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病治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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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胡縱橫湯治驗——胃晃動
今天遇到一例怪病，正好河南中醫學院的張鳴鐘教授來找我，他對此也挺感興趣，於是我們就一同會診。
患者是位老太太，61歲。五年來自覺胃晃動，影響入眠，曾連著住了三院也沒有制止住這晃動。因此還做胃鏡檢查，報告有胃潰瘍。胃潰瘍的病人表現為灼痛冷痛脹痛反酸痞滿的常見，而因此導致胃晃動的卻罕見，故考慮這病未必全歸因於胃潰瘍，於是追問病史，得知此病起於家務事糾紛，生悶氣後漸而發病。觀此老太太，憨厚內向，沉默寡言，面帶憂慮，大概是只會生悶氣，而無發泄對象，不會發泄或不能發泄的人。氣鬱脾虛，脾虛生痰，而生怪病。其舌淡紅，苔白膩厚，脈弦中帶滑，也支持這一辨證。
我對張教授說：「這與其說是潰瘍病，不如說是情志病，又該用到你的柴胡縱橫湯了。」
「這既是神志病，又是潰瘍病，中醫講的是形神統一。」張教授說，「用柴胡縱橫湯疏肝理氣，健脾化痰，調暢情志，正得其宜。」
於是他口授，我記錄，開方如下－－
柴胡10g，木香10g，鬱金12g，白朮12g，
枳殼12g，甘草6g，半夏12g，茯苓12g，
珍珠母15g，白及15g，白芍12g，路路通10g
4劑 水煎服 每日一劑
方末的路路通一味，是張教授的慣用藥，認為其兼有化濕通絡，活血通絡之功，故凡病與情志相關，與氣鬱相關，張教授必用路路通。早先他在二七醫院，中藥房的路路通基本上都是張教授開出的。曾有一外地病人來複診，張教授又給他開藥十劑，取葯時方知路路通缺貨，於是他到省中醫學院附院開了十劑葯的路路通，裝在旅行袋內，準備攜葯回鄉服用，不料在火車站此袋被盜。所幸的是此時他思維還比較清楚－－或許是服路路通等葯之效－－考慮想竊賊的目的是錢財，對於這藥材必不感興趣，可能會馬上拋棄以縮小目標，好在離開車時間尚早，於是他四處尋找，果然在一垃圾箱邊找到了那藥包。等十劑葯服完來複診，對教授述說了這路路通失而復得的過程。
張教授走時特地交待我，如果這老太太再複診，要把病歷記完整，遇個怪病不容易，治好治不好，都要研究總結。
4劑葯服完，老太太如期來複診，看她已不帶上次來診那憂慮的神情，估計服藥有效，果然她述說服上方胃晃動減輕，我看舌苔也變薄了，而診其脈仍滑。這有一效果，老太太話也多了，上次是問一句答一句，這是不問自言，主動述說以前的看病經過，曆數五年來在某院經某醫處服某葯而無效。因她雖然入睡困難減輕，而夜眠易醒，故加夜交藤20克於上方內。6劑。
次日張教授來訪問，我說：「您這柴胡縱橫湯一縱一橫，把她的胃給穩住了。」
老太太再來複診時，胃晃動已經消失，但仍夜眠不安，舌苔薄膩稍黃，脈滑。似有膽胃不和，痰欲化熱之象，改用溫膽湯化裁－－
竹茹12g，枳殼10g,半夏12g，陳皮10g．
茯苓12g，甘草6g，白朮12g，酸棗仁15g，
連翹12g，夜交藤15g，路路通10g，鬱金12g
７劑。
此後此老太太未再來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