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傳奇故事：汧陽令、李進士

○汧陽令

唐朝有一位汧陽令，已經搞不清姓名了。 他在任的時候，有一天忽然說：「我想出家。」念佛誦經十分認真懇切。

過了一個多月，有五彩雲朵出現在他家屋子上，又看見菩薩坐著獅子，大聲呼喊嘆息道：「你發心弘大，將來會得到最上乘的結果，必須堅持不動搖，繼續下去，不要半途而廢了。」說完飛走了。

縣令因此在家坐禪，閉門修行，不吃不喝六七天。家人非常恐懼憂慮，擔心他這樣堅持下去會傷身折壽。

恰好道士羅公遠從蜀地去京城，路過隴上。縣令兒子前去請教，問自己父親是怎麼回事。羅公遠笑著說：「這是天狐作怪，很好辦的。」

於是畫了幾道符給他。讓縣令兒子把一道符投入井中，於是門打開了，兒子看見父親餓得奄奄一息，逼他將一道符吞下。縣令吞了符之後，突然醒悟過來，從此再也不提出家修行的事情了。

過了幾年，縣令罷官回到家鄉。他的家一直住在郊區，門前一馬平川綿延千里。縣令空閑時就拄著拐杖出門。

這一天，他遠遠望見桑樹林那邊有富貴之人從南方過來，前後有十多匹馬，看上去像是王爺。

縣令進門迴避。不一會兒那些騎馬的人來到門前，通報說：「劉成拜見縣令。」縣令十分驚愕：「我們並不認識，為什麼會來拜見？」

兩人見面，坐在堂上，來人對縣令說：「承蒙您賜我婚姻，我怎敢不遵命！」

當初縣令在任時，有個女兒年齡十歲，如今已經十六歲了。縣令說：「我們又不認識，怎麼會有婚姻？」

劉成說：「你不答應我婚姻，事情也很簡單。」他用右手抓住門框站立，整個屋子頓時開始震動，井水和廁所里的糞水橫流，各種物品四處飄蕩。

縣令不得已答應了婚事，婚期約定在第二天，於是送禮成親。成親後，劉成一直留在家裡，送的禮物十分豐厚，給的錢很多，家人也就不討厭他了。

過了些日子，縣令的兒子到了京城，求見羅公遠。羅公遠說：「這個狐狸過去沒什麼本事，如今已經很厲害，我沒辦法制服他，咋辦呢！」

縣令兒子苦苦懇求，羅公遠奏請皇帝得到批准，於是跟著來到縣令家，在屋外十多步遠的地方擺設了道壇。

劉成拿著木杖來到道壇前，嘴裡罵著「老道士」，還說：「你跑來幹什麼？我怕你嗎！」羅公遠此時已經準備好了法術，便要與劉成決戰。

劉成坐在縣令家門口，羅公遠坐在道壇上。羅公遠用東西打劉成，劉成栽倒在地，過了很久才起身。他也用東西打羅公遠。羅公遠也栽倒，就像劉成一樣。

就這樣反反覆復幾十次。羅公遠突然對自己的徒弟說：「他把我打死的時候，你要大哭，我那時候就會用神法去捆他。」

等到劉成打過來時，羅公遠倒在地上，徒弟大聲哭泣。劉成很高興，沒有防備，羅公遠於是派神上前打他，劉成嚇壞了，自言自語地說沒力氣了，變成了一隻老狐狸。

羅公遠起身，用屁股底下的坐具撲住狐狸，又把它裝進大口袋，坐了車轎回京城。

唐玄宗看了，覺得很好玩。羅公遠上奏說：「這是一隻天狐，不能殺掉，應該流放到東方偏遠地方去。」

接著畫了道符，把狐狸流放新羅。狐狸帶了道符飛走。如今新羅國還有劉成神，士人都很敬重它。 　

○李進士

有一個進士姓李，忘記名字了。他曾經夢見有好幾個人來抓他，把他帶到一座城池。

進了門後有大廳，屋宇宏偉壯觀。剛進去時沒有看見人，李進士就直接到了大堂上，側著身坐在床角。忽然有一個人，拿著木杖打他，罵道：「哪裡來的新鬼，敢坐大王的床！」

李進士只好走出來。過了一會兒，門內傳出聲音：「大王出來了。」於是看見一個紫衣人坐上了大堂。

使者將李進士領進去，大王問他，為什麼要盜取妹夫的錢，李進士莫名其妙，表示聽不懂。大王說：「你賣給他一匹馬，應該賣二十七千錢，你卻要了他三十千錢，這不是盜取錢財是什麼！」

過了一會，只見一個紅衣人來了，幫李進士謝罪說好話，說：「這個人還有活命，不該留下來，只要他送錢還回去就可以了。」

大王限定十五天，到時候假如沒有還清，就要繼續追究。李進士醒來，覺得這個夢真是荒誕，根本不足以相信。

十多天後，有一位磨鏡子的人來到李家，自稱很善於卜卦。家人讓他占卜，都很靈驗，於是紛紛告訴李進士。

李進士親自來到磨鏡人的住處，質問他：「你是哪裡來的小人，竟然誑騙我家的下人！」磨鏡人大怒，說：「你賣馬盜錢，大王命令你趕緊還錢。如今期限就要到了，你一個錢也不還，大王馬上就要來抓你了。你竟然還敢罵國士！」

李進士大吃一驚，奇怪這是夢裡的事，磨鏡人怎麼會知道，於是施禮謝罪，追問緣由。磨鏡人說：「之前那個穿紅衣服救你的人，是你的曾祖父。擔心你又被抓去，所以讓我來報信。」

李進士說：「妹夫已經死了，沒地方還錢啊。」磨鏡人說：「你施捨給貧苦人和乞丐，或者施捨給寺廟，就說是幫已故的妹夫施捨，就可以了。」李進士按照他說的話，把錢施捨出去，也就沒有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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