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文章,全網首發,嚴禁搬運,搬運必維權。本文為微小說,情節虛構,請理性閱讀。
1
張大爺今年72歲了,滿頭白髮,身體雖然還算硬朗,但日子卻過得有些艱難。自從幾年前老伴去世,他一個人守著這間老舊的房子,靠每月不到2000塊的退休金過活。街坊鄰居偶爾看見他獨自一人在公園裡溜達,有時會好心地問一句:「張大爺,最近身體還好吧?」張大爺總是笑著回答:「還好,還好,老了,總有點小毛病。」
兩年前,張大爺生了一場病,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醫生說得住院觀察,幾千塊的醫藥費對他來說是筆不小的數目。想到自己手頭緊張,他鼓起勇氣撥通了獨生女兒張琳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張琳有些疲憊的聲音:「爸,什麼事啊?我這正忙呢。」張大爺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道:「琳啊,爸最近身體不太好,醫生說得住院,你看能不能先借爸1000塊,爸住院費有點不夠。」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後張琳的聲音顯得有些冷淡:「爸,我知道你身體不好,但最近我們家也有點緊張。你也知道,我和志強在外地買了房子,每個月還貸款壓力很大,孩子還得上補習班,實在是騰不出錢來。」
張大爺心裡一沉,他沒想到張琳會拒絕,雖然她平時也不常回來,但這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啊。張大爺緩了緩神,硬擠出一絲笑容:「沒事,沒事,爸就是隨口問問,你們好好過日子吧,爸自己想辦法。」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張大爺的心涼了半截。他知道張琳有自己的家庭和負擔,但沒想到區區1000塊錢,她也不願意借給他。張大爺坐在沙發上,盯著牆上的鐘錶發獃,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屋子裡顯得格外冷清。往日里,他總覺得自己還能靠女兒,但此刻,他才意識到,也許自己真的成了女兒的負擔。
從那以後,張大爺再沒主動給張琳打過電話。他不願意讓自己顯得可憐,更不願意成為別人的累贅。張琳也漸漸減少了與他的聯繫,偶爾逢年過節打個電話問候幾句,但從不提及父親的生活狀況。張大爺心裡有些失落,卻從未抱怨過。只是每次放下電話,他都會盯著手機屏幕出神,彷彿在等什麼,卻又知道等不來什麼。
這兩年里,張大爺省吃儉用,靠著退休金和一些積蓄,勉強維持著生活。他從不捨得多花一分錢,衣服破了就自己縫,捨不得去買新的。雖然這樣,他還是通過多年積攢了40萬塊錢。這筆錢本來是打算留給張琳的,但自從那次借錢的事情後,張大爺的心態變了。他漸漸意識到,自己在張琳的生活中,已經變得可有可無。
「這錢,我得好好用。」張大爺心裡盤算著。每當夜深人靜,他獨自坐在床頭,腦子裡總是迴響著那天張琳拒絕時的聲音。他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為了女兒能上好學校、省吃儉用的日子;想起了張琳大學畢業後,自己拿出積蓄幫她在大城市付了首付。而如今,女兒卻連區區1000塊都捨不得幫自己。他不怪張琳,但心中隱隱有了一絲怨念。
「等以後,她會明白的。」張大爺心想,他要用這40萬塊錢讓張琳後悔,讓她知道,親情遠比金錢重要。
2
兩年後,張琳的生活變得更加忙碌,事業順風順水,家庭條件也越來越好。她和丈夫一起在外地安了家,女兒也長大了,日子看似美滿。可是她沒有想到,一封來自律師的信件,會打破她平靜的生活。
那天,張琳剛下班,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接通後對方是一位律師,聲音禮貌卻冷淡:「您好,請問是張琳女士嗎?我是張大爺的代理律師,張大爺在前段時間立了一份遺囑,涉及到40萬元的財產分配,您需要了解一下。」
張琳一聽,心猛地一沉。「遺囑?什麼遺囑?我爸怎麼了?」她緊張地問道。
律師的聲音依舊平靜:「張大爺目前身體還好,只是他決定將他的40萬元遺產留給一位鄰居阿姨,而不是留給您。」
張琳握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留給鄰居阿姨?為什麼?」她腦子裡一片空白,趕緊匆匆掛了電話,心急火燎地買了最近的火車票趕回了老家。
回到家時,張琳推開門,看見張大爺正坐在桌前,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屋子裡的氣氛格外沉默,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壓抑感。張琳站在門口,聲音有些發顫:「爸,為什麼?為什麼要把錢留給鄰居阿姨?」
張大爺抬頭看了她一眼,神情淡然:「你坐吧,有什麼事慢慢說。」
張琳坐了下來,情緒有些激動:「爸,我是你女兒啊,你怎麼能把這麼多錢給別人?那可是40萬啊!你怎麼能連一點都不留給我?」
張大爺放下手中的碗,緩緩說道:「琳,我記得兩年前,我問你借1000塊錢,你怎麼說的?」
張琳愣住了,回想起那通電話,心裡一陣不安,她低下頭,輕聲道:「爸,那時候我是真的有困難,房貸、孩子的補習班……我……」
張大爺打斷了她的話:「是,爸知道你有困難。可當時爸生病了,住院要用錢,我問你要1000塊,只是1000塊,你卻一句話就拒絕了。」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平靜卻透著幾分堅硬,「這40萬,爸攢了一輩子,本來是想留給你的。但那天你拒絕我的時候,爸就決定,這錢,留給真正需要的人。」
張琳的心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擊了一下,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兩年前的那一幕像電影一樣在她腦海中回放,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是如何無情地掛斷電話的。
張大爺繼續說道:「你知道嗎,隔壁的劉阿姨,是爸以前幫助過的人。她一個人帶著殘疾的兒子生活,日子比爸還難。可她從來沒忘記給爸送碗湯、做個飯。」張大爺語氣很淡,但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鈍刀,緩緩切割著張琳的心。
張琳的眼眶漸漸紅了,她從未想過父親會因為那一千塊錢而對自己心生怨念,更沒有意識到父親內心的孤獨與失望。
「爸……我……」張琳哽咽著,「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爸。我不該那樣對你……」
張大爺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桌子,依舊保持著平靜:「沒關係,這事都過去了,爸也沒想讓你愧疚。只是想告訴你,錢,爸有,但心要暖。將來你老了,也不要讓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過日子。」
張琳低頭不語,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終於意識到,父親的冷靜背後,藏著的是對她深深的失望和一顆被忽視的心。她突然感到無比懊悔,這些年她忙於工作和家庭,卻忽視了父親的感受,忽視了親情的溫度。
3
張大爺看著眼前哭泣的女兒,心裡有種複雜的感覺。他並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也並不是捨不得那40萬塊錢,而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教會女兒一個深刻的道理。他輕輕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平靜地對張琳說:「琳,這40萬本來就是為你留的,可爸不想讓你覺得錢是最重要的。你有家庭,有自己的生活,爸懂。但爸更希望你明白,親情比錢重要得多。」
張琳抬起淚眼,哽咽著問道:「爸,我知道錯了,我真的明白了。你別這樣,咱們可以好好過日子,以後我一定會常回來看你。」
張大爺看著她,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但溫和的笑容:「爸知道你是好孩子,只是有時候太忙了,忘了最該珍惜的東西。你現在明白就好,爸也不求別的,只希望你能記得,咱們是一家人,別讓錢把咱們的心隔開。」
張琳用力點了點頭,抓住父親的手,像小時候一樣撒嬌:「爸,我以後一定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張大爺撫摸著張琳的手,嘆道:「孩子,爸沒有怪你。爸只是想讓你學會,在這個世界上,錢能解決很多問題,但解決不了感情。咱們這一生最該珍惜的就是身邊的親人,錢再多也換不來親情。」
張琳的淚水又涌了出來,她想起了這些年自己對父親的忽視,想起了那個她因為忙碌而掛斷的電話。她感覺到深深的自責和悔恨,握住父親的手不願放開:「爸,咱們重新開始,我會好好陪你,咱們不提錢了,好嗎?」
張大爺點點頭:「好,咱們不提錢。只要你以後多回來看看爸,爸就高興了。」
他們父女倆就這樣坐在桌前,聊了許多,張琳開始跟父親講她工作上的事情,講她的家庭生活。張大爺雖然聽得很慢,但眼裡充滿了笑意。他很久沒有這樣跟女兒長談過了,心中那股怨氣也在女兒的眼淚中慢慢消散了。
幾天後,張琳回到了工作地,她和父親的關係恢復了往日的親密,她時不時會打電話問候,周末也抽空帶著孩子回來看望張大爺。
儘管遺囑沒有改變,張大爺依然決定將那40萬元留給了鄰居劉阿姨,張琳對此沒有再表示異議。她明白父親的用意,這筆錢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終於懂得了什麼才是最值得珍惜的東西。
臨走時,張琳站在門口,深深地望了望父親那蒼老的背影,忽然感覺父親似乎比以前更瘦了。她忍不住回頭叮囑道:「爸,你一定要保重身體,我過兩天就再回來陪你。」
張大爺揮了揮手,笑著回答:「放心吧,爸這身體還硬朗著呢,等你回來,爸再給你做飯。」
張琳笑了笑,眼裡有些濕潤,她默默地告訴自己,以後一定要多陪伴父親,再也不能讓他孤單一人。車子緩緩駛離老家的巷子,張琳腦海中回想著父親那溫暖的笑容和兩年前那個自己匆匆掛斷的電話。親情,原來真的比一切都重要。
她自問:如果時間可以倒回,我還會因為那一千塊錢而拒絕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