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
在我們的認知中,恐怕沒有哪一個開國皇帝能夠像趙匡胤一樣輕鬆地就得到了江山。在後周顯德七年的春節,一封從邊境傳來的八百里加急文件,打破了君臣共賀新春的喜慶氛圍。八百里加急傳來的是北漢和契丹聯手率軍南下的消息。此消息一出,朝野震驚,兩位宰相倉促派趙匡胤率軍出征。第二天,先鋒部隊出發,趙匡胤還未來得及離京,就已經流傳起「點檢為天子」的謠言。第三天,趙匡胤出發時,天降異象,出現了兩日互毆的奇觀。第四天,趙匡胤被手下將領黃袍加身,被迫登基成為新皇。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偶然,研讀史書,會發現這是趙匡胤一手策劃的大戲。因為早在10年前,他就親眼目睹了一次黃袍加身——郭威建立後周。
黃袍加身
一、反叛疑雲
後漢的開國皇帝打下了江山,還沒坐穩便去世了。他的兒子劉承佑登基稱帝。先皇剛剛駕崩,就爆發了三鎮之亂。朝堂之上,群臣激憤。然而新上任的皇帝卻連連打哈欠,大臣們都不禁懷疑,難不成新上任的是個昏君?實則不然。這位新登基的皇帝內心有他自己的規劃。但皇帝為何不說出來與大臣們共同商議呢?原來是因為先皇臨終時給他的兒子挑選了五個託孤大臣。先皇認為有這五位老臣輔佐自己的兒子,定能使自己的江山傳至萬世。然而事與願違,在劉承祐看來,這五位老臣把持著朝政,使他沒有實權。劉承祐沒有任用託孤大臣之一的郭威去平定叛亂,反而讓他回家休養。劉承祐自認為謀劃得很好,但由於派出的人沒有經驗,沒有平定叛亂。
《大宋傳奇之趙匡胤》中的劉承祐
迫不得已,劉承佑親自去請求郭威帶兵出征。郭威果然寶刀未老,凱旋而歸。由於郭威啃下了這塊硬骨頭,人們對他都十分愛戴。這使得劉承佑心生不滿,又收了郭威的兵權。這次更狠,沒有讓郭威回老家,而是讓他去戍守邊關。仍在京的其他幾位託孤大臣,也沒有逃得了劉承佑的魔爪,均被以謀反的罪名殺害。劉承佑不放心遠在外的郭威,便屠殺了他的家人。這逼得郭威走上了一條不可回頭的路——謀反。劉承佑派了節度使慕容彥超來應戰。可慕容彥超哪裡是郭威的對手?郭威閃電般地解決了慕容彥超,攻破了開封城,取了劉承佑的項上人頭。此時,按照正常的套路,郭威應當登基稱王。
《大宋傳奇之趙匡胤》劉承祐派兵處死郭威家人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卻發生了。郭威入宮向太后請安,說這還是大漢的江山,請太后選取明君登基。郭威的這一系列操作,震驚了那些跟隨郭威造反的士兵們。隨後,郭威還下令軍隊回到原來的地方,去討伐匈奴。在回去的途中,士兵們越想越覺得心裡過不去。我們都已經起兵造反,殺了皇帝,為什麼不自己建立新朝?況且,劉漢政權豈能放過我們。於是乎,士兵們決定逼著郭威登基。史上第一個「黃袍加身」的皇帝就這樣誕生了。他就是後周的開國皇帝郭威。
《大宋傳奇之趙匡胤》中的太后
二、撥雲見日
看到這裡,我們似乎還沒有弄明白郭威如意算盤打的是什麼?別急,我們一點一點往回倒。先回到郭威殺了劉承佑那一刻。此時,郭威如果登基稱帝,是百分之百可以做到的。但郭威的眼光放得更長遠。他深謀遠慮,考慮到了登基之後的事情。他清楚地意識到,現在的成功有手下士兵們的一大半兒功勞。他如果為皇帝,那麼助他登上皇帝之位的將士們必然會恃寵而驕,給自己很大的壓力。郭威和將士們玩兒了一場心理戰。顯然,將士們都沒有郭威的老謀深算,被郭威擺了一道。將士們在逼著郭威稱帝的時候,心理已經完全發生了變化。他們不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為郭威效命,郭威便也不再受他們的威脅了。
《大宋傳奇之趙匡胤》郭威手下眾兵
郭威擅長心理戰,不僅僅體現於此。在平定三鎮造反戰爭中,他充分發揮了這一優勢。由於之前劉承佑派人攻打城池,守城將士李守貞反覆完善守城設施,拚死抵抗,堅持了整整4個月。郭威到達後,對這裡進行了一番考察,決定在此周圍築寨,玩圍城必缺的戰術。所謂圍城必缺,就是指不把敵軍圍死,還給他留有一點希望。就是這僅存的一點點希望,不知道坑殺了多少將士。李守貞也絕非等閑之輩,他沒有緊緊抓住這一點希望突圍。他的應對方法是主動出擊,搗毀大寨。這一舉動,可謂激怒了後漢將士。他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攻城殺死李守貞,一解心頭之恨。郭威命令下來了,卻是讓將士們再次築寨。儘管將士們心中有一百個不情願,可軍令難違,不得不重新修寨。郭威和李守貞二人似乎是在故意與對方過不去。二人都不嫌麻煩,一個可勁兒拆,一個可勁兒建,整整僵持了一年。
《大宋傳奇之趙匡胤》修築大寨
最後,郭威終於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並取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在這場持續了一年的鬥爭中,雙方相互折磨,但結果卻大不相同,這是為何?看透了這點,才算是真正懂得了郭威的戰術。郭威的士兵一直在修築大寨,雖然身體勞累,但不會產生傷亡。李守貞屢次帶兵拆寨,有多少將士有去無回,喪命於大漢的士兵手中。一次交戰便是如此,更何況雙方僵持了一年,實力差距便由此拉大。李守貞最終落得個不可挽回的境地。而郭威卻開創了一個新的朝代,締造了一個屬於他的傳奇。
《大宋傳奇之趙匡胤》郭威登基
文史君說
郭威殺死了皇帝劉承祐,但他卻沒有自立為王,反而率眾而去。相信大部分人都會十分不解郭威的決定,但這正是郭威最後取勝的關鍵。也正是這個決定凸顯了郭威非同一般的領導才能。郭威的勝利彰顯了由下到上的主動歸心遠勝過由上到下強力壓制。
參考文獻
(元)脫脫《宋史》,中華書局,1985年。
(宋)歐陽修《新五代史》,中華書局,2016年。
(作者:浩然文史·河南師大春秋學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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