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到兩周,俄烏衝突迎來一周年,俄羅斯國內傳出一個令人意外的信息,俄方已準備好與烏克蘭進行「無條件談判」。
俄副外長謝爾蓋·韋爾希寧日前接受紅星電視台採訪時提到了談判,「任何軍事行動都要以談判結束,正如我們先前所說,我們顯然已經為這種談判做好準備」。
此時此刻,任何涉及俄烏談判的信息都會牽動多方,不論是哪一方主動提出。不過,從韋爾希寧的講話中還無法判斷俄羅斯是急於結束戰爭而提出談判條件,還是描述目前戰況而提到一個談判遠景。
仔細看韋爾希寧的談話,他一針見血地指出,目前關於和平進程等問題的決定「並不是在基輔做出的。這些決定是在其他國家的首都做出的,首先是在華盛頓和布魯塞爾。而這正是我們應該面對的人」。言下之意,表面上是俄烏衝突當事方之間的談判,實際上,給烏克蘭軍援,慫恿澤連斯基抵抗到底的歐美軍政高層才是幕後指揮。
俄烏並非沒有談判過,從去年2月至4月,俄羅斯在白俄羅斯與烏克蘭舉行了三輪和平談判,在土耳其舉行了一次和平談判。談判隨後從線下轉為視頻會議,之後被烏克蘭停止。自從烏方中斷談判進程以來,情況已今非昔比,已經有4州約15%的烏克蘭國土併入俄羅斯。如果恢復會談,烏克蘭將不得不考慮當地的新現實。這就是韋爾希寧提到的談判應該「以現有的現實為基礎」,名為「無條件談判」,實為有條件談判,就是烏克蘭承認丟失國土前提下的談判。
目前沒有理由相信澤連斯基會吞下這個苦果,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本人接受,美國和北約顯然不準備在此時接受這個局面。
事實上,俄羅斯對談判前景也有清醒認識,他們忌憚和反對的並非烏克蘭,而是「北約-烏克蘭軍工集團」,在這個集團中,烏克蘭人是被用來打擊俄羅斯的工具,而北約及其成員則通過提供武器和情報在後台工作。
大約有20個在俄烏之間進行調解的建議,但並非所有的建議都值得信任,因為那些向烏克蘭提供武器並對俄羅斯實施制裁的國家也參與其中,事實上,他們就成為「衝突的一方」。
比如,波蘭正在充當從西方流入的武器的中轉樞紐,虎視眈眈地尋找收復在二戰中丟失領土的方法。隨著北約繼續在波蘭和波羅的海國家增加軍事存在,俄羅斯和白俄羅斯正在採取統一立場來保衛自己。
烏克蘭能否下場參加談判,首先當然要看美國的臉色。白宮國安會發言人約翰·柯比2月10號說,「這要由澤連斯基總統來決定是否以及何時進行談判合適,當然也要看在什麼情況下。美國將繼續支持烏克蘭,使他們能夠在對抗俄羅斯的戰場上取得成功,因為這將使澤連斯基在開始這類談判時能夠背後有風」。
很顯然,美國不會坐到談判桌前,那是澤連斯基人馬的事情,但美國軍援可以讓烏方談判團隊手中握有更多籌碼,談判中更有底氣。
更何況,澤連斯基去年還簽署了一道法令,正式禁止與「這位俄羅斯總統」進行任何對話,等於主動關上了與普京談判的大門。
澤連斯基還正在推進他的十點「和平計劃」,其中就包括要求俄軍撤回到烏克蘭聲稱的邊界,支付賠償金並接受戰爭罪法庭的審判。
烏克蘭已經明確表示,計劃在接下來幾個月內進行大規模反攻,收復被俄軍併入的五分之一國土。但這個雄心勃勃的計劃只能等到收到美國、德國和其他北約國家承諾援助的主戰坦克和遠程導彈才有可能實施。
澤倫斯基前往英國、法國和比利時布魯塞爾,這趟「化緣之旅」就是尋求各國軍援,特別是戰機。不過澤倫斯基會面的領袖都沒有公開承諾提供戰機,如果提供戰機,俄方會認為這是西方直接涉入戰爭的進一步證據。
不過澤倫斯基暗示,他已經得到某種關於戰機的承諾。他在布魯塞爾參加歐盟峰會後後,在記者會上說:「歐洲將與我們站在同一陣線,直到我們獲勝。我已從一些歐洲領袖聽說,樂意給我們必要的武器和支持,包括戰機」。
如果俄方滿足這些條件,等於承認戰敗,並同意接受屈辱性的懲罰。從這個角度上說,韋爾希寧副外長放出的「談判氣球」,並沒有落地的基礎,或許也有向烏方傳遞信號,到時候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警告。
美國也會分析俄方重提談判的真實用意,畢竟,臨近衝突一周年,各方都在憋大招,也準備釋放大招。
美國總統拜登計劃在2月20日至22日前往波蘭,從時間點看當然是趕衝突一周年之際,同時向衝突前線國家表明「只要有需要,美國就會繼續和烏克蘭站在一起」。
這段時間,拜登的團隊一直在商討如何紀念這個一周年的日子,包括拜登可能要發表的講話,強調烏克蘭人的韌性,以及美國與盟友之間繼續團結等要點。
拜登團隊正計劃在紀念日前出訪歐洲多國,相關行程和細節尚未最終定案,但行程其中一站將在波蘭,基於安全問題,拜登本人相信不會進入烏克蘭。
無論如何,在外界期待一周年之際,俄烏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傳出任何談判的消息,都顯得非同尋常。俄方此時放出一個「談判氣球」,更多意在測風向,測完之後再確定「周年大招」該怎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