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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小 ,今年28歲,是一名中學語文教師。我和媽媽李湘兩人生活,爸爸幾年前因病去世了。
聽到這裡,我的心一沉,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舅舅,我知道您生活也不容易。可媽媽這手術關係到性命,您就答應幫這個忙吧,我一定想方設法還您錢的!」
「行了小,我也很為難,你就自己想辦法吧。我這邊不方便!」舅舅的語氣明顯帶上了不耐,似乎生怕我再講下去。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我緊張兮兮地接了起來:「喂,請問您是?」
電話那頭是一個男生的聲音:「小老師,我是賀然,高三3班的,聽說你媽身體不舒
「賀然?高三3班的同學?」我驚訝地問。的確,賀然在高三3班是學生會主席,成績也名列前茅,是很優秀的學生。但我與他的交集並不多,他突然打電話過來,著實出乎我的意料。
「老師您放心,我打聽到了您媽的病情。手術費用高達五萬元,我理解您的為難。所以我跟家裡說了,他們同意出二十萬,全包您媽的手術和後期照顧費用。」賀然的語氣很堅決。
我驚呆了,半晌無法言語。二十萬!這個數字對我和媽媽來說太過遙遠。淚水再次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賀然見我久久沒有反應,又輕聲問道:「老師,我是真心實意想幫您一臂之力。我知道您一直孝敬媽媽,我們同學之間都很佩服您。請務必收下這筆錢,讓阿姨早日康復。」
「老師您過謙了,這點錢對我們家真的不算什麼。而且我聽說,要趕在病情進一步惡化之前做手術,時間很緊迫。我明早就可以把現金拿到您家,您一定要收下!」
面對賀然的熱切,我終於點點頭,紅著眼睛答應下來。掛了電話,我激動地抱住正在床上虛弱休息的媽媽,告訴她有人樂意解決我們的燃眉之急。媽媽雖然還糊裡糊塗,也流下感激的眼淚。
我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賀然已經站在院子里向我招手。「老師,錢都在這裡了,您數數看足不足。」他小心翼翼地將包裹遞給我。
「哈哈,老師您客氣了,這不算什麼。我相信您一定會照顧好阿姨,然後還給我們家的。」賀然爽朗地笑了。我進院子請他喝水歇歇,心中滿是感激。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趕緊問道:「對了賀然,你怎麼會知道我媽的病情和手術的事?我記得並沒有跟多少人說過啊。」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李老師確實是我們學校的英語老師,偶爾也會和我聊些家常。看來上周在他家,我的情況就這麼被無心聽去了。
「是啊,然後我就記住了這件事。家裡條件不錯,我就決定幫幫你。其實我一直很佩服你這種孝順母親的老師,所以更想伸出援手。」賀然有點不好意思地抓抓頭。
我感動地連聲道謝。的確,賀然的善意讓我們母女順利渡過了難關,趕在病危之前給媽媽做了手術。我也漸漸和賀然成了好朋友,沒事便聊些天,或是請他來家裡吃飯。
手術費用雖然高昂,但媽媽的病情卻在術後好轉了許多。之前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不復存在,精神頭也比以前好上許多。每每看到她在院子里曬太陽、澆花,我的心裡就升起無比的寬慰和感激。
為了感謝賀然,我親手做了幾道家鄉菜,準備趁周末好好地宴請他一次。轉眼到了周六,賀然按約定時間敲開了我家的門。
「老師,我來啦!今天可是頭一次嘗到您的手藝呢!」賀然笑著提了兩瓶果汁,悠閑自在地坐下,目光已經盯上桌上的菜肴。
「來來來,今天可是為你準備的,盡情嘗吧。正好媽媽身體好多了,也一起吃飯慶祝慶祝!」我忙不迭地將菜往賀然碗里添。
賀然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您太誇張了!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也很佩服小老師孝敬您的事迹,您能康復真是我的榮幸!」
「好了,我們不提這些了。但是,我有一件心愿。」賀然神秘一笑,然後鄭重其事地說:「我聽小老師講過,她小時候曾跟您許過一個心愿,想要一個快樂的家。我知道阿姨您身體欠佳,小老師又工作忙碌,您們母女倆日子不容易。所以,我想請您們母女二人和我一起去海島度個小假,放鬆放鬆心情!春節期間學校放長假,時間正合適!」
我和媽媽都驚訝地望向賀然,不約而同地看到他眼裡透著誠摯的期待。
「小,人家賀然這番好意,我們就別推辭了。正好我們母女好久沒有出去走走放鬆,就接受下他的好意吧。」媽媽在一旁輕聲勸我。
我轉念想想,點點頭說:「也是呢,那就真謝謝你了賀然。有你這個朋友真是太好了!」
於是乎,春節來臨之際,我與媽媽坐上了前往海島的飛機。清澈的藍天白雲、連綿的細軟沙灘、還有令人血脈僨張的碧海藍天,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樣美不勝收。
這一刻,我忽然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我想起自己小時候對「快樂的家」理想的嚮往,眼前這番景象,是我一直以來夢想的實況。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是啊,再次見到大海,我好像又年輕了似的。這一切真是太美好了!」媽媽也流下感動的眼淚。
回到家中,我主動請纓要做一桌豐盛的飯菜來答謝賀然。
「哈哈,你們母女兩人在海島玩得可還開心?」賀然如往常一樣爽朗。
賀然聽得津津有味:「哈哈,看得出來老師您很開心的樣子。和病魔抗爭這麼久,您和阿姨確實需要好好地放鬆一下!」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這一切都多虧了你,賀然。」媽媽笑著點點頭,滿面紅光。
「行了阿姨,我之前就說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今後只要我賀然還在,就一定會幫著老師和阿姨!」賀然胸有成竹地拍著胸脯保證。
「對對對,阿姨說得對!你們用著放心好了。」賀然也忙不迭地介面。
「好吧。」我雖然還有些疑惑,也不好再糾結下去。「對了賀然,我做了幾個家鄉的拿手菜色,嘗嘗吧!」
接下來的日子,我過得悠閑而充實,一門心思照料好媽媽,確保她身體日漸向好。偶爾我也會跟賀然聯繫,表達我無盡的感激之情。
我氣得雙手發抖,一拳頭砸在桌上:「你們害死過多少人,我們全家正是靠著這些骯髒的錢活下來的嗎?我的天,這簡直是在喝血啊!」
「夠了賀然,我已經受夠了!還我錢,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我煩躁而絕望地甩手離去,留下賀然跪在原地痛哭失聲。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和迷茫,人生的希望似乎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面對媽媽的請求,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望與崩潰。我跪在地上痛哭,腦海里全是這些天來種種美好時光逐漸分崩離析的場景。
「女兒,沒有你,我真的沒有勇氣繼續活下去。這麼多年我靠你撐到現在,我已經很知足了。求你了,讓我們母女一起離開這殘酷的人世吧!」媽媽絕望地拽著我的手臂,已然瘋狂。
「小,媽,請你們冷靜!」就在我們陷入瘋狂邊緣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驚訝地回頭,看到賀然滿面淚痕,正僵立在門邊。
「小老師,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我懇請你們三思!」賀然哽咽著向我們走來,掏出一個信封,「這是我賣掉家裡的一切積蓄,湊的五十萬元,請你們收下!」
我瞪大眼睛,震驚地看著賀然:「五十萬?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接過信封,怔怔出神。心中巨大的激烈情感在這一刻沖刷著我的理智,我竟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是好。這時,媽媽在一旁緩緩開口:
聽媽媽這麼說,我腦海里閃過種種畫面。的確,活下去才是對得起那些逝者的最好報答。若我們就此一死了之,反倒於心不安。
於是,我們毅然決然帶著五十萬遠走高飛,逃離了這人世間最深重的絕境。在全新的地方,過著嶄新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