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筆下最經典的一門武功即是降龍十八掌,他在介紹那掌法時,提到過這麼一句:「降龍十八掌』的精義,乃是『有餘不盡』四字,一掌之出,必須留有餘力。」
其實他的小說又何嘗不是秉承了「有餘不盡」的理念,他的故事總是會在他覺得合適的時機畫上句號,當真是浪漫又寫意,只是對於讀者而言,這樣的寫法難免讓人抓狂,因為有些故事確實值得被續寫。
比如《天龍八部》中,金庸寫死了游坦之,寫瘋了慕容復,但對於那丁春秋,他卻是格外寬容,只是讓他被關押在少林寺中。

(丁春秋、黃蓉劇照)
而在武俠小說里,一個反派既沒有改過自新,也沒有被寫死,那就有再度出山的可能性,所以金庸留丁春秋一命,是否也另有深意呢?
一、命不該絕的丁老怪
少室山大戰時,蕭峰、虛竹、段譽三兄弟分別對陣游坦之、慕容復、丁春秋的橋段當真是經典,誰看了都難免熱血沸騰,只恨不能衝進書里與他們一同對抗群魔。
正如前文所言,這場大戰中的另外兩大反派都落得悲劇收場,唯有丁春秋不同。
那老魔雖然被虛竹以「生死符」制服,繼而被關押在少林寺中,但虛竹宅心仁厚,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更不可能繼續折磨他,因此丁春秋在少林寺中是否會改過自新,其實難說。

(虛竹劇照)
至少以他以往的為人來看,一旦他有機會逃出生天,就一定會重操舊業,甚至變本加厲地報復虛竹。
而關於他的結局,書中只留下這麼一段描述:「虛竹又說起已將丁春秋交給了少林寺戒律院看管,每年端午和重陽兩節,少林寺僧給他服食靈鷲宮的藥丸,以解他生死符時發作時的苦楚,他生死懸於人手,料來不敢為非作歹。蕭峰拊掌大笑,說道:『二弟,你為武林中除去一個大害。這丁春秋在佛法陶治之下,將來能逐步化去他的戾氣,亦未可知。』」
蕭峰都說了,丁老怪這人狠毒至極,被虛竹這麼教訓一番,難道就能大徹大悟?他可不信。
這也是金庸借書中角色吐槽,為丁春秋日後的重出江湖埋下伏筆。
二、作惡一方的魔頭
所以後來的丁春秋會有怎樣的故事?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既然金庸沒將丁老怪寫死,就肯定有他的妙用,甚至結合丁春秋的遭遇來看,他完全有可能因禍得福。
那「禍」指的就是虛竹在他體內種下的生死符之毒,一般人中了那生死符都難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丁春秋本就是擅長用毒之人,他體內的劇毒何其多,那些毒素在他體內是否能助他以毒攻毒,壓制生死符之毒?
難說。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他完全有可能因為這生死符之毒而創出一門神功。

(丁春秋劇照)
逃出少林寺的丁春秋為了掩人耳目,於是為自己改姓歐陽,全名歐陽禾火,一來西域姓歐陽的人多,這樣便不易被人察覺,二來禾火二字即是「秋」拆分得來,意在表達他並未忘卻那些陳年舊怨。
而前文提到的生死符之毒也逐漸能夠為他所用,為壓制體內肆虐的「生死符」寒毒,他不得不模仿西域沙地中的毒蛤蟆,以四肢伏地、鼓脹丹田的怪異姿勢導引內力。久而久之,竟創出一套以蓄力爆發為核心的邪門武功——蛤蟆功。
當初星宿派的那幫舊部也在他被虛竹製服之時轉投靈鷲宮門下,因此他也下定決心要向那幫傢伙復仇,於是他另立門戶,白駝山莊就此誕生。
接著他重整旗鼓,帶著自己新招募的一幫手下,殺了虛竹一個措手不及,虛竹固然有一身神功,奈何始終駕馭不熟練,終於敗在歐陽禾火手中。
此時他才撩起披在臉面上的長髮,問了句:「你可還記得我這張臉,看清楚,也好安心上路。」
「原來是……是你,丁老怪,我……我當初,就不該……留你一命……」話未說完,虛竹便氣絕身亡了。

(歐陽鋒劇照)
只留下丁春秋不屑的站在原地:「丁春秋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白駝山之主,歐陽禾火,我白駝山莊才是西域之主。」
而後來他與一位女子誕下一子,賜他單名一個鋒字,那便是後話了。
三、毀了黃蓉清譽之人
常有人問,那射鵰五絕之中,「南帝」的武功是繼承自大理段氏的前輩,或者是他的父親,或是天龍寺的高僧。
「北丐」洪七公的武功自然是繼承自前任幫主。
「東邪」黃藥師則是天文地理無所不通,連載版中也有提到,他的武功源自《九陰真經》,原話是類似「九陰真經是師父賴以成藝的寶典」的描述。
而「中神通」王重陽則是歷史上確有其人的高手。
唯有「西毒」歐陽鋒的師從不明,所以他若是丁春秋的孩子的話,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歐陽鋒這傢伙不僅早年間與自己的大嫂勾搭在一起,生下了歐陽克這孽子,後來更是將黃蓉擄走長達半年之久。

(歐陽鋒、黃蓉劇照)
當郭靖找到他們的時候,正撞見了這老毒物在對蓉兒下毒手,說是:「歐陽鋒冷然道:『事機緊迫,縱然有約在先,今日之事也只好從權。』說著拋下手中圓石,大踏步跨進洞去。黃蓉叫道:『不要臉,我偏不教你!』歐陽鋒連聲怪笑,低聲道:『我瞧你教是不教。』只聽得黃蓉驚呼一聲:『啊喲』,接著嗤的一聲響,似是衣衫破裂,當此之時,郭靖哪裡還想到該不該與人動武,大叫:『蓉兒,我在這裡!』左掌護身,搶進山洞。」
所以這半年間究竟發生了多少這樣的事?哪怕黃蓉未遭其毒手,這事傳揚出去,她的名聲也不會太好了。
無論如何,歐陽鋒的惡無疑是繼承了他的父親。
如此看來,金庸留丁老怪一命,確實是有深意的,至少讓歐陽鋒的橫空出世變得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