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體願 圖:來自網路
大清早,我正在做早飯,聽到有人敲門,我跑出廚房去開門,看見母親站在門外,凍得直哆嗦。「媽,你咋來了,大清早的,有啥事啊?。」我趕快把母親拽進門。母親不自然地笑了笑:「啊,沒啥事兒,你爸讓你們晚上回去吃飯。」
這是又來向我們要錢來了,我沒好氣地說:「不去,我們沒有時間。」
母親低下的頭又抬了起來,臉憋得通紅說:「爽,你就當幫幫媽吧,你弟結婚沒有彩禮錢。」
「啥,我弟掙的錢呢?全被我爸花了,我爸就是你給慣的。我這一年到頭往家搭了多少錢,你不是不知道啊。」我正生氣地說著,看到母親啪嗒啪嗒掉眼淚,我的心又軟了下來。
「媽,你別哭了,等我老公回來了,我跟他商量商量。這畢竟是大錢,我不能一個人做主。」
我安慰著母親,一手拉著女兒送她去上學。母親抱著我的另一隻胳膊,眼巴巴地望著我:「這錢,今天晚上就得用。」
「好。」我急著送女兒去上學,母親還是眼巴巴地看著我,沒有走的意思。「媽,你還有啥事?」
「過兩天就是媽的生日了,你給媽買一套三金唄,媽這麼大歲數都沒帶過。今天晚上就帶來,過生日那天你們就不用來了,都挺忙的。」
我笑著摸了摸母親羞紅的臉:「行。你終於想開了,要往自己身上花錢了。」
我無可奈何地將母親送上了計程車。
我叫賀爽,打我記事兒起,父親就是好吃懶做,脾氣暴躁的人。他是礦上的採煤工人,上班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他手裡只要有錢,要麼喝酒,要麼賭博。因為他經常喝酒,礦上的領導怕他在井下出事,把他開除了。
母親性格懦弱,任勞任怨,家裡家外操持著。她的錢無論藏在哪,都能被我爸找出來,再給我媽一頓揍。
這種家庭條件,父親還重男輕女。在我十歲那年,母親生下了弟弟。弟弟的到來並沒有讓父親變好,卻使家裡更困難,母親更累了。
我勉強讀到了初中畢業,母親給我找了個活,去她表妹家的超市打工。工資給母親一部分,剩下我自己攢著。
幾年以後,表姨全家去了外地,我兌下了她的超市。表姨不放心我一個女孩子開超市,去外地前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 ,是她好姐妹的兒子,海洋。
海洋比我大一歲,在他15歲時,父親病逝了。海洋大專畢業,被分到了煤礦上班。可他害怕到井下,那份工作也就沒了。認識了我以後,他就一心撲在超市上。
婚後,我們把小超市兌了,加上婆婆給的錢,開了個大超市。我們起早貪黑,把超市經營的紅紅火火,有了女兒後我們更加辛苦。
幾年的努力,雖然攢下了一些家底,有房,有車,有商鋪,可我們的身體都落下了很多毛病。
我的娘家人不但不幫我,還三天兩頭地來要錢。
娘家人的貪得無厭,簡直就像個無底洞。海洋常常因為我那不爭氣的娘家人和我生氣。
弟弟上學的時候,放了假會來超市幫忙。他像我爸脾氣不好,不過對我媽挺孝順。我弟也是可憐,生在這樣的家庭。他雖然脾氣不好,但是踏踏實實地上班。工資基本上都交給我媽,最後都被我爸揮霍掉。
因為家庭不好,到了結婚的年齡,竟沒有一個同村的女孩敢嫁給他,母親求鄰村的親戚,給弟弟介紹了鄰村的一個女孩兒。
可到了結婚的時候,連6萬塊的彩禮錢都拿不出來。
我和海洋商量,他立刻就生氣了:「怎麼幫,你家是填不滿的無底洞。」
「我就一個弟弟,結婚這樣的大事兒,我一定要幫他。」我氣得直掉眼淚,當然不是生海洋的氣。
訂婚宴上,我把六萬塊錢的卡給了弟媳。她的眼睛一直看著我,似乎還有所期待。
「三金呢?」父親拍著桌子說道。
我從包里拿出來三金遞給母親,只見母親隨手把它遞給了弟媳。
我強壓著怒火看著母親,她把頭低下不敢看我。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怪不得她主動要三金,彩禮錢和三金都由我負責呀。
我用眼睛的餘光掃了海洋一眼,他正斜著眼睛撇著嘴看我呢。
我爸在酒桌是向來都是張牙舞爪,剛開始他還挺斯文的,兩杯二鍋頭下肚他就現原形了。
弟媳和她父親都撇著嘴看著他,母親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襟,提醒他少喝點。他打開母親的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一隻手端著酒杯,另一隻手指著我和海洋:「姑娘掙的錢就應該給娘家花。」
氣得我和海洋向弟媳一家人說有事先走了,剛站起來,就看我爸笑呵呵說:「急啥,先坐下。」
一看他那樣就沒好事。
「你們家就一個女孩,一套房子夠住就行了,另一套我們去住吧。閑著也是閑著,我們也住不壞。看看咱家的老房子,重新裝修得花不少錢啊!要裝,那錢還得你們出。」
我狠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地對他說道:「有你這樣的父親嗎?我們不欠你們的,你想要好的生活,有本事自己去掙。以後不會給你們一分錢,也別打我房子的注意。」
有弟媳一家人在這兒,我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不顧母親的哀求,我和海洋立刻就走了。弟媳的膽量真夠大,竟敢嫁到我們家。
我爸沒有想到,弟媳竟然和他是一路人。本來我媽要伺候我爸一個好吃懶做的人,現在多了一個弟媳。我爸所有的惡習她都有,甚至比我爸更勝一籌。
她常在酒桌上和別人推杯換盞,賭錢不管多大,都敢玩。我爸看到這個跟他一個德行的兒媳婦直嘆氣,怎麼找了這麼個媳婦?
弟媳沒有錢了就會向我弟弟要,兩人經常因為錢打架,家裡的鍋碗瓢盆摔得沒有啥了。從我弟弟那要不出錢,就會向我父母要。我媽氣得直哭,我爸只跳腳。
一天,一個男人來家裡抱起電視就要往外走,我爸媽衝上去攔住他。旁邊的弟媳說她打麻將輸錢了,弟弟不給她錢,她就得賣電視。
我爸氣得伸手要打弟媳,她仰起頭:「你敢打,你就是這種好吃懶做的人,喝酒賭錢,還管我。」
我爸氣得用手指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打那以後,我爸再也不賭錢了。饞酒了只在家偷偷地喝點,恐怕別人看到,尤其是弟媳。
弟媳也一改好吃懶做的作風,來超市上班了。弟媳為何前後判若兩人?
原來,弟媳的父親曾經和我父親一樣,好吃懶做,又喝又賭。不一樣的是我們的母親。弟媳的母親見講道理不好使後,就以惡治惡,以毒攻毒。
幾個輪迴下來,弟媳的父親被治好了。可好日子沒過幾年,弟媳的母親卻得了股骨頭壞死癱瘓在床。
因為弟媳的父親要掙錢養家,弟媳是獨生女,就擔起了照顧母親的責任。弟媳找對象的唯一要求就是男孩能和她一起照顧母親,這個要求嚇跑了很多男孩,也耽誤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弟弟和弟媳相處後,兩人都說了各自的家庭情況,想出來這個以惡治惡的辦法。
現在,弟媳的父親在家照顧她母親。
因為弟弟和弟媳得以誠相待,成就了他們的姻緣。有了弟媳的幫助,治好了父親的惡習。
現在父親見到弟媳就像老鼠見了貓。每天都會幫著母親把晚飯做好,等著下班回來的弟弟和弟媳。
為了獎勵弟媳,我送給了他們一套新的廚房用具。
我們兩家人終於過上了歲月靜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