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紀實：石女桃花，她的前半生難堪悲苦，但最後結局卻讓人暖心

文/清茶與田園 原創

桃花出生於50年代，是隔壁村一個小門小戶人家的頭生女，下面還有2個弟弟。那時候在我們那盛行重男輕女的皖南山村，桃花的日子可一點不好過。

不過好在她模樣瞧著過得去，性格也挺不錯。在農村行情倒是也很搶手。但令人遺憾的是，桃花是個石女，這就註定了她結婚後的悲苦生活。

石女分為兩種：一種為「外石」，通過簡單的手術可過夫妻生活，有的能生兒育女，有的則不能。

一種為「內石」，無法過夫妻生活，生育就更無從談起。這種非常罕見，不幸的桃花就是其中一分子。

據村裡的老人們說，桃花出生，是她奶奶接生的，她一出生，奶奶就發現了她作為女孩的外部特徵有問題。當時奶奶想把她溺死在盆里，桃花娘卻堅決不肯，她覺得這樣做有損德行。

再者桃花娘還抱有一線希望，認為女兒有點生理缺陷，長大自然就好了，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到時候養過10幾年，還能換回一筆彩禮，划算。

桃花娘一家也將桃花的缺陷瞞得死死的，村裡人沒有人知道桃花的與眾不同。

長大後的桃花，勤勞能幹，模樣也也周正，有好幾家人來求娶。桃花爹娘左挑右選，定了一家彩禮給的最高的人家。

新婚之夜，當男人興沖沖的鑽進桃花的被窩，被桃花千方百計的拒絕時，男人一急眼，將一身蠻力全部用來對付桃花。當他用蠻力把桃花的褲子扯下來的那一瞬間，發現了桃花的秘密。

男人氣急了，覺得桃花和她爹娘合起伙來欺騙了他。一怒之下，採取霸王硬上弓的方式，桃花疼得受不了，與男人撕扯了起來。男人暴怒之下，把桃花打了個鼻青臉腫，還用極盡刻薄的語言羞辱她。

第二天，男人的家族全都知道了桃花是石女的事情，都在嘲諷她，尤其是她的婆婆，指著桃花的鼻子罵道：「母雞不下蛋好歹還能吃，你說你連個女人都算不上，娶你這個喪門星回來能幹什麼，活該被我兒子揍」。

新婚第二天，鼻青臉腫的桃花就是在婆家人的嘲笑和數落中度過的。按照我們皖南的習俗，新婚第三天新姑爺是要帶新媳婦是回門的，俗稱「三朝回門」。

男人拉著牛車帶著桃花回門，不同的是男人是坐在牛車上的，桃花在前面一瘸一拐地拉著車。

到了桃花娘家，男人拿出一個破臉盆使勁在村裡敲，邊敲邊喊「大家快來看看，這家人辦的缺德事啊，用一個不能生孩子，不能行房的石女騙我的彩禮，我今天就把這個石女送回來給你們，你們把彩禮退給我」。

桃花羞愧難當，但桃花爹娘卻厚顏無恥說：「人是你們迎回去的，人你可以不要，但彩禮是不可能退的。」

男人一氣之下，當著桃花爹娘的面給了桃花幾個耳光。桃花跪著求她爹娘把彩禮還給這個男人，桃花說她願意一輩子給爹娘做牛做馬掙錢給弟弟娶媳婦，只求爹娘等把彩禮還給他。

爹娘看著鼻青臉腫的桃花無動於衷，桃花娘只說了一句話：「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男人沒有拿回彩禮，只好又把桃花拖回家。從此桃花就像男人家的長工一樣，干著最臟最累的活，吃著最差的伙食，沒有任何尊嚴，誰都可以打罵。

春去秋來，一晃3年過去了，桃花由於長年勞累過度生病了，又沒有營養補充，整個人骨瘦如柴。

男人家裡怕桃花病死在家晦氣，再加上桃花掛著男人妻子的名聲，也影響他再娶。於是男人家裡把病中的桃花趕出去了。

桃花回到娘家了，本打算病好後在娘家一輩子待到老，可娘家的兩個弟媳並不歡迎，她在家裡的處境越來越尷尬，越來越艱難。

不但要遭受兩個弟媳的白眼和冷嘲熱諷，還要遭受父親的謾罵。也許同為女人吧，母親看著苦命的桃花，最終也心生憐憫。她悄悄給了桃花65元錢，勸她離開家。

無處可去的桃花最終搬到離村裡2里地的一個破牛棚。她決定餘生她就自己一個人努力生活，不用再遭受夫家白眼和唾罵。

勤勞能幹的桃花，經常去山上采野果或是草藥，然後去去鎮上換一點米。她還開了一小塊荒地，種上一些紅薯，土豆以及應季蔬菜，基本解決了生存問題。

冬天要來臨了，桃花去山上砍了一些茅草把四處漏風的牛棚圍了一圈，雖然簡陋但很溫暖。

這一天桃花用自製工具在山上逮到了一隻覓食的大野雞，她捨不得吃，就拿到鎮上飯店準備換點錢。

在歸來的途中，看到一個瘦弱小乞丐，大約六七歲渾身髒兮兮的，穿著個露出棉絮的破襖，凍得瑟瑟發抖。

桃花心生憐憫，就給了他一塊錢。小乞丐一把拉住桃花，對著她磕了一個頭，流著眼淚說：「求求好心人收留我吧，我會幹很多活，我吃得很少。我媽媽死了，就我一個人了。」

桃花心軟了，這大冬天，這麼小的孩子肯定扛不過去的。於是，桃花把他帶到了牛棚，跟他說：「我是一個不受人喜歡的人，這裡是我的住處，你要是願意就留下來。只要有我吃的，肯定就不會少了你的。」

小乞丐笑了，眼睛亮晶晶的。他急切地說：「我願意我願意。我也會幹很多活。」他怕桃花不相信，急忙拿一個掃把，賣力地掃起地來。

桃花看著小乞丐，小乞丐看著桃花，兩人都笑了起來。

從此，小乞丐跟著桃花，桃花總是把小乞丐收拾得乾乾淨淨，雖然衣服上到處都是補丁。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桃花漸漸老了，小乞丐也漸漸長大了，他可以獨自去山上砍柴然後挑到鎮上去賣。然後會買一些肉，剩下的錢也總是給桃花。

後來，隨著打工熱潮席捲農村，小乞丐告別桃花，也踏上了南下的列車。

小乞丐進了一家電子廠，不管是臟活還是累活，他總是努力地干。在裡面他還學會了電焊，還拿到了電焊證，切割證等特種作業證。

臨近過年的時候，他大包小包地回到了桃花所在的牛棚，給桃花買了補品，買了新棉衣和棉鞋。桃花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小乞丐，眼角眉梢都含著笑意。

如今，小乞丐已經娶妻生子，還在我們所在的縣城買了一套房子，他們夫妻在縣城找了一份工作，兼顧照顧家和桃花。而桃花快70歲了，她在縣城偶爾還幫他們燒燒飯。

一家三代其樂融融，沒有嘲笑和謾罵。桃花晚年生活家庭和睦，兒孫繞膝，再也不用忍受別人的白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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