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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六爺
1910年,馮國璋的原配夫人吳鳳在保定病逝,馮國璋非常傷心。
這時,馮國璋正值壯年,擔任著清政府陸軍部軍咨處正使,有權有勢,正值春風得意之時。
中年喪妻,本來就讓人悲愴。有人卻藉機還向馮國璋開玩笑,勸他不要那麼傷心,還說什麼人生壯年有三大幸事:陞官,發財,死老婆。
馮國璋一聽,勃然大怒,把這個人臭罵了一頓,讓人轟了出去。
馮國璋,直隸河間人,在老家是村裡有名的大戶人家,有田地300餘畝,家境比較富裕。
馮國璋小時候,養尊處優,過了一段衣食無憂的少爺生活。
然而,好景不長。
馮國璋的父親馮春棠,因屢次參加科舉考試,卻一直不中,一氣之下,竟然精神失常。
恰逢當年大旱,河間土匪橫行,馮家縱然有良田百畝,也開始逐漸中落。
當時,馮國璋年僅7歲,在村中私塾里讀書。
幾年以後,馮國璋的外公把他接走,送到了三十里鋪毛公書院繼續學習。
就在這裡,馮國璋認識了吳夫人,還把她迎娶過門。
吳夫人本是馮國璋在毛公書院的一位先生吳震的胞妹,名叫吳鳳。
吳震非常賞識馮國璋,認為他氣宇不凡志向遠大,他日不是池中之物,便親自出面做媒,把妹妹吳鳳嫁給了剛滿16歲的馮國璋。
吳夫人聰明伶俐,知書達理,並不嫌棄馮國璋家境不好,反而跟他同甘共苦,勤儉持家,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還給他生下了三子一女。
1884年,25歲的馮國璋拜別父母,辭別妻兒,只身前往天津大沽口軍營,投奔了淮軍,從此開始了長達35年的軍旅生涯。
誰知,正當馮國璋官運享通,準備接吳夫人去享享清福的時候,卻傳來保定家中吳夫人病重的消息。
馮國璋得知吳夫人病情嚴重,急匆匆連夜趕回了保定府。
在家裡,馮國璋望著吳夫人油盡燈枯的模樣,傷心欲絕,又想起兩人共同度過了15年的患難生活,馮國璋更是覺得虧欠太多。
在吳夫人面前,馮國璋發下誓言,今生今後,除了姨太太彭金梅一人之外,永遠不再外娶。
馮國璋言畢,吳夫人便含笑而逝,年僅31歲。
馮國璋的姨太太彭金梅,本來是吳夫人的貼身丫鬟,跟著吳夫人一起嫁給馮國璋的時候,還只有11歲。
俗話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沒過幾年,彭金梅長到了18歲,出落得水靈靈,嬌滴滴,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大姑娘。
家裡有這麼一位漂亮的大姑娘,任是誰都會有想法,更別說是馮國璋了,自然也是垂涎欲滴,總想著要把她弄到手。
好在吳夫人還算大度,看到馮國璋色眯眯的樣子,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他娶了彭金梅做妾。
吳夫人死後,馮國璋也著實消停了一段時間,家裡的大小事務都歸姨太太彭金梅打理。
不過,馮國璋發誓歸發誓,那也只是一時感慨,不久還是舊病複發,一連娶了四位姨太太,只是沒有迎娶正室夫人罷了。
1914年,馮國璋依附於袁世凱,坐鎮南京城,成了名副其實的江南王,還是赫赫有名的北洋三傑之一,人送外號「北洋之犬」。
雖說馮國璋、段祺瑞等人是袁世凱的部下大將,可是袁世凱老謀深算,自然知道他們一旦羽翼豐滿,必將尾大不掉,所以有時候還不得不去籠絡他們。
於是,袁世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給手下這幫大將牽媒拉線,好把他們牢牢套在自己的戰車上。
袁世凱一琢磨,覺得這事也不好辦,自己已經把乾女兒許給了大將段祺瑞,再也沒有別的乾女兒了。
想著想著,袁世凱眼前一亮,一個美麗的倩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個女人名叫周砥,字道如,是袁世凱的家庭教師。
周砥是江蘇宜興人,當時已經39歲,是個既漂亮又有才的老姑娘。
周砥年幼時,父親早逝,家道中落,卻憑著自己的毅力,考取了北洋女子公學,畢業後在北平教書。
北洋女子公學校長呂碧城曾經做過袁世凱的私人女秘書,對周砥的文采非常推崇,經常在袁世凱面前誇獎她。
袁世凱一聽,非常欣賞,當即便把周砥請進了中南海,讓她做了自己的家庭教師,待遇也提升了很高一個檔次。
只是,這樣一來,周砥卻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給耽誤了。
一轉眼,周砥已經是個奔四的老姑娘了,雖然漂亮有才華,卻一直還是嫁不出去,看上她的她看不上,她看上的又看不上她這麼大年齡的老處女。
這次,袁世凱想到了周砥,想把她嫁給自己的得力幹將馮國璋。
於是,袁世凱找來自己的三姨太,讓她去問問周砥的意思。
周砥本是才女,一向落落大方,絲毫也不避諱,直言告訴三姨太說:「我要是嫁人,一定要嫁給一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不然我寧願終身不嫁!」
袁世凱聽說後,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這太好了,那就把她嫁給我的北洋之犬馮國璋吧!」
袁世凱讓三姨太把周砥叫來,跟她說了自己的想法,沒成想周砥竟然一口答應下來,還說:「聽說馮先生一表人才,雖然年老而不衰,我願意嫁給他!」
袁世凱一聽,頓時樂得笑開了花,他本來還擔心周砥會嫌棄馮國璋年齡大,沒想到卻是多餘的。
第二天,袁世凱便讓人把消息告訴了馮國璋,又問他的想法。
馮國璋一琢磨,想到這肯定是袁世凱對自己不放心,在跟他拉乾親,可是又不敢拒絕。
最後,馮國璋把心一橫:自己反正現在後院空虛,沒有正室,這個送上門的太太,不要白不要,再娶個老婆又有什麼關係呢?
而且還聽人說,這個周砥雖然不是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容貌,可長得也非常漂亮,況且學問又高,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馮國璋便答應了。
袁世凱見狀,非常高興,便以娘家人自居,特意贈送了50000塊大洋當做嫁妝,其他首飾,衣服數不勝數,足足裝滿了幾十個大箱子。
馮國璋也非常重視,專門派人在南京鼓樓附近置辦了一座別墅做新房,準備迎娶周砥。
結婚當天,年過50的馮國璋一身上將軍服,氣宇昂揚,上門迎親。
到了新房大門口,馮國璋命人放起了21響禮炮,以迎接國家元首的規格迎娶周砥過門,讓她感動得稀里嘩啦。
婚後,兩人著實過了一段如膠似漆,琴瑟和鳴的美好日子。馮國璋也不止一次曾對人說,在這種爾虞我詐,波詭雲譎的政治生涯里,能娶到周砥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只是,造物弄人。周砥早年曾經患過嚴重的肺結核,很快就舊病複發,病情時好時壞。
1917年,馮國璋就任臨時大總統,帶著周砥一起回到了北京,再次住進了中南海的總統府。
故地重遊,物是人非。周砥不免觸景生情,唏噓不已,導致病情加重,不久病死在總統府中,時年43歲。
周砥一生無兒無女,孤苦無仃,馮國璋非常傷心,傾盡全力,為她舉行了一場隆重的葬禮。
不到兩年,一代梟雄馮國璋也病死在北京家中。
時至今日,富貴榮華,煙消雲散。而當年一代軍閥迎娶一代才女的故事卻依然讓人津津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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