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邰學海,一位台胞,蔣介石的專職司機。後來,他因業務能力突出和優秀的為人被領導選中,在重慶談判期間為毛澤東開車。
也就是在這短短的四十多天內,他看出來毛澤東的過人之處,認為毛澤東所領導的中國共產黨一定會成為新中國的領導人。
為什麼他為蔣介石開車了幾十年,卻不認為民國政府會贏得內戰呢?毛澤東如何影響了他?
與君相處,如沐春風
雖然,邰學海現在的身份是台灣同胞,他居住在台北數幾十年了。可實際上,他的老家在中原,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河南臨潁縣人。
抗日戰爭取得勝利後,1945年的八月份到十月份,國共兩黨正在進行重慶談判。談判期間,國民黨軍事委員會總務局長陳希,決定要特選一位優秀的司機來專門接送毛澤東,為他保駕護航。
這樣一來,車技精湛,為人又忠厚、老實本分的邰學海就自然而然就脫穎而出了。他一下子就被選中,此後,他便在重慶談判進行的這四十多天里,負責毛澤東的出行和安全。
邰學海在被問及和毛主席有關的話題時,他笑著微眯著眼睛,視線看向了遠方。他像回憶一個親切的老朋友那樣,告訴了我們那段難忘的工作經歷。
邰學海說,為毛先生開車要比以前的工作都更加輕鬆。
隨後他解釋說,一方面是因為開車的路線簡單不複雜,車程幾乎就是兩點一線:開著別克小轎車負責把毛澤東從住所送到紅岩嘴(共產黨涉重慶辦事處),到時間了再把他送回住所即可。
邰學海告訴採訪人員:「毛先生所表現出來的氣質就與大部分身處高位的人不同,在他的身上你完全看不到一絲傲慢。
一和他接觸,你就會覺得他一定是個文化人,他講話的方式很儒雅隨和。毛先生像對待朋友那樣來對待我,他很有親和力。除此之外,毛先生從不給我壓力,他十分隨和客氣,剛開始我很緊張,和他接觸沒過多久後,我懸著的心便放下來了。」
「不僅如此,當我不需要接送他的時候,他還會跟我說:『謝謝你,你辛苦了,明天你不用來接我了。』然後還會告訴我之後需要在具體的什麼時間段去接他。這是以往的別人從來沒有過的。能夠為毛先生開車是我非常開心的事情。」
邰學海還想起他們每次在路上的時候,後面都總會跟著幾輛車,有一些是保證毛澤東安全的,還有一些則是美國人派來的。
「當四十多天的工作結束後,毛先生居然還託人買了一份挺貴重的東西送個了我。我完全不敢想像像毛先生這樣身居要職的人會把一個小小的司機放在眼裡。他一定是一個極其有情有意的人,在他的眼裡人人平等。我為他工作的這段時間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後面,還發生了一件令邰學海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周總理親自來拜訪了他,還送了他一塊做西裝的高檔布料。
接著,採訪人員問了一個比較犀利的問題,那就是他如何看待共產黨的領袖。邰學海隨即表示,事實上自己和毛澤東相處時間不長,他認為自己無法深度地評價他。
但他也表示,就是在這短短的40多天內,他感受到了毛澤東為人的隨和與胸懷之寬廣,以及他的鎮定自若。
雖然,自己對共產黨的了解都不是很深,但他在和毛先生剛接觸沒多久的時候,就覺得共產黨一定會有大好的前途。邰學海說,中國共產黨有這樣的領導人的,民心所向一定是早晚的事。
步步驚心,伴君如伴虎
採訪人員也問了邰學海關於蔣介石的問題。
蔣介石,可就不想毛澤東那有平易近人有耐心了。根據邰學海所言,即使有時候是路況的原因,而不是他開得不好,蔣介石依然會對邰學海大發雷霆。
邰學海表示:「蔣大總統人很嚴肅,我為他開車的時候經常都是小心翼翼的,很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做了什麼讓他不滿意的事情。」
他說,有一次開到夫子廟那邊的時候,自己開的也不是很快,但是遇到了兩隻狗在打架,其中的一隻狗突然就衝到車的前面擋住了路。
邰學海說,自己太緊張了,但又顧及蔣介石,所以不敢急剎車,因為給大人物開車最忌諱的就是驚慌失措的踩急剎車,有失風度和形象。
這樣一來,就壓到了那隻狗。蔣介石聽到狗的哀叫之後頓時就生氣了,訓斥邰學海說:「你怎麼這麼粗心?」
還有一次是到台灣後,當開到陽明山上的時候,因為坡度較大所以邰學海需要微踩油門加速向前。但是這樣一來,蔣介石也不高興,他不悅地訓斥道:「開那麼快乾嘛?要慢一點!」
對於蔣介石的吹毛求疵,邰學海表示自己早已習慣。他略含無奈的說:「蔣大總統的性子便是這樣,我們也都習慣了。但他除了偶爾對我比較苛刻以外他對我也都不錯。」
邰學海提到,蔣介石喜歡乘坐汽車兜風,每逢心情不好或是公務繁重想放鬆時,他總會坐上凱迪拉克讓自己帶他到郊外公路兜風。
邰學海為蔣介石開了幾十年的車,但邰學海自己也說,除了為蔣介石開車之外,他們在生活上就沒有別的接觸了,自己也不常與蔣介石溝通聊天。「蔣大總統比較嚴肅,不苟言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話並不多。」
那麼,蔣介石是如何看待邰學海這個為自己開了多年車的司機呢?
根據蔣介石生前的一些話和行為來看,他對於這個跟隨了自己多年的專職司機,大體上還是比較滿意的。從後面他還將邰學海推薦給自己的大兒子這一點,便可以得知。
在那個年代,為這些重要人物工作,看似穩定又體面,也有一份不錯的收入,可他們需要遵循的分寸更是數不勝數。
且不說在這些政客的眼裡,司機畢竟只是司機,雖同坐在一輛車裡,但是他們的關係和地位上註定是不平等的。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工作的性質要求邰學海時常不能像一個「健全人」一樣活著。由於與國民黨的領導們距離緊密,待在一起的時間也算比較長,這些人物自然會在車上討論各式各樣的政策、計劃甚至計劃機密的許多行動。
而邰學海這類人必須做到的,也就是只能聽,而不能和任何人開口提關於這些談話的任何一個字,就算是在面對自己的家人時也不可以。也因為工作的性質,他更不能隨意結交朋友。
據邰學海透露,從事這個工作,他時常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聽力健全,卻不能開口講話的人。
三十二載,續司機生涯
邰學海在擔任蔣介石的司機一職時,他居住在蔣介石的住所「士林官邸」。他離開蔣介石的官邸時已經是1956年了。
在他停止為蔣介石開車後,後來他又開始為蔣介石的長子蔣經國開車,直到蔣經國在1988年去世才停止了司機這份工作退休。
僅僅算其他為蔣經國擔任司機的時間就有30多年。他把這份職業幹得很好,一直到70多歲才結束了自己的司機生涯。
邰學海說,為蔣經國開車也不錯。因為他不是特別講究的人,蔣經國對車型等也不做任何要求。有一次,邰學海開著一輛吉普車,載著蔣經國去看一條還沒有完工的公路。
開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遇到了落石。邰學海沒想到,蔣經國還親自下車和他一起搬石頭。邰學海說,在他為蔣經國開車的32年里,他們倆人還一起經歷過不少刺激的事情。
邰學海還主動向我們透露了他最緊張的一次的經歷:那時是1968年,已經身為「國防部部長」的蔣經國,突然在一天下午起了興緻。他執意要前往一個位於台北郊區的空軍雷達站視察。
可他的這次出行沒有通知相關部門,也就是說,除了邰學海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蔣經國這次的出行計劃。邰學海自己也是臨時被蔣經國叫上車後,才知道了蔣經國的出行意向。
蔣經國有著留蘇經歷,曾經是一名共產黨員,所以「平民化」的觀點深入他心。因此,蔣經國很不喜歡自己有隨從人員。也可能是這種思想,所以那一次,他想獨自干一回「大事」。
蔣經國這次的出行目的地是空軍雷達站,它位於台北市第一高峰的七星山。當邰學海把車開到那裡時,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
在剛剛到達山腳下的時候,蔣經國便讓邰學海下車,執意要親自開車上山去。邰學海只好下車作罷。雖然這麼做違反了他身為司機的規定,可是自己的領導都發話了,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
邰學海便只能無所事事地站在山腳下,獨自等待蔣經國的視察歸來。他一直焦急地等到快八點,可是遲遲不見蔣經國的人影,他開始擔心蔣經國怕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於是他便急忙的用車載電台聯繫了「國防部」總台。
「國防部」的值班人員收到了邰學海的電話,急忙讓下屬核實蔣經國部長是否有光臨空軍雷達站。
最後邰學海被告知,蔣大領導根本沒有光顧空軍雷達站!值班人員也跟著一起慌了,趕緊打通了士林官邸的電話。頓時間,整個空軍雷達站亂成了一鍋粥。
蔣介石在收到自己的大兒子「失蹤」的消息後心急如焚,急忙下了緊急命令,臨時組織了一個訓練有素的搜救隊趕往七星山去找蔣經國。
搜救隊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急忙進行了地毯式搜索。一小時後,坐立難安的蔣介石終於接到了搜救隊找到蔣經國的電話。一時間,一群人懸著的心終於都放下了。
原來,是蔣經國高估了自己的認路水平。當他意識到自己迷路了之後,天已經黑蒙蒙了。很快,他又發現自己的身上沒有任何的通訊設備。他只能痴痴的盼望著有人儘快來救援自己。本來是一起蔣教育長微服私訪的新聞,卻不料鬧了一個大笑話。
邰學海和採訪人員透露了自己當時的內心活動。
他說自己在和蔣經國分別後,其實立刻就想把這次蔣經國的秘密行動彙報給上級的。但是,他又怕被扣上「謊報軍情」的罪名,他就這樣進行了長時間的心理鬥爭,直到蔣經國遲遲不見人影。
幸好,蔣經國被救援成功了。他還算是體諒跟隨自己多年的司機,蔣介石看到自己的兒子這麼維護邰學海,又念在他曾經是自己的司機的情面上,也沒有說什麼,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蔣經國算是個挺有意思的人。」邰學海微微笑說,眼裡泛出喜悅的光。
兩岸情深,淚濕滿襟
1949年,國民黨在與共產黨血戰數年後,終於無力抵抗日漸壯大的共產黨的力量。用血肉之軀拼搏而來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這代表著國民黨於大陸的勢力徹底被共產黨打敗,整個國民黨元氣大傷,尾大不掉。
可國民黨賊心不死,仍然幻想著要養精蓄銳一段時間,反攻大陸,再從共產黨的手上奪回統治權的白日美夢。這時候,要找到一個共產黨沒有牢牢控制住的地方,便成為了「剛需」。
於是,在蔣介石的老鄉兼心腹張其昀的提議下,國民黨領導人最後選擇退守至長期與大陸間隔的寶島台灣。國民黨認為,若將黨、政、軍、財、文中心遷台,再帶去較多的資金和人才,必將建成穩固和強盛的台灣基地。
就這樣,二百萬軍民從大陸撤退到台灣。在這撤台的浩浩蕩蕩的大軍里,除了中華民國的的主力部隊之外,還有許多平民及家屬。
中華民國政府遷台,這也為日後兩岸對立的局面埋下了伏筆。可隨著時間推移,反攻大陸的計劃變得愈發不可能實現,中華民國的重心便轉移至到台灣本土的現代化和經濟發展上。
邰學海在當時作為蔣介石的司機,也是這浩浩蕩蕩的前往台灣隊伍中的一員。這也意味著,除了同行的妻兒,他開啟了長達幾十年的與大陸親友分別的日子。
此後的長時間內,邰學海失去了與大陸親友的聯繫。直到政治局面較為緩和後,他才與自己的兄弟互通了書信。
2021年5月,中國閩台緣博物館收到了一大捆來自台灣新北的信書。這是博物館自2019年啟動「徵集海峽兩岸往來書信」活動以來,首次收到從台灣直接郵寄至大陸的兩岸家書。
這些信中,有三封信是1997年至1998年,寄信人是河南臨潁縣人邰海科,這是他寄給身居台灣台北市的四哥邰學海的。
信的內容很沉重,邰海科告知自己的親哥哥母親逝世的消息。邰海科讓哥嫂不要過於悲痛,還問候了哥嫂的身體健康。信中,邰海科還為自己兒子私自寫信給邰學海要錢一事做了道歉,還說如今自己的生活條件不錯,請兄不要太過擔心。
在另一封信中,邰海科還寫信給四哥邰學海商量母親過世後立碑的事宜,他叫四哥告知自己在台親屬的基本信息,以便立碑時刻上他們的名字。
其實,不止邰學海一家的家信,還有千千萬萬的其他人們,都在互相思念著海那邊的親友們。師生情、友情、親情……躍然紙上。
這些信件中,有被淚水打濕了的、有一筆一划工工整整的寫的、有厚厚二三十頁紙全是寫滿字的、還有夾著老照片的。這些信件,體現出兩岸血濃於水的深厚情感,令人動容不已!
結語:
政治的鬥爭,導致了兩岸家人們相隔數十年,有些更甚至於反目成仇。
時代的一粒塵埃,落在每個人的身上都是一座大山。
沒有比至親分離更痛苦的事情了。期待能早日看到祖國實現統一,希望兩岸儘早消除之間的隔閡,攜手共進,以和我們的親人朋友相聚。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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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泉州網,36封兩岸家書首次公開 講述血濃於水的親情故事[N], 2021-0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