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麼說,我又把視線轉移到王磊的身上,「我還要。」可能我自己都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對勁吧,而且我說話的語氣近乎撒嬌。
「佟佳樂,」老媽看到大吼一聲。
我扭頭看了她一眼,「哼,」嘟著嘴不理她,舉著杯子對王磊晃了晃。
「女孩子喝酒不好,少喝點。」王磊勸說道。
「我就要,」我沖他嘟起了嘴。
「這,」王磊看了看我老媽,有些猶豫,我昂著頭,不高興的瞪著他。
「那,最後一杯啊,」王磊說著小心翼翼的往我杯子里倒了半杯酒。
我舉起酒杯,咕咚咕咚一口乾了。放下酒杯,搖了搖頭,不知是不是喝的太快的緣故,頭有些懵懵的。
「佟佳樂,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老媽對我乾瞪眼。
「是啊,佳樂啊,女孩子在外面怎麼能亂喝酒呢,萬一遇到壞人……」大娘又開始啰嗦了,聽她說話我頭更疼了。
「我就喝,誰說女孩子就不能喝酒了,」我酒勁上頭,直接懟了過去。
「你,妹子,你看這閨女,」大娘沒想到我會直接懟了過去,臉面有些掛不住,便拉上了我媽。
「哼,」我扭過頭不理她。
「妹子,不是我說你,這女孩子家的,在外面一定要安分守己,到了年齡啊,就應該找個婆家,在家相夫教子,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它既然傳下來了,那必然有它傳下來的道理……」大娘見我不理她,拉著我媽嘟囔起來。
我頭暈的厲害,懶得計較那麼多,使勁錘了幾下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你沒事吧?」王磊關心的問。
「沒事,呵呵,」我看著他,傻笑起來,「呵呵,呵呵。」
「哥,她不會喝醉了吧?這才兩杯啤酒,這……」王磊的兄弟不可置信的問。
「你才醉了呢,」喝醉了怎麼耳朵更尖了,聽到他說,我立馬不高興的頂了回去。
「沒醉沒醉,我瞎說呢,」他很識相的接了回去。
我這才放過他,又盯著王磊看,「嘻嘻,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長的這麼好看。」說完不好意思的用手捂住了臉。
然後又偷偷的透過指縫,去看他,然後又嘻嘻嘻嘻的傻笑。
王磊看著她一頭黑線,她這酒量不咋地就算了,這酒品也不行啊。王磊頓時哭笑不得。
「哎,」我叫他。
「嗯?」他看向我。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我羞答答的問。
「嗯,都喜歡。」王磊照實說。
「我喜歡女孩,都說女兒長的像爸爸,你長這麼好看,生出來的女兒肯定也忒好看,」我思索一下,拉了拉他的衣袖,滿臉含羞的看著他「我給你生個女兒好不好?」
「噗呲,」王磊的兄弟一口水噴了出來。
我媽先不說,大娘更是變了臉色,她那個大侄子總算有點表情了。
「這閨女,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說這個羞不羞啊,妹子啊,你也不管管你閨女……」大娘氣的臉都白了。
「佟佳樂,」老媽一聲河東獅吼,整個飯店的人都向我們看了過來。
「我才不要給他生什麼大胖小子呢,我喜歡女兒,我要生女兒,跟他生。」我抱住王磊的手臂不撒手。
「你這閨女,你,」大娘做了個深呼吸,「侄子,我們走,改天姑姑再給你介紹一個好女孩,她咱高攀不起。」說完拉著她大侄子起身就走。
「嬸子,嬸子,」大娘頭也不回的走出飯店,「佟佳樂,你鬧夠沒有?」老媽發火了,沖我走過來,就要削我。
我緊抱著王磊的手臂,就是不撒手。
「那個,大娘,大娘,」王磊和他兄弟趕緊攔住我媽。「大娘,你先冷靜冷靜,聽我說兩句。」
我媽看著王磊,喘著氣站在不動了,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想要殺了我似的。
「大娘,來,先坐下,」王磊的兄弟安撫我媽先坐下來。
我媽呼口氣,氣呼呼的坐了下去。
「大娘,」王磊開口,「我叫王磊,今年二十六,和佳樂是小學同學,我家在一隊,村頭第二家,我爸名叫王清河………我在上海工作,月工資……」王磊滔滔不絕,邊說邊摸了摸我的頭,我老老實實的抱著他的手臂,一臉無辜的看著老媽「有車有房,這次回來也是相親的,沒想到那麼巧會遇到佳樂,想來也是緣分,還望大娘給個機會,我一定會給佳樂幸福的,當然一切都照老家的規矩來,彩禮什麼的都按老家最高的來,如果大娘沒意見,明天我就讓爸媽找媒人上門提親。」
「啥?你說啥?」老媽看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大娘,我哥說,想要上門提親。」王磊的兄弟適時插嘴。
「這,」老媽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完全傻眼了。
「大娘,我哥很好的,長的又高又帥,工作又穩定……」不愧是王磊的兄弟,誇起自家哥哥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嗯,你讓我緩緩,讓我緩緩,」老媽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這太突然了。」
老媽看著我,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走到我旁邊,「佳樂,你先放開人家,乖。」
「不,我不,」她越說我拉的越緊,恨不得長在他身上了。
「你這孩子,」老媽一口氣上來了。
「大娘,您看?」王磊護住我。
「你讓我好好想想,畢竟,唉,也得等這傢伙酒醒了,問問她的意見才行啊,」老媽嘆口氣。
「好吧,」王磊看向我,「佳樂,希望你清醒後還記得你現在說的話。」
怎麼回家的我不記得了,反正第二天醒來是被餓醒的,捂著咕嚕嚕叫的肚子,揉揉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看向窗外,已經日上三竿了,「我媽也真是的,吃飯也不叫我。」盯著一個雞窩頭,我嘟嘟囔囔的下了樓。
「……」一下樓,這啥情況,院子里坐了好多人,除了爸媽,還有幾個鄰居,其他的不認識啊,出乎意外的在人群中我看到了王磊。
王磊也看到了我,他沖我笑了笑。
我腦袋好像有些不夠用,原地傻掉了,「哎,你這孩子,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還不上去換換衣服,沒看有客人在嗎。」老媽也看到了我,看到我的模樣,示意我上去換衣服。
「哦,好好,」我回過了神,趕緊往樓上房間跑去。一口氣跑上了樓,天啊,啥情況啊這是。
換好衣服,怯怯的下了樓,站在老媽身後,「躲啥呢,打招呼啊,這是王磊的爸爸媽媽,快叫大爺大娘。」我媽把我從背後拉了出來。
「大爺好,大娘好。」我尷尬的沖他們笑了笑,「呵呵,呵呵。」
「好好,真好,好,」他們兩個看著我不住的點頭。
「媽,啥情況?」我小小聲的問老媽。
「你昨天硬拽著人家王磊,說要給他生個閨女,怎麼,忘啦?」老媽白了我一眼,又笑嘻嘻的跟大人們說起了話。
「啊?不會吧?」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眼睛看向王磊,他呢,正好整以暇的看著我,我倒吸一口涼氣。
兩年後,隨著一聲「哇」的哭聲,孩子降生了,我連忙拉住醫生「醫生,是男孩還是女孩。」
「恭喜你啊,是個男孩。」醫生熟練的給孩子清理著。
「啊?醫生會不會搞錯了,我懷的是個閨女啊。」我強支撐起手臂。
「快躺好,」醫生笑著說「人家都盼望著生個大胖小子,你倒好偏偏想要閨女,你看,這產房只有你一個人,怎麼弄錯啊,快躺好吧,別亂動。」
小人最後放在我的身邊,跟我一起推出了產房。「老婆,辛苦了。」一出產房,王磊就把一大束花放到我的旁邊。
「嗚嗚嗚嗚,是個兒子,為什麼不是女兒,」看到他,眼淚順著眼眶就流出來了,我說過要給他生個女兒的。
王磊哭笑不得,而旁邊躺著的小人,聽到媽媽這麼說,哇的哭了起來。一時間,大家都忙碌起來。
老媽,婆婆,把孩子抱去哄著,王磊則守在病床前哄著我。「那,我們過兩年再生一個,說不定就是女兒了。」
「好,那兒子給爸媽養,」我嫌棄的看了看媽媽們哄著的小人。
剛哄好的小人又哇的大哭起來。
「要不我們把兒子養大了,好讓他以後照顧妹妹?」王磊提議。
「嗯?」我想了想,「也行。」
小人的哭聲,這時稍微弱了點,但還是很委屈的樣子。
出院那天,在醫院門口碰到了那個大娘,「嬸子,你去哪?」老媽問道。
「我侄媳婦生了個閨女,我這不順道過來看看,」大娘看到我媽抱著的小人,「佳樂也放下啦?生的男孩女孩啊?」
「男,」不等老媽開口,我連忙接下去,「大胖小子。」
「你這孩子,」老媽白我一眼,我不理她,頭一回覺得這個兒子還是有點用的,然後驕傲的仰著頭,心情甚好,「老公,我累了。」
「好好,我們回家,回家。」王磊連忙攙扶著我走進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