善於思考的李蓮英懂得了一個道理:在宮裡不管自己處於什麼位置,那都是奴才,一定不能因為主子的寵愛而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同時,安德海的死也讓慈禧太后非常不適應。
慈禧跟前的前紅人安德海被問斬
安德海能成為慈禧身邊的紅人,就是因為他非常善於揣摩慈禧的心思,熟知慈禧的各種喜好。作為一個沒了丈夫的女子,身邊難得的「稱心人」也死了,慈禧的生活難免會充斥著不高興和煩躁。
李蓮英注意到了這一點,他開始花費大心思了解慈禧的喜好,揣摩慈禧的脾氣,立志成為慈禧身邊不可替代的人,但同時他也在不斷告誡自己:一定牢牢記住安德海的教訓。
李蓮英陪同慈禧「角色扮演」
會說話,能逢源,方可立於不敗之地
李蓮英在伺候慈禧的過程中,除了萬分謹慎,再就是很會說話,這無疑是慈禧日漸喜歡和離不開李蓮英的重要原因。一次慈禧太后在戲樓看京戲,為她唱戲的正是楊小樓。
楊小樓的唱功很好,慈禧聽得相當盡興。所以在戲唱完後,慈禧將楊小樓召到自己身邊,想將桌子上的糕點賜給楊小樓。
楊小樓舞台舊照
許是因為想要些可以掛出去給自己當招牌的東西,也許是因為確實覺得糕點過於貴重,總之楊小樓以「糕點太貴重了」為由,希望慈禧改賜點別的東西。
慈禧當時心情很好,願意滿足楊小樓這個請求,就問楊小樓想要什麼。楊小樓對著慈禧太后磕了一下頭,然後說:
「老佛爺洪福齊天,不知可否賜墨寶給奴才。」
慈禧本身是個愛表現的人,當即著人拿來筆墨紙硯,端端正正寫下了一個「福」字。
慈禧太后很喜歡錶現自己
只不過這「福」字是個錯字,因為慈禧太后將此字的偏旁部首寫成了「衤」。等「福」字交到楊小樓手裡時,陪同慈禧太后聽戲的小王爺忽然開口,說「福」字的偏旁部首是「礻」。
這導致現場的氣氛瞬間凝滯,楊小樓拿著字不知該如何是好。慈禧尷尬勁兒過後,臉色逐漸陰沉下來。但就在這個時候,李蓮英忽然笑著開口:
「喲!老佛爺之福,比這世上任何人都多一點呀!」
李蓮英能說會道
楊小樓知道李蓮英在給自己解圍,急忙接著說:
「老佛爺賜福,奴才祖墳上都得冒青煙,這萬人之上的『多點福』,叫奴才怎麼受得起啊!」
慈禧太后一聽樂了,著人將已經送到楊小樓手裡的字收了回來,一臉惋惜:
「唉好吧,隔日再賜你字。」
能說會道的李蓮英曾無數次為慈禧太后解圍,這就讓慈禧太后覺得,李蓮英是那個最懂自己的人。
李蓮英畫像
此後的慈禧對李蓮英越來越倚重,而李蓮英也的確成了慈禧太后生活中一刻也不能離開的「伴」。《晚清宮廷生活見聞》就有記載說:
「每天三頓飯,早晚起居,他倆都互派太監或當面問候……在西苑、頤和園居住的時候,慈禧太后還經常來找李蓮英:『連英啊!咱們遛彎去呀!』慈禧太后有時還把李蓮英召到她的寢宮,談些黃老長生之術,兩人常常談到深夜。」
李蓮英正在「角色扮演」
到這裡,李蓮英在宮裡其實已經可以橫著走了,但李蓮英牢記安德海的下場,他從不對外表現出一點「恃寵而驕」的苗頭,對於宮裡的其他主子,李蓮英則是想辦法逢源討好,以求在宮裡生活得更加安全。
近代拼音文字的提倡者王照作為百日維新的一個參與人員,他曾經講起過關於李蓮英的一段往事。那是慈禧率領光緒和文武百官出逃後,返京路上發生的事情。
慈禧西逃路上的照片
他們一行人走到保定後,找了個地方休息,慈禧太后睡覺的地方被布置的「被褥鋪陳華美」,李蓮英作為慈禧太后身邊的紅人,他住的地方也是被褥齊全,但想要「維新」的光緒,卻只能睡在沒有鋪蓋的破房子里。
那時候慈禧和光緒的矛盾已經被嚴重激化,而慈禧太后無疑是那個勢力較大的,宮裡太監多是趨炎附勢之人,對光緒難免落井下石。
雖然慈禧太后沒有授意「虐待皇帝」,但小太監們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還是各種給光緒皇帝使絆子。李蓮英確實是慈禧身邊的紅人,不過宮裡事端變化萬千,誰能保證慈禧能一直榮光下去呢?
慈禧西逃的有關畫像
所以在李蓮英得知光緒的住處破舊無比,缺鋪短蓋後,立刻將自己的被褥抱來讓光緒使用,還抱著光緒的腿痛哭:
「奴才們罪該萬死!」
這就使得李蓮英在光緒那裡的口碑也很好,光緒皇帝在回憶西逃那段經歷時甚至說:「若無李安達(指李蓮英,對太監稱安達,是一種尊敬或巴結的意思),我活不到今天。」
光緒皇帝對李蓮英的評價也很好
圓滑世故能保命
一個太監,能夠在對立的兩大陣營的「首領」那裡都得到誇獎,可想而知李蓮英在宮裡到底有多圓滑世故。
不過李蓮英的圓滑世故固然讓自己更加安全,但也讓慈禧在感情上開始疏遠李蓮英(戊戌變法後李蓮英沒有態度鮮明地站在慈禧一邊,讓慈禧有些不高興)。
等西逃回到北京後,李蓮英也清楚慈禧對他有些怨言,所以開始著手準備「退休」之事。只不過還沒等他提什麼,慈禧太后就駕崩了。
李蓮英操辦完慈禧太后的喪事後,在宣統元年二月初二離開皇宮。
慈禧太后去世後不久李蓮英也離開了皇宮
縱觀李蓮英的一生,幾乎都是在慈禧太后身邊度過的,作為慈禧一生都無法離開的太監,李蓮英這一生也稱得上傳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