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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錕早就想登上大總統寶座,直系保定派也為此而急不可待,為達到目的,保定派就需要想方設法使黎元洪下台,選曹錕為大總統。
1、曹錕與黎元洪的矛盾
曹錕以前曾派保定派人物在北京拉攏議員,組織十多個「俱樂部」,每省議員都指定一人為「主任」,按月發給津貼。目的就是為了先選舉後制憲,採取「憲法分期公布」的辦法,先制定「總統選舉法」予以公布,隨後據此進行總統的選舉。
曹錕當總統的心情有猴急狀,而黎元洪則以延長眾議院任期討好國會,並由李根源、谷鍾秀、張耀曾等政學系分子組織「憲政會」,來作為促進位憲的樞紐,並想在憲法內加入「現役軍人不得當選為總統」一條,同時解釋黎元洪的復職期應為3年零3個月,即從1922年6月算起,到1925年9月才期滿結束。理由是:1916年袁世凱死後,黎繼任大總統,任期為4年零3個月,即到1920年9月新國會召開為止。
但1917年7月發生了張勳復辟,黎被「非法」趕下台,所以復職期為3年零3個月。
在曹錕看來,對任期的爭論沒有意義,等黎宣布復職後,給他製造麻煩,讓其自動下台。為此,曹曾多次製造閣潮,設置障礙,使黎知難而退。但黎毫無退讓,並組織了包括津保派成員在內的內閣,以封住曹錕的口舌。
當時的形勢是,曹錕迫不及待地想當總統,黎元洪又戀棧不願下台,曹、黎之間矛盾已經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為了趕黎下台,保派政客擬定了「軍事逐黎」和「政治逐黎」的兩套方案。
所謂「軍事逐黎」就是找一個直系將領諸如孫傳芳等人首先發難,各省直系勢力紛紛響應附和,用驅逐徐世昌的辦法把黎趕下台。
所謂「政治逐黎」就是在國會中提出解釋總統任期案或者通過總統辭職案,使黎不得不走。曹錕主張先唱文戲,後唱武戲,用「政治逐黎」的辦法來解決問題。在總統任期案的爭論中,由於國會中部分議員不接受曹錕的收買,政學系議員又是擁黎的,再加上張紹曾內閣與黎元洪在利益上一致,主張先憲後選,所以採取此種辦法逐黎比較困難。
於是,曹錕的保定派政客就決定採取「閣員倒閣」的辦法來對付黎元洪。保定派「有閣即倒」,先使北京無政府,再與黎為難,使黎站不住腳。然後以北京無內閣、無總統宣告中外,請曹(錕)入京維持秩序即可登上大總統寶座。
2、驅黎第一步——倒張紹增內閣
驅黎的第一步是從倒張紹曾內閣開始。曹錕逐黎的「便宜行事,斟酌辦理」八字方針的全部秘密活動,均由王承斌、馮玉祥、王懷慶、齊燮元四人包辦指揮。他們以所謂「軍警聯合會」的名義實施其計劃。
張紹曾是1923年1月4日入閣當總理的。張在北洋系中資格較老,與吳佩孚是兒女親家,在軍界和政界都是有影響的人物。
本來,黎元洪認為張是津保派人物,對張組閣並不高興。不料,張任總理後,提出了「和平統一」、「先憲後選」的主張與黎相投。另外,張還不全為津保派所左右,黎很高興,卻引起了津保派的不滿。
於是,曹錕決定先推倒張紹曾內閣,使黎元洪組閣不成陷入孤立,迫其去位。
4月16日,舉行國務會議時,馮玉祥、王懷慶、聶憲藩率領團以上軍官85人,分乘35輛汽車馳至退思堂,向張紹曾、劉恩源請願立即發餉一百餘萬元以安軍心。劉恩源說了一句「我就辭職不幹」的話,馮即說:「你辭職不干我們的事,就是死在此地,我們也還是要錢。」
張紹曾表示想方設法解決問題,而一個軍官卻說:「我們患的是猩紅熱,你們不要拿醫治肺癆病的方法來對付我們。」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最後,內閣答應於5月上旬撥一個月的軍餉即140萬元,分作三批發放。這樣,軍官們才散去。
27日,劉恩源向滙豐銀行提議,想通過「借新款還舊債」的辦法,向四國銀行團借款五億元。先付墊款三千萬元以解燃眉之急。
銀行大班希列表示:「轉達各國銀行團,並向本國請示。」於是,劉恩源就發表消息,聲稱借款有望。
當天,北洋政府參謀部部員四十多人到劉宅索要欠薪,這時,劉還在張紹曾家。
張紹曾得知索薪這一消息後,就派憲兵司令車慶雲到劉家勸導這些人解散。而車慶雲到劉宅後卻說:「你們應當解散,否則就是擾亂秩序,擾亂秩序就要槍斃。」此話引起了這些人的公忿,他們憤而提出請將到劉宅的40餘人全部槍斃。車慶雲見勢頭不對,轉而笑道:「自己人鬧著玩的。」部員們這才悻悻而去。
28日,參謀部次長蔣雁行領人到國務院索餉,並興師問罪,張紹曾向他們賠禮。30日,參謀總長張懷芝又質問張紹曾,有何權力槍斃部員,張紹曾發誓沒有說過槍斃的話,並讓車慶雲到參謀部向那些部員們道歉。
津保派為倒張閣,推舉王克敏入閣任財政總長。張紹曾知道王是津保派的核心分子,同洛吳不和,而且王入閣,明顯是為曹錕賄選總統籌集資金。張紹曾知難而退,即向黎元洪提出辭呈。在黎元洪的百般勸說下,收回辭呈。
5月1日的國務會議上,吳毓麟因要到天津為靳雲鵬母親祝壽,問國務院秘書長呂均還有沒有需要討論的議案,呂說沒有。3日,吳回北京參加國務會議。針對國務院發表張會卿為塞北關監督一事,吳向張紹曾提出質問,前天的國務會議上,也沒有尚待討論的議案,發表張會卿為塞北關監督的命令應做何解釋。
劉恩源說:「這是財政主管的事,交通總長可以不管。」
吳破口大罵:「放屁!國務會議取決於多數,並不取決於主管部門。我退席後,當天的出席閣員就不足一半,不能繼續開會。我又問過呂均,已無議案討論了,為什麼卻又鬼鬼祟祟地討論起來!張會卿這個小子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張紹曾苦笑著說:「二爺,不要亂罵人,張會卿是家叔呀。」
吳更加憤怒地罵道:「不管是你的爹,還是你的叔叔,違法的事情一定要辦罪!」
接著,吳又對劉恩源罵道:「我問你,這個缺賣了多少錢?你花了八萬五千元買進方家園桂公府的大房子,這筆錢是從哪裡來的?」
劉也怒而罵道:「你賣鐵路局長、電報局長的缺難道我不知道!」
於是他們兩人就扭打成一團。張紹曾左右相勸,吳氣憤地叫道:「我們見總統去!」以上種種惡劇,都具有倒閣的作用。
在5月5日的國務會議上,保派的三位閣員以不出席會議的手段來拆內閣的台。8日,出席會議的閣員只有李根源一人。這一天,李因為10日到期的支票無法兌現,害怕受到軍警的衝擊,化裝逃往天津。
9日,張紹曾為了避免軍警糾纏,想躲到西山大悲寺念經,禱求仙佛賜以神斧,掃蕩人間的妖魔鬼怪。不料走出西直門就遭軍警攔阻,只好回到本宅。他的父親跑進城來罵他,要他辭職下鄉,他卻借口「忠孝不能兩全」,拒絕了他父親的意見。
3、奇葩的「辭職」方式
1923年5月,津保派利用「制憲經費」問題大作文章,挑起府院衝突和內閣內部的倒閣運動。
原來眾議院議員任期即將屆滿,都不願到會,當時國會正在制定憲法,故制憲會議常因法定人數不足經常流會,憲法的完成遙遙無期。後來有人提出用提供出席費的辦法,吸引議員參加制憲會議。
因此,國會議決,議員出席憲法會議者每次給出席費20元,缺席者每次扣除歲費20元,無故缺席兩次者除名,因故請假者需要有5個證明人。
另外,對國會組織法也進行了修改,出席憲法會議的法定人數由兩院議員總數各三分之二改為五分之三,表決人數由出席人數四分之三改為五分之三。
應參眾兩院的要求,黎召集張紹曾、兩院議長、財政次長、稅務督辦等進行討論,決定在海關建築經費項下借撥120萬元,分作4個月,每月借撥30萬元,指定17萬元為制憲經費,13萬元為駐外使領經費,由總統「諭」令稅務處轉知稅務司照撥。這本是總統職權範圍內的事,曹錕聞訊,懷疑黎元洪假公濟私,聯絡議員,以利於下屆總統的選舉。
這樣,保定派閣員又改變了策略,仍然出席國務會議,伺機尋找借口進行倒閣。
5月26日,在國務會議上,吳毓麟提出質問,制憲經費案未提交國務會議討論,違反責任內閣制精神應予以否認。高凌爵、程克支持這個意見。張紹曾說明這一切都是由總統決定的。高凌尉、張英華等津保派閣員認為,這件事侵越了內閣職權。
會後,張英華以公函通告稅務處,非有財政總長命令,不得支付任何撥款。這是對黎元洪的挑戰。制憲經費案於6月2日被國務會議否決,另外通過了薛篤弼為崇文門監督的任命。崇文門監督原是由吳佩孚保薦的陶立擔任的,內閣為了解決馮玉祥的軍餉問題,就改派同馮玉祥有關係的薛篤弼擔任,事前也未徵求黎的意見。
黎指責道:「你們公然造起反來了,我偏不許你們造反!」黎不僅不在任命提案上蓋印,而且還提出將張英華免職查辦。黎的話被傳到全體閣員耳朵後,有人就主張派兵趕走陶立,保護薛篤弼上任。還有人提出內閣總辭職,讓黎元洪唱獨角戲。黎元洪得知他們的態度後,又軟下來,打算以內閣負責籌劃制憲經費作為命令蓋印的交換條件。
6月6日,在特別國務會議上,保派閣員、曹錕的代表高凌霨首先發難。
他說:
「總統近來對於政務,有的不經國務會議直接處理,有的則以命令方式,直接交院辦理。例如制憲經費、崇文門監督任免案、任命張拱宸為軍瞥督察長案,都是總統獨斷獨行,這實在是違反責任內閣精神,侵越內閣職權。我個人認為,總統既然對於我輩閣員不信任,我輩只好退避賢路。」
交通總長吳統麟、司法總長程克、財政總長張英華也都一致贊成內閣提出總辭職。
總理張紹曾還未來得及開口,高凌霨又說:「如果總理不願意辭職,我們閣員也可以聯名辭職。」
津保派閣員還大罵黎元洪不已,他們說:「言直系將士,兩度血戰(指直皖戰爭與第一次直奉戰爭),恢復法統及黎氏地位。黎一年來無善政,並排斥異己,深悔當初多此一舉。」
言外之意,亦頗有指責吳佩孚的含義。張紹曾無可奈何地說道:「要辭職還是大家一塊辭職好了。」政學系閣員農商總長李根源、教育總長彭允彝都沒有發言。高凌爵便把津保閣員事先擬好的辭呈電稿拿出來,請大家簽名,大家依次簽了名。
張紹曾內閣辭職通電發出後,吳毓麟、程克勸張離開北京,吳早已準備好了專車。他這樣做是擔心張紹曾變卦戀棧。張紹曾無奈,遂於辭職當晚和國務院秘書長張廷諤一同離京赴津。
4、曹、黎鬥法
7日,黎元洪讓農商次長劉治洲、陸軍次長金永炎到天津挽留張紹曾,張說:
「這次政潮,醞釀很久,其中原因複雜。大家都很明白,我個人能力有限,業難消弭。現在我既已辭職,當然沒有復回之理,總統雖挽留我,我無法克服兩個『高』字,奈何奈何!」
他所說的兩個「高」字,一個是高凌霨,另一個就是「最高問題」即「總統問題」。
8日,張紹曾內閣總辭職被批准,津保派推倒張閣使中央無政府目的達到。接著,津保派就要通過「鬧餉」、「逼宮」、「奪印」等手段,來實現其下一個目標—一驅黎。
在張紹曾內閣總辭職的當天,北京軍警代表在旃檀寺陸軍檢閱使署舉行會議,與會代表說:
「總統有錢養活議員、政客,而我們拚命、流血、衛國、衛民的軍人反而幾個月不發薪水,害得我們窮得連飯都沒得吃,我們非和他算帳不可。」
7日,北京駐軍第九、第十、第十三等師和步軍統領、毅軍、警察廳等單位代表五百餘人,身穿制服、腰佩軍刀,到公府要求總統發給欠餉。
黎在居仁堂接見他們時,掃了他們一眼,問道:
「你們來此,意欲何為,是否逼我退位?要我走我就走。」請願的軍官們回答說:「不敢,但是現在沒有內閣,只好請求總統作主。」
黎答應在端午節前兩天發給軍餉,軍警們才退了出來。
8日,曹錕令其智囊邊守靖僱傭流氓,自稱「公民團」,在天安門前搭起講台,糾集數百人,宣稱一萬人,召開所謂「國民大會」。
一個姓葉的人登台演講,他說:
「內閣總辭職,中央陷於無政府狀態,主要原因是由於黎總統而起。黎總統複位,本無法律根據,現在還弄出政潮,破壞法紀,吾人為救國計,不得不請黎氏速行覺悟,即日退位,以讓賢路。我們大家愛國不後人,應請同抒卓見,拯治危亡。」
隨後,他把在天津印好的電報稿宣讀一遍,草草收場。這套把戲完全師承袁世凱、段祺瑞組織「公民團」偽造民意的故伎。「公民團」的出現,預示著一場政治風暴即將到來,政學系李根源下榻東廠衚衕黎宅,和總統府秘書長饒漢祥誓與黎總統同生共死。
9日上午6時,北京警察宣布罷工。陸軍檢閱使馮玉祥、京畿衛戍總司令王懷慶分函國會和外交團,聲明他們要儘力保護國民與外國僑民,負責維持京師治安。
同一天,有不少便衣警察和保安隊在市區輪流巡邏。外交團召集臨時會議,有人建議組織國際委員會,協助北洋政府「整理」財政,沒有取得一致意見。最後公推外交團領袖、葡萄牙公使符禮德到東廠衚衕慰問黎元洪。
這時,就連為黎元洪守衛新華門及東廠衚衕的衛戍部隊亦自動散去。黎私人住宅內的水電也全被津保派的黨徒切斷,電話不通,黎元洪與外界的聯繫中斷。黎宅陷入混亂之中。
一些駐外使館因長期沒有經費,聲言要下旗回國,「逼宮」鬧劇正在走向高潮。
這一天,馮玉祥、王懷慶向黎表示,要求推舉顏惠慶組織內閣,並將政權交給這個內閣。黎表示,組閣人選願意接受,政權問題應由國會解決。王家襄、王正廷勸黎再向國會提出解釋總統任期案,以便安全下台,饒漢祥拒絕起草這個咨文。
晚間,黎宅又有會議,根據馮、王意見請顏組閣。散會後,顏沒有找到高凌爵、吳毓麟,又推辭不組閣。這天,吳佩孚的代表李倬章來到天津,代吳聲明不參與這次政潮,希望津派在軌道內辦事,莫使老帥(曹錕)贏得千秋罵名。
10日下午1時左右,約有300多名軍警官員擁到東廠衚衕向黎元洪索餉,黎派保衛武官蔭昌出面接待,這夥人糾纏到下午3時才散去。接著又有「軍警罷工」、「北京市民請願團」、「驅黎請願團」、「國民大會代表」等名目,聚會於中華門約千餘人。他們手持「改造時局」、「總統不管商人」、「總統速即退位」、「總統戀棧」等目的明確的標語、口號,向黎宅進發。「搖旗吶喊,一路散發傳單,鼓噪喧嘩。」
5、武力驅黎的達成
黎氏困坐東廠衚衕,形同囚禁。馮玉祥等恫嚇說,若再不退位,將調兵入宅,以武力驅黎。
11日,黎在私邸召集在京「名流」舉行宴會。黎在席間表示,不能再蹈民國六年的覆轍,自己一走了事,自己下台沒有問題,可是決不做徐世昌第二。他說:「昔日依法而來,今日依法而去。」
12日,陸軍檢閱使馮玉祥、京畿衛戍司令王懷慶,借口軍警欠餉策動罷崗,脅逼黎元洪去位,強以「引咎辭職」相逼。
13日,北京城內風聲更緊,謠傳紛紛,有人說軍警要到東廠衚衕,強迫黎下台。黎決定立即離京赴津。臨行前,黎聲明自己復職以來,曾迭次咨催國會遴選替人,唯一目的就是願憲法早成,決無延長任期或競選蟬聯的打算,但遭曹懷疑,遂加助迫,以至自由被剝奪,無法行使職權。
黎還向外交團和國會各發一函,聲明因不能在京自由行使主權,自13日起政府遷往天津。
另外,向國會要求撤回1922年復職時提出的辭呈公文。理由是「國難方殷,萬難卸責」。下午1時多,黎元洪在金永炎、唐仲寅、韓玉辰及外國顧問福開森、辛博森的陪同下,離開私宅去車站,匆匆乘車徑赴天津。行前,他對李根源說:「咱們倆分開走,免得被直系一鍋熬了。」於是李根源乘馬至丰台,然後在丰台上車去天津。黎元洪乘專車於1時25分駛離北京車站。
黎離京的當天,馮玉祥、王懷慶、聶憲藩、薛之珩等依據曾被他們拒絕接受的黎的挽留令宣布復職,負責維持北京治安。
一直對北京的動亂裝聾作啞的曹錕突然又關心起北京的治安來了,致電北京軍警長官,要他們保護國會和各國僑民,「以重首都,以奠邦本」。
黎出京後,國務院秘書長張廷鍔(受曹錕指使)馬上到總統府,找總統印信沒有找到,便打長途電話請王承斌在天津阻攔火車加以搜查。原來,黎元洪在離京前,將大總統印信一共15枚託付給了正在東交民巷法國醫院住院的姨太太危文綉保管,在黎元洪看」來,只要有總統印璽在,大總統的桂冠就不會失去。
王承斌接到北京的電話後,就偕同天津警務處長楊以德率領大批軍警乘車趕赴楊村車站。這時正逢黎的專車駛入站內。王承斌口稱迎接總統,登上火車。楊以德帶軍警守住車門。王問黎為什麼要攜帶印信出京,黎回答說印信在北京,並未隨身攜帶。
王即目露凶光說:「為何不說老實話?」黎也忿然回答:「你有何資格問我印信,我決不會把印信交給你們,你們把我怎樣?」王冷笑說:「那隻好請你回京了。」黎同王僵持著。
當車抵達天津新站時,黎要開到老站下車,王卻命令卸下車頭,請黎下車到曹家花園或省長公署休息。黎不予理睬,王自己先下車回到公署。
車站上已布滿了軍警,如臨大敵。黎的兒子黎紹基來探望父親,竟遭軍警阻止。黎叫辛博森下車發電通告全國,總統已失去自由,並請求英、美兩國領事援助。辛博森下車後,黎氣憤不過,欲舉槍自殺,福開森把槍奪下,黎僅負微傷。
晚10時,王承斌又上車討要印信。在王的威脅下,黎只得說出了實情,並派唐仲寅打長途電話,盼附將印信交與國會。對方答覆沒有總統口諭,就不交印。
最後黎親自下車打電話,危文綉才答應交出來。在印信未到手以前,王承斌叫黎在新車站住宿,不得下車。
王承斌走了以後,黎派辛博森補發了一道通電,聲明印璽是被迫交出,以後如果有總統命令發自北京,都屬偽造,本人概不負責。
14日晨,王得知北京方面已得到印璽,便又找到黎,向他出示分致國會、國務院和全國各省的、內容相同的三份通電,意思是:黎因故離京,已向國會辭職,依法由國務院攝行總統職權。黎無奈地在通電上籤了名。黎元洪回到住宅後,立即向全國通告被迫簽名的情況,並請求國會嚴懲強索印璽的直隸省長王承斌。
13日,高凌霨、張英華等保派閣員還假惺惺地請黎元洪再回北京。但在14日下午1時,高凌爵等就採取行動,在國務院召開特別會議,決議由國務院攝行總統職權,對於軍警的欠餉由財政部負責籌集發放。
16日,國會在附曹議員的鼓噪下通過了由內閣攝行總統職權以及6月13日後黎發布的命令概不生效的決議。高凌霨還以國務院的名義將國會的決議內容通電公布。黎元洪不甘心就此下台。他於19日致函兩院,解釋「暴力脅迫」與「因故不能行使職務」性質不一樣。如果將「脅迫」稱為「故」解除總統職權,就等於「獎勵叛亂,開攘奪之惡例」。
20日,黎下令任命唐紹儀為內閣總理,唐未到任前,由李根源代理。其目的就是想通過唐紹儀,聯合孫中山並與奉皖兩系合作,把國會和政府遷到上海。但此時的黎元洪已是赤手空拳、名譽掃地的人,各方都認為他沒有利用的價值,其最後一搏仍無濟於事,最終還是被直系趕下了台。
驅黎內幕是:由曹錕主使,馮玉祥、王懷慶、王承斌、高凌霨等人密謀發難所成。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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