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美國2024選舉,估計很多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選總統。現在距離最後的投票是越來越近,雖然特朗普和哈里斯二人的選情咬得非常緊,但到了這個時間點,其實選情已經發生了新變化,或者說現在應該已經有相關徵兆出現了。
從目前的選情看,哈里斯的情況愈發不妙,歸根到底,還是她太差了,在很多政策方面根本就拿不出一個具體方案,更沒有一個核心論點。
(一)最後衝刺階段,哈里斯的情況有點不妙
10月23日,哈里斯接受了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準備的一場選前大考,由主持人安德森古柏與關鍵搖擺州賓夕法尼亞州的選民一起向哈里斯提出問題,如果哈里斯回答的好,那自然是一個加分,甚至有可能會拿下賓夕法尼亞州。但令選民失望的是,哈里斯僅僅炮轟特朗普時間嗓門最高,但在回應其它關鍵問題時卻過於閃躲,即便是民主黨自家人都看不下去、甚至給予嚴厲批評。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所整理的哈里斯在這場活動中的六大看點,除了強調了她對特朗普「法西斯分子」的嚴厲批評,其他還包括「與拜登政府保持距離」、「邊境與移民仍是棘手問題」、「希望辛瓦爾之死能夠結束加沙戰事」、「爭取反特朗普的共和黨選票」以及「在關鍵問題上翻來覆去」,其中最後一點被許多民主黨人認為是「大扣分」。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認為,哈里斯閃躲、甚至乾脆迴避問題的例子包括:是否放棄將警務資金用於社會服務的立場、是否放棄禁止水力壓裂的立場、是否改變醫療保健單一付費的主張、是否改變對越境除罪化的支持。
《紐約時報》也指出,哈里斯對於選民的率直提問,卻往往給出迂迴而模糊的答案。比方說對於「如何處理大學校園中的反猶主義」,哈里斯回答了五分多鐘,但除了簡短談到仇恨犯罪,後來竟然扯到特朗普如何羨慕希特勒、特朗普與普京及金正恩的關係、還有特朗普在新冠疫情期間的言行。
《紐約時報》還批評哈里斯整晚都在繞圈子,對於主持人或選民拋出的尖銳問題,她只能用冗長、迂迴的方式應對。美國《國會山報》則稱:哈里斯在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節目中的表現受到民主黨同僚的嚴厲批評,尤其在選前最後衝刺階段她的民調出現頹勢之時,原本希望她能夠抓住這一機會,但最終卻白白浪費了這個推銷自己的最佳機會。一位匿名的民主黨人對《國會山報》稱:「就算這些問題讓她覺得不舒服,為什麼不能直截了當地回答問題,反而開始東扯西扯讓大家昏昏欲睡呢?」
民主黨的智庫專家艾克塞羅德評論哈里斯表現時說:「不願回答問題的時候,她有點會習慣性地開始堆砌詞語,這會令我擔心。而且好幾個提問她都是這樣回答,其中一題是以色列相關提問,安德森古柏直球對決提問『你會比特朗普對以色列更強硬嗎?』她回答了7分鐘,內容卻跟他問的事毫無關聯。」
到了最後衝刺階段,搖擺州的選民此時最希望聽到的就是直接的答案,而這些虛頭巴腦,從選舉的角度看,這隻會加劇中間選民的反感。事實上與其說哈里斯一直在繞,倒不如說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者說她心中並沒有針對這一問題的答案。哈里斯在拜登政府中做了3年多的副總統,但她很少直接觸碰核心議題,曾經拜登將處理南部非法移民一事交給哈里斯處理,但最終結果讓拜登非常失望,乾脆直接將她排除了核心圈。大家對於哈里斯的直觀印象是當被問到關鍵問題時總是哈哈大笑。
現在距離最後的選舉投票已經不足兩周時間,根據愛默生學院與一家民調整合網站在10月21日至22日所做民調:特朗普在7大搖擺州的平均民調全部領先:其中特朗普在喬治亞州(領先2.2%)、亞利桑那州(領先1.5%)、北卡羅來納州(領先0.8%)領先最多,在內華達州(0.7%)、賓州(0.6%)、密歇根州(0.2%)、威斯康星州(0.2%)也有微幅優勢。更讓民進黨感到憂心的是,從過去幾天的民調數據看,兩人差距一直在不斷擴大,未來這樣的趨勢還會再繼續。
10月23日,美國《華爾街日報》也發布了最新的民調數據:特朗普以47%對45%略勝哈里斯,這與8月的調查相比,出現了四個百分點的轉變,當時哈里斯略微領先這位前總統。此外,在職位評價方面,哈里斯的好感度是《華爾街日報》自7月以來三次調查中最低的,僅有42%的選民認可她身為副總統所做的工作。反之,特朗普在最近的民調中表現有所提升,選民對他第一個總統任期內的評價,要比本選季的任何時候都更正面。《華爾街日報》稱:約有52%選民贊同他在白宮的工作,48%的選民則不贊同他四年的總統表現。
而在移民、經濟和通膨等議題上,特朗普在民調中的表現優於哈里斯,不過在處理墮胎問題的能力上,選民則較偏好哈里斯。當選民被問及,誰更能幫助中產階級時,哈里斯也稍微領先。
從目前所發布的戰況預測看,特朗普的勝算在上升,哈里斯翻車的可能性並不低,不過二人的選情依舊很接近,哈里斯最終仍有很大的幾率翻盤。
(二)美國大選的「第二戰場」
值得注意的是,美國2024選舉可不僅僅只有總統選舉,後者雖然是主戰場,但大家往往忽視另外一點:其實2024選舉還有一個第二戰場,那就是國會選舉,這場選舉的結果對美國政壇接下來走向的影響同樣也很關鍵。
美國《華爾街日報》表示:2024年11月5日美國除了將舉行第60屆總統大選之外,還將決定第119屆新國會的組成。今年國會眾議院所有435個席位和參議院100個席位中的三分之一將面臨改選。民主黨和共和黨誰能掌握參眾兩院的多數黨位置將對下一屆政府的施政產生重大影響,因此本屆國會選情也是各界矚目的焦點。
那麼美國2024大選的第二戰場的選情如何呢?綜合最近多家民調結果顯示,今年的國會大選很有可能創下一個新的歷史記錄:民主黨有望奪回眾議院控制權,共和黨或將再次重掌參議院多數地位,這就意味著選後國會兩院可能將繼續保持分裂狀態,只不過順序做了顛倒,兩黨互換了地盤。如果這樣的情況真的發生,那將是230多年來國會選舉歷史上的第一次:國會兩院的黨派控制權發生了相反方向的變化。
控制國會參眾兩院的政黨制定該院會的立法和監督議程。法案必須通過參眾兩院的審議才能成為法律。因此,分裂的國會意味著沒有獲得兩黨支持的法案進程很可能會遇到某一方的阻礙。
目前民主、共和兩黨在國會幾乎是勢均力敵,他們分別以微弱優勢控制參眾兩院。今年國會選舉每一個席位的增加或減少將對兩黨接下來在立法層面的政治版圖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
現在民主黨正面臨參議院保衛戰,目前民主黨在國會參議院擁有47個席位,共和黨則有49席,另外還有4席獨立參議員。由於這4席獨立參議員在投票傾向上通常與民主黨一致,其中3名與民主黨團直接建立關係,另一名在委員會中也算作民主黨多數派,因此民主黨以51席的微弱多數控制了參議院。
這4名獨立參議員分別為來自緬因州的安格斯·金參議員、佛蒙特州的伯尼·桑德斯參議員,以及亞利桑那州的柯斯汀·斯內瑪,以及西維吉尼亞州的喬·曼欽,其中最後兩位都曾經註冊為民主党參議員,並都表示不再尋求連任。
而在本屆國會選舉,參議院一共有34個席位將進行改選,包括1場特別選舉來填補前加州聯邦參議員戴恩·范斯坦去世後空缺的席位。這34場參議員席位爭霸戰中,有19個席位現由民主黨控制,11個席位現為共和黨人,還有4名獨立參議員席位都將面臨改選。也就是說,以目前參議院「51比49」的政治版圖而言,共和黨僅需在11月選舉中不失分的情況下,凈增加2個席位就能讓參議院由藍轉紅,在4年之後重新成為多數黨,進而掌控參議院。
如果這次參議院選舉中,共和黨在不失分的背景下只新增1個席位,國會兩黨最後以「50比50」的選舉結果均分參議院的席位,那麼白宮是否易主將對國會未來重大議案的推動起到決定性的影響。因為關鍵表決時刻,參議院議長,即美國副總統將有關鍵性的一票來定奪。例如在2020選舉中,民主黨經過一番「血戰」終於拿下了喬治亞州的2個參議員席位,並和共和黨在參議院中的席位打平,都是「50比50」。而在2020年至2022年時間中,參議院基本上都是按黨派傾向進行投票,哈里斯經常投出關鍵一票,讓議程向有利於拜登的局面發展。
事實上,對於執政黨而言,參議院的重要性略高於眾議院,因為相對於後者,它還掌握有人事審核權。每當美國總統進行新的人事任命時往往需要得到參議院的認可才能生效,如果能趕上大法官的任命,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特朗普在第一個任期內就直接運氣爆棚,4年時間內一連任命了3名保守派大法官,最終直接讓最高法院有了更濃重的保守政治色彩。
此外,美國總統想對外簽署一項重要條約,也需要得到參議院的投票確認,而這主要涉及到白宮的外交。如果由反對黨掌握參議院的話,這對白宮可是一個非常不利的信號,未來在人事任命方面恐怕要費一番功夫。
眾議院435個席位將在這次大選中全數面臨改選,其中包括49個開放席位。這些開放席位的構成也很有意思:18位議員因·尋求其他職位棄選了、27位眾議員宣布退休,4位眾議員在本黨初選中失利未能拿到提名。而且和參議院不同的是,眾議院每兩年就必須進行全面選舉,所以大家過去在談到「中期選舉」時,普遍會把目光放到眾議院。
共和黨目前以220個微弱多數席位控制著眾議院,民主黨則有212席,另外還有3個因議員辭職或病逝所留下的空缺席位。從理論上講,民主黨只需要在不失分的情況下,新增5個席位就能將眾議院由紅轉藍,時隔2年重返眾議院多數地位。
而且這對民主黨來說並不是困難重重的事。光是在紐約州,民主黨就有機會可以從共和黨手中取得4個席位。在2022年的國會選舉中,共和黨在紐約州有4個席位以不到5個百分點的優勢贏得選戰,目前這些席位的選區在經過選區重新劃分後對民主黨的選情較為有利。不過,北卡羅來納州重新劃分選區後也讓共和黨在該州有機會從民主黨人手中獲得3到4個席位。根據庫克政治報告,眾議院選戰有至少43個席位目前兩黨勢均力敵。目前看來,下個月登場的國會選舉將會是一場激烈的硬仗:民主黨力拚贏回眾議院控制權,共和黨希望努力重返參議院多數黨。
事實上,過去美國國會選戰很少能夠蓋過美國總統選戰,但從特朗普上台後情況發生了變化,主要還是美國分裂加劇了,黨派極化,過去大家在國會投票時出現跨黨派投票的現象很常見,但現在國會投票時再出現跨黨派投票已變得非常罕見,尤其是國內議題上,民主、共和兩黨的矛盾對立非常尖銳,基本上很難調和,因為他們的背後站著立場迥然不同的選民。
在這種背景下,有時在國會多贏幾個席位,拿下國會一院或兩院的意義則完全不同,但同樣的道理,失去其中一個院可能也會變得非常糟糕。
例如在2018年「中期選舉」中,共和黨失去了眾議院,特朗普在和民主黨談論預算時出現了極大分歧,特朗普想建「邊境牆」,民主黨控制的眾議院就是不給錢,經過一段時間的對峙,特朗普乾脆直接讓「政府關門」來威脅眾議院,但民主黨仍不為所動,最後特朗普鑽了美國憲法的空子,在一片爭議聲中讓這一爭端落下帷幕。在2022年選舉中,共和黨以非常微弱的優勢控制了眾議院,儘管如此,拜登還是要在很多議題上不得不與共和黨人協調,在去年10月份,由於兩黨分歧巨大,美國政府差一點因為撥款未成而關門。此外,在援助烏克蘭的問題上,拜登與共和黨在國會對峙了大半年,最終約翰遜頂住共和黨內部的壓力才對援烏放行。
因此美國2024大選的第二戰場對未來美國政壇的走向同樣也很關鍵,同樣也是一個大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