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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這一夜慶祝得我早上沒下來床。
言珵倒是精神奕奕地去上朝了。
走之前還趁著我迷迷糊糊套我話。
「昨天你說的什麼文字心疼的,是小侍衛教你的吧?」
「嚶。」
「以後別跟他走那麼近,知道不?」
「怎麼了,陛下不信任他?」我這才好奇地睜開眼。
「當然信任,只是朕見不得你跟別人要好,你以後想了解朕,直接問便是,不許問別人。」言珵敲了一下我的額頭,又輕輕落下一個吻。
嗐,以為是什麼政斗戲,原來還是個檸檬精。
我剛打起精神,穿好了衣裳,司命老頭就來了。
「恭喜呀,咱們這渡劫計劃,已經成功一半了,你可以準備準備跑路啦。」老頭滿面紅光。
「哪能啊,這才剛睡過而已,還沒愛入骨髓,我還不能走。」我有點心虛。
「放心,按小仙我給言珵寫的人設,他願意走出這一步,證明已經把心交出來給你啦。」老頭樂呵呵。。
但我不,「歷情劫呢,還是要嚴肅,這才露水之恩,我跟他還得再深入深入。」
「小狐狸,你是不是——」老頭湊過來,擠眉弄眼,「喜歡上言珵啦!」
「沒有沒有!」我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我個小狐狸,哪能覬覦仙君呢?」
「但你幫他歷好劫之後,你也會有仙籍哦。」
對啊,我也可以!
但我們做狐狸的,都得先引誘別人,然後自己瀟洒轉身,怎麼能簡單睡一覺就把自己搭進去呢?
不行不行,我還得多睡睡,不然多虧啊。
我正這麼低頭想著,一回神發現司命老頭在旁邊一臉姨母笑。
「行了小狐狸,記住先渡劫要緊,小仙會幫二位的。」司命老頭說完就消失了。
我都沒來得及拉住他問問,打算怎麼幫我們。
但我很快就知道了,並且極其後悔。
言珵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年輕,遇上同樣朝氣蓬勃的我,兩個人食髓知味後,便總是想纏綿在一起。
言珵在批奏摺,我來送個湯,於是奏摺被推開散落一地。
言珵在會見大臣,我來送碗茶,於是大臣們自動退出殿外迴避。
言珵在討論軍事部署,我啥也不送就來晃晃,於是軍事密報先按下不議。
有點禍國妖妃那味了,我感覺如果如今我再說想看烽火戲諸侯,言珵也能想也不想就同意。
當然我也不會真的這麼做,一方面捨不得言珵本來想安邦定國的初心,一方面朝中那個陸相總是時不時的進言針對我。
彼時我已經被封為皇后,既沒有母儀天下,也沒為皇上開枝散葉。
陸相就緊咬著我不放,非說我來歷不明,是個禍國殃民的 狐 狸 精。
嘿,這小丞相不光長得好看,看人還很准哦。
但這都不是啥問題,我最發愁的,是司命老頭時不時過來催我進度,讓我給他計劃和大綱,有點甲方爸爸那意思。
可我哪有什麼計劃,我現在睡言珵都睡出感情了,就連他為我吃醋我都心疼,哪願意傷他呢?
所以當那天刺客闖進養心殿,用利劍刺向言珵的時候,我一把推開了他,自己迎了上去。
言珵慌亂地按住我的傷口,聲音顫抖,淚水直流,「小妲,沒事的啊,不會有事的。」
當然沒事啦,我是小狐狸,身上還有司命老頭給我輸的靈力呢。
我抬起手想撫上他的臉,幫他擦一擦斷了線的淚水,但突然發現,渾身使不出力氣。
別說靈力,連生命力都像是在漸漸被抽走,從傷口中慢慢流逝。
怎麼回事?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刺過來的普通一劍,我應該只是普通地受了一點普通的傷。
為什麼現在渾身發抖,感覺自己要死了?
我開始慌了,還沒幫言珵歷劫呢。
我顫抖地拉起言珵的手,「陛下…… 我還不能死……」
「小妲你放心,朕不會讓你死的,你放心。」言珵緊緊抱著我,像要把我揉進懷裡。
「御醫,務必救活皇后,否則朕要你們陪葬!」言珵紅著眼睛嘶吼。
那些鬍子花白的老頭們絕望地跪了一地,「陛下,皇后娘娘傷勢嚴重,臣等無力回天啊。」
不會吧,不會吧,我怎麼能渡劫未半身先死啊。
意識模糊之前,司命老頭終於出現了。
我像見到親人一樣,無力又崩潰地哭了起來。
惹得言珵也痛哭流涕,「小妲,不可能的,朕一定能救活你的。」
「臣妾有一個好主意。」我突然開口說話了。
不是我說的,但聲音確實是從我口中發出的。
「小妲你快說,朕該如何救你?」言珵像抓住了最後一棵稻草。
「只需要陛下的心頭血即可。」又是我在說話。
御醫們聞言,又驚又懼,「陛下萬萬不可,取心頭血會傷了根本啊!」
「你們無須多言,小妲你快說,朕該如何做?」
「首先,取陛下的心頭血做藥引,然後再抓取松香三錢、黃蠟五錢……」
我踏馬一個要死的人竟然在這裡自己說起了藥方,什麼天方夜譚!
御醫和宮人們都面露疑惑,只有言珵認認真真拿筆在記。
我嘴上不受控制地一開一合,眼睛死死地瞪著司命老頭。
老頭用我的身體說完了藥方,抱歉一笑,「咱們這不是在幫言珵歷劫嘛。」
還沒來得及反駁,我就昏死了過去。
9
醒來的第一個念頭,我要找言珵。
宮人們看著我的眼神都帶上了鄙夷,「皇上為了救娘娘,龍體大傷,娘娘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所以我才要用靈力去救他呀。
不顧阻撓,我闖進言珵的寢宮。
言珵面容枯槁,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本來在閉目凝神,但聽到了我的腳步聲,還是努力睜開了雙眼。
那是怎樣的眼神啊,明明憔悴無力,還強撐起精神。
言珵朝我安撫地輕笑,沖我招了招手。
我忙跑過去,反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上下翻飛,學著那些神仙們施法的樣子,想給他輸一些靈力。
但沒有用,我急得一腦門的汗,還是沒有辦法幫到他一分。
「小妲,你別難過,能與你共此生,是我的福分。」
什麼福分啊,明明是你的劫數。
「小妲,你別哭啊,能用我的命救你,我很滿足。」
你滿足什麼啊,你應該恨我才對,你恨我才能歷了這劫成上仙啊。
我焦急地看著旁邊的司命老頭,用眼神質問,「言珵都這麼難受了還不能飛升嗎?」
老頭搖頭,「他現在太心滿意足了,對情的理解還不夠升華。」
我怒火衝上心頭,「再升華人都要死特了!」
老頭也只能皺眉,「那咱們要抓緊啊。」
抓緊幹嘛啊!不升了!
我看著言珵憔悴的小臉,只剩心疼,「陛下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
我用盡這一生一世也要幫你完成。
言珵喘了口氣歇了半天,還真說了幾個遺憾。
一是我倆還沒孩子。
我憂傷地看著言珵現在脆弱無力的樣子,只能搖頭,現在生小狐崽有點來不及。
二是要我離小侍衛遠一點,最好以後都不要再愛上別人。
哎這個檸檬精,都這時候了還吃什麼飛醋。
我正哭唧唧地拉著言珵的手掉眼淚,司命老頭像是被點亮了。
「小狐狸,既然言珵不想讓你找別人,那我們就幫他把心愿——」
「實現咯?」
「破滅掉!」
嘶…… 司命老頭,我可能不是人,但你真的是狗。
司命說,越是言珵在乎的,我們越要給他奪走。
所以當顧遙化作藩國君王,長驅直入進入殿內,用長劍直指向言珵的時候,他終於崩潰了。
原本已經漸有好轉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言珵眼神中竟然滿是乞求,「小妲,你告訴朕,不是你跟藩國串通的,對嗎?」
陸相衝出來將我推開,把言珵他護在身後,「陛下,微臣早就說過,皇后來歷不明,恐成大患啊!」
顧遙看著我萎靡的樣子,長嘆一聲,念著司命老頭寫好的台詞,「沒錯,顧籬,不對,妲姬就是我們藩國派來的細作,沒想到稍微勾引了你一下,就被封為了皇后,她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他愛的人是…… 我?」
顧遙小聲嘀咕,這台詞有問題,咋能是我呢。
陸相大怒,「妲姬,本相原以為你好歹對我們陛下是真心的,所以對你一再寬容,沒想到你……」
10
我聽不進去他們在說什麼,眼中只有言珵那張蒼白如紙的臉。
這破情劫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歷完啊?他如今眉梢眼角都寫滿了痛苦。
言珵沖陸相搖搖頭,從陸相身後走出,徑直來到我面前,「小妲,我不信他們說的,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就算我親口告訴你,也還是司命寫好的那套台詞啊,我不喜歡你,我喜歡顧遙,我為了顧遙來殺你。
我囁嚅了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只能拚命地搖頭。
即使是為了他好,我也捨不得把這如釘的一個個字,嵌進他的心裡。
沒想到言珵卻輕笑了一聲,眉眼皆帶笑意,「那便是了,朕就知道,小妲必是有難言之隱。」
張開雙臂,將我輕輕攬進懷裡,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放心,我會成全你。」
「只可惜,朕愧對了先祖,愧對了百姓,還讓陸相枉費了一番苦心。」言珵朝陸相拱了拱手,「只希望藩國國君能看在我已經身死的份上,放過我的臣民。」
眾人都正心有戚戚,還沒反應過來,言珵一個跨步沖向了顧遙,赤手握住顧遙手中的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眨眼之間,寒光閃過,利刃便劃破他的咽喉,鮮血如柱順著長劍湧出。
我沒想讓言珵死的!
只是想將他囚禁起來,讓他冷了心斷了情而已。
看著言珵口中湧出的鮮血,我慌亂上前接住他已經癱軟的身體。
「言珵!言珵……」我已經幫他按住了傷口,但為什麼,血還是涌得那麼快。
我看向站在一邊的司命老頭,沖他大吼,「你救他,他歷的是情劫,不用死啊,你救他!」
司命沖我擺手。
我正要發怒,言珵雙手顫抖地拉著我,「小妲,你說實話,你不愛那個國君的,對不對?」
「言珵你別說話,司命不救你,沒關係,我找顧遙,顧遙能救你!」我著急地想起身叫顧遙。
言珵的手卻死死不放,「小妲,我只問你,你愛過我的,對不對?」
這種時候,為什麼還要說這些啊。
我愛不愛你,有什麼重要的,你因為我破了國,如今人都要死了。
我看著言珵期待的眼神,很想告訴他,我太愛他了,愛到哪怕知道是在幫他渡劫,心也如被刀絞一樣痛苦。
但司命老頭在旁邊輕咳,示意我話還是要按台詞說。
他 媽 的 煩死了。
「言珵,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我咬著牙說出了這句。
眼睜睜地看著言珵失落地一笑,看著他眼淚奪眶而出,看著他雙眸變得暗淡,我的心像被剜走了一塊。
「但我愛你。」像是一聲輕嘆,言珵說完後,便雙手脫力地垂下,閉上了雙眼。
11
後面的事我已經記不清了。
大概是伏在言珵身上痛哭了一場,司命老頭來拉我,我還狠狠咬了他一口。
顧遙問我,如今白得了一個國家該怎麼處置,我讓他退了兵,將國璽交給陸相。
我了無生氣地跪坐在地上,抬頭看著陸相,對他剛才說的那番話理解不過來。
「我這樣一個禍國妖后,不應該斬首示眾嗎?」
「陛下當日在為你取心頭血的時候,就命我們發了誓,無論如何都要善待於你,留你一條生路。」陸相說得咬牙切齒。
「呵,傻瓜,你為什麼用情這麼深。」我戳了戳言珵的臉,他沒有回應。
我便這樣在皇宮待到言珵出了殯下了葬,隨他到了皇陵。
言珵靜靜地躺在棺槨里,還如我在桃花樹下初見他的那般俊朗,只是沒有了生氣。不然,他見了我,肯定要將我按在身下,各處撩火的。
我現了原形蜷在他懷裡,隨他大夢了一場。
夢裡總是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曾經也這樣蜷成一團,安心地窩在他身邊。
是顧遙把我叫醒的。
我不悅地伸出爪子撓他。
「顧籬,天庭下了詔書,要封你為神仙了,你必須去天庭報道。」
我把頭埋在言珵胸口,「嚶。」——不想當神仙了。
「別耍小脾氣,神仙能是你說當就當,說不當就不當的?」顧遙捏著我的後頸皮。
我慍怒地掙開,「嚶!」——就不當,我要守在這裡。
「傻顧籬,你想想,言珵就在天庭啊,而且他已經飛升了上仙,你去報道,不就能去找他了嗎?」
對哦!
我化作人形,拉著顧遙就準備走。
但突然頓住,「顧遙,言珵當了上仙以後,是不是會忘了我?」
「放心吧,上仙們歷過的劫都會記住的。」
「那他會不會恨我?」
「放心吧,上仙們哪會這麼小氣。」
我這才放下心來,跟著顧遙一起回了狐狸山,準備去天庭報道。
爹娘看著我,喜上眉梢,不住地問我,是怎麼做到去了人間一趟,就撈了個神仙來當。
我能告訴他們我這神仙是睡出來的嗎?
那聽著多潛規則啊。
看著爹娘喜氣洋洋地跟左鄰右舍說我當神仙的事,還擺了個流水席,搞得像我中了狀元了似的。
我心裡依然忐忑不安,不知道去了天庭該怎麼面對言珵。
連開場白我都想了好幾天。
「言珵早啊,我來找你啦。」顯得我沒把人家當回事。
「言珵你好呀,還記得我不?要不要睡一覺?」顯得我有點輕浮。
「言珵我對不起你,但我其實挺愛你的。」那要萬一人家升了上仙,就看不上我這個小狐狸了呢?
臨去報道前一天,我又開始打退堂鼓了,「顧遙,我能不能不去啊,不想當神仙。」
「你如果真的怕的話,我就陪你去唄。」顧遙輕拍我的小腦瓜。
嗐,我這青梅竹馬還真的挺給力。
「你說言珵會不會太生氣了,要殺我啊?」我擰著爪子。
「放心,神仙不會這麼小氣。」
嗯嗯,也是,我點頭。
但我遺漏了一個關鍵信息,言珵他雖然不小氣,但他是個檸檬精。
12
問題就出在了顧遙身上。
我一到天門,就看到了等在那裡的言珵。
還是那麼俊朗清逸的一個少年啊,不對,是更加俊俏帥氣,再添了上仙的矜貴氣質,看起來尊貴不可褻瀆。
偏偏看向我的時候,眉眼一彎,那種不近人情的氣息消散,變得溫和柔潤。
如果不是顧遙拎著我的包袱跟上來的話。
「顧籬,怎麼你來天庭,還要帶上這個人?」言珵臉黑下來,語氣冰冷。
「什麼叫這個人,我來給顧籬送行李,你有意見?」顧遙遇杠則杠,也來了脾氣,
「呵,我已經在這裡等著顧籬了,根本用不著你。」言珵一把搶過顧遙手裡的小包袱。
這倆人,不對,這倆仙,鬧啥呢?
「那個,言珵,不如我自己拿?」我勾起包袱的一個角角。
言珵的一臉的痛心疾首,「顧籬,你的包袱讓他拎,卻不給本君?」
「哎?你堂堂一個仙君,凶顧籬是什麼意思?」顧遙著急上臉,把我護在身後。
「本君哪有凶她,倒是你,行李送過來了,就趕緊走吧。」言珵把我拽出來,沖顧遙擺擺手。
嗐,我就多餘說話。
聽著倆仙拌嘴,我抱著雙臂無所事事地踢雲彩。
一扭頭還看到了一隻蹲在門口,同樣一臉無趣的小獰貓精。
哎,仙生艱難。
「那個,兩位,我這該進去報道了,不如你們誰把小包袱還給我?」我鼓起勇氣問出口。
「本狐族太子幫你拿!」顧遙扯過小包袱的一角。
「本仙君幫你拿!」言珵拉過小包袱的另一角。
倆人都沒有放手的意思,還拔河一樣暗暗使勁往自己那裡扯。一來二去,嘩啦,我的包袱散了一地。
我整個狐都愣住了。
這是我里三層外三層包好的小包袱啊!
按顧遙說的,被封為神仙是大事,要有儀式感,我可以帶上最心愛的東西在包袱里。
現在呢?全散落在地上了!
三塊我最愛吃的桃花酥,一個每天睡覺抱在手裡的毛絨小熊,第一次和言珵睡的時候穿的小肚兜,還有言珵批複了養豬難點的奏摺……
就這樣稀里嘩啦散了一地,引來無數小仙老仙還有小精怪的圍觀。
剛上天庭我就社死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先捂住地上的小玩意,還是先捂住小臉,我惱怒地跺碎了腳下的雲台,紅著臉跑開。
封神大會一結束,我就拉著顧遙想走。
「這麼著急幹嘛?不找言珵了?」顧遙往後拽著我。
「不找了不找了,他剛才肯定看到我珍藏的那個小肚兜了,丟死人了。」我真的恨不得把臉擋起來。
「丟人是有一點啊,不過我剛才看他高興得不行呢,說不定現在就在等著你去呢。」顧遙沖我眨眼。
怪哉,你倆前頭還一見面就拌嘴呢,怎麼現在又非讓我去找言珵了,我狐疑,「顧遙,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顧遙狠狠地彈了我一個腦瓜崩,「什麼陰謀,雖然我挺樂意瞧著言珵把我看成情敵,一個勁地在我這裡吃飛醋,但也不想壞了我們家顧籬這麼好的姻緣呀。」
「哎呀哎呀別亂說。」我羞紅了臉,「但是我們在人間的那事兒吧,你也知道,他肯定傷心得不行,我不好意思去找他。」
「那好辦!」顧遙拎出兩個酒罈,一臉的壞笑,「沒有什麼話是不能借著酒勁兒說的。」
「啊?你哪來的酒?」
「偷的,天庭最值錢的八二年的醉仙釀。」
「不行不行,我這剛報道呢,咋能違紀?」
我忙催著顧遙遵守八榮八恥,不可小偷小摸。
「聽說,這酒可是言珵最喜歡飲的,你真的不想嘗嘗?」顧遙拎著酒罈在我眼前晃悠。
還真把我晃悠得不清醒了,「那就只能偷喝一小口哦。」
13
我沒想到一小口的醉仙釀有這麼大的勁兒。
酒剛入了喉,還沒品出滋味,我就已經暈暈乎乎。
不清醒的時候,總覺的這酒香似曾相識,攬著我的懷抱也似曾相識。
我勾著這人的脖子,在他胸口使勁蹭了蹭,巴適。
頭頂傳來熟悉的輕笑,「你這小狐狸,本君又是救你,又是助你成仙,你可倒好,不光睡完本君就跑,還總是偷本君的酒。」
別騙人啊,你什麼時候救了我了?——「嚶。」我臉埋在這個人的胸口。
「你這小沒良心的還不認賬,當年你還是小狐崽的時候,在外瘋跑被獵人抓著了,是本君剛好遊歷人間給你救了下來,結果呢,你偷了我的醉仙釀,把自己喝得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報恩。」
還有這麼回事呢?
記不清了,只記得小時候偷跑出去,莫名其妙醉醺醺地才回來,被老娘追著打,被老爹追著盤問哪裡來的佳釀。
原來當時還欠下了這麼一段恩情啊。
「哼,總算想起來了啊。」這人邊說還邊輕戳著我的額頭。
我醉醺醺氣鼓鼓地抓住他的手指,「嚶!」——不許戳,報恩就報恩,本狐狸現在就報。
「呵,這可是你說的,本君就給你這個機會。」
下一瞬,天旋地轉,我在這人的懷裡徹底失去了意識。
醉夢裡,漫天桃花。
再醒來,我身上黏黏膩膩,正想擰著眉頭髮脾氣,發現身下是一臉潮紅的言珵。
我整個狐都驚呆了。
怎麼人間的誤會還沒來得及說,我就又把言珵給睡了呢?
我乾笑一聲,沖言珵諂媚道,「仙君果然是仙中龍鳳,您這身子比在人間的那副更好,睡著更舒服!」
言珵本來還在剛才的餘韻中回味,我這一提人間,他倒是眼神恢復了一絲清明。
我一陣心虛,趕緊解釋,「沒有說您在人間的身子不好的意思,您哪哪都好,比顧遙可不知道好多少倍呢!」
言珵剛才還上揚的嘴角開始拉平,聲音也變得冰冷,「怎麼?你還嘗過顧遙的身子?」
「沒有沒有!」我趕緊撇清,「我長這麼大,也就只是睡過您而已。」
「所以如今對本君念念不忘,也只是因為饞著本君的身子?」言珵雙眼微眯。
啊這…… 我該選是還是否啊?
「嗯?」尾音上挑,言珵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
「我不饞我不饞,我就是為了助你渡劫,睡完就跑的!」
但似乎慌亂中,我命中了一個錯誤答案,結果就是被言珵用捆仙繩捆成了一個大粽子。
關鍵時刻,顧遙破門而入。
「仙君,你好歹貴為天帝之子,怎麼在天庭就這麼對我們家籬籬!」顧遙心疼地把我撿起來,夾在胳肢窩。
「你們家的?狐族太子何時已經與顧籬婚配了?」言珵言語里都是醋意。
「婚事馬上就會辦,籬籬早晚都是我們家的。」顧遙梗著脖子繼續說。
我抬起頭狠狠地瞪著顧遙,你瞎叭叭個什麼?誰要跟你辦婚事?
「呵,你們家,那你叫她一聲,你看她會答應嗎?」言珵挑了挑眉。
「叫就叫,顧籬?」顧遙毫不在意。
我看著言珵威脅的表情,沒敢出聲。
言珵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但是本君叫她,她一定會答應,對吧顧籬?」
言珵朝我晃了晃手裡的捆仙繩。
「嚶!嚶嚶!」我趕緊回應。
「所以啊,這隻小狐狸是我們天庭的,四捨五入,也就是本君的,對不對顧籬?」
言珵唇一勾手一揮,把我按在了他的胸口。
對對!我趕緊嚶嚶嚶。
「那本君要娶你為做天妃,你也很樂意,是不是顧籬?」
言珵的指尖悠悠然捏著我的後頸皮。
是是!我立馬嚶嚶嚶。
哎?
做天什麼來著?什麼妃?
我扭著頭,來回看著顧遙和言珵。
「恭喜言珵仙君啊,我狐族上下等著喜酒了,還望仙君不要計較之前人間的那些事啊。」顧遙咧著嘴向言珵拱手。
「謝謝狐族太子的美意,人間的事情有可原,本君自然不會這麼小氣。」言珵滿意地點點頭,「不過還是希望太子以後能離我們家籬籬遠一點。」
這是咋回事呀?「嚶?」言珵你不怪我了?
「本君飛升之後,通過坤天鏡看到了你抱著本君在人間的屍身不肯鬆開,自然是已經知道了你的心意。」
言珵揉了揉我的耳朵,「況且,你不還珍藏著本君當時送你的小肚兜嘛,本君怎麼捨得怪你。」
哎呀哎呀~ 我用爪子捂住了臉。
但既然言珵早就知道我的心意,那他跟顧遙在演戲?
顧遙一挑眉,趁著言珵不備,眼疾手快地擼了一把我的頭毛,沖我眨了眨眼,「小顧籬,我這麼做可不是出賣你啊,我主要是為了成全你們的姻緣,順道才是在言珵面前表表功,跟天族拉拉關係。」
竟然是打了這麼個主意,用我做人情了!
又是騙我喝酒又是裝作鬥嘴的,原來都是為了引我上鉤。
我氣得就想從言珵懷裡竄出來。
「嚶!」言珵你快把我變回來呀,我要撓他一爪子!
「不行。」言珵摟緊了我。
「嚶!」言珵你就給我變回來吧,我幫你出氣!
「不行。」言珵捏緊了我的後頸皮。
「嚶~」言珵~~~
「不準撒嬌。」言珵湊近我耳邊,「你忘了你還沒穿衣服?」
啊……
「嚶!」快關了門再把我變回來!
「那,你可就下不了床了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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