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夫管嚴:嘴甜小嬌妻被寵上天

2025年07月01日02:22:04 情感 1513


七零夫管嚴:嘴甜小嬌妻被寵上天 - 天天要聞

圖片來源於網路

精彩劇情

「許綻放,咱倆是領了證,辦了酒席,合理合法的,而且是你非要嫁給我的,你再推我一下試試!」

許綻放呼哧呼哧的喘著氣,看著地板上坐著一個四仰八叉的黑臉男人!

男人穿著白色襯衫結實的扎在黑色的褲子里,腰帶勒出勁瘦的腰身。

因為被推倒在地上,雙手用力撐在地上,暴起的肱二頭肌透過襯衫顯露無餘。

兩條大長腿更是無處安放。

寬肩窄腰,身高腿長,劍眉星目,是個很優質的男人。

許綻放看著他逐漸暴起的肱二頭肌,幹什麼!這麼凶!要打我嗎?

誰家新房這麼簡陋,連個桌子椅子都沒有。

房間里就只有一個小衣櫃和自己屁股下這張床。

床頭還有一個裝被子的大柜子,柜子上貼著紅色的「喜」字。

雖然這婚結的著急但是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

從早上被接親到新房,就沒有人管過自己。

午飯和晚飯都沒有人端給自己吃,還不讓自己出去,餓死了,憋了一肚子氣。

白天不見人,天黑了,這男人知道進來了,一進來就想直接和自己辦事,太過分了!

李英鈦猛的站起來,抬腳就往床上的許綻放走去,審視的目光掃射在女人身上。

女人坐在床上,身姿曼妙,桃腮帶暈。

「300塊彩禮一分不少的給了你家。」

「自行車買給你哥了,鋼鐵廠的工作也買給你弟了。」

「你家的要求都滿足了,你現在推我,你不願意?你耍我?」

李英鈦俊朗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眼前這個女人突然淚珠閃爍,抿著小嘴巴,彷彿受了多大的委屈。

為了娶她付出了那麼多,這一副不願意的樣子什麼意思?

不願意早點說啊,前幾天抱人的時候怎麼不說?

昨天領證不說,今天辦酒請客不說,現在要睡覺了才說?

晚了!

許綻放看著眼前這個高大強壯的男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好了,現在黑了。

「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是對我耍流氓,你是騙婚,我直接報警抓你。」

「……」

許綻放小嘴微張,彷彿被男人的話嚇到了,支支吾吾半天一個字都沒吐出去。

反應過來男人說要抓她,她的嘴角微微往下撇,眼睛瞬間濕潤,像是隨時都要滴下淚來。

哪怕是這樣她也直勾勾的盯著男人的眼睛。

面上是一副委屈且倔強的樣子,實際內心慌死了。

李英鈦生氣了?

要是新婚第一天沒有睡一起,那以後肯定有隔閡的,不利於夫妻感情發展。

她是一定要拿下他的!

要不然先哄著他,把那事辦了?

娘說了,夫妻之間沒有什麼事情是床上解決不了的。

唉,應該收收自己的狗脾氣的,剛剛不應該不管不顧的推開他。

這才剛結婚,還是不要那麼囂張好了。

這個男人對自己還有怨氣,想起家裡為了她的婚事做的那些事……

許綻放,許家三女兒,城裡人。

兩年前,許父許母承諾絕不會讓大姐和二哥下鄉的,兒子女兒都一樣。

所以大姐兩年前以250塊錢彩禮被嫁給了鄉下村支書的兒子。

那250塊錢給她二哥換了一份紡織廠的臨時工,二哥避免下鄉留在了城裡。

大姐確實是避免了下鄉,但是她也徹底成為了鄉下人啊!

兩年後,輪到她和小她一歲的弟弟時,許母同樣承諾會想辦法。

雖然下鄉一個人補貼300塊錢,但是許母答應了不會讓他們兩個下鄉吃苦的。

嫁人,是許家短時間內解決兩個孩子問題的最優解。

所以,許綻放以300塊錢彩禮和一份正式工作嫁給了鋼鐵廠副廠長的三兒子李英鈦。

這樣她和他弟高中畢業後,剛好一個嫁人,另一個也有了一份正式工作。

許家兩個孩子都留在了城裡,都不用下鄉了。

李英鈦是她娘在王媒婆那裡塞了5塊錢千挑萬選選出來的。

許母一眼就相中了李英鈦的家庭背景,而許綻放也看上了他高大英俊的外表。

既然要嫁,許綻放就要嫁個自己有好感的。

要不是許綻放長得漂亮,符合李英鈦眼緣的要求!

勤勞能幹,雖然是聽王媒婆說的,但是這符合李英鈦他娘的要求!

還是個高中生,符合他爹的好面子的要求!

不然李英鈦大概也會和之前相看對象時一樣,來一句「不好意思。」

李英鈦對許綻放的第一印象還不錯,想慢慢了解,等了解後要是合適就結婚。

畢竟自己也23,來年就24了。

身邊的親戚朋友這個歲數生的孩子都可以去打醬油了。

孩子去打醬油時要是遇到他都要問一句,「叔叔,你啥時候娶媳婦啊?」

雖然李英鈦表示想繼續和許綻放了解,但是不代表他想閃婚啊。

李家不急,但是抵不住許綻放一家著急啊。

臨近下鄉時間,許爸一個紡織廠普通工人,許媽一個紡織廠食堂臨時工。

不僅養活了四個孩子,還供出三個高中生,為了幾個孩子讀書,這些年家裡一窮二白。

除了嫁女兒,別無他法。

於是在街道辦隔三岔五的登門要求許家兒女下鄉的壓力下,許媽想了一個陰招。

在許綻放第三次和李英鈦約見面結束後……

出於禮貌李英鈦送許綻放回家,他和許綻放一前一後保持一定距離。

剛送到她家門口的巷子口時,許綻放直接一個轉身衝進了李英鈦的懷裡,一把摟住不放手……

這下好了,街坊四鄰都看見了,這一男一女抱作一團,不娶不行了……

這麼不光彩的情況下,在許綻放眼淚汪汪的表演下,許媽繼續發揮沒皮沒臉。

男方不給300塊彩禮,一份工作和一輛自行車當彩禮,就威脅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

許綻放不想下鄉,為了儘快嫁人,娘家提出的高價彩禮她忍了,未來婆家的譏諷她也忍了。

她不敢輕舉妄動,惹了娘,她怕自己會被送去鄉下。

沒關係,她安慰自己,一切等結了婚,她在城裡穩定下來再說。

於是下鄉前一個禮拜,許綻放弟弟許開放快速成為了一名紡織廠工人。

她二哥許解放快快速擁有了一輛全新自行車。

許媽快速擁有300塊巨款。

許綻放快速擁有了一個丈夫。

許綻放快速領證,辦酒,結婚。

本來嫁給他就是為了他的家庭,婚後可以吃飽穿暖,過上好日子。

對於男人的外貌,劍眉星目,身高腿長,這是她的意外之喜。

雖然他嚴肅、不苟言笑,經常黑著張臉,不太好惹的樣子。

但是不太好惹,她也惹了,還算計的狠狠的!

要是結婚第一天男人直接摔門走了,那不得徹底完了。

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了。

從小就招人喜歡的許綻放打定主意,男人現在不喜歡她,沒關係。

她嘴甜,她會誇他,哄他,還要用他,花他的錢。

許綻放要過上好日子。

李英鈦咬牙切齒的看著許綻放,這女人一聲不吭什麼意思。

她看著自己的眼神越發失焦,她居然在發獃!

想起昨天晚上老母親還安慰自己,「不管怎麼樣結了婚就好好過日子。」

「生個大胖兒子就好了,日子都是這麼過來的。」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想著自己是男人,已經拉下臉了,婚都結了,彩禮給了那麼多。

和誰過不是過,只要她能痛改前非,以後給自己生兒育女,別的他都不管了。

現在自己都主動找她了,她居然還不願意,不願意拉到。

李英鈦越想越氣,轉身就準備出門。

許綻放睜大了眼睛,什麼意思,這個男人怎麼黑著黑著臉就走了?

老天奶!救命啊!

許綻放伸手一把拉住男人的手,「別走,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只是太緊張了。」

軟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男人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軟軟的小手。

一點力氣都沒有,這拉的住誰。

「天都黑了,你要去哪裡,我們…我們早點睡吧。」

李英鈦回頭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狗狗眼亮晶晶的看著自己,嫩嘟嘟的小嘴微微張嘴。

許綻放見自己拉不動眼前這個男人,只能鬆開手默默的走回床邊。

無論怎麼樣,新婚夜一定要圓房。

娘說了,只要自己主動了,他拒絕不了自己的,男人都是好色的。

她輕輕咬著下唇,媚眼如絲,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手伸到後背,嘩啦一下,將拉鏈拉開,身上的連衣裙掉落在地板上。

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小背心和小短褲。

白色小背心遮不住她渾圓的胸部,腰細臀圓,兩條腿修直圓潤,皮膚白皙,如剝了殼的雞蛋,光滑細膩。

脫完裙子,許綻放臉頰紅暈蔓延,腦子好似裝滿了漿糊。

衝動過去,現在只剩下羞惱,馬上爬到床上,掀開被子躲了進去。

她已經做到這個程度了,如果男人還無動於衷,她也沒有辦法了。

頂多,頂多回門的時候再找她娘想辦法。

許綻放用被子蓋住自己,只剩下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李英鈦。

她的眼睫毛長長的,撲閃撲閃的一下下掃在了男人的心房,很是勾人。

李英鈦定定的站了一會,抬腳往床上那個女人走去。

婚都結了,彩禮都給了,工作也給找了,付出那麼多。

她就是自己的媳婦,睡自己的媳婦天經地義。

李英鈦黑著臉壓上了許綻放,敢算計我,我一定要讓你給我生兒育女還債。

感受著身下的柔軟,身體不由的僵硬了一瞬,呼吸漸促。

……

「要不然我們早點睡吧,明天買本小冊子學學。」

李英鈦捂住她亮晶晶的眼睛。「你聽話,別動。」

李英鈦懵了,很著急,他不會。

只見男人忽然從床上爬起來,站在衣櫃面前,倒騰起來。

不一會從最底下翻出來一個小冊子,掀開一小塊窗帘借著月光仔細研究了起來。

好的,學會了。

……

「嗚嗚嗚,好痛。」

「我行不行?」

「……嗚嗚嗚~」

一室旖旎。

……

凌晨才四點,李英鈦睜開眼就看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粉面含春的女人靠在自己的胸口。

想起幾個小時前刺激的感覺……

許綻放隨著身體的晃動醒了過來,剛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勤勞能幹的男人。

雖然但是這個時候還這麼認真嚴肅???

「……」

一個小時過去。

李英鈦打了一盆水回到房間,仔細給許綻放收拾著,動作很溫柔。

但是為什麼要黑著臉啊?

大早上太陽都還沒有出來,這男人就爬起來勤勞能幹了。

都得逞了還黑著臉幹什麼,不爽嗎?

「英鈦哥,你還生氣嗎?你已經是我男人了,咱倆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這女人怎麼那麼不害臊,這話是能直接說的嗎?

特別是現在這個赤裸的情況。

而且哪裡看出來我生氣了。

許綻放看著男人收拾的手頓了頓又接著繼續,一聲不吭,臉還是黑著。

黑什麼黑,這臭男人到底在不高興什麼啊。

許綻放都嬌羞的看了男人那麼久,他只知道專註做自己的事情。

根本不想搭理自己自己。

「我知道我為了嫁給你不光彩,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才會這樣的。」

「你也知道我快下鄉了。」

李英鈦餘光瞄了眼床上的女人,嬌艷欲滴,自己把她從女孩變成了女人……

不對,他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許綻放見男人打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氣。

她天生聲音好聽,含情脈脈的哄著男人,她不相信男人能不心動。

「我一想到我要是下鄉了,不能嫁給你。」

「以後可能還會和別的男人結婚生子,我就難過。」

「而且我一看見你就知道你肯定是一個有責任感的好男人。」

「就像現在,你都不知道我看著你忙碌的樣子有多幸福。」

「你真是個細心的好男人,咱倆好都好了,以後我一定好好和你過日子,好嗎~」

許綻放一副勾人的模樣卻匹配著軟糯的嗓音。

特別是此時她的嗓音帶著幾分奶氣。

說話也總是帶著軟軟的尾音,彷彿是在和自己撒嬌。

李英鈦看著眼前這個嬌嫩的女人,身上是被自己疼愛後模樣。

眸色漸漸深,她很合適自己。

他佯裝不情願的「嗯」了一聲,「你家要了那麼多,你當然要好好和我過日子。」

男人語氣是霸道的。

許綻放咬了咬下嘴唇,軟呼呼的開口,「我也不想的,以後會找他們要回來的。」

李英鈦挑眉,「就你娘家那樣?能要的回來?」

他看著眼前這個嬌艷欲滴的女人,滾了滾喉嚨,生硬開口,「算了吧,給都給了。」

許綻放將自己柔弱無骨的手搭在了男人手上,「放心吧,娘說了以後我們有困難她會還給我們的。」

「我現在去要,娘肯定會還給我的,就是工作和自行車要不回來了。」

李英鈦深邃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感受著她軟軟的小手摸著自己大手的感覺,聲音低沉。

「嗯,再說吧。」

見男人還是黑著臉,許綻放撒嬌,「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過日子,你別生我的氣了。」

目前來說,李英鈦對許綻放挺滿意的,心裡已經完全沒有幾個小時前的討厭了。

特別是他們夫妻生活很和諧,而且她還一臉乖巧的和自己說了這些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說來哄自己的。

但是態度,他很喜歡。

「我沒有生氣,咱倆領證了,合理合法的。」

頓了頓,「還有這弄亂了,這誰看得下去?」

李英鈦說完就馬上閉嘴,有點後悔了,自己為什麼要向她解釋剛剛不理她的原因。

真的是著了魔了。

許綻放撅撅小嘴,

臭男人,這嘴咋嫩么直,光長肌肉不長腦子,能不能用自己的肱二頭肌給自己一拳。

溫水擦拭過小腹,有人伺候還蠻舒服的。

收拾乾淨後,一股飢餓感席捲全身。

怎麼那麼餓?

昨天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又被迫運動消耗了一波,不會被餓死吧。

「英鈦哥~你真勤勞,眼裡有活的男人真是太有魅力了吧~」

「雖然天還沒有亮,但是我都迫不及待起來做早飯給你吃。」

看著男人不接茬,繼續自顧自的說,「英鈦哥你昨天吃飽了嗎,現在餓了嗎?」

聽著糯唧唧的聲音,李英鈦不由得心跳快了兩分。

這女人什麼意思,這麼關心我幹啥。

剛剛不還一直說不行了不行了,現在就可以起來做飯了?

「把衣服穿起來。一個女人說話咋那麼不害臊。」

李英鈦把換下來的床單放進臉盆,用餘光看著女人穿衣裳褲子。

眼見她穿好了才伸手去開門,洗床單。

轉身那一刻靜謐的房間突然響起肚子嘰里咕嚕的聲音。

這肚子咋叫那麼大聲,她餓了?

看著緩緩縮進被子里只露出一個圓滾滾小頭的女人。

她眼睛咻咻的眨著,一副嬌羞的樣子。

這女人那麼不害臊居然還會不好意思,鬼斧神差的說了一句,「你吃面不?吃的話我去揉。」

李英鈦說完就後悔了,怎麼自己還上趕著伺候她?

餘光瞄到她濕漉漉的大眼睛。

算了,把人餓死了就虧了,她還得給我生兒育女,做家務,伺候我還債。

我有的是手段讓她後悔算計了我。

「吃,謝謝英鈦哥,你真好~」

被誇的男人依舊保持他面無表情的臉,微微點了點頭默默端起臉盆轉身走出了房門。

只是他那無人在意的耳背,彷彿紅的快滴出血了。

許綻放掀開窗帘一角,透過窗戶看著外面。

秋天樹葉有點枯落了,天邊微微泛起光亮,外面一片寧靜。

男人把水盆放院子里打了桶水泡著就去了廚房方向。

緊接著廚房溫黃的燈光亮起照亮了小院。

這片刻的寧靜彷彿治癒了許綻放身上的酸楚,也治癒了她緊繃的神經。

男人對她一點都不好,一點都不溫柔,折騰的自己很兇。

人是嫁進來了,男人也和她辦完事了,應該會對自己負責。

雖然……但是,他事後會主動清理,沒有讓自己黏黏糊糊的。

應該是個細心的男人。

男人這一關是過去了,婆家……

得罪婆家得罪的太狠了,天亮後就不得不面對李家眾人了,這是一場硬仗啊。

李家沒有分家。

除了李父李母還有兄弟姐妹,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

李英鈦排行老三,前頭的兩個哥哥,都成家了。

還剩下一個小妹和小弟在讀書。

許綻放看看天空,看看自己。

唉,在婆家的日子該咋整啊,要當牛馬還沒有錢。

沒有錢自己不能賺嗎?

不能,她沒有正規工作,投機倒把是會被抓起來的。

沒有錢不找娘家要嗎?

不能,許媽和貔貅一樣,只進不出。

彩禮300塊巨款,一毛都不給自己。

雖然她剛剛和男人保證了,但那是哄男人開心的話。

自己嫁進來的過程不光彩,她再不哄著男人愛上自己,以後的日子咋過。

不管了!

等她回門的時候探探親娘的口風,能要多少就要多少吧。

沒有錢能找婆家要嗎?

許綻放覺得能,反正都領證了,睡都睡了。

丈夫養妻子天經地義,就找李英鈦要錢!

只是這男人動不動就黑著個臉。

不知道能不能把工資交給自己。

要想要今後在婆家的生活過得好,李英鈦一定得站在自己這邊。

拿捏這個男人,她勢在必得。

李英鈦端著麵條推門進來就看見女人慵懶的依靠在床頭。

不知道她在思考什麼。

脖子上滿是自己留下的痕迹。

她的眼睛如流星般閃爍,每一次眨眼都在勾自己的心魄。

這種無意識的勾引讓李英鈦心跳不由加速。

耳尖微微泛紅,讓他想起了幾個小時前的事情。

「在想什麼?吃面了。」李英鈦直接把面放在床頭的大柜子上。

白面,面上還卧了一個荷包蛋。

泛著點點油光,看著就充滿食慾。

許綻放接過男人手上的筷子狠狠吃了一大口。

等飢餓得到了緩解,才有空用餘光掃描身側的男人。

看著他認真的盯著自己嗦面。

吃獨食的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你吃嗎?」

「我不吃,你吃吧,吃了再睡一會。」

「你做的面真好吃,我感覺自己好幸福啊。」

看到男人轉身準備即將離開房間。「你去哪啊?」

「床單還沒有洗。」李英鈦邊走邊說,頭都沒有回。

這女人咋那麼不害臊啊,什麼話都往外面說。

幸福,你能不幸福嗎?

大早上不僅有人伺候你,還讓你吃上了白面。

男人急匆匆的離開了房間。

雖然他越走越快,巴不得離自己八丈遠,但是這語氣聽著心情就不錯。

不是,這男人洗個床單開心什麼。

許綻放把一整碗麵條都吃完了,好滿足。

有點暈碳,看著現在天還沒有亮,再眯一會。

……

「娘,三弟妹呢,咋看不見她人呢,這新媳婦咋過門第一天就耍懶啊?」

許綻放被窗外一陣尖銳的女聲吵醒。

屋內只有自己一個人,男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掀開窗帘的一角,耀眼的陽光照射了進來。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小院子里站著好幾個忙忙碌碌的人。

「還沒起呢。」張秀芬指了指新房。

小姑子李英彩對三哥給了許家一個正式工很是不滿。

李英彩一聽到自個娘說的話,立馬接話,「大嫂剛嫁進來第二天,就把家裡收拾的利利索索的。」

「隔壁院的,劉二哥娶的那個嫂子也可勤快了,劉大娘走哪誇到哪,說她二兒媳婦是家裡家外幹活的一把好手。」

「就連二嫂新婚第二天都早早起來,沒有拿喬。」

李英彩不說還好。

一說這些,院子里的女人心裡都不舒服了。

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婚前就扒在男人懷裡不起來。

不是個正經人,狐狸精。

徐睇萊看著自家婆婆不滿的臉,很有眼色沖著新房喊道,「三弟妹啊,該起床嘍。」

「嫁進來之前就聽說你廚藝了的啊!做比國營飯店還好吃呢。」

加大音量,「我們還等著你做早飯呢。」

許綻放就聽見尖銳的聲音從一個正在給一對雙胞胎男娃洗臉的女人身上發出。

她乾瘦乾瘦的,說話刻薄。

看著年紀三十多了,應該是大嫂徐睇萊。

聽說李家大哥李英鐵10年前年紀輕輕就娶了一個鄉下女人。

同年就生了個大閨女,緊接著第二年就生了對雙胞胎男娃。

因為生了李家唯二的兩個孫子,所以腰杆子倍硬。

哎,一大早上就受到了暴擊——妯娌問題。

早起做飯大概率是逃不過了,院子里的人都等著自己。

婚前得罪了婆家,丈夫也不可能站在自己這邊,沒有人幫自己說話。

徐睇萊在院子里大喇喇的叫自己,也沒有人管。

一看就是大家都同意她的做法。

許綻放正準備起床,就看見李英鈦推門進來了。

「英鈦哥,我正準備起來做早飯呢,你喜歡吃什麼呀,我給你做。」

「早上一般都吃包子和饅頭。」李英鈦也是進來看她有沒有起床。

「英鈦哥,你能幫我把我的箱子打開,給我拿件衣裳嗎~」

李英鈦低頭看了看放在衣櫃旁邊的一個小箱子。

也不扭捏,直接打開,隨手把最上面的那件紅色布拉吉遞給了她。

許綻放看見這件裙子扯了扯嘴角。

李英鈦看到了她的微動作,「怎麼了?」

許綻放呵呵一下,「沒事,你眼光真好,一下就挑中我最好看的衣服了。」

這紅裙子是拿到彩禮後,她娘特意去供銷社買給她的。

18塊巨款!

還是娘第一次對她那麼大方,就是為了慶祝她們的陰招得逞。

看著這條裙子,許綻放感覺一大早上就是一個暴擊,嘆氣。

這個充滿記憶的戰利品——紅裙子。

無時無刻在提醒她不能再作死了!

得苟住,苟富貴!

當初有多麼囂張,現在就有多麼心虛。

磨磨唧唧的穿上了紅色布拉吉,跟在男人身後出了卧室。

李家一家人單獨住一戶小院子。

李母一共生了五個孩子,四兒一女。

正房比較大被隔成了三間。

左邊住的是李父有才、李母張秀芬。

中間是客廳。

右邊住著小姑子李英彩。

西廂房住著李家大哥李英鐵一房。

老大家徐睇萊生了兩兒一女,兒子還是雙胞胎呢。

東廂房住著李家二哥李英鋼一房。

老二家媳婦王瑩瑩生了一個閨女,5歲。

倒座房自然是李英鈦的。

西耳房是廚房。

東耳房是衛生間。

倒座房旁的小房間沒有人住。

倒是還有一個正在讀大學的老四沒在家住。

這房子還是看在李有才是機械廠副廠長的份上給分配的。

然後經過街道辦婦女主任張秀芬的一番操作下。

他們將小院買了下來,成為李家的房產。

就這,六年前都花了1000塊巨款呢。

許綻放出了房門就看見二嫂抱著她的小閨女在院子里轉悠。

二嫂溫和的看向她,「三弟妹起來啦。」

徐萊睇從廚房方向探出頭,「三弟妹,你快點啊,等下上班都遲到了。」

保持微笑,忍!

但是這頤指氣使的模樣。

這大嫂真的是把尖酸刻薄刻畫的活靈活現。

咋的,新媳婦不做飯。

大家都準備餓著嗎?

許綻放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星眸微轉。

只見她突然往前跌了一下。

不小心撲在了李英鈦的後背上。

雙手自然的抱住了男人勁瘦的腰身。

矯揉造作開口,「啊,好痛。」

李英鈦來不及感受後背的柔軟,急忙轉身扶住徐綻放。

她的腰真細,自己一隻手就可以把住。

女人眼球烏黑有光,水波盈盈,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

她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音量,「我的腿好酸呀。」

「沒力氣了,腳扭了,怎麼辦呀~」隨即輕輕靠在男人的身上。

就是故意摔的,咋滴!

嫁人了在婆家幹活可以。

但是憑什麼大家都覺得這活就應該自己干啊!

還被催著幹活!

這能對嗎?

李英鈦突然眼神有點閃躲,扭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彷彿不敢直視她的目光,只有耳尖紅紅的出賣他的內心。

這女人咋那麼不害臊,什麼話都往外說。

他立馬扶直女人的塌軟的腰肢,讓她站好。

「那你先回屋休息吧,等下我把飯端進來。」

「你真好,還想著端飯給我吃,只是第一天就不能給你和爹娘做早飯了。」

「沒事,你回屋休息吧。」李英鈦面無表情的說完直接轉身走人。

李英鈦已經不想去分辨女人是假裝的還是真的扭傷了。

算了,她欠的債明天再還,今天先讓她休息一下。

對,就是這樣。

這個壞女人訛了自己那麼多錢,萬一累死了怎麼辦。

那就沒有媳婦做家務伺候自己,生兒育女還債了。

李英鈦對著站在廚房門口等待的李母開口,「娘,她有點不舒服,早飯我來做吧。」

「去,你做什麼,有我和你大嫂,不要你,你去洗漱去。」

張秀芬沒好氣的趕走李英鈦。

昨天小兒子還滿臉不高興。

今天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她知道三兒子是高興的。

算了,只要他們好好過日子就行。

眼看三弟已經離開,徐睇萊立馬發聲不同意,「媽,這怎麼能行啊!」

「我嫁進來的時候天沒亮就起來幹活了。」

「三弟妹本來就是心眼多的人。」

「這第一天要是沒有立好規矩,以後還得了啊。」

張秀芳翻了個白眼,「你幹了什麼活,不就是做了個早飯。」

「別說話了,快揉面,等下害你男人上班遲到扣錢。」

張秀芬無語的看了看眼前這個大兒媳。

這當家作主的模樣怕是要爬在自己頭上了。

包子饅頭出鍋後,大家陸陸續續來正房吃飯。

人都還沒有坐齊。

李英鈦率先拿了2個大肉包和3個雜糧饅頭回了房間。

全然不顧身後的不滿聲。

李英鈦推門進去就看見許綻放慵懶的靠在床頭,看報紙。

晨光打在了她的眉間,一副歲月靜好。

看著她安靜嫻淑的樣子,很乖巧。

他感覺自己的心不自覺跳快了幾下,「吃肉包子了。」

「謝謝~你怎麼那麼好~」許綻放張嘴就是誇。

「還主動端早飯給我吃,和你結婚第一天我就好幸福啊。」她笑的甜甜的,直接拿了一個大肉包就啃起來。

大早上就吃白面大肉包,嗚嗚嗚,大大的咬一口,好香啊。

李傢伙食好好啊,自己一定要一輩子待在李家。

吃個肉包子都搖頭晃腦的,還真的是個小丫頭。

「好好吃呀,你也吃。」許綻放拿起碗里的另外一個大肉包直接遞到李英鈦的嘴邊。

李英鈦鬼使神差的張開了嘴。

嗯,味道和以前一樣。

自己不是個重口腹之慾的人。

但是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吃的津津有味,突然感覺嘴裡的肉包變香了。

許綻放吃一個大肉包就吃飽了。

自己慵懶的躺在床上繼續看報紙。

餘光看著男人炫完了一個大肉包和三個雜糧饅頭,真能吃呀。

李英鈦,「我下班後整個桌子椅子回來吧,你看還有什麼需要的。」

許綻放,「真的嗎~太好了!」

她環顧四周,家徒四壁,「如果有個放臉盆的架子就好了!」

「這衣櫃太小了,再有個衣櫃就好~」

「我還想要個洗臉盆,我……」

「你想要的挺多的啊。」這個得寸進尺的女人,就不應該問她。

「領證時不是說了憑結婚證可以去買很多東西嘛。」許綻放靦腆一笑。

「我就想和你用那個結婚證才能買的臉盆。」

「咱倆的臉盆怎麼可以直接放地上,當然得置辦個臉盆架子。」

emm,聽起來還蠻有道理的。

畢竟相親的時候她的眼睛就巴巴的盯在自己身上。

那麼迫不及待要嫁給自己。

……

吃完早飯後該上班的都去上班了。

院子里就剩下雙胞胎在瘋跑的聲音。

許綻放一出門就看見大嫂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喲,這都快大中午了,三弟妹終於出來了啊。」徐睇萊把衣服上的水抖得到處都是。

許綻放剛走到跟前,就被濺的到處都是水。

抹了抹臉上的水漬,忍!

笑著開口,「大嫂。」

「呀,這兩個男娃咋一模一樣長得真好看,一看就是有福氣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

更別說還誇她寶貝兒子有福氣,徐睇萊心裡一下就樂開了花。

這是個會說話的,對許綻放的感觀沒有那麼差了。

正準備炫耀自己的雙胞胎兒子,隔壁就響起了爭吵。

徐睇萊停下甩動的衣服。

許綻放豎起耳朵偷聽。

一聲男高音佔據了主場,「來看啊,看看這個女人。」

」之前天天哄著我,我一出點事,馬上就把我踢到一邊。」

「趙大妮,你別想甩開我。」

「咱倆是夫妻,只想同甘不能共苦,想都別想。」

「你們老趙家就是這麼教育女兒的嗎?」男人的聲音逐漸加大。

「李大勇,你看看你現在都什麼樣了!」女高音響起。

「能不能別喝點馬尿就出來耍酒瘋。」

「我不會和一個思想有問題的人生活下去的,咱倆必須離婚!」

男高音女高音在隔壁交織響起。

隱約還可以聽見周圍有其他人的聲音。

都不用別人邀請,徐睇萊一個健步就沖了出去。

直接跑隔壁院子門口看熱鬧。

這看熱鬧能少得了許綻放?

許綻放緊跟她身後。

隔壁院子大門敞開,周圍已經有六七個人在觀戰。

只見一個喝的面色坨紅的男人使勁拽一個穿著黃色布拉吉的年輕女人。

邊拽邊喊,「想都別想,我是不可能和你離婚的,跟我回家!」

後面還跟著一個老太太哭天喊地,「救命啊!」

周圍響起討論聲。

嬸子1,「哎喲,這不是趙大妮嗎?」

嬸子2,「對呀,她不嫁人還不到一年嗎?」

劉嬸子,「是啊,說彩禮有188塊,還給了三轉一響,可威風了。」

配齊三轉一響不得五六百呀!

徐睇萊八卦極了,「那為什麼要離婚啊?」

她扯著旁邊的劉嬸子不撒手,勢必要從那嬸子嘴裡得知整個事情原由。

許綻放一聽,這事有意思。

許綻放從口袋掏出一把瓜子放在徐睇萊和劉大嬸手上。

引的劉大嫂從刺激的吵架現場中抽離出來。

看了眼許綻放,喲,這小姑娘長得真水靈。

劉嬸子,「嗐,上個禮拜聽說李大勇因為去黑市被抓進去了,聽說關了好幾天,廠里也知道這個事了。」

許綻放捧哏,「啊廠里都知道了,那會影響工作嗎?」

劉嬸子,「被抓典型了,直接把他調到了後勤工作。」

她繼續接話,「這去了後勤工資不得減半啊。」

劉嬸子面帶可惜,「可不就是嘛,原先四級工的工資有56呢,現在去了後勤才35塊。」

「之前趙大妮不就是想找個冤大頭幫扶娘家嗎?」徐睇萊大膽發言。

「所以這一換到後勤工作,趙大妮馬上就回娘家了。」劉嬸子小聲蛐蛐。

徐睇萊抬頭一看,「哎喲,咋打起來了。」

李大勇把趙大妮按在了地上,拳頭一下下的掄在她身上。

現在是工作時間。

院子里都是些大媽和小孩。

見打的那麼凶,大家都被這不要命的架勢唬住了。

一時間大家都不敢上前。

只能在旁邊說「別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讓讓,讓讓。」

許綻放回頭一看,這不是她婆婆嘛。

婆婆領著一個人快速竄了進去。

街道辦事處就在巷子口附近。

鬧得那麼大聲,婦女主任應聲而來。

從街道辦到達現場只用了七分鐘。

一看,毆打婦女,這還得了!

張秀芬直接衝上去想拉開兩人。

但是男人打急眼了。

不僅沒被張秀芬拉動,還用胳膊肘後擊了一下她,直接把她撞的往後直仰。

一看婆婆被推的快摔倒了。

許綻放想都沒想急忙衝上去要接住婆婆。

咔嚓一聲,腳扭了。

這下是真的腳扭了……

痛的她呲牙咧嘴。

幸好接住了,好險,差點和婆婆一起摔了。

張秀芬也被嚇了個激靈。

自己頭被接住後,身體一個借力就站穩了,臉上滿是受驚後的慶幸。

她回頭看了看許綻放,「謝謝了,老三家的。」

面對無賴耍狠的李大勇,張秀芬音量不由都大了幾分,「李大勇,冷靜點!」

低聲威脅,「你剛被放出來,應該不想被抓進去吧。」

李大勇的身子僵了僵,好似被這句話唬住了。

跟著來的那個幹事劉芳還在拉扯李大勇。

一看他沒有繼續揮拳頭,便往周圍呼喊,「我們是街道辦的,堅決維護婦女權益。」

見沒有人應和她,「都別看了,幫忙一起拉開他們啊。」

許綻放最靠近案發現場,自然逃脫不掉。

她只能進入了拉架的行列。

她在拉開李大勇的那一瞬間,臉蛋被突然伸出來的手指抓了一下。

左臉馬上浮現一陣陣的疼痛感。

那指甲是不是淬了毒啊,咋那麼疼啊。

手摸上自己光滑的臉蛋,居然摸到了兩道紅痕,破相了?!

這下是真的痛的忍不住了,眼淚嘩的一下就蘊染在了眼眶。

餘光看到站起來的李大勇。

他的臉上脖子上被抓的亂七八糟,一道道紅痕極其明顯。

李大勇雖然一直按著趙大妮打,但是趙大妮也不是躺著安靜被打的人。

被男人摁在地上動不了,她就揮動著手指,到處亂抓。

餘光瞄到忙的滿頭大汗的婆婆,她上巴居然也被抓出了一條紅痕,猛地一看還以為是鬍子!

九陰白骨爪,名不虛傳。

許綻放都看呆了。

許綻放臉頰本來很疼的,但是看見她婆婆上巴的紅痕好像滲出血珠了,不疼嗎……

許綻放幫著張秀芬拉開李大勇,拉人的間隙她小聲問了一嘴,「娘,你不疼嗎?」

張秀芬滿腦子都是處理事情,疼痛感還沒有干擾到她。

三個臉上被抓出紅痕的人排排站。

顯得有點滑稽。

眾人看了直樂。

李大勇被拉開後,見大家都嘲笑他,直接哭了。

「媳婦兒,我不要和你離婚,你天天吃大蒜不漱口,除了我,誰受得了你啊!」

現在完全沒有剛剛耍酒瘋的勁,眼淚鼻涕全跑出來了,眼神也逐漸清明起來。

這李大勇哭的那麼邋遢,怪不得不嫌棄口臭……

「李大勇,男女平等,打人是不對的!有什麼矛盾,我們好好解決。」張秀芬霸氣開口。

「你敢打我,床上不行,床下耍威風!我一定要和你離婚!」趙大妮滿臉的淚。

「我要和他離婚!」

「你還嫌棄我吃大蒜,我以後吃大蒜親狗,都不會親你!」她惡狠狠的瞪著李大勇。

旁邊湊熱鬧的大黃歡快的搖著尾巴,「汪汪汪!」

李大勇聽著女人一聲聲的離婚,「離婚?」

「從結婚到現在,我每個月工資都交給你了。」

紅著脖子質問道,「錢呢?花哪了?」

「咱倆結婚不到一年,如果你非要離婚,當初的三轉一響,彩禮你們都得還我!」

趙大妮揮著修長的手指想抓男人的臉,「李大勇,你還是不是男人!」

又要打起來了,太可怕了。

吃瓜吃到身殘,許綻放表示遭不住。

感受到腳上和臉上陸續傳來絲絲疼意。

許綻放悄悄和張秀芬打了個招呼就溜走了。

徐睇萊見許綻放單腳跳著走路。

好歹是一家人,看在她這傷也是為了婆婆才受的情況下,扶著她回了小院。

臨了還找了瓶葯給許綻放,「快處理一下,咋被抓成這樣了啊。」

「謝謝大嫂。」許綻放接過紅藥水。

「我自己來就好,大嫂,你人可真好。」呲牙咧嘴的道謝。

真的很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抓的不深,就是就是有兩道紅痕。

沒有破皮,應該不會留疤。

明天應該能好吧?

徐睇萊看著她正在擦藥,自己也插不上手,便又樂呵的去隔壁吃瓜了。

張秀芬處理完隔壁的事情。

一看時間差不多到中午下班了,就直接回家了。

看見戰損版的許綻放,一絲過意不去湧上心頭。

三兒媳甜美的臉上兩道紅痕在塗完葯後更加明顯,看的怪可憐的。

「腳還扭著了?嚴不嚴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她是打心裡感激剛剛許綻放扶了她一把。

「不用了娘,沒什麼大礙。」 許綻放乖巧回應。

「就是這兩天行動可能不太方便,不受力就還行。」順便再裝點慘,最好能讓張秀芬對她改觀。

張秀芬,「沒事就行,這兩天就好好休息。」

看著她沒啥事,起身就去廚房囑咐這兩天的活讓大兒媳多干點。

徐睇萊,???

許綻放開心了。

雖然婆婆說她可以不用幹活。

但是她也不能什麼都不幹,還是要有點眼力見。

她慢悠悠的晃到廚房,「大嫂,我來陪你啦,我燒火吧~」

徐睇萊見女人紅腫的腳踝,確實傷的有點嚴重。

聽到她這話說的也漂亮,心裡的不滿散去不少。

張秀芬站在廚房門口,看見兩個兒媳婦和諧的畫面,也不由欣慰的點點頭。

三兒媳也沒有那麼差,是個有眼力見的。

女人間快速聯絡感情的方法之一就是一起聊八卦。

於是,許綻放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娘,那趙大妮和李大勇最後怎麼處理的啊?」

「扯不清錢和彩禮,趙大妮暫時不離了。」張秀芬嘆氣。「不過看那樣,趙大妮可沒有想和李大勇繼續過日子的心思了。」

「他們兩個打對方那股勁,狗湊過去都得挨兩下,幹嘛不願放手啊。」徐睇萊感慨道。

各挨了一下的許綻放和張秀芬,「……」

張秀芬摸了摸發痛的上巴,「做你的飯吧,話咋那麼多。」

許綻放也摸了摸臉頰上的紅痕,也有點尷尬。

要不然,笑一笑算了。

許綻放覺得這個時候她得說兩句,「娘,你工作好危險啊,你們真偉大,以後一定得注意安全啊!」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好好好。」被溫聲細語的關心著,張秀芬心裡一陣感動。

當時在院子里,老大家的也在,可她就站在那湊熱鬧。

自己對老大家好,老大家居然無動於衷。

反倒是這個新過門的兒媳婦,對自己很上心。

徐睇萊癟了癟嘴,馬屁精。

許綻放本來就長著一雙狗狗眼,像哈吉米,外貌就能討人歡心。

這一副乖巧的模樣,更顯貼心。

這麼一對比,張秀芬覺得三兒媳更順眼了。

晚上,李英鈦騎著自行車馱著一張桌子和椅子回來。

他把桌子椅子安置好,才在廚房找到了許綻放。

女人小小一隻坐在裡面燒火。

她聽見聲音後,抬起頭看看誰來了。

就看見男人站在廚房門口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這黑臉男人回來了,一直盯著自己幹什麼。

凶什麼凶,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

許綻放望著男人緩緩露出八顆牙齒,笑的很甜。

李英鈦遠遠的觀察小丫頭。

咋半天沒見,臉上就多出了兩道紅痕。

「老三你在廚房幹什麼,可以吃飯了。」張秀芬的聲音從正房門口傳來。

李英鈦回頭看了眼張秀芬,在她臉上也發現了一道紅痕。

李英鈦,「……」

不會第一天,他媳婦就和他娘就打起來了吧?!

張了張嘴想問問她怎麼回事。

但是看著陸陸續續進入客廳準備吃飯的人。

算了,晚上回屋再問吧。

吃完飯,張秀芬直接開口說了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還特意囑咐李英鈦要扶著許綻放回房間。

李英鈦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洗碗收拾的這些家務自然不用許綻放操心啦。

畢竟她現在可是「功臣」。

晚上八點,基本上大家都各自回屋了。

許綻放躺在床上,看到了男人搬回來的桌子椅子。

桌椅應該是二手的,不是新的。

她聞著桌椅悠悠散出的木香。

感覺用的木料應該不差,會不會是檀木啊。

李英鈦看她東看看西望望,又點點頭的樣子,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他坐在床邊,直接掀開被子。

伸手就抓起許綻放的腳,挖出一坨冰涼的藥膏覆了上去。

「啊,你在幹嘛?」

聽著女人嬌氣的聲音,李英鈦邊揉邊開口,「跌打損傷的葯,給你揉揉好得快。」

「那你輕點~你對我真好~」

李英鈦不由的放輕了動作。

還有更好的呢,「明天我請了假,上午帶你去百貨大樓。」

「你看看有什麼需要添置的。」

他看著眼前女人乖巧的模樣。

想了想從昨天到現在,她也沒有做什麼讓自己不喜的事情。

今天甚至為了幫娘都受了傷。

確實和之前王媒婆說的差不多。

她是個善良、孝順的好同志。

雖然自己被算計了才結婚。

但對象是她,也沒有很反感。

畢竟她長得漂亮,文化水平還高。

只是被要挾、被敲詐,心裡總有一股不舒服的勁。

無論之前怎麼樣,最後結果就是他們結婚了。

現在他倆是夫妻,他得對她承擔起一個做丈夫的責任。

思考過後,就不再糾結。

李英鈦喉頭微動,「順便再把後天的回門禮買了。」

許綻放嘴甜發言,「你真好~這麼好的男人居然是我男人~」

男人的嘴角不自覺往上翹了翹,心情還不錯。

八點多,兩人就躺床上準備睡覺了。

別誤會,李英鈦準備睡素的。

許綻放看著男人閉著眼睛直挺挺的躺在一邊一動不動。

話說這才開葷,咋這個反應?

這男人什麼情況?

這可不行,要想日子過得好,拿下男人必不可少。

於是許綻放緩緩的把手伸進了李英鈦的衣服里。

男人被激的腰腹一緊。

許綻放立即感受到熱烈且壓迫的目光打在了自己身上,想忽視都忽視不掉。

但這也不能阻擋她胡作非為的小手。

別說,這腹肌真不錯。

感受到被觸碰,李英鈦聲音異常沙啞,「你在幹什麼,腿不疼了?別亂來。」

許綻放,「我感覺你揉完之後就不怎麼疼了,應該好了。」

男人本就剛開葷,現在正是興趣濃郁的時候。

聽著女人軟糯的聲音,好似在邀請他。

李英鈦的氣息逐漸有些不穩,手也不老實了起來。

暈暈呼呼間,許綻放眼神逐漸迷離。

看著女人這副姿態,李英鈦哪還想得起其他,心猿意馬起來。

聽見女人一聲小聲的叮嚀,李英鈦決定不再壓抑自己。

滿室旖旎。

……

大早上,許綻放又被男人弄醒。

真的好累。

昨天搞到那麼晚,大早上又來。

很想張嘴罵罵這個臭男人。

但是想了想,現在有點慫,以後再罵。

有點起床氣。

於是她胡亂嗯嗯幾聲,好讓男人快點結束。

一個小時後,李英鈦依靠在床頭,攬抱著許綻放,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大房家的大閨女李雲新在院子里,大喊「三叔,三嬸,吃飯啦。」

男人慵懶的聲音從許綻放頭頂響起,「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們。」

只聽見門外脆生生響起女孩子的聲音,「好的,三叔。」

李英鈦瞥了眼手錶,才六點十分。

看到懷中女人眉眼染上的疲憊,有點心疼。

李英鈦,「再休息會兒,等下我們去國營飯店吃早飯。」

許綻放嬌聲輕嚀一聲,繼續癱軟的窩在男人懷中。

她真的累壞了。

……

秋天了,天氣涼。

左挑右選下,許綻放今天還是穿著昨天的那條紅色布拉吉。

七點兩人收拾好,準備出門。

李英鈦騎著自行車載著許綻放出門。

在路上說了一下接下來的流程。

先去國營飯店吃早飯。

吃完飯後再去百貨大樓買東西。

許綻放在國營飯店吃了一個大肉包子和半碗餛飩。

她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心情美妙。

只不過還剩下半碗餛飩實在吃不下了。

李英鈦看著她一下一下的舀著餛飩碗里的湯,卻一個都沒有吃下去。

不解的問,「還不快吃,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

許綻放不好意思的把裝著餛飩的碗往男人那邊推了推,「我吃不下了,你吃嗎?」

李英鈦漫不經心的掀了掀眼皮,眼眸深邃的審視著她。

看到了她眼裡的期待。

默默把碗推回去,「不準浪費糧食。」

還想讓他吃剩下的?

這才結婚第一天,就想翻天了?

果然不能對她太好。

一好,她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許綻放看男人氣定神閑的吃著肉包子。

對她的眼神視若無睹。

只能氣鼓鼓的認命,低下頭一口一個的吃著餛飩。

沒辦法,剩飯是會被罵的。

浪費糧食就算是路人都會對你說三道四。

看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一口咬住餛飩,狠狠吃掉它!

忿忿的想,在家裡,爹都會吃娘吃剩下的。

為什麼他不吃自己吃剩下的?

……

許綻放坐在自行車后座被李英鈦馱著朝百貨大樓前進。

眼看街道上人少了點。

許綻放直接用手抱住男人勁瘦的腰。

「大馬路上呢,你咋那麼不害臊。」李英鈦感覺不好意思。

「我害怕掉下去,咱倆是夫妻親密點不行嘛?」許綻放毫無感覺。

「你,你可以拉著我的衣擺。」李英鈦非常不好意思。

「不行,拉衣擺不安全,抱著你才有安全感。」許綻放感覺良好。

「真不害臊。」李英鈦放棄掙扎。

喲,真不害臊,要不是看見男人通紅的耳廓,她都要相信了。

這黑臉男人真能裝啊,明明喜歡的要死,還口是心非。

娘說的沒錯,李英鈦就是喜歡自己。

是了,許家敢耍完陰招後還那麼死皮賴臉,提那麼多要求。

不過是看出李英鈦對自家女兒是有好感的。

畢竟許家對許綻放這個女兒有著莫名的自信。

騎了半個小時自行車才到縣裡的百貨大樓。

一樓賣瓜果零食、食品副食、生活百貨。

二樓賣的就是衣服鞋子、布料。

三樓、四樓賣電器、傢具。

可謂是豐富齊全,高檔極了。

許綻放之前來過百貨大樓。

不過都只是在一樓逛逛,沒有上過二樓。

今天一樣,許綻放剛想去賣臉盆的櫃檯。

她就被李英鈦拉住,「你先去2樓挑衣服。」

看著許綻放一臉不解的樣子,他不由的多解釋了一句,「買完衣服再來一樓逛。」

他要給自己買衣服嗎?

許綻放不由的眉毛上挑。

她整個眼睛都亮晶晶的,「哇,我男人對我真好,剛結婚就要給我買衣服。」

李英鈦看了看眉眼帶笑的她,嗯,知道就好。

二樓的櫃檯可豐富了。

男裝、女裝、兒童裝,還有賣鞋的櫃檯。

二樓入口第一個櫃檯就是女裝。

看到被掛起來的大衣,許綻放的眼睛不由的亮了亮。

她一進來就看到掛著的那件藍灰色的呢子大衣。

但是直覺它很貴。

雖然已經入秋了,但是要穿呢子大衣,估計還得等半個月。

她準備挑件現在就可以穿的秋裝。

供銷社的布拉吉最貴的要18塊。

不知道這裡的裙子物價是怎麼樣的。

「同志,那件呢子大衣可以拿下來試一下嗎?」

男人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哇,許綻放覺得這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櫃檯工作人員先打量了一下他倆。

雖然男人穿著普通,但他站的板正,氣質很好。

女人穿著紅色布拉吉,看起來不便宜。

而且兩人顏值都不低。

於是就把呢子大衣取了下來,「這件呢子大衣可好看了。」

「我們店就到了五件,這是最後一件了。」

「賣的可好了,不過價格有點貴。」

「不過不要票,38塊。」

一般人聽見這個價格,買不起的基本上就不會要求試穿。

可是眼前兩個人一點驚訝的反應都沒有。

她就放心的把呢子大衣遞了出去。

許綻放在心裡小小驚訝了一下,她媽一個月工資才35塊5。

好傢夥,果然一分錢一分貨。

摸了兩下這呢子大衣的質感。

開心的套在了身上。

營業員立馬化身誇誇員,「喲,妹子你穿起來真好看啊,和電影明星一樣。」

「人家大冬天都穿的臃腫,不方便行動。」

「你看你穿這身,穿起來又高又瘦的。」

「我們這衣服設計的可好了!」

「充分展示出你的身量和氣質,胳膊好伸展吧。」

許綻放真的很喜歡,她想要!

於是閃著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男人。

李英鈦也覺得這件呢子大衣特別適合她。

她穿著剛好及膝,很有氣質,很好看。

感受到她投來的視線,直截了當的與她的眼睛四目相對。

她的眼神里充滿著熱愛和期待。

這種感覺如此的強烈,讓自己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

默默滾了滾喉頭,「喜歡就買。」

許綻放的嘴角直接咧開,收都收不住。

她拍了拍男人的手臂,示意男人低頭。

男人低頭附耳,許綻放踮起腳靠近男人的耳朵。

軟糯的聲音傳出,「我能嫁給你這樣的男人,真的是祖墳冒青煙了。「

「不是因為你給我買了新大衣,我才說這話的。」

「我是發自內心的。」

聲音剛剛好只能讓李英鈦聽到,這女人怎麼那麼不害臊。

許綻放說完話就看見李英鈦耳朵紅透了。

她一副得逞的樣子不動聲色向旁邊挪開一步,與男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李英鈦側身看了看身旁得意洋洋的女人,嘴角不自覺翹了翹。

向前靠近櫃檯付錢。

拿上大衣。

回頭走到女人旁邊,俯身低頭。

靠近許綻放的耳側。

用同樣是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不準搞封建迷信。」

許綻放,???

看著走向另一個櫃檯的男人,許綻放很想翻白眼。

這到底是什麼品種的男人。

人家在說情話,你居然警告自己。

搞錯重點了,大哥!

好,好,好,誰比得上你呀,你最根正苗紅!

看人走遠,許綻放也扭頭看向別的櫃檯,不準備搭理他了。

隔壁櫃檯專門售賣各式各樣的連衣裙。

李英鈦想起她今天早上在衣櫃邊精挑細選十分鐘後還是穿昨天那件紅色布拉吉。

大方的說,「你再選一條連衣裙吧,可以換著穿。」

在一片純色連衣裙裡面。

許綻放一眼就看中一條黑、紅搭配的格子連衣裙。

李英鈦順著許綻放的視線也看見了那條連衣裙。

直接讓櫃檯工作人員取下來看看。

營業員剛才看到了他們兩個花巨資買了大衣。

知道這是對不差錢的主。

於是立馬從櫃檯里拿了一件適合許綻放的尺碼。

許綻放接到連衣裙可太開心了。

面料柔軟。

照著身上比了一下,正合適,「姐,這件要多少錢呀。」

許嬸子一聽這女同志是個嘴甜的。

自己都是可以當她媽的年紀了,還喊自己姐。

心情也不錯,「不要票,23塊。」

許綻放,「啊,這裙子那麼貴啊,我身上這件紅色的才18呢。」

許嬸子,「我們這可是滬市來的貨呢,可洋氣了。」

「你看這不也是紅色的嘛。」

看她還在猶豫,許嬸子加大劑量。

「同志,你要的話我再送你兩根同款顏色的髮帶。」

「和這小裙子一搭配老好看了。」

許嬸子說著,又從櫃檯里拿出兩個黑紅格子的髮帶。

把髮帶放在裙子上,看著倒挺像是配套的。

許綻放一看還送東西,更心動了。

只是這一件就要23塊。

剛剛才花了男人38塊巨款。

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給自己付款。

要知道自己私房錢存了那麼多年也才30塊。

於是,許綻放又眨著撲閃撲閃的眼睛看向李英鈦。

李英鈦又看到她這副嬌憨模樣。

才反應過來,她不會是在和自己撒嬌吧?

這種感覺很新奇,很特別。

好像還蠻美妙的。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心跳越來越快,好像快要跑出胸膛了。

「喜歡就買。」

甭管這男人如何面無表情。

當他說出「喜歡就買」這四個字時。

許綻放立馬覺得他黑著臉都順眼極了。

許嬸子看到這個男人對女同志大方的模樣。

也不由的羨慕,「同志,你男人對你真大方。」

許綻放也樂呵呵的附和,「對,我男人對我可大方了。」

看許嬸子氣色很好,她大膽開麥,「姐,你也一樣呀,一看您就是福氣滿滿。」

「哎喲,我有啥福氣啊。」許嬸子捂嘴一笑。

「別叫我姐,我這歲數都可以當你媽了,就叫我許嬸子就行。」

「啊,許嬸子?言午許嘛。」許綻放感覺好巧。

許嬸子,「是呀。」

「我也姓許呢。許嬸子,您也別叫我同志了,叫我小許就成。」

「那可巧了,沒想到咱倆還是本家呢。」

許嬸子收完錢把連衣裙打包好裝袋遞給她。

越看這個小同志就越喜歡,俏皮可愛,說話還好聽。

不由多說一句,「你這買成衣多貴啊,咋不買布料自己做呢。」

男人想給她買唄,哈哈哈哈。

但是許綻放可不敢說出這麼囂張的話。

於是尋了個尋常原由,「那不是沒有票嘛。」

許嬸子一聽,這不是巧了嘛。

「我們這剛好有一批瑕疵布,布料可好了,就一點點瑕疵。」

「關鍵是不要票,你要麼?」

許綻放一聽立馬來了興趣,她是會裁剪,做衣服的。

「那感情好呀,能先看看布嗎。」

許嬸子讓旁邊的工作人員幫忙看一下櫃檯,「我侄女找我有事,你幫我看一下櫃檯。」

隔壁櫃檯的大姐一臉無語。

許綻放讓李英鈦就留在原地等她。

兩人旁若無人的攜手前進。

李英鈦沉默的看著女人挽上許嬸子的手臂,興高采烈的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

買瑕疵布都那麼開心?

許嬸子領著許綻放到倉庫。

從大箱子里拿出一塊白色碎花布。

「小許,你看這白色小碎花,多好看,適合你,就是布中間這塊花色印重疊了。」

「真好看,許嬸子,這布咋賣的呀。」

「八毛一尺布。」

「許嬸子,有深色的布嗎?我想給我男人做一身。」

許嬸子往另一個箱子翻了翻。

拿出深藍色和黑色的布。

不過展開,中間部分有點顏色不均勻,「小許,你看這怎麼樣。」

許綻放摸了摸布料。

這比李英鈦身上那件摸著柔軟舒服。

「許嬸子,這兩樣咋賣的呀。」

「一樣的,都是八毛一尺布。」

許綻放快速的在心裡算了一下。

3米布可以做一件衣服,就是9尺布。

給李英鈦做一身,那就是七塊二。

自己這麼多年就存了30塊錢。

如果給公公婆婆買一份,需要18尺,那就是14塊4毛。

全部加在一起就是21塊6。

本來想買點瑕疵布給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和他們緩和一下關係。

這一算。

沒錢,不買。

許綻放,「許嬸子,可以給我勻27尺這個深藍色的布嗎。」

許嬸子一看,「小許你咋全要深藍色的,你不買點白色碎花布嗎?」

「這小碎花多好看啊,你現在不買,下次可就沒了」

許綻放也喜歡白色小碎花。

可是,她私房錢不夠啊!

今天花了李英鈦那麼多錢。

不給男人親手做一身衣服說不過去。

既然都有瑕疵布了,不給男人父母買兩身瑕疵布也說不過去。

人家都那麼大方了,自己就不是差事的人。

她知道想要大的收穫,一點都不付出是不行的。

要是給自己也買一身布做衣服。

那就得再花七塊二。

這樣的話自己就只剩下一塊二!

一盒雪花膏都買不起!

不行,一想這也太可怕了。

可是那白色碎花布自己真的很喜歡。

要不然買兩米,做一個睡覺穿的小裙子?

布料少,也有布料少的做法。

只是這樣的話,自己就只剩下三塊六了!

不管了,都給別人買了那麼多布。

給自己買點咋了。

到時候哭哭窮,看能不能從男人手中薅點票子。

「嬸子,我覺得你說得對。」

「那可以給我勻6白色碎花布和27尺深藍色的布嗎?」

許嬸子看了看箱子里剩餘的布料,「你這要的有點多啊。」

「要不是你合我眼緣,咱倆還是本家,我可不能賣給你。」

又觀察了一下倉庫門外,「不能直接讓你從倉庫拿走。」

「你等晚上到紡織廠家屬樓來找我。」

「我下班先把布帶回家,你再到我家拿布。」

許綻放笑的眉眼彎彎,一副乖巧的模樣,「許嬸子,我今天可真幸運遇到了你,你人真好。」

「我先把錢給您,怎麼說也不能讓你墊付。」

說著就從小包里掏出一個小布錢包,數出26塊4毛遞給許嬸子。

許嬸子看她這麼會來事,心情不錯,「喲,你這小錢包上面的花真好看。」

許綻放挽著許嬸子的手離開倉庫,「還行吧,我自己瞎秀來玩的。」

「真的假的,小許,你這手真巧。」許嬸子覺得這手藝都可以賺錢了。

李英鈦見女人還挽著許嬸子。

她倆有說有笑的向自己走來。

幹什麼了,笑那麼開心。

不是去買瑕疵布了嗎?

小丫頭咋兩手空空的。

「許嬸子,那我們先走啦。」許綻放朝她揮揮手。

「好,別忘記我和你說的啊,找不到就問人,大家都認識我。」許嬸子再三囑咐。

「走吧,咱倆去買盆。」許綻放扯了扯男人的袖子。

雖然不知道短短几分鐘,他為啥又黑臉了。

但是看在他對自己那麼大方的份上。

許綻放裝看不見,直接對著他露出笑臉。

李英鈦領著她買了一個臉盆。

隨便再給她買了一塊香皂,牙粉,「回門禮,你想買點什麼?」

女人張嘴就來,「我們家肯定是你做主呀,你覺得買什麼就買什麼。」

「我都聽你的,你說一,我絕不說二。」

許綻放帶著她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出場,像是在咀嚼糯米糰子,帶著一絲甜美的粘膩感。

「不過英鈦哥,可以買斤紅糖嗎?」她禮貌詢問。

「可以再買斤五花肉嗎?」她貼心建議。

「這水果罐頭也不錯?」她由衷推薦。

指了指櫃檯上擺著的水果罐頭。

這些東西,她都想吃。

紅糖是回門禮的標配。

不過這五花肉買回去,許綻放就可以讓娘給她做成紅燒肉。

想想就流口水。

水果罐頭帶回門,到那天她也要嘗嘗,吃完了再走。

借著買回門禮,她也嘗嘗這些好東西。

許綻放饞的咽了咽口水,好想吃呀!

許綻放一臉的期望。

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當然我只是提提意見,家裡家外,我肯定都聽你的。」

李英鈦瞧著女人這表情,這小動作,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不就是要這個,又要那個嘛。

但是出奇的,他一點都不反感。

反正這一輩子就買這麼一次回門禮。

多買點,大家都有面子,「再買瓶酒吧。」

老丈人不抽煙,正好煙錢省了。

許綻放一聽男人這麼說,就知道他同意買自己說的那些東西了。

越看男人越順眼,臉上也就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誰知李英鈦看著她這副小表情。

眸色幽深了兩分。

她知不知道不能在男人面前露出這種表情。

李英鈦在這邊稱紅糖。

許綻放在那邊挑水果罐頭。

她對黃桃罐頭和梨子罐頭都愛不釋手。

一瓶水果罐頭7毛。

一斤五花肉才5毛。

她也就只吃過一次水果罐頭,那甜滋滋的味道,現在還記憶猶新。

等拎回娘家,她一定要吃完了再回去。

可不能讓娘背著她吃獨食。

李英鈦看她那個饞樣,就買了四罐水果罐頭,黃桃味和梨子味各兩罐。

「你買那麼多幹什麼,兩罐就夠了。」

「另外兩罐留在家裡給你吃。」

「哇,英鈦哥,你買水果罐頭的樣子怎麼那麼帥!」

看著她這浮誇的小表情,男人嘴角也難掩笑意。

養著這麼個小玩意在身邊,還蠻有意思的。

就是有點耗錢。

「你還有啥想買的?」李英鈦大方開口。

都花那麼多錢了,不差這點了。

許綻放早就看到了那排雪花膏,趁著男人大方的勁一起買了吧。

要不然回家一算給自己花了那麼多錢。

以後對自己摳摳搜搜咋辦。

「我還差個雪花膏,你看我這麼漂亮,就是抹雪花膏抹的。」許綻放一本正經。

「要是不抹,你以後就沒有漂亮媳婦,只有醜媳婦了。」許綻放胡說八道。

李英鈦樂了,聲音不由染著幾分笑意。

打趣道,「為了我,也得給你買雪花膏,是嗎?」

「對呀,會給媳婦買雪花膏的男人真好,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

許綻放成功收穫一盒雪花膏。

買完東西,就準備回去了。

許綻放看兩手拎滿東西的男人走在自己前面。

看著他偉岸的背影,內心感覺很滿足。

雖然他們兩個接觸的時間不長,他們的感情也沒有很好。

但是前面那個男人無疑是個優秀的愛人。

身高189,寬肩窄腰,還有腹肌,外型不錯,對自己還大方。

她對他們的夫妻生活也滿意。

她相信她爹娘給她選的男人一定是適合自己的,相信父母的眼光。

娘說了,婚姻是需要經營的,她一定會經營的很好。

東西全被男人掛在自行車兩個把手上。

許綻放什麼都不用拿,直接一屁股坐在自行車后座。

騎在回家的街道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感受著微風輕輕拂過他們的臉龐,內心一片寧靜。

這幅畫面靜謐,美好。

許綻放看街道上人少了,不由自主的環抱住男人勁瘦的腰身。

引得男人腰腹不由自主緊繃。

但是這一次,李英鈦沒有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許綻放眼尖看見了一家照相館。

她急忙拍了拍男人,「咱領證到現在還沒有拍過照呢,咱倆去拍一張留作紀念,行嗎~」

李英鈦雙腳緊急放下,止停了自行車。

因為速度騎的太快,自行車輪胎還是不可抑制的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拍照?

留作紀念?

他倆剛開始,就想著以後一起懷念了?

「好。」

他回頭看了看照相館的位置。

順便看了看後面那個桃腮帶暈的女人。

騎著自行車一個大調頭,往回騎到照相館門口。

李英鈦黑臉嚴肅、高大穩重,許綻放在他身邊愈顯嬌嫩明媚。

攝影師一看這兩人走進來,就知道是來拍雙人照的,他倆很是登對。

「兩人再靠近一點,男同志笑一笑,不要那麼嚴肅。」

隨著攝影師的要求響起,許綻放主動往男人身邊靠近。

她悄悄伸手牽住了男人的大手。

臉朝著攝像機,笑得很甜。

李英鈦感受到手心那抹柔軟,身體微微一震,隨後放鬆下來。

他扭頭看著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心跳聲在這一刻格外清晰。

鼻尖突然聞到一股清新的香味。

很好聞,她的體香?

「誒,好,非常好。」攝影師咔嚓拍下這一幕。

攝影師,「我剛剛看你們那幅畫面特別的有愛,男同志笑的很好。」

「只不過只拍到了男同志的側臉,要是不滿意的話,可以重新拍一張全臉的。」攝影師有點可惜。

特別的有愛?

許綻放也看向李英鈦,「師傅說的有愛的照片,我想看看是什麼樣的。」

她詢問道,「可以洗出來嘛。」

李英鈦微微點點頭。

自己笑得很好?

真的假的?

李英鈦,「師傅,麻煩你了,再拍一張正臉照。」

於是攝影師又拍下一張女人笑顏如花,男人不苟言笑的照片。

不苟言笑的李英鈦就像是許綻放的保安。

就像是大小姐和她的小廝。

「師傅,照片多久可以拿到啊。」許綻放迫不及待想看見照片。

「洗照片需要一個禮拜,下個禮拜來拿就行。」攝影師機械般回答。

一張照片一塊。

洗了兩張照片花費兩塊。

看到男人掏錢,她都心疼,感覺在花自己的錢。

真貴,可以吃四斤五花肉了。

李英鈦看了看手錶,十點二十了。

騎回去,差不多要十點四十,將近十一點。

李英鈦,「快到中午了,我們在國營飯店吃了再回去。」

許綻放又快樂了,「好呀!」

……

二十分鐘後到達國營飯店,一進門就看見牌子上寫著。

今日供應:

紅燒肉 5毛

大蒜炒豬肝 3毛

炒素 2毛

油豆腐粉絲湯 2毛

米飯 1毛

素麵一毛、牛肉麵 兩毛

來得早,國營飯店還沒有什麼人。

飯店服務員也不催。

許綻放就慢慢選中午吃什麼。

想著今天都花了男人七十幾塊了。

還是不吃紅燒肉了,給男人省點錢。

「我吃牛肉麵。」那來都來了,肯定也不能對自己太差。

是吧?

「同志,一碗牛肉麵,一碗素麵,一份紅燒肉。」李英鈦點完菜,領著許綻放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剛坐下就看見女人用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一臉的崇拜。

他感覺女人又要誇自己了。

果不其然,許綻放不假思索,「我感覺你好帥呀!」

「特別是用這副不苟言笑的臉點五花肉的時候,看起來就特別酷。」

「特別酷?」李英鈦挑眉。

「對啊,不是因為你點了我喜歡的五花肉,我才說這話的。」

「我是發自內心的覺得你很酷,很帥。」

李英鈦隨意的敲著桌面,聲音懶洋洋道,「一個女孩子,怎麼那麼不害臊。」

「我說的都是實話呀,再說你是我男人,害什麼臊。」

他盯著許綻放。

墨色的眸子里星光瀲動,瞳底含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想,也許,娶許綻放。

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看著那麼大一碗牛肉麵,許綻放犯起了難。

如果光吃牛肉麵,她吃撐剛好可以吃完。

但是她還想吃五花肉。

要是多吃幾塊五花肉,牛肉麵就吃不完了。

不能浪費,怎麼辦。

算了,先吃再說。

許綻放夾起一塊五花肉就張開血盆大口,好吃。

看著女人吃的一臉滿足。

李英鈦不由的也覺得食物變得美味了起來。

他彷彿也能感受到美食的樂趣。

李英鈦吃完最後一口面。

又看見許綻放有一下沒一下的夾著麵條,就是不往嘴裡送。

他知道,她這是又吃不下了。

自然而然的拿起她面前的面碗,接過她手上的筷子,沒有猶豫吃了起來。

許綻放震驚。

他,他不是不吃自己的剩飯嗎!

……

許綻放和李英鈦回來時。

大房家的兩個雙胞胎李雲世、李雲界正滿院子瘋跑。

李英鈦在門口停自行車。

許綻放沒等他,想快點回房間躺著。

逛了一個早上,好累。

她一從大門拐進院子,就被李雲世撞了個滿懷。

肚子好痛,中午吃的五花肉快要吐出來了。

她生理性眼淚還沒有流出來,就察覺到小孩不著痕迹的後退一步。

李雲世一看自己撞到的人是三嬸嬸,也沒有那麼慌亂了。

想到自個娘私底下說的那些三嬸嬸的壞話。

眼睛嘰里咕嚕的亂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好痛啊,娘,好痛啊。」

徐睇萊一聽自己寶貝兒子哭喊的聲音。

心急如焚,立馬放下手裡的活尋著聲音沖了過來。

看見這光打雷不下雨的陣勢,徐睇萊就知道寶貝兒子沒受多大傷,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但是一看對方是許綻放,腦子馬上就又靈活起來。

她可是聽到老三說要帶她去百貨大樓。

中午才回來,去了那麼久,肯定買了不少好東西。

「娘,好痛啊,三嬸嬸撞我,我的頭好痛啊。」

李雲世眯著眼睛,嘴巴吱哇亂叫,抱著他的腦袋邊發出哭聲邊胡說八道。

「你多大的人了,怎麼這麼惡毒啊,看給大寶撞的。」徐睇萊破口大罵。

「我的大寶啊,看這額頭紅的。」

「這要是腦子出問題了咋整啊。」

「下半輩子你負得了責嗎?」徐睇萊心疼的抱著她的大寶。

「大嫂,話可不能亂說!」李英鈦毫無波瀾的聲音響起。

他瞥了一眼小孩,「實在不放心的話,我這就送李雲世去醫院檢查。」

他拎著東西走到許綻放的身後。

看到女人捂著肚子的雙手和咬緊的雙唇。

看向李雲世的眼神更加清冷。

徐睇萊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嚇了一跳。

她以為只有許綻放一個人回來了,沒想到老三也在。

老三可是個自私、冷血的人。

除了公婆,誰能占的到他的便宜?

「三弟,去一趟醫院那開銷可就大了。」

「你賺錢也不容易,大寶就在家裡養著吧。」

「就是,這腦袋傷成這樣,好說也得養一個禮拜。」

「三弟妹,就得麻煩你了。」徐睇萊直接看向許綻放,勢必讓她答應自己。

李英鈦伸手輕輕扶著女人的胳膊,「你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許綻放有了支撐點,也就順著男人的力道。

把渾身的重量轉移在了男人的大手上。

很有安全感。

她輕輕搖了一下頭,以示安慰。

雙手微微撫摸緩解腹部帶來的疼痛。

聽完徐睇萊的逆天發言,眼眶都氣紅了,誰惡毒了?

長那麼大還從未見過如此倒打一耙之人。

忍不了了。

搶在李英鈦出聲之前,「雲世,真的是三嬸嬸撞的你嗎?」

「就是你撞的我,嗚嗚嗚,娘,好疼啊,我要吃雞蛋糕。」李雲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英鈦手上的雞蛋糕。

「我撞的你,為什麼你只有額頭那一塊紅?」許綻放滿臉疑惑。

「臉和鼻子一點都沒有變化呢?」許綻放化身貼心大姐姐,溫聲細語引導熊孩子。

「你是不是也被撞暈了呀?」

「所以忘記了,你剛剛頭朝前沖,一頭衝過來撞在嬸嬸身上。」

「所以才會只有額頭紅,你記起來了嗎?」

「不過嬸嬸知道,雲世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伸手從男人拎著的袋子里拿了一塊雞蛋糕出來。

遞向李雲世,「嬸嬸現在不疼了,雲世你還疼嗎?」

本就是嘴饞的年紀。

李雲世看到雞蛋糕在自己的眼前左邊晃一下,右邊晃一下。

食物的香味直衝他的天靈蓋,忘記了哭嚎,「不,不疼了。」

許綻放直接把雞蛋糕放到李雲世的嘴邊,「不疼了就好。」

看向徐睇萊,「這都是誤會,大嫂也是關心則亂。」

「沒事了的話,我們就先回房間了。」

徐睇萊還沒想好怎麼從老三手裡得到好處,就聽見自家小子說不疼。

小人得志的臉好似一個調色盤,青一陣,紅一陣的。

只能接著她的話往下說,「嗐,對,可不就是關心則亂嘛!」

「三弟妹不愧是讀過高中的人,一看就有文化。」

李雲界看見三嬸嬸給了哥哥一個雞蛋糕,也圍了上來,「三嬸嬸,我也要雞蛋糕。」

「別急,你三嬸嬸可買了好多雞蛋糕呢,肯定有你的份。」徐睇萊滿臉精光。

雙胞胎可是李家唯二的兩個孫子。

徐睇萊覺得李家沒有人會不喜歡他倆。

許綻放看著和熊孩子一模一樣的臉。

假笑都快維持不住了。

又伸手從李英鈦手裡掏了一個雞蛋糕出來,遞給了李雲界。

抬頭就看見後面眼巴巴盯著她的兩個小女孩。

哎,心軟了。

許綻放朝後面招手,「你們兩個也來拿雞蛋糕呀。」

沒事,不心疼。

反正買了兩斤半的雞蛋糕。

其中有一斤要拿給李母張秀芬的。

畢竟去了一趟百貨大樓。

買了那麼多東西,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給婆家。

就從給婆婆的那一份里拿出來給他們吃。

……

許綻放前腳進入房間。

後腳就小聲抽泣了起來。

她坐在床上小嘴撅著。

長長的睫毛掛滿了淚珠,眼裡滿是委屈。

隨著眼睫毛蒲扇蒲扇一顆顆清淚落了下來。

時不時還抽噎一下,發出小貓般的嚶嚀。

李英鈦進來就看見這一幕。

他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站在地上靜靜的望著她。

平時沉穩嚴肅的一個人,現在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端著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這種哭和她在床上那種哭完全不一樣。

這是他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

還不能直接一走了之,因為哭的人是他媳婦。

雖然哭的人不是他,但是他心裡也很不好受。

隨著女人的嚶嚀聲,他心裡悶悶的。

看著男人無動於衷的樣子,許綻放從小聲嚶嚀變成嚎啕大哭。

「嗚嗚嗚。」眼淚也像不要錢一樣奔涌而出。

她就是要哭,委屈了,一點都不憋著。

她就是要讓男人知道她的委屈,她的忍讓和懂事都是為了他。

她就是要矯揉造作,讓男人心疼她。

撅著小嘴,理直氣壯開口,「看什麼看,我要抱抱。」

一副嬌憨模樣。

李英鈦僵硬的伸出雙手環抱住女人。

看著女人還在哭鼻子,心裡覺得煩躁,不想看見她哭的樣子。

直接一手把她摁進自己的懷裡。

女人的聲音停了一秒,懷裡的腦袋扭動了起來。

許綻放好不容易把整個臉蛋露出來,呼吸到新鮮空氣,「幹嘛,你想把我悶死嗎?」

李英鈦聲音悶悶的,「別哭了。」

許綻放抬頭看著他緊抿的薄唇,把頭重重的放回他的懷裡。

雙手環住男人的腰,「嗯。」

這個黑臉男人是在心疼自己嗎?

想不到哦,黑臉漢柔情。

許綻放慵懶的躺在床上吃著水果罐頭。

男人已經用網兜裝好了明天的回門禮。

兩罐水果罐頭、一瓶白酒、一斤紅糖、一斤雞蛋糕。

另外一邊單獨分開兩份雞蛋糕。

每份雞蛋糕都只有4個。

一份是留給她吃的,另一份是準備拿給李母的。

「對了,我和許嬸子約好了要去她家拿布,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嗎?」

許綻放吃的只剩下最後一小塊黃桃。

想了想還是挖出來遞給李英鈦,「我們一起吃黃桃罐頭。」

「我不吃,你吃吧。」李英鈦拒絕。

「一起吃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許綻放跪坐在床上,手遞出的更遠了。

這個距離,李英鈦一伸頭就能吃到。

這次,他倒是沒有再拒絕,張嘴,把黃桃吃到嘴裡。

很甜,這是他第一次吃黃桃罐頭。「幾點去?她家在哪?」

「吃完晚飯就去,許嬸子說她家住在紡織廠家屬院。」

「好。」

院子里逐漸熱鬧了起來。

李家眾人陸陸續續下班回家。

聽到李母張秀芬的聲音。

許綻放努了努嘴,暗示李英鈦自己把那四個雞蛋糕拿給婆婆。

只剩下四個雞蛋糕,她才不去討人嫌。

「你和娘說已經給侄子侄女分過了,不用再給他們了,剩下的他們自己吃。」

擔心婆婆會誤會他們兩個小氣,她特意囑咐男人。

這種婆媳關係,就讓男人自己去處理吧。

張秀芬拿到裝有雞蛋糕的袋子還挺開心的。

拎回屋,一打開就看見袋子裡面孤零零的放著四個雞蛋糕。

臉色逐漸難看了起來。

四個雞蛋糕打發叫花子呢?

新兒媳果然是要教的,不然一點規矩都沒有。

六點,李家眾人吃完飯沒有一個人離開正房。

都在等李父李有才的一聲令下——「都吃完了,沒事就回去吧。」

張秀芬趕在李有才開口前,用筷子敲了敲放下的碗。

清脆的聲音引的眾人都安靜下來,看著她。

「老三家的也嫁進來了,家裡的家務總不能光讓老大家的做。」

「家裡的事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能分擔的都要分擔。」

「以後家裡做飯都老大家的和老三家的一人一天。」

徐睇萊第一個贊同,「好,娘,就按你說的辦。」

徐睇萊樂了。

許綻放卻懵了。

讓兒媳婦做家務可以,可是為什麼兒媳婦都要分個三六九等。

憑什麼她要幹活。

二嫂就不用。

一人輪流一天。

那一個月不得干半個月的活。

天天窩在廚房,沒幾天自己就變成黃臉婆了。

李英鈦看著身旁的女人嘴巴撅的都可以掛油壺了,很可愛。

下午她委屈的模樣還清晰的在自己的腦海中重現。

這兩天,她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那慵懶的模樣,想來是不願意幹活的。

李英鈦漫不經心的開口,「娘,分擔為什麼只有大嫂和我媳婦兒分擔?」

「我們這個大家庭每戶不都應該一起分擔嗎?」

「你和二嫂也應該分擔吧。」

張秀芬氣急敗壞,「真的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我給你們三個都娶了媳婦,居然還要當婆婆的幹活嗎?」

張秀芬生氣的把自己的飯碗推進菜盤子裡面,發出叮鈴哐當的聲音。「再說你二嫂有工作,哪有時間做飯。」

李英鈦漫不經心開口,「媳婦可是我自己娶的。」

「再說了娘,小妹可沒嫁人,你不幹可以讓小妹干。」

李英鈦悄悄伸手拍了拍許綻放的後背,一下一下的安撫著她。

許綻放確實被婆婆砸碗那一下嚇到了。

張秀芬看著眼前這個裡外不分的三兒子。

氣的胸口劇烈起伏。

不過最後,倒也被他的黑臉唬住了。

正房此時寂靜無聲,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不開眼的張嘴。

李有才不想參與女人之間的事情。

大房李英鐵也不想參與這事,反正跟他沒關係。

徐睇萊倒是想最好她們都和她一樣做家務。

憑什麼她嫁到李家什麼都要做。

同樣是兒媳婦,二弟妹和三弟妹一個個面色紅潤,而自己乾瘦乾瘦的。

二房李英鋼面色不悅,但對上這個無賴老三,他不敢貿然開口。

畢竟這三弟雖然平時不爭不搶,但一旦爭一旦搶,不死也給你脫層皮。

二嫂王瑩瑩一整個大跳腳。

更多是對自己男人的埋怨。

三弟都知道為三弟妹開口爭取。

自家男人嘴巴被針縫住了一樣,三棒子打不出來一個屁。

許綻放剛嫁進來,不清楚李家眾人都是什麼脾性。

再說自己男人都幫自己說話了。

也用不著自己,再觀察觀察。

李英鈦很清楚。

比起這些兒媳婦,兒子和女兒在娘心裡的地位當然更高。

但是兒子和女兒比,女兒在娘心裡才是最重要的。

緊接著排序下去是老四,老大,老二。

而自己於娘而言,只是一個工具人。

自己不被看重,不被喜歡,他習慣了,無所謂。

但是他今天就特別不想自己的媳婦也跟著受委屈。

王瑩瑩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表態了,徐徐開口,「三弟,我不像大嫂和弟妹那麼命好。」

「可以在家享福,我每天都要工作,可沒有時間做家務。」

「大嫂和弟妹每天在家順手不就做了。」

???

你沒事吧?

小姑子李英彩聽到三哥說要讓她做家務。

娘也沒有反駁。

她的呼吸立馬就重了。

一看就是被氣的。

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二嫂的話,她直接無差別攻擊,「二嫂你這話就不對了!」

「起早點不就做好早飯了。」

「下班回來沒啥事情做不就把晚飯做了。」

「午飯也不用怎麼做。」

「一直都是從食堂買菜帶回來,只需要煮個飯就行。」

「誰家當媳婦的不是這麼乾的。」

「我就不一樣了。」

「我的時間都要留起來看書,我明年就要考縣一中了。」

「娘,你放心,明年我肯定給你爭氣。」

李英彩說完還感覺自己說的很有道理。

既然你們要找人分擔家務,二嫂加入就行。

難道三個人做家務還不夠嗎?

王瑩瑩滿臉鄙夷,「就你那樣,考得上嗎?」

這個蠢貨自己不想幹活,還想拉自己下水。

李英彩見二嫂說話一點都不給自己留情面。

口無遮攔起來,「二嫂你的工資可沒上交給娘一分。」

「你工作不工作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嫁進來那麼久,都是大嫂一個人忙裡忙外。」

「就你最佔便宜,你才最應該分擔家務。」

王瑩瑩嗤笑,「那不是大嫂應該做的嗎?」

可惡,這個小姑子居然還敢算計自己的工資。

供銷社的工作可是她從娘家帶來的,跟李家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而且她男人每個月工資都上交了三分之二。

他們一家就三口人吃,伙食費夠夠的。

張秀芬好歹是婦女主任。

滿屋子針鋒相對的氛圍不是她想看見的。

家和才能萬事興。

想了想自己年輕時,也是家裡家外一把手。

「別吵了,老大家的,老二家的,老三家的,一人一天輪流做家務。」

王瑩瑩一百個不服,她可不怵婆婆,她自己能賺錢。

徐睇萊幫自己做家務那麼多年,也差不多了。

但是一個做小姑子都敢攀扯嫂子,這口氣她可不會忍。

大不了過不下去她就回娘家,「那小妹呢,像小妹這麼大的哪個不會做家務?」

張秀芬沉默的看著二兒媳,被娘家慣的自私極了。

仗著她娘家背景好。

仗著她是下嫁。

從嫁進來就和自己不親近,只維持表面和諧。

這幾年越發過分。

算了,自己也從來沒有指望過二兒媳。

鬧成這樣都怪老三這個攪屎棍。

今天再不舍,這一碗水都得端平了。

小閨女這麼大了,不會做家務也說不過去,「英彩也跟著做。」

「從明天開始,老家大的做周一周二。」

「老二家的負責周三、周四。」

「老三家的周五、周六。」

「一人輪流做兩天家務。」

「英彩還得學習,就負責周日的家務。」

李英彩不滿,「娘!我不會。」

「怎麼不會,你剛不說的挺好的嗎?」王瑩瑩似笑非笑,讓你攀扯我。

張秀芬努了努嘴巴還是什麼都沒說。

和自己兒媳婦爭論,她不屑,她是個體面人。

眼見事情說的都差不多了。

李父李有才準備起身回屋休息,「都散了吧。」

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等一下!爹,娘,那都講究分擔……」

「二弟妹只洗他們那房的衣服。」

「老三他倆也是只洗自己的。」

「我也只洗我們大房的衣服吧。」徐睇萊的聲音越說越小。

要是不洗公婆和小姑子的衣服,自己可就輕鬆了許多。

「你個黑心肝的。」張秀芬跳腳。

她咬牙切齒的看著李英鐵,「老大,含辛茹苦的把你養大。」

「媳婦也給你娶了,沒想到啊!」

「終於從媳婦熬成了婆,福到是一點都享不到你的。」

老大李英鐵聽到老娘冷嘲熱諷的點名自己,臉都臊紅了,「娘,你和爹的衣服都我們洗。「

他推了一把媳婦,「別聽這蠢婆娘瞎說。」

徐睇萊立馬不樂意了,「娘,你和爹的衣服,讓我洗我也樂意。」

「可是哪有嫂子天天給小姑子洗衣服的啊。」

「娘,我也是為了小姑子好。」

「不然這說出去,以後小姑子怎麼嫁人。」徐睇萊一臉諂媚。

老三一個大男人沒成家前都是自己洗自己的衣服。

偏就是這個小姑子奸懶滑饞。

衣服還一天換一套,凈折騰人。

「娘,你看大嫂!」李英彩急忙挽住張秀芬的胳膊。

完了,大嫂是沖她來的。

做家務也就是做做飯,洗洗碗,掃掃院子。

一個禮拜做一天,一個月才4天,忍一忍就過去了。

洗衣服,可就得隔三岔五要碰冰水了。

自己是個愛乾淨的。

衣服一直是一天一換。

雖然自己衣服不多,但是天天洗不就夠換了。

自己在學校一直標榜的是副廠長千金的人設。

要是自己洗衣服,手皴裂粗糙了怎麼辦?

李英彩不幹,「娘,我還要考高中,哪有那麼多時間洗衣服呀。」

王瑩瑩嘴角掛著一抹譏笑,「就你那成績?」

李英彩很煩躁,「二嫂,我和娘說話,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她早就看不慣二嫂那副高傲的模樣了。

李有才蹙眉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好了,別吵了。」

「我和你娘的衣服也不用你們洗,就讓英彩洗。」

張秀芬瞳孔收縮,他從來不插手家務事。

這次為什麼要插手,為什麼要讓閨女幹活。

張秀芳囁嚅開口,「有才,你不知道,冬天洗衣服那水可冰了。」

「閨女她手嫩,一個冬天過去,那手就不能見人了。」

李有才眼神冰冷,「洗衣做飯是一個女人最基本的技能。」

「該會的就要會,不然大家還以為我們家資本做派。」這句話是重點。

家裡一個個都對小閨女意見那麼大。

不知道老伴兒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飯、飯不會做。

衣服、衣服不洗。

沒個女孩子的樣。

張秀芳也懂了自己男人是個什麼意思。

李有才一錘定音,看著眾人面色各異,他直蹙眉,真的是一家子糟心玩意。

直接揮手讓大家散了。

李英彩委屈的眼淚一顆顆落下。

張秀芬默默的給她抹眼淚。

雖然母女倆都不滿。

但是一致不敢提出反對的意見。

家庭會議結束。

許綻放麻溜的拉著李英鈦去紡織廠家屬院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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