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又用酒精棉球給猿花婗擦了一下穴位,便把銀針扎了下去。就在那根銀針扎心去的一瞬間,膝蓋處突然閃出一片紅光,猿花婗「哇」地叫了一聲。
那片紅光只是一閃便消失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而猿花婗這聲大叫卻使大家吃了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是疼痛難忍還是被紅光燒傷。正當大家目瞪口呆的時候,奇蹟發生了。
猿花婗「騰」的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奪門而出,在院子里狂跳起來。大家在慌亂之中趕忙追到院子里,只見猿花婗在院子里連跑帶跳。猿鉺鈄趕忙上前一把拉住猿花婗,強把她拉進屋裡坐下,卻猛然發現猿花婗一下子變得年輕了不少,本來花白的頭髮變得烏黑,看起來只有四十來歲光景,簡直和猿鉺鈄自己年齡差不多。說話嗓音也變得清脆多了,臉上也泛起了紅潤。
米蘭趁機給猿花婗拔掉腿上的銀針,她自己也給弄得一頭霧水。自己真有這麼大的威力嗎?她不敢相信。這時候米蘭酒意減退,意思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她不相信自己一根銀針能有如此回天之力,能一下子把猿花婗扎回去二十多年!這怎麼可能!
可是明明是她扎的一針,在眾目睽睽之下扎的一針,別的人誰都不沾邊。初七端著酒杯坐在那裡,初九也端著酒杯站在初七旁邊;槐老保和扁昔鳥也在對飲,只有猿鉺鈄在旁邊看著自己。要說不是自己的銀針又有誰?米蘭開始不自信了,莫非自己真的有如此神力么?不然的話眼前的一切又如何解釋?她這時候甚至懷疑爺爺當初變成扁小鳥,也有可能是自己不小心發出的神力特異功能的結果,以為和眼前的事情太相似了。剛才自己還懷疑初七,還在試探初七,真是冤枉了她。
正當米蘭發獃的時候,猿鉺鈄卻清醒過來了,他「普通」一聲便給米蘭跪了下來,顧不得官體,顧不得臉面了。這個平生跪天、跪地、跪父母的漢子,再也想不出如何報答眼前這個大恩人,也就顧不得男兒膝下有黃金沒黃金,趴在地上咳了三個響頭。
米蘭被搞得不知所措,傻傻的楞在那裡,也不知道把猿鉺鈄拉起來;槐老保和扁昔鳥也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似信非信的望著猿花婗,莫非這米蘭真的有神功嗎?
初九再笨也知道這是初七的設計,她這次倒是什麼都沒有說。俗話說:「看透別說透,說透不朋友。」初九隻是朝初七笑了一下,把端著的酒杯使勁給初七碰了一下,說了句:「干!」
倆人會心地一笑,一飲而盡……
槐老保和太史萘正在商量如何把石斛嶴開發成旅遊小鎮的事,太史萘建議先開發烏龜潭,因為烏龜潭下面暗泉中的礦泉水礦物質含量非常高,儘管被流下來的瀑布沖淡了,但礦物質的含量還是比一般的所謂礦泉水要高好多倍。這一點是個秘密,而這個秘密是初七悄悄告訴槐老保的。這個秘密也就是因為初九頑皮的跳入烏龜潭,痛痛快快的攪翻了潭水以後發現的。除了初九這個另類,是不會有第二個人敢跳入這深不可測的烏龜潭的,自然也不知道潭底下還有一個暗泉,而那暗泉湧出來的水才真正可以稱得上是神水,可以治療很多慢性病。這個意外的發現才使得槐老保最後下得了決心,敢在這近乎蠻荒的地方投資。而這個秘密至今為止除了初七、初九之外,槐老保只告訴了太史萘一個人。
太史萘知道這個消息後,立即就敏感的意思到這是一個巨大的商機,何況投資開發烏龜潭用的資金少,見效快。等具備一定規模以後,再進一步把石斛嶴打造成旅遊小鎮。太史萘建議把烏龜潭改成龜龍潭,取曹操的《龜雖壽》的意境。
太史萘非常喜歡曹操的這首龜雖壽,也不知道這首詩觸動了他的哪根神經,在他心裡產生了那麼大的共鳴。他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就掛著這首用篆書雕刻的龜雖壽。
太史萘認為:「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這是天意,天意不可違背,也無法抗拒。只有遵循天命。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則是人為,既然是人為,那就可以做到,或者經過努力可以做到。既然別人能夠做到,他也可以做到。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則是一種信念,或者說一種由信念而產生的結果。只要有這種信念,就一定會有好的結果。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則是曹操內心世界的真實寫照,也是當時當地觸景生情的一吐為快。
太史萘之所以喜歡曹操這首詩,是這首詩既敬畏天地、遵循天理,又直面人生;那種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呼喊,可以驚天地而泣鬼神,如果蒼天肯借給他五百年,那還會再有什麼唐宗宋祖?
兩個人正在說著,卻見山河廠的廠長莓初好和副廠長失粒演走了進來。這莓初好和槐老保也算是患難之交,那時候槐老保正在走投無路之時,第一桶金也算是從莓初好那裡掏來,儘管那時候莓初好只是山河廠的一個小小業務員,槐老保也是通過他把第一個車皮賣出去的,當時倆人也算是仁義之交,這種感情還是難以忘懷的。因此莓初好的到來,槐老保還是分外熱情。
「聽說你們開發石斛嶴旅遊小鎮,我們也想參與。」莓初好直言不諱地說。
「你們也想參與開發石斛嶴旅遊小鎮?」槐老保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不是聽錯了。
「真的,我們想參與。」失粒眼補充說:「說是參與,那是好聽一些,我們實際上是來投奔槐總的。」
「我沒有聽錯吧?」槐老保驚愕地問道:「你們廠好好的,聽說在江南幾個地方都打開了銷路,佔領了百分之六十的市場份額,怎麼會尋我開心呢?」
「哎呀,此一時彼一時啊!」莓初好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當初是紅紅火火,失廠長是在江南幾個地方打開了銷路,也確實佔了不少市場份額,可後來就不行了。」
「到底怎麼回事?」槐老保雖然知道前一段市場疲軟,經濟滑坡,基本上各個行業都或多或少地受到影響,但想莓初好這樣的高科技產業,還不至於過不去吧?
失粒眼是負責業務和市場銷售的,見槐老保問起此事,也就毫不避諱地說:「咱們是個高科技產業,咱們生產的醫療機器人和其它機器人,以及一些高科技的電子產品,核心的東西是晶元,晶元的質量和等級直接決定咱們產品的質量等級,特別是高端晶元,那更是咱們產品的核心部位。」
「哦!」槐老保似懂非懂,他知道一些這方面的知識,但畢竟只知道一些皮毛,至於晶元的種類,晶元的更新換代,以及晶元市場的走向、行情他都知之甚少。
「晶元對進口的依賴性格太大,面前咱們廠使用的晶元都是依賴進口。」莓初好解釋說:「現在晶元進不來,咱們的生產就沒有辦法進行了。」
「哦,原來是這樣!」槐老保終於明白了,問道:「你們不是還有黏高教授的科研成果嗎?不是還有個工程師臻伽豁嗎?有這兩個頂樑柱你們也不至於沒有一點辦法啊?」
失粒眼為難地搖了搖頭,看來他們早就想到過這個問題,說:「黏高教授的觸發程序是不錯,可是要在產品上實施這種程序,還得靠高端的晶元,沒有晶元一切都無從說起。臻伽豁是個創意性很強的工程師,可是,好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像這種高科技產業對進口的依賴性太大,受的制約也越多,目前發展是受到了影響。槐老保和太史萘也一下子覺得無計可施。
「你們不是還有總廠嗎?」太史萘突然想到了山河廠,問道:「氡步拉廠長會不管你們嗎?」
「你還不知道情況吧?」莓初好苦笑著搖搖頭說:「前一段山河廠改制,就把我們剝離出來了,我們現在是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了。何況,目前山河廠的境況也很不妙,舉步維艱啊,那還會顧得上管我們。」
「我們只有自己想辦法了。」失粒眼帶著不滿和抱怨地說:「萬般無奈才來投靠你槐總的啊!」
槐老保這下相信了莓初好他們確實是遇到了難處,這個時候倆人來到西蒙集團,來找他槐老保也是無奈之舉。槐老保想起來自己當時走投無路的情景,不由得產生了很大的共鳴。人家落難來投奔我,是對我的信任,說明我值得信任。他明白,處於這樣的情況,他們不會不反覆思量,不會不想各種方案,但最終還是選擇了他槐老保,這本身就是一種對他槐老保價值的評估,人品的評估,就憑這他不能不伸出手來拉他們一把。
他抬眼看了一下太史萘,和太史萘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心意相通,太史萘早就明白了槐老保的意思。他明白槐老保就是這種仗義的人,為朋友兩肋插刀那是江湖上的說法,用慷慨解囊全力以赴來說更確切一些。當初自己無立足之地的時候,槐老保就為他註冊好了新公司,為他搭建好了一個窩,才有了他以後的創業之路。他看重的就是槐老保的這種仗義,這是一種可肝膽相照的朋友。此時此地他何嘗不明白槐老保的心思?就使勁地點了點頭。
槐老保從太史萘那裡獲得默契,就問莓初好說:「投資石斛嶴旅遊小鎮,你覺得成功的幾率有多少呢?」
「成功的幾率是百分之九十。」莓初好毫不掩飾自己的看法,看來他們事先是做過功課的,了解得很深,並不是盲目地來投靠他。
「哦?」槐老保見莓初好如此自信,有點出乎意料之外。就他們自己來講,也沒有敢確定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功幾率,所以才確定先開發烏龜潭因為烏龜潭下面有不為人知的神水。而這個秘密,只有他和太史萘知道;初七和初九也不會向外透漏這個秘密的。就是猿鉺鈄本人也不知道烏龜潭下面的秘密,只知道烏龜潭的水質好,可以做礦泉水開發,不知道烏龜潭下面還有更高質量的水,那開發出來才是寶貝嘞。莓初好如此評價石斛嶴的開發,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你們怎麼這樣有信心?」還沒有等槐老保問,太史萘就對莓初好問了。
「太史公您就不要再考我了。」莓初好笑嘻嘻地打趣說:「這還用說破嗎?」
「什麼說破不說破?」槐老保不知道莓初好賣的什麼關子,也詫異的問道。
莓初好笑而不語,倆人都是莫名其妙。
「哎呀,好了,好了,別兜圈子了。」失粒眼看看三人,以為都是故作深沉,就說:「誰不知道這是猿鉺鈄親自抓的項目,想不成功都不可能!」
失粒眼一語道破天機,槐老保和太史萘終於明白了他們為什麼這麼自信,為什麼跑來參與這個項目。原來他們是從猿鉺鈄來的,準確的說,是沖猿亣鈄來的。在他們眼裡,猿鉺鈄是丘山的常務副市長,也是實際的當家人;猿亣鈄是他的親哥哥,是聞州的老一,對猿鉺鈄的支持是不用說的。有這種背景,這種項目傻子也能搞成。
槐老保心裡笑了,他暗暗小莓初好的世俗和無知。他太不了解這個老猿家了,不了解猿亣鈄,不了解猿鉺鈄,也不了解猿花婗。如果他了解其中的一個人,他都不會有如此的看法。
不用說他了解猿亣鈄和猿鉺鈄,要知道就連猿花婗這個老娘,從不仗著兒子的職位去吃公家一頓飯,這種情操和家教還看不出一點問題嗎?猿鉺鈄要搞事業,是有幾分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意思,但這也是他和崬寵反覆論證以後才確定的,似乎和猿亣鈄的權力沾不上邊。但猿鉺鈄確實有眼力,從長遠來看,這確實是個有前途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