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濕了南京的街道,但是在楊家的豪宅中,暖氣正溫暖地烘烤著。楊家的客廳里,一桌子的人正在熱烈地交談,他們大多數是五十歲左右的男女,都是楊外婆的兒女和親戚。
「聽說小雅在國外過得很好。」二舅媽打破了沉默,她用茶杯的蓋子玩弄著茶葉,眼神里透露出些許嫉妒。
「好?」三姨冷笑了一聲,「已經三年沒回家,也不給外婆打個電話,這叫好嗎?」
外婆坐在主位上,雙手握著茶杯,面無表情,只是淡淡地說:「小雅是個懂事的孩子,她肯定有她的原因。」
這時,大舅走進客廳,看到大家都在議論小雅,輕輕搖了搖頭,「別再說她了,她是外婆撫養的,她不會忘本的。」
三姨皺起眉頭,正想說些什麼,卻被外婆打斷:「好了,都別說了。小雅她自有她的選擇,我相信她。」
大舅轉移話題,談起了家族生意的事情。但是客廳里的人心裡都在想著小雅,這個曾經被家族寵愛的小外孫女,現在卻變得如此陌生。
楊家的廚房裡,幾個小輩聚在一起,也在議論著小雅。
「我聽媽媽說,小雅在國外嫁給了一個外國人。」小玲,二舅舅的女兒,小聲說道。
小輝,大姨的兒子,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小雅她怎麼可能!」
「別亂說!」小紅,三姨的女兒,打斷了他們,「小雅姐她不是那種人。」
小玲聳聳肩:「反正都是我聽媽媽說的。」
小紅嘆了口氣:「真希望小雅姐能回來,解釋一下。」
外面的雨漸漸停了,但楊家的議論聲還在繼續。外婆靜靜地坐在她的房間里,手裡拿著小雅小時候的照片,眼眶裡滿是淚水。
清冷的冬風中,楊家的大宅前聚滿了黑色的轎車,門口一塊悼念的黑布寫著「楊夫人逝世」,暗示著家中發生的悲傷事件。客廳中擺放著外婆的遺像,香煙裊裊上升,親戚們祭拜後圍坐一處,臉上都是悲痛和惋惜。
大舅沉默著,目光四處掃過,似乎在尋找什麼。小紅在角落裡低聲說:「每次重要的家庭聚會,小雅都沒回來,這次外婆都……」
「也許她真的太忙了。」小玲試圖為小雅辯解。
正當議論聲達到頂峰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眾人抬頭,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整齊的黑色西服,手中拿著一束白色的康乃馨。那是張強,小雅的丈夫。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踏步走進屋裡,緊握著一張照片。那是他和小雅的婚紗照。
三姨站起身來,語氣帶著責怪:「你也真是的,怎麼不把小雅帶回來?」
張強的眼圈微微泛紅,他看著外婆的遺像,吞了吞口水,聲音顫抖地說:「小雅……已經去世兩年了。」
屋裡一片死寂,所有的議論聲瞬間停止,大家震驚地看著張強。
大舅媽顫抖地問:「怎麼回事?」
張強嘆了口氣,緊緊抓住照片:「小雅出國後,我們過得很好,但是兩年前的一個夜晚,她去超市的路上遭遇了車禍……」
眾人紛紛低頭,淚水滑落。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三姨泣不成聲。
張強從口袋裡拿出一封信:「這是小雅臨走前給家裡寫的信,她不希望你們因為她的去世而傷心。」
小紅接過信,大家圍過來。信里寫道:「親愛的家人,如果你們看到這封信,那我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但請相信,我一直都在你們的身邊。外婆,謝謝您一直照顧我,希望您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其他的親戚,也請不要為我難過,我希望你們都幸福快樂。」
看完信,大家都哭得無法自已。原來,小雅並沒有忘記家,她只是不希望家裡的人因她而傷心。
客廳中,哭泣聲如同潮水般涌動。外婆的遺像似乎也在微微顫抖,彷彿感受到了空氣中濃厚的悲傷與愧疚。
三姨抹了抹眼淚,緊握張強的手:「張強,我們真的不知道,我為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愧。」
張強搖搖頭:「都過去了,我們不能再讓小雅的離世成為我們的心結。她希望我們開心。」
大舅父看著張強,眼眶紅潤:「過去幾年,我每次看到外婆等待小雅的身影,心裡都覺得小雅變了,變得不再關心這個家。現在看來,我錯得離譜。」
「我當時也誤解過她。」張強低聲說,「剛結婚那會兒,我還嫌她太粘家,總說想家。直到那天,她在醫院的最後時刻,還叫著外婆的名字。」
小玲哽咽道:「她真的是最思家的人。我記得小時候,每當我們玩得太晚,只有她會擔心被外婆責怪,總是催我們早點回家。」
「如果早知道這些,我之前不會那樣說她。」小紅抿唇,眼中閃著淚花。
張強摸了摸小紅的頭:「其實小雅知道你們都很關心她,只是命運捉弄人。她並沒有怪你們。」
大舅母嘆息:「這一切真的太突然了,如果能早一點知道,也許……」
張強安慰道:「時間不能倒流,我們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眼前的人,記住小雅的好,傳承她的思念和愛。」
客廳中再次沉浸在沉默中,大家紛紛思考,回憶與小雅一起的日子,那段真摯的親情和友情。
夜幕降臨,星星點點。張強站在陽台上,手裡捧著小雅的遺像。遠方的夜空中,彷彿有一顆星星在閃爍,那是小雅,她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