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遇見♥真誠閱讀
我叫周鐵牛。
都五十歲的人了,窩在靠山屯這片巴掌大的小地方,就守著幾畝薄田過活,打小,我就跟在爹娘屁股後頭,在這片黑土地里摸爬滾打。
爹是個悶葫蘆,一輩子都在土裡刨食,脊背被日頭曬得黝黑髮亮,粗糙的大手滿是老繭,那都是被生活狠狠磨礪的痕迹。
娘呢,是個麻利人,把家裡上上下下操持得井井有條,雖說日子過得緊巴巴,可一家人整體也算和和美美。
我是家裡的老大,下面有個弟弟和妹妹。
打小就知道家裡窮,能填飽肚子就是天大的事,平時要是能吃上頓白面饅頭,那簡直跟過大年一樣,但還是常常半夜餓肚子,沒辦法,半大個小子吃窮老子。
記得農忙時,爹娘在地里忙得腳不沾地,我七八歲就扛起了割豬草、餵雞鴨的活兒。
爹總在我耳邊念叨,「鐵牛,咱家沒什麼家底,你可得早早懂事,將來好撐起這個家。」我每次都憋足了勁點頭,心裡暗暗發誓要讓爹娘過上好日子。
長大後,我如願以償長的五大三粗,模樣雖說不上俊,但也還算周正,就是性子太直,跟榆木疙瘩似的,不太會說話。
村裡的媒婆倒是熱心,給我介紹過幾個姑娘,可每次見面,我都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話也說不利索,最後都不了了之。
爹娘為我的婚事愁得頭髮都白了,每次看到他們唉聲嘆氣,我心裡就像壓了塊大石頭,悶悶的,還有點兒難受。
有一回,隔壁村的王媒婆風風火火地找上門來,那架勢,跟要干一番大事業似的,她扯著大嗓門嚷嚷,「鐵牛他爹娘,我給鐵牛尋了個好姑娘,鄰村的翠蘭,那可是個頂個的好苗子,能幹活、會持家,長得也水靈。」爹娘一聽,眼睛都直了,忙不迭地應下。
見面那天,我特意穿上過年才捨得穿的藍布衫,還把頭髮梳得油光水滑,可心裡還是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到了地方,一瞅見翠蘭,我的心就涼了半截,她五大三粗,說話大大咧咧,跟我想像中的溫柔媳婦差了十萬八千里。
沒聊幾句,我就憋出一句,「對不起,我家裡還有事,先走了。」轉身就撒丫子跑。
王媒婆氣急攻心的在後面追著罵,「周鐵牛,你個不識好歹的玩意兒,翠蘭這麼好的姑娘,你打著燈籠都難找,你就等著打光棍吧!」
回到家,爹娘一看我臭臭的臉色,就知道事兒黃了。
爹氣得抄起掃帚疙瘩,要揍我,被娘攔住了,娘抹著眼淚說,「鐵牛啊,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這麼挑,咱家條件不好,能娶上媳婦就不錯了,你咋就不明白爹娘的心呢?」
我低著頭,一聲不吭,心裡卻想,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我不想將就,要是天天晚上睡覺面對個不喜歡的醜媳婦,他怕把人家給踹下炕。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弟弟娶了媳婦,妹妹也遠嫁他鄉,可我的婚事依舊毫無著落,爹娘愁得整日唉聲嘆氣,我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
村裡有戶姓孫的人家,老孫頭在村裡開了個小雜貨鋪,靠著這點營生,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他兒子孫二蛋,從小被家裡慣得不成樣子,遊手好閒,整天在村裡晃悠,跟個二流子似的。
可誰讓人家有錢呢,孫二蛋娶了鄰村的桂花,這桂花啊,長得那叫一個水靈,細皮嫩肉的,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笑起來倆小酒窩,村裡的小夥子見了,哪個不心動?
可誰能想到,這麼好的姑娘,原本以為掉進了福窩窩,可卻掉進了孫二蛋這個火坑。
孫二蛋婚後,不但不出去找活兒干,還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整天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輸了錢就回家拿桂花撒氣。
剛開始,桂花還想著能勸他改邪歸正,每次都耐著性子跟他說,「二蛋哥,咱別賭了,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可孫二蛋不聽,抬手就是一巴掌,罵道,「臭女人,老子的事輪不到你管,娶你就是為了老孫家傳宗接代,誰給你的膽子敢來管我?」
那天深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間聽到一陣「砰砰」的敲門聲,跟打雷似的,我披上衣服,打開門,只見桂花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地站在門口,臉上還有幾道淤青,像被人狠狠揍了一頓。
我嚇了一跳,忙問,「桂花,這是咋回事?」
桂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鐵牛哥,二蛋他又賭輸了,回來就打我,我實在受不了了,你救救我吧。」說著,還不停地回頭張望,眼神里滿是恐懼。
我一時間手足無措,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我一個外人,能咋管呢?我猶豫著說,「桂花,這事兒……我也不知道該咋辦啊。」
桂花急得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指甲都快掐進我肉里了,說,「鐵牛哥,咱去柴房說,要是被二蛋發現我在這兒,他會打死我的。」
我拗不過她,只好跟著她去了柴房。
柴房裡堆滿了柴草,一股子刺鼻的味兒,桂花一邊哭,一邊氣的把孫二蛋這些年的惡行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
原來,孫二蛋不光賭博,還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我聽著,氣得拳頭都攥緊了,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正說著,柴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一道手電筒的光晃得我們睜不開眼,我和桂花定睛一看,原來是村裡的二流子劉三。
劉三嬉皮笑臉地說,「喲,這不是鐵牛和桂花嗎?大半夜的,在這兒幹啥呢?放心,我嘴嚴,不會說出去的。」說完,還不懷好意地笑了兩聲。
我和桂花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鬧,嚇得不輕,誰知道,這劉三轉身就把這事兒傳遍了整個村子,還添油加醋地說我和桂花有不正當關係。
一時間,村裡議論紛紛,我和桂花走到哪兒,都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孫二蛋知道後,暴跳如雷,提著一把殺豬刀就來找我算賬。
他滿臉通紅,眼睛瞪得像銅鈴,在我家門口破口大罵,「周鐵牛,你個狗東西,你個憨貨,還敢偷我媳婦兒,竟敢欺負到我頭上,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多虧了村裡的鄉親們眼疾手快,攔住了他,不然我非得被他砍傷不可,從那以後,孫二蛋隔三岔五就來我家鬧,我有口難辯,只能默默忍受。
沒過多久,孫二蛋一紙休書,把桂花給休了。
桂花被休後,整天以淚洗面,村裡的人也對她指指點點,她走到哪兒,都能聽到背後的議論聲。
一天,桂花找到我,眼神里滿是絕望,說,「鐵牛哥,都是因為你,我才成了現在這樣,你得對我負責,娶我吧。」
我一聽,腦袋「嗡」的一下,連忙說,「桂花,這事兒咋能怪我呢?我……我不能娶你。」
桂花一聽,哭得更厲害了,說,「鐵牛哥,我現在沒臉見人了,你不娶我,我可怎麼活啊?」
回到家,我把這事兒跟爹娘說了。
爹娘沉默了許久,爹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吐出一口濃煙,說,「鐵牛,這事兒雖說咱占理,可現在村裡傳得這麼難聽,你要是不娶桂花,以後誰還敢嫁給你啊?」
娘也在一旁抹眼淚,「是啊,兒啊,桂花這姑娘命苦,你就當行行好,娶了她吧,以後有個知冷知熱的姑娘多好?」
我思來想去,整整想了一夜,最終還是答應了。
我和桂花成親那天,村裡熱鬧了一陣,可也有人在背後說閑話,孫二蛋一家對我們懷恨在心,處處刁難我們。
有一次,我去地里幹活,發現我家的莊稼被人故意毀壞了不少,麥苗被連根拔起,躺在地里,就像被人狠狠踩了一腳。
不用想,肯定是孫二蛋乾的,我去找他理論,他卻耍賴說,「你有啥證據說是我乾的?別在這兒血口噴人。」
我氣得滿臉通紅,拳頭攥得「咯咯」響,但又拿他沒辦法。
婚後的日子雖然過得艱難,但好歹桂花是個勤快又善良的女人,每天天還沒亮,她就起床,在昏暗的燈光下,圍著那塊洗得發白的圍裙,給一家人洗手做飯。
然後再和我一起下地幹活,太陽曬得她皮膚黝黑,可她從不抱怨,回到家,她還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把爹娘照顧得無微不至。
慢慢地,我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她,她的溫柔、她的勤勞,都讓我一點點心動。
再後來,桂花還給我生了一對可愛的龍鳳胎,這可把爹娘高興壞了,爹抱著孫子孫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說,「咱家有後了,有後了!」
此後,一家人的生活雖說依舊艱苦,但處處充滿了歡聲笑語。
村裡的劉三,自從傳出我和桂花的謠言後,村裡的人都對他有了看法,他的名聲也臭了。
他在村裡走路都低著頭,不敢看人,有一天,他找到我,紅著臉,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鐵牛哥,當年是我不對,不該胡說八道,害得你和桂花姐受了那麼多委屈,你能原諒我嗎?」
我看著他,說,「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以後別再干這種缺德事兒了。」從那以後,劉三真的變了不少,還經常來我家幫忙,幹些力所能及的活兒。
如今,我和桂花已經攜手走過了這麼多年,每當回想起那些風風雨雨,我心裡感慨萬千。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原本兩個不相干的人,因為一場意外,走到了一起,共同創造了一個溫暖的家。
師友這個故事最打動你的地方在哪裡?
歡迎評論區留言討論。
喜歡的話就給小魚兒點個關注,點個贊贊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