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母親說村裡的黃老太兩口子先後病倒躺在床上,身邊沒人照顧,全靠村裡的鄰居去幫忙送醫弄點吃的。我很詫異,我知道老兩口有一個很有出息的兒子在魔都工作生活,不至於這麼凄涼。母親說別提這個兒子了,都成別人家孩子了。
黃老太兩口子本是隔壁省的外來人口,年輕時老家遭了水災,投奔村裡的妹夫一家。倆人頭腦靈活,在八十年代末期開始在村裡通往礦區的路口開了個小賣部,慢慢經營著小生意。隨著時間的增長,後來村裡同意落戶,順理成章地變成了同村人。兩口子為人處世也不錯,生意一直很好,日子過得比普通村民強很多。
重點說說倆口子生的孩子小文,這孩子大概比我小几歲,所以在學習上跟我交集不多。但從我弟弟口中得知,這孩子學習非常好,天賦極高。小學初中基本都是第一名的存在,令其他孩子望塵莫及。但小文有先天性心臟病,在上初中的時候,黃老太兩口子領著小文到京城大醫院做了手術,治好了心臟的毛病。那時候花錢做這個手術也不是一般的農村家庭能承受得起,但黃老太手裡做生意還是積攢了不少錢。兩口子就一個孩子,花錢也覺得是理所應當。
我上大學後就離開了家鄉,只是回家探親的時候知道小文那年考取了同濟大學。黃老太兩口子非常高興,認為兒子給自己長臉了,以後可以在大城市生活。母親說那一年黃老太兩口子給小文大擺升學宴,讓村民免費吃了三天,收的禮金真的很少,就是幾十塊錢,但這是一種榮耀,兩口子並不在乎禮金的多少。
後來老兩口再也沒有提去魔都養老的事,安心地在村裡經營著日漸衰敗的小賣部。而小文一年到頭也只是過年的時候回來看一下父母,那個兒媳婦就從來沒有回來過。這兩年,黃老太兩口子身體逐漸衰弱,各種毛病突如其來。開始是老伴得了糖尿病,黃老太忙著伺候。這兩年黃老太身體也不行了,前不久摔了一跤就再也不能走路了,整天躺在床上。
老兩口給兒子打電話,兒子說工作忙不能回來。家中親戚給小文電話說,讓把父母接到魔都去照顧,小文說岳父母跟著自己住一起,去了不方便。這樣的回答真是令黃老太老倆口傷心不已,現在是真後悔對兒子期望太高。
從一個小山村到大城市,本應是家族的榮耀,父母的驕傲。但是老人毫無底線地付出,用盡全力供養的兒子最終卻不是自己的,這樣的事情讓黃老太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