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南洛陽有一座千年古剎,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座官辦寺院,被譽為「釋源〞,即中國佛教的 「祖庭」,它就是白馬寺。
「永平求法」 緣一夢
佛經初次傳入中國時,被安置的地點便是這裡。白馬寺歷經多次興廢,見證著佛教的發展興衰,而它的興建,竟源於一個神奇的金人之夢......
據說在東漢永平七年(64)的一天晚上,漢明帝劉庄做了一個神奇的夢,夢醒之後,他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上朝的時候講給眾大臣聽,讓他們幫自己解夢。漢明帝說他在夢中遇見一個身長六丈的金人,渾身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脖子上還有白色光圈。金人突然從天而降,沒有羽翼,卻能夠在大殿內飛翔,盤旋一會兒後,又飛向天空,逐漸消失在西方。
大臣們聽完面面相覷,不知這快發金光的金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朝中有位博學多才的大臣傅毅, 站出來說:「 陛下,臣曾聽聞西方天竺國有一位被稱作佛的神聖,傳說他閃耀金光,能夠飛翔。昔年霍去病攻打匈奴時,曾繳獲向奴人供奉的十二尊金人,時常焚香禮拜,至今金人已下落不明。也許您夢到的金人,就是佛吧。」
傅毅所說的天竺,就是佛教的發源地印度。約公元前6世紀,佛陀釋迦牟尼創立了佛教。在張騫 「 鑿空 〞西域、開通絲綢之路後,沿著這條連接東西方的重要通道,東西方的文明實現了相互傳播,佛教也在西漢末年逐漸傳播至西域諸國,許多天竺高僧在那裡傳播佛法。
漢明帝一聽傅毅的解釋,便來了興緻。為了睹夢中金人的真實形象,他派秦景、蔡愔等十二人為使者,出使天空,求取佛像和佛經。
竺蘭與迦葉摩騰在白馬寺弘布佛法,在此譯出《四十二章經》傳於後世,這是現存最早的漢譯佛經。據說,佛經譯成後,漢明帝將其珍藏在蘭合(漢代中央檔案典籍庫)。後世所傳中土佛經皆以它作為藍本,而竺法蘭與迦葉摩騰為佛教在中國的傳播做出了巨大貢獻,被奉為中國佛教的鼻祖。
佛教在中國發展起來後,佛釋畫也逐漸興起。一些僧人深得佛釋畫的精髓,創作了許多經典佛釋畫,明朝畫家丁雲鵬即是其中的代表。他潛心鑽研佛教人物繪畫,所繪佛釋人物莊嚴肅穆,神采煥發。他根據「白馬馱經」的故事繪製了《白馬馱經圖》,以虔誠之心回溯佛教初傳時的情景。
丁雲鵬(明) 《白馬馱經圖》 收藏地:中國台北故宮博物院
畫作中丁雲鵬緊扣•「白馬馱經」的主題,描繪了兩位高僧隨漢使來到中原時的情景。
背景為山野道路,遠處有山丘河水,兩棵大樹枝葉繁茂,兩位高僧身披灰色、紅色僧衣,手持錫杖,正在與使者一行人邊走邊交談。他們前方。一匹白馬馱著佛經等行李正在前行,在白馬的四周有四名胡奴,馬前一人背負行李牽馬前行,馬首旁邊一人手敕經幡作回首狀,馬後持經幡的人正在和挑行李的人講話。
面作筆法工緻細膩,設色亮麗明艷,在人物形象上區分出少數民族的面貌特徵和服飾特點,以更為細秀的筆法刻畫出高僧慈悲溫和的生動形系。對山石的細膩描繪頗有古法之趣,顯得秀勁文雅。在以棕色為主的幽遠背最下面家巧妙地以亮眼的紅、白二色突出高僧和白馬的形象,益顯光輝神聖。
白馬馱經圖(局部)
佛教傳入中國之初,羽翼未豐,影響力遠不及儒、道二家,信徒主要集中在上層貴族。 所以在當時有浮屠(佛)老子」的並稱,並將佛與老子一同祭祀。還有「老子化胡」 的傳說-——昔日老子騎青牛出函谷關後不知所蹤,其實是到西方化為佛陀。教化西域、天竺等地的〝胡人」。
後來,沿著絲綢之路,來自天竺、西城的僧人源源不斷地來到中原傳教、釋經,使佛教逐漸發展起來,也有中原的僧人們西行求法。東漢末年,天下大亂,生靈塗炭,儒家綱常名教被當時的名士摒棄,玄學逐漸興起,為佛教的傳播創造了條件。
自白馬馱經東來,佛教便在中國日漸傳播,生根結果,與中國傳統文化相融合,形成了本土文化的佛教文化。傳統的儒家思想、從天竺傳人的佛教、中國土生土長的道教相互融合,被合稱為 「儒釋道」 三教,對中國文化產生了深遠而不可磨滅的影響。本文摘自《名畫里的中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