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5日晚間，一年一度的巴菲特股東信發布，這是92歲“股神”給股東的第45封信。
信中，巴菲特披露旗下公司伯克希爾·哈撒韋2022年歸母凈利潤全年虧損228.19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587億元，但巴菲特依舊錶示，公司在2022年度過了美好的一年。
伯克希爾營業利潤創歷史紀錄
依照慣例，2023年的股東信依舊以伯克希爾的業績開篇。
根據財報，公司2022年第四季度經營利潤為67.1億美元，上年同期為72.85億美元，同比下降7.9%；歸母凈利潤為181.64億美元，市場預期盈利79.61億美元，上年同期盈利396.46億美元。
2022年全年，公司營收為3020.89億美元，前一年度為2760.94億美元；歸母凈利潤由盈轉虧，全年虧損額高達228.19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587億元，上年為897.95億美元。
儘管四季度和全年凈利潤均大幅下滑，但在巴菲特看來，伯克希爾在2022年還是“度過了美好的一年（a good year）。”
首先，就gaap（通用會計準則）下伯克希爾的營業利潤看，刨去持有股票的資本收益或損失，公司業績創下了308億美元的紀錄，約合人民幣2140億元。
“如果沒有我們的調整，gaap數字在每一個報告日期都會出現瘋狂的波動。尤其是在2022年，它的波動是絕是不尋常的。”巴菲特說，“如果按季度甚至按年度來看，gaap的收益是100%的誤導。在過去的幾十年里，資本收益對伯克希爾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我們預計在未來的幾十年里，資本收益也將是有意義的。但是，媒體經常無意識地報道它們的逐季波動，這完全誤導了投資者。”
此外，伯克希爾2022年的第二個積極進展是收購了joe brandon擔任董事長的財產意外保險公司alleghany corporation。巴菲特和芒格此前曾與joe brandon共事，後者對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和保險行業都很了解。
“alleghany為我們提供了特殊的價值，因為伯克希爾無可比擬的財務實力使其保險子公司能夠遵循有價值和持久的投資策略，這幾乎是所有競爭對手都無法做到的。在alleghany的幫助下，我們的保險浮動資金在2022年從1470億美元增加到1640億美元。通過嚴格的承銷核保，這些資金很有可能實現零成本。”
巴菲特介紹，自1967年收購第一家財產意外保險公司以來，伯克希爾通過收購、運營和創新將浮存金增加了8000倍。雖然在財務報表中沒有確認，但這些浮動金對伯克希爾來說是一筆重要非凡的資產。
大幅跑贏標普500，累計回報3.79萬倍
2022年，受美聯儲持續加息引起經濟衰退擔憂、國際局勢、供應鏈緊張、通脹飆升等多重不利因素衝擊，美股錄得2008年以來的最差年度表現。
道指、納指及標普500指數全年跌幅分別達8.78%、33.1%和19.44%。而就在美股全面受挫的背景下，伯克希爾卻獲得了4%的正收益，大幅跑贏標普500指數22.1個百分點。
從長期來看，1965年至2022年，伯克希爾的總體收益率為3787464%，達到了驚人的3.79萬倍，同期標普500指數的總體收益率則為24708%；58年以來，伯克希爾的年複合收益率為19.8%，同樣大幅跑贏標普500指數的9.9%。
“我從事投資已經80年了，超過了美國歷史的三分之一。儘管我們的公民有自我批評和自我懷疑的傾向——甚至可以說是狂熱——但我還沒有看到什麼時候有理由長期做空美國。如果這封信的讀者在將來會有不同的體驗，對此我將深表懷疑。”
巴菲特重申長期投資價值。“我們持有股權的目的都是，對具有長期良好經濟特徵和值得信賴的管理者的企業進行有意義的投資。請特別注意，我們持有公開交易的股票是基於我們對其長期經營業績的預期，並不是因為我們把它們看作是短期買賣的工具。這一點很關鍵；查理和我選擇的不是股票，我們選擇的是公司。”
根據財報披露，截至2022年底，伯克希爾的持有資產大約75%的總公允價值集中在五家公司，分別是美國運通公司224億美元，蘋果公司1190億美元，美國銀行342億美元，可口可樂公司254億美元以及雪佛龍公司300億美元。
現金儲備足以買下中國平安
伯克希爾持有大量現金和美國國債，2022年末現金儲備為1286億美元，約合人民幣8946億元，以2月24日a股收盤價格計算，足以買下市值高達8811億元的中國平安。
巴菲特強調，伯克希爾公司將一直持有大量的現金和美國國庫券，以及一系列廣泛的業務。“我們將避免可能導致任何‘不舒服’的現金需求的事件，例如金融恐慌和前所未有的保險損失。我們的首席執行官將永遠是首席風險官。”
截至2022年年末，伯克希爾是8家龍頭公司的最大所有者：美國運通、美國銀行、雪佛龍、可口可樂、惠普公司、穆迪公司、西方石油公司和派拉蒙全球。
除上述八家公司外，伯克希爾還擁有bnsf公司100%的股份和bh能源公司92%的股份。巴菲特提到，這兩家公司的盈利都超過了30億美元的大關，其中bnsf公司59億美元，bhe公司43億美元。
巴菲特表示，如果這些公司上市，它們將取代目前標普500強公司中的兩個成員。“總的來說，我們的十家受控和非受控的巨無霸公司讓伯克希爾更廣泛地與國家的經濟未來保持一致。此外，伯克希爾的保險業務雖然是通過許多單獨管理的子公司進行的，但其價值與bnsf或bhe相當。”
批評股票回購的是“經濟文盲”
“如果有人告訴你，所有的回購行為都對股東或國家不利，或者對ceo特別有利，此人要麼是經濟文盲，要麼是一個巧舌如簧的煽動家（這兩個角色並不矛盾）”，巴菲特稱。
由於2022年很少有外部機會，伯克希爾第四季度回購近26億美元股票，全年回購放緩至約79億美元股票。
“2022年通過伯克希爾的股票回購以及蘋果和美國運通的類似舉措，每股內在價值只有很小幅度的增長。伯克希爾通過回購1.2%的公司流通股，直接增加了股東持有的獨特業務組合的權益。蘋果和美國運通的股票回購也在沒有增加其任何成本的情況下，增加了伯克希爾的持股比例。”
巴菲特提到，計算過程並不複雜：當股本數量減少時，股東持有的許多企業的權益都會增加。如果回購以增值價格實施，每增加一點都有幫助。同樣可以確定的是，當一家公司為回購支付過高價格時，繼續持有的股東會遭受損失。此時，獲益的只有賣出股票的股東，以及熱情推薦愚蠢購買行為但卻收費高昂的投資銀行家。
巴菲特強調，通過增值回購獲得的收益可以惠及所有股東——在所有方面都是如此。
“如果您願意，可以思考下面的例子：一家當地汽車經銷商有三個完全知情的股東，其中一個負責管理企業。如果其中一個被動股東希望將他的權益賣回給公司，而且價格對另外兩位繼續持有的股東有吸引力。當交易完成時，這筆交易是否會損害任何人的利益？這位管理者是否在某種程度上比繼續持有的被動所有者更受偏愛？公眾是否受到了傷害？”
股票分紅是“秘密武器”
在本次股東信中，巴菲特再次提到了股票分紅的重要性。
1994年，伯克希爾完成了對可口可樂的收購。整個交易先後花了7年時間，總成本為13億美元。這在當時對伯克希爾來說是一筆非常大的數目。
“1994年我們從可口可樂公司獲得的現金分紅是7500萬美元。到2022年，股息增加到7.04億美元。成長每年都在發生，就像生日一樣確定無疑。查理和我只需要兌現可口可樂的季度股息支票。我們預計分紅很可能會繼續增加。”
美國運通的情況大致相同。伯克希爾對美國運通的收購基本上是在1995年完成的，同樣耗資13億美元。這項投資的年度股息從4100萬美元增加到3.02億美元。
巴菲特表示，這些股息收益雖然令人滿意，但遠非壯觀，可它們帶來了股價的重要收益。“截至年底，我們的可口可樂投資價值為250億美元，而美國運通的投資價值為220億美元。現在，這兩個持股分別約佔伯克希爾凈資產的5%，類似於很久以前的權重。”
會像對待自己的錢那樣對待股東的錢
在股東信中，巴菲特稱，有許多伯克希爾的百萬富豪，還有一些億萬富豪，從未研究過伯克希爾的財務數據。
“他們只知道，查理（芒格）和我，以及我們的家人和好友，繼續在伯克希爾有大量投資，他們相信：我們會像對待我們自己的錢一樣，對待他們的錢。這也是我們可以做出的承諾。”
巴菲特表示，查理和自己把投資者在伯克希爾的存款分配給兩種相關的所有權形式。首先投資於公司控制的企業，通常是100%的收購。伯克希爾對這些子公司進行資本配置，並挑選出負責日常運營決策的首席執行官。
“在管理大型企業時，信任和規則都是必不可少的。伯克希爾對前者的強調達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有些人會說是極端的程度。失望在所難免。我們理解商業錯誤；我們對個人不端行為的容忍度為零。”
巴菲特承認自己也會犯錯誤
在巴菲特看來，公開交易市場的一個優勢是，偶爾可以很容易地以極好的價格買進一些極好的企業。但重要的是明白，股票交易的價格往往非常離譜，有可能是高得離譜，也有可能是低得離譜。“有效”市場只存在於教科書中。事實上，市場上的股票和債券價格常常令人困惑，投資者的行為通常只有在時過境遷後才能理解。
巴菲特也承認，自己犯了很多錯誤。“從結果來看，我們目前龐大的企業集合僅包含了少數具有真正卓越經濟價值的企業、許多經濟價值非常高的企業以及一大部分普通的企業。”
但與此同時，他認為自己的成績單是合格的，“在伯克希爾58年的運營中，我的大部分資本配置決策都不怎麼樣。我們令人滿意的業績來自十幾個真正正確的決策——大約每五年一個。”
大讚芒格：沒有什麼比擁有一個偉大的合作夥伴更好
巴菲特大讚合作夥伴查理·芒格稱，沒有什麼比擁有一個偉大的合作夥伴更好。
信中，巴菲特大量引用了芒格的金句：
世界上到處都是愚蠢的賭徒，他們的表現不如耐心的投資者。
如果你不在乎你是否理性，你就不會努力。那麼你將保持非理性並得到糟糕的結果。
耐心是可以學習的。注意力持續時間長，能夠長時間專註於一件事是一個巨大的優勢。
你可以從死人身上學到很多東西，學習你欽佩和厭惡的死者。
如果你能游到適合航海的地方，就不要在正在下沉的船上拋錨。
沃倫和我並不關注市場泡沫。我們尋找好的長期投資，並頑固地長期持有它們。
巴菲特表示，最後，我要補充查理的兩句話，這句話幾十年來一直是他決定的關鍵——“沃倫，多想想。你很聰明，我是對的。”
“我會在查理的名單上添加一條我自己的規則：找一個非常聰明的高級合作夥伴——最好比你年長一點——然後非常仔細地聽他說什麼。”
繼任者同樣持有大量伯克希爾股票
有關繼任者，巴菲特提到伯克希爾未來的首席執行官將有很大一部分凈資產在伯克希爾股票。2022年，巴菲特終於確定了他的繼任者：伯克希爾副董事長格雷格·阿貝爾（greg abel）。不過芒格的繼任者尚未公布。
阿貝爾於1992年加入伯克希爾能源公司（當時還叫中美能源），於2008年成為首席執行官，並於2018年成為伯克希爾的副董事長。
對於阿貝爾，同事曾評價他為“絕對的工作狂”，“每天每個小時做的事情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多”，而巴菲特則評價他為“真正的創新者”：“當格雷格給我打電話時，我總是抽出時間給他，因為他給我帶來了偉大的想法，他的思維和商業方法是真正的創新。”
年度股東大會將於5月5日舉行
在股東信的最後，巴菲特透露，伯克希爾將於5月5日至5月6日在奧馬哈舉行年度股東大會。
每年的5月份，數以萬計的投資人都會來到美國內布拉斯加州小城奧馬哈，聆聽巴菲特和芒格對該公司業務和投資狀況的看法。
“周五，大門從中午一直開到下午5點，我們的糖果櫃檯共賣出2690份。周六，在早上7點到下午4點30分之間，喜詩又登記了3931筆交易，儘管在9個半小時的營業時間中有6個半小時發生在我們的電影和問答環節限制了商業客流的時候。”
巴菲特在股東信中回顧了2021年股東大會時喜詩糖果售貨亭銷售的盛況，每分鐘約有10筆銷售，共計賣出11噸營養花生糖和巧克力，兩天內銷售額達約40萬美元，“101年以來，消費的模式沒有發生本質變化。在福特t型車時代賣喜詩糖的方法，今天一樣管用。”
作者：勻音
編輯：王一川
監製：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