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眾人皆知攝政王和女太傅不合,被賜婚時,他卻紅臉只看太傅

2022年09月16日10:02:09 故事 1791

故事:眾人皆知攝政王和女太傅不合,被賜婚時,他卻紅臉只看太傅 - 天天要聞

我給攝政王楊凌告白後,他支支吾吾地拒絕了皇上的賜婚。

攝政王臉紅紅:「你不是說,你……你喜歡我……」

我皺眉:「我喜歡你,關你什麼事?」

1

秦箏一派威嚴地坐在案前,橫眉冷對正坐在她對面,那個紅了眼睛的新帝。

新帝楊謹慈不過才剛剛十三歲,真要算起來只是個半大的孩童,可他早已被教導得哪怕山崩於前,都要不動聲色,不許丟了皇家的氣派和威儀。

跟隨楊謹慈的宮女大約是心疼了,上前行禮道:「還望太傅贖罪,過幾日便是先皇生誕,皇上一定是觸景生情。」

秦箏冷冷的:「傷心有用嗎?」

一句話說得平淡,倒是讓在場的宮人都垂下頭顱,心中打起鼓來。這宮裡宮外都知道秦箏幼時曾與先皇楊希及皇后一起長大,同讀太學。先皇在時,所有人都以為秦箏會被封為後,沒想到楊希只封她為太傅。這一樁在當年倒是傳的什麼版本都有,但通通都被冷口冷麵的秦箏給堵了回來,秦箏官拜太傅,能文能武,好奇她的人多,畏懼和忌憚她的人更是不少。

「先皇既然將國之重任交託給新帝,皇上就應該承擔起江山社稷的責任。小孩子才只會哭哭啼啼的!」

新帝看起來更委屈了,可他緊咬著牙關,拼了命地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而後拿起了書。

秦箏一敲戒尺:「讀。」

可憐楊謹慈還帶著鼻音,哽咽也還未咽下去,一哽一哽地讀了起來。這委委屈屈的讀書聲就像是剛斷了奶的貓,徒勞無助地撓著牆根。

秦箏也不管新帝的心中到底有多少委屈多少不甘,橫豎只要這小兔崽子懂得堅強起來干正事就好。秦箏闔上雙目,隨著新帝的朗誦聲搖晃起了腦袋,四月的春風如寬大的袖擺,輕輕拂過秦箏的臉龐,留下一陣若有若無的蒼蘭香。

秦箏有些恍惚地想,若是楊希還在,這本該是他們一群人策馬狩獵,共賞河山的大好時節。

就在這時,秦箏聽到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地朝她的方向走來。伴隨著腳步的還有那人常年掛在腰間的佩環叮噹作響的撞擊聲,這讓秦箏不用睜眼就知道來人是誰。

秦箏微微皺起眉頭。

「微臣楊凌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低沉的聲線不怒而威,如寒潭之水一般冷冽刺骨,一如那人的名字一般暗藏鋒芒。

這下,秦箏不睜眼都不行了。

她慢慢睜開眼,便見楊凌一身朝服,跪在地上向楊謹慈行禮。楊凌本是武將,天生寬肩窄腰,哪怕是文縐縐的朝服穿在他身上,都讓他看起來威武挺拔。一言蔽之曰,不好惹。

偏偏那楊謹慈還是孩子心性,不懂危險。楊謹慈忙起身扶起楊凌,口中道:「這可如何使得,五叔快快請起。」

「皇上。」秦箏淡淡地開口阻攔道:「您是君,凌王是臣,於禮,他應該向您請安,自然使得。」

楊謹慈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只好道:「凌王請起。」

楊凌又行了行禮,方站起,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身子晃都沒晃。

楊謹慈小時候就喜歡跟在楊凌屁股後面學射箭玩,對楊凌有著與生俱來的信賴。楊凌的到來讓楊謹慈的心情好了點,很是期待地問道:「五叔怎麼來了?」

「聽聞皇上下午要練習劍術,微臣便過來看看,是否有需要微臣從旁指導的地方。」

楊謹慈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他一向敬畏的秦太傅冷哼一聲,慢慢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秦箏冷道:「凌王是對本太傅教授的劍術有什麼不滿嗎?」

「不敢。」楊凌淡淡的,話中的意思卻是劍拔弩張。

秦箏瞪著楊凌,一把抽出放在案上的劍,指著楊凌冷笑道:「既然如此,凌王可敢於本太傅一比高低?」

楊凌沉吟:「倒無不可。」他走到花園內,折下一根柳枝,道:「我未帶佩劍進宮,便用這柳枝與太傅切磋吧。」

秦箏也不客氣,冷哼一聲,提劍欺上。楊凌以柳枝格擋,身形飄逸,以守為攻。秦箏似乎一點情面也不講,幾個劍花挽下來,柳枝上的葉子被劍氣掃成粉碎。楊凌卻不慌不忙,藉助柳枝的韌性,專攻秦箏的手腕。那柳枝在楊凌的手中好似浸了辣椒水的鞭子,不留情面地在秦箏的手腕上抽出兩條血痕。

楊凌在賭秦箏吃痛鬆手,可秦箏卻咬牙撐著,誓要用長劍劈開那極細的柳枝,不料又被楊凌抽了一鞭子在手上。秦箏身形一頓,目光卻堅毅。

一直觀察著秦箏表情的楊凌眸中一黯,輕輕嘆了口氣。

也就是這麼一個瞬間,秦箏抓住楊凌的破綻,挑飛了他的柳枝。

「本王認輸,心服口服。」楊凌道。

秦箏卻一把揪住楊凌的衣領,將他逼到角落,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逼問道:「你讓我?」

「太傅何出此言呢?是本王技不如人。」

秦箏怒:「少來這套,楊凌,你心裡想什麼以為我不知道嗎?!」

楊凌似笑非笑地反問:「以太傅看來,本王想要什麼?」

秦箏:「皇位。」

楊凌不說話了。

秦箏又道:「從先皇到新帝,你想要的一直是這天下。」

楊凌忽然笑了起來,他看著秦箏的眼睛,猖狂地問道:「秦箏,你幫皇兄守了3年,可惜他是個短命鬼。現在,你又能為楊謹慈那黃口小兒守多久呢?」

楊凌推開秦箏,朝在一旁緊張觀戰的楊謹慈行禮道:「皇上,秦太傅武藝精湛,看來這裡沒什麼需要微臣的地方了,微臣先行退下。」

秦箏恨恨地望著楊凌的背影,這人還真是一如既往!

2

嚴格說起來,當年的楊凌還沒現在這麼邪魅狂狷。

相府的大小姐秦箏自幼養成了大而化之的性格,不論走到哪裡都是人群的焦點。再加上她聰慧活潑,自然而然地和太子楊希、太后的外甥女柳如燕成了好朋友。而當年的楊凌,不過是坐在課室的角落裡一點存在感都沒有的悶葫蘆罷了。

他們雖說還年少,但前朝的波濤詭譎怎麼可能對他們沒有影響。比如大家都對儲君楊希畢恭畢敬,又對秦箏與柳如燕百般討好,畢竟說不好這兩人就有一人是皇后,再不濟也能使娥皇女英。要巴結的人多了,楊凌這種本身不得寵母妃也沒什麼權勢的,自然也就成了透明人。

唯有楊希疼惜幼弟,不但處罰那些苛待楊凌的宮人,還對楊凌關懷備至,只要是他楊希有的東西,就絕對不會少楊凌一份。

秦箏覺得,這世上沒人會再像楊希一樣好了,他以後一定能成為一個惠澤百姓的明君,世上也不會有人不喜歡這樣的楊希。但顯然,楊凌不在其中。

那是一個酷暑的午後,太傅們都去午間小憩,楊希也帶著柳如燕回宮避暑。秦箏早兩日就覺得御花園裡的蟬叫得惹人厭,特意趁沒人管的時候拿了個網子去捕蟬。沒想到竟在御花園的小池塘邊碰見了楊凌。

秦箏本想喚楊凌和自己一起,卻見楊凌把上午楊希分給他的冰糕通通倒進了池塘里。而秦箏分明記得楊凌接過冰糕的時候,臉上堆滿了乖巧和善的笑容。

許是秦箏太過吃驚,連手中的兜網碰到了地面都沒發現。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細微的聲音,卻被池塘對面的楊凌捕捉到了,楊凌揚起犀利的目光直直地看向秦箏的方向。秦箏心中又是一驚,平日的武學課上,楊凌總是表現得笨笨的,連劍都拿不穩。

他在藏。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秦箏的背後忽然有點發涼。

楊凌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最後反倒是秦箏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楊凌終於開了口:「很熱,對吧?」

秦箏沒忍住,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乘涼啊。」楊凌的臉上竟然泛起一絲笑意,「你不也是嗎?」

秦箏說不出話來了,她神色複雜地看著楊凌,第一次覺得這個悶葫蘆是如此的令人陌生。要提醒楊希小心一些,彼時的秦箏想。

可惜的是,楊希是個過於心慈手軟的人,他並不善於懷疑,反而擅長於寬容。不論自己明裡暗裡如何提醒,楊希都沒有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生出什麼嫌隙,反而寬慰秦箏,說楊凌從小沒有見過父皇幾次,性情木訥古怪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後來,楊凌在楊希還未登上皇位的時候便主動請纓隨軍出征,更是讓楊希感念於他的胸襟。

而那個夏日午後,被無意中窺探到的秘密,又或者說是楊凌真實的一面,只被秦箏留在了心裡。

如今,楊謹慈即位,屁股是萬萬沒有坐穩的。楊凌卻已然是手握重兵的肱股之臣。若他真生出什麼異心,恐怕楊謹慈母子根本手無縛雞之力。

果然,太后柳如燕來找她,一見到秦箏,柳如燕的眼眶立刻就紅了,想她還不到而立之年,卻已嘗盡了失去愛人、高處不勝寒之苦,兩鬢染上白霜。

柳如燕帶來的消息驗證了秦箏的擔憂,前朝對少年天子獨掌朝政的意見很大,又不願太后垂簾,他們正在鼓動推舉一名攝政王,協助楊謹慈執政。

秦箏一巴掌拍在案上,當年楊希繼承大統,三王爺楊安四王爺楊羸曾暗中扶植過自己的勢力,只不過楊希為民心所向,他們的篡位大計才不了了之。而楊希素來仁厚,根本沒有拔出過楊安楊羸的黨羽。現在想來,怕就是他們的餘黨。

沒想到柳如燕搖了搖頭,說朝臣們推舉的攝政王,是楊凌。

秦箏的腦子嗡得一聲炸開,若是楊安楊羸,她尚有把握與他們斡旋。可是楊凌……秦箏覺得,自己看不透他。

柳如燕還抱有一絲希望,問道:「凌王素來忠誠剛正,若是他,是否能保慈兒周全?」

秦箏皺著眉頭,沒敢告訴柳如燕,就是楊凌,事情恐怕才會更加複雜。

「燕姐莫怕,有我在。」秦箏寬慰柳如燕,心中卻已經打定了一個主意。

秦箏去王府見到楊凌時,楊凌正在提著酒壺獨酌。此時的他沒有了朝中刻意端出的穩重,踩在凳子上高高翹起的腳讓他看起來有幾分情況,可經年的戰場腥風血雨又打磨出了一派粗獷的野性。

是在自己的地盤,也不像上次在宮中那樣惺惺作態的行禮了。

秦箏也懶得和他周旋,開門見山地問道:「攝政王一事,你是怎麼想的?」

楊凌不答,拿起一瓶沒開封的酒,遞到秦箏面前。秦箏不動也不接,楊凌嘲笑道:「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和皇兄一起喝酒。」

秦箏皺著眉頭看著楊凌,不明白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楊凌又道:「不如你先答我,當年你為什麼沒嫁給皇兄?」

秦箏一愣,氣得臉色鐵青,死死地瞪著楊凌。楊凌也被她這眼神嚇到了,還想說話卻又欲言又止,悻悻地道:「罷了,不說就不說吧。」

秦箏耐心告罄,罵道:「你一天天的到底都在想什麼?你是不是想和楊安楊羸那樣造反?」

誰知楊凌不屑地笑笑,道:「楊安楊羸不過是酒囊飯袋,這些年來盡幹些上不了檯面的勾當。像他們那樣的,看不慣楊謹慈而發難,實則名不正言不順,到最後一定會被打成亂臣賊子。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做到師出有名,在人前不落下任何口實。」

秦箏捏緊拳頭:「怎麼個師出有名法?」

楊凌歪了歪腦袋,道:「馬上便要春日狩獵了,聽說你不去?」

秦箏:「干卿底事?」

楊凌笑:「要不然,你我同去狩獵,我若是心情好了,再講與你知?」

秦箏從沒見過這樣輕佻不要臉的楊凌,這幾乎快要讓她嘔出血來。秦箏惡狠狠地道:「做夢去吧!」

3

半月後,秦箏騎在馬上,悵望著春晟圍場中的一片春色,臉臭的能去邊境修城牆。

楊凌騎著馬,慢悠悠地湊近,見倒秦箏故作驚訝地問道:「太傅這麼好的興緻來狩獵?本王還以為春困多乏,太傅在家做夢呢。」

秦箏控制著自己的鼻子不要氣歪,就見楊謹慈策馬上前,揚聲答道:「五叔,我曾聽父皇說,太傅善騎射可厲害了,是我讓太傅來陪我的。」

楊謹慈到底是孩兒心性,能出來放風,不用苦讀詩書便是最好的。秦箏見他騎著高頭大馬,恨不得撒丫子狂奔的模樣,忍不住出聲提醒:「皇上千萬當心,莫要去人少的地方。」

楊謹慈應了一聲,率領著幾個侍衛騎遠。秦箏擔憂,難免露出凝重的神情。這時,她聽見楊凌輕笑的聲音。

楊凌:「秦箏,你真就打算這麼保他一生?」

秦箏反問:「是又如何?」

楊凌搖搖頭,又問:「為了什麼?」

秦箏沉默了一會兒,道:「為一個人。」

楊凌聞言,嘲諷一笑,不等秦箏回答,一夾馬肚策馬遠走。秦箏看著他這一系列的操作傻了眼,愣了半晌,憋出一句:「有病。」

然而,等到了傍晚,楊謹慈和楊凌還沒有回來。秦箏去營寨巡視了一圈,見跟著楊謹慈的侍衛都回來了,便覺不好。楊凌這人城府頗深,又膽大妄為,難免他不會做出什麼對楊謹慈不利的事來。

秦箏不敢再深想,吹了個口哨喚來自己的馬追光,揚鞭沖了出去。她知道春晟圍場的東邊有一處沼澤,地勢十分險峻,萬一發生點什麼,完全可以推脫。秦箏約莫跑了半盞茶的功夫,果然見到楊謹慈和楊凌的馬停在路邊,前方的路,叢林密布,已經不是馬兒能行的了。

秦箏翻身下馬,往叢林深處跑去,不一會兒他便見到被一棵大樹擋著的楊謹慈和楊凌。楊謹慈好像陷在沼澤里,楊凌卻好似不但在一旁袖手旁觀,還想要將楊謹慈推下去。

秦箏大喊:「楊凌!」

楊凌扭頭看秦箏的瞬間,托起一掌朝楊謹慈背後輕輕一拍,楊謹慈便「飛」到了秦箏身邊。

秦箏忙扶住楊謹慈問道:「你沒事兒吧?」

楊謹慈一張臉髒兮兮的,著急地喊:「太傅,快救五叔!他為了救朕,陷進沼澤里了!」

秦箏一怔,這才發現原來楊凌整個人扶著樹,動彈不得。秦箏將楊謹慈先送到安全地方,而後從腰間抽出鞭子,喊了聲「抓住咯!」便將鞭子朝楊凌揮過去,楊凌眼疾手快,抓住鞭子,卻不肯動。

秦箏著急:「還不快上來!」

「等等。」楊凌穩住心神,胳膊探進沼澤稍一使力,不知從沼澤深處拽了個什麼東西出來,隨後才借著鞭子的慣性施展開輕功來到岸上。

秦箏看著眼前一大一小,以及站在楊謹慈身邊咩咩叫的包了一層漿的羊,眉心突突地跳。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哪兒不好玩來沼澤?!」秦箏開始訓人。

楊謹慈忙道:「都是朕的錯!是朕著屏退了左右,又因為追獵物不慎掉進沼澤中,五叔是為了救朕才以身犯險的。」

真的?秦箏狐疑地看向楊凌,把不信任寫在了臉上。

楊凌雲淡風輕地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對楊謹慈道:「我方才已經喚了侍衛,他們就在路口等著。皇上,先帶著你的獵物回營帳吧。」

「那五叔和太傅呢?」

楊凌朝秦箏伸出了手,理所當然地說道:「本王受了傷,就由太傅送本王回去吧。」

秦箏看著楊凌腿上滲出的血,臉色難看,終究還是沒有拒絕他。

追光從來不曾同時載過兩人,楊凌騎上來的時候,它吃力地哼了哼,秦箏有點心疼,安撫地摸了摸追光的鬃毛。楊凌大約是有些不滿,從背後擁了上來,把秦箏整個人都圈進懷裡。

楊凌貼著秦箏的耳根道:「太傅大人,你現在應該關心的人是我。」

秦箏哼道:「你不好挺有力氣的嗎,手鬆開,我的追光不許人駕馭。」

楊凌聳聳肩,聽話地鬆了手後,兩隻手卻扶在了秦箏的腰上。

秦箏一下子僵住,動彈不得。

「走啊。」楊凌含笑催促,擺明了要看她笑話。

秦箏咬咬牙,夾了夾馬肚子,追光聽話地慢慢走了起來。

二人共乘一騎,慢悠悠地走在天地之間。微風拂面,秦箏又聞到了熟悉的蒼蘭香。這讓她不由得又想起了些往事,悵望著遠方的落日怔忡起來。

「你又在想他了?」楊凌涼涼地說道。

「想誰?」秦箏沒想明白。

楊凌又道:「你方才那麼著急,不會以為我要對楊謹慈做點什麼吧?」

秦箏有點尷尬,但還是不肯落於下風:「你應該問你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做什麼?」

楊凌生氣:「秦箏,你眼中的我就這麼蠢嗎?就算我想對楊謹慈下手,也不會挑這種時候吧?」

「哈?你還真動過念頭?!」

楊凌忍無可忍,屈起一根指頭敲在秦箏的頭上。秦箏吃痛,但也知道自己這次是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沒再咄咄逼人下去。

楊凌藉機搶過秦箏手裡的韁繩,帶著追光調了個方向,竟朝懸崖走去。眼見追光越來越逼近懸崖,秦箏皺眉問道:「你要幹嘛?」

楊凌笑:「既然在你心中我是大奸臣,那敢不敢一命換一命,同我一起掉下這萬丈深淵。我若死了,楊謹慈的皇位可就坐穩了。」

秦箏緊緊抿著嘴,沉默著。楊凌不像是在說謊,一點也沒有讓追光停下來的意思。眼見離深淵只有一步之遙,秦箏道:「我可以陪你一起死,但放過追光。」

楊凌一愣,繼而把臉埋在秦箏的頸窩中,悶聲笑了起來。他終於拉動韁繩,追光停下,馬蹄不慎擦到的石子滾入萬丈深淵。

「傻子,你看。」

秦箏順著楊凌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被夕陽的餘暉染紅了的天,就在他們觸手可及的地方。

這是秦箏第一次看到這麼廣袤的、無邊無際的天。金燦燦的餘暉還帶著暖人的溫意,像一張巨大的袍子,將此時此刻的他二人牢牢地包裹在懷中。

「那年我14歲,隨兆惠將軍出征時,也曾見過這樣的天。不過,那時的天色是被血染紅的。」楊凌自嘲地笑道:「可惜啊,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秦箏低聲道,「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是你。」

楊凌不解地看向秦箏。

秦箏淡淡地說道:「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你知道嗎?」

楊凌傻了眼,差點鬆了韁繩,真的要和秦箏從懸崖上雙雙掉下去。

4

秦箏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說了一百遍不喜歡楊希都沒有人相信。

世人似乎就熱衷於二女爭夫的惡俗故事,卯著勁要看她和柳如燕為了後位大打出手,但事實上,從秦箏第一天去太學看到楊希和柳如燕在目光對視後會雙雙紅了臉頰開始,她就確定自己沒興趣參與他們的故事。

真正讓秦箏感到有興趣的人是楊凌。

楊凌小她兩歲,但看上去卻比他們所有人都要沉穩。楊凌是怎麼樣才能做到一天說的話不超過三句一度是秦箏最想解開的謎團。直到有一天,皇帝賞了好多珍饈美味給楊希,楊希大方地分給弟妹,秦箏搶著要給楊凌送去。秦箏來到楊凌母妃的宮中,只聽見從裡面傳出鍋碗瓢盆碎了一地及女人尖利的打罵聲。

那一天,秦箏大概把她這一生所能聽見的難聽的罵人的話聽了個遍。她不不禁擔憂地想楊凌怎麼樣了呢?可她藏在宮牆後等到天色都暗沉下來,楊凌才從深宮中走了出來,他的背脊依然挺得很直,只是無法掩蓋他嘴角的淤青。

秦箏想了想,到底沒有上前。她覺得這個時候的楊凌,一定不想被任何人看見。

那之後,她就對楊凌生出一些難以形容的保護欲來,她怎麼看怎麼覺得楊凌笨笨傻傻,被人欺負了也不曉得還嘴,好像天生就學會把牙齒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這樣多不好啊,疼就沒人知道了。

御花園那次之後,秦箏赫然發現了楊凌的另一面,直覺告訴她,楊凌的存在將會威脅到楊希。秦箏感到害怕,她不想楊凌做出什麼無可挽回的事。不久後,楊凌主動要求隨軍出征,世人本就瞧不起楊凌,認為他這也算是為自己謀了條最好的出路,秦箏卻知道,楊凌是在未雨綢繆,為自己積累資本。

楊希和柳如燕成婚那天,世人都傳秦箏將自己鎖在房中不願見人,殊不知那日是秦箏收到了前線的戰報,得知楊凌身受重傷。秦箏絕望地看著天色,只覺那天似血。

自春晟圍場那日之後,楊凌見了秦箏就像老鼠見了貓。秦箏也冷著一張臉,懶得拿正眼瞧他。一切都怪那日,在聽到秦箏的告白後,從震驚中慢慢恢復過來的楊凌愣頭愣腦地問了句:「這是美人計嗎?」

美他個大頭鬼!秦箏覺得自己還是沒看錯,楊凌的確不聰明。

但攝政王的事勢在必行,楊凌在圍場救了楊謹慈後,楊謹慈對楊凌愈發信任依賴,同意了立楊凌為攝政王。一時之間,楊凌王府的門檻都被人踏破了,前去恭喜的、拉關係的人數不勝數,其中自然不乏要為楊凌說親的——楊凌的婚事,也已經成為了一種籌碼。甚至就連楊安和楊羸,都不顧禮義廉恥廣受義女義妹,想要獻給楊凌。

秦箏兩耳不聞窗外事,每日還是雷打不動地敦促楊謹慈讀書。這些時日,正好讀到孫子兵法,楊謹慈對兵法很感興趣,又仰慕楊凌曾在沙場征戰,特意請這位新晉攝政王進宮一起探討兵書軍法。

楊凌來時本來威風凜凜,可一看到端坐在案前的秦箏,不由得微微垂下頭,錯開與秦箏的眼神交匯。相比之下,秦箏自然多了,在針對某些問題討論的時候,還會據理力爭,甚至盯著楊凌的眼睛與他爭鋒相對。這一場精彩的辯論看的楊謹慈連連拍手叫好。

好不容易下了課,楊謹慈有時間與楊凌閑話一些家常,他這時又流露出孩子氣來,問楊凌有沒有相中的王妃人選。

楊凌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支吾道:「不急。」

楊謹慈擺出小大人的姿態:「怎麼不急呢?先皇在五叔這個年紀,朕已經滿地跑了。」

秦箏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楊凌的臉一下子黑了。楊謹慈獃獃的:「朕還是第一次見到太傅笑呢!」

秦箏摸了摸鼻子,掩飾道:「皇上,今日您也辛苦了,早些回宮陪太后用膳吧,臣先請告退。」

秦箏走後,楊凌也朝楊謹慈拱了拱手,那速度,說不是特意去追秦箏的都沒人信。

好不容易在九曲迴腸的迴廊中追到秦箏,楊凌清了清嗓子,本以為秦箏會停下來,沒想到那人打定主意不理他。楊凌著急,只好上前拉住秦箏的袖子。

秦箏:「有事?」

楊凌一啞,道:「本王,本王暫時不打算成親。」

秦箏:「哦。」

楊凌不可思議:「你沒什麼要和本王說的?」

秦箏想了想:「沒有。」

楊凌更加不可思議:「你不是說,你……你喜歡我……」

秦箏皺眉:「我喜歡你,關你什麼事?」

眾人皆知攝政王和女太傅不合,被賜婚時,他卻紅臉只看向太傅

楊凌被堵得徹底說不出話來,一臉不可理喻地看著秦箏。

「我喜歡你,並不指望你會因此喜歡我。你要娶誰,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秦箏說到這裡頓了頓,道:「不,若你的婚姻成了你和誰達成同一陣線的籌碼,那就和我有關係了。」

楊凌一愣,旋即冷笑道:「你喜歡我,心裡想著的卻還是為楊希守住他的江山。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喜歡?自古以來,哪一對眷侶不是同進同退,生死相隨?!怎麼到了你這,就要與我分庭抗禮?」

秦箏忍無可忍,揮起寬大的袖擺,舉起拳頭狠狠錘了楊凌的腦袋,打得他連連後退幾步。

秦箏罵道:「放你個屁!如今海晏河清你若是為了一己私慾顛覆超綱,做那名臭青史的亂臣賊子,難道我還要給你加油鼓勁喊你真的很棒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誰樂意和你同進同退你找誰去!我秦箏跟你斗到底!」

楊凌:「那我若是真死了呢?」

秦箏真氣急了,脫口而出:「給你收屍,然後去黃泉下面找你,你滿意了嗎?!」

楊凌怔怔地看著秦箏,搖搖頭道:「秦箏,我有時真是搞不懂你。罷了,看來我與你註定話不投機。」

楊凌甩甩袖袍,轉身離去。秦箏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是從未有過的難過。

若是可以,她也希望與愛人夫唱夫隨,郎情妾意。最好什麼都不用管,歸隱田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是不錯的選擇。但上天註定她與楊凌立場不同,她又決計無法為兒女情長拋棄自己的原則,看來她與楊凌終究是要斗個你死我活。

5

秦箏料想,楊凌若真發動兵變,以宮中御林軍禁衛軍抵擋無疑是螳臂當車。而他手握兵權,軍中將士向來以他馬首是瞻。眼下之計,只有請兆惠將軍出山,才有可能安撫三軍將士之心。

可秦箏千算萬算,竟算漏了一個人,此人正是新帝楊謹慈。秦箏低估了父親這個角色在楊謹慈成長中的重要性,以至於楊謹慈已經越來越信任楊凌這個待他極好的王叔,甚至為了楊凌連柳如燕都開始頂撞了。

而最為嚴重的,是楊謹慈竟然開始流連那些側詞艷曲,尋了不少舞姬來到宮中取樂。秦箏心道這還了得,幾次想去教訓楊謹慈,竟都被宮人擋在門外。最後,怒不可遏的秦箏請出了先帝的御賜金牌,才讓楊謹慈不情不願地走出來。

面對秦箏的責備,楊謹慈不耐煩地說道:「朕已經長大了,太傅可以不用天天在朕耳邊嘮叨。」

「先皇在時事必躬親,勤於朝政,你何時見他喚過舞姬?那些舞姬是誰給你找來的?」

「朕是皇帝,不用事事向太傅交待,太傅請回吧!」楊謹慈冷冷拋下一句後,命侍衛將秦箏擋住,自己重回寢殿。

寢殿門拉開的那一剎,秦箏清楚地看到楊凌正坐在其中,在幾個舞姬的侍奉下飲酒。

該死的楊凌!竟然趁新帝心性未定,教他奢淫享樂,想以此腐蝕楊謹慈的根基!

秦箏在宮門外一直等到了深夜,楊凌的座駕才慢慢從宮中駛了出來。秦箏也不廢話,直接使了輕功闖進楊凌的馬車中。

馬車中,微醺的楊凌正扶額依靠在墊子上休息著,他雙眼含春,臉頰泛紅,把素來堅毅硬朗的臉龐柔和了許多。楊凌看見她倒也不惱,喝止了要闖進來的侍從,似笑非笑地看著秦箏。

現在可不是欣賞美色的時候!秦箏壓低嗓子,問道:「你為達到目的,就用這些卑鄙手段?」

楊凌冷笑:「若楊謹慈真是這樣的一個荒唐君王,你還護他?」

秦箏搖搖頭,道:「我親自教他,一定不會讓他變成這樣。」

楊凌意味深長的:「既然如此,你便一直信他吧。」

秦箏一怔,還未反應過這句話後面的深意,楊凌彈了個紙團進秦箏的懷裡。秦箏下意識地按住。

楊凌懶散地說道:「秦太傅,男女授受不親,再和我待下去,恐折損了你的清譽。」

秦箏哼了一聲:「不錯,我和你這種大奸臣的確不相為謀。」

秦箏又飛出了馬車。等她快步來到無人的地方,展開那張紙團,見上面寫著四個字:稍安勿躁。這讓秦箏有些意外。

不知不覺間,楊謹慈越發荒誕的行徑已經惹來朝堂之上群臣的憤怒,他們長跪請命都無法打動楊謹慈。很快,有關楊謹慈這個小皇帝不好的流言已經飛出宮外,在坊間流傳。

而楊謹慈竟在此時提出要大修行宮,並宣布親自南下選址,並指明不許讓秦箏跟著。秦箏分布在楊安和楊羸那邊的探子來報,說楊安楊羸最近往楊凌那裡跑得很勤,二人都有暗中招兵買馬,近來似乎有許多小動作。

很快,楊謹慈和楊凌大張旗鼓地包下一艘船舫,大張旗鼓地出發了。秦箏選擇留在宮中,安撫柳如燕。

變故是在十日後發生的。據說船隊遭遇了水龍捲,死傷慘重,新帝楊謹慈與攝政王楊凌雙雙跌入湍急的河流中,身首異處。柳如燕聞言便因傷心過度而暈厥了過去,秦箏即刻命宮人送柳如燕回宮,並加派了人手守住行宮。

而前朝之上也已亂成一鍋粥,國不可一日無君,有關到底是立新君,何時立新君爭論不休。大臣之中有人推舉楊安,畢竟論長幼他是眼下最合適人選。朝堂之上有人反對,沒想到大批軍士立刻湧入後宮,將朝臣們團團圍住。

秦箏不動聲色地問道:「安王這是要血濺太和殿?」

楊安得意洋洋道:「秦箏,你一個小小太傅,楊謹慈敬你,本王可從不拿你當回事。本王今天便敞開天窗說亮話,楊謹慈、楊凌已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秦箏冷笑:「你何德何能?」

「混賬!」楊安命人將秦箏拿住,原本怒極的他在看到秦箏清冷不可褻玩的容顏時輕佻地笑了起來,楊安摸了摸秦箏的臉蛋,道:「楊希不懂齊人之福,等本王登了基,讓你和那柳如燕共同服侍我,你看如何啊?」

秦箏杏眸一瞪,反擰住楊安的手,將他一腳踹開。秦箏搶過侍衛的佩劍,一連砍翻幾個想要拿住她的士兵,飛身站到皇座之前。

秦箏揚聲道:「休想顛覆超綱!為君者,當為國為民,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要負擔起萬民福祉,豈是爾等亂臣賊子、宵小鼠輩配做的?」

楊安大怒:「把她給我射下來!射下來!」

一排兵士彎弓,霎時萬箭齊發,秦箏舞著劍,將箭雨擋開。可她一人之力著實微小,很快便被流箭射傷了肩胛,鮮血留了一地。

秦箏喃喃的:「楊凌,你若再不來,我可就沒命見你了。」

就在這時,從宮外闖入一個黑衣蒙面人,此人武功極高,眨眼之間便卸了那排兵士的箭陣,不但反插一箭在楊安的手上,還一把拉住秦箏,帶她破窗而逃。

秦箏被那人緊緊擁在懷裡,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她看著那人露在外的明亮的雙眸,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隱隱約約的,秦箏聽到有人在報:「皇上御駕親征,親率十萬大軍擒賊,命亂黨速速束手就擒!」

至於後面還喊了什麼,秦箏已經不想去聽了。她閉上眼睛,大大方方地攬住把她搶走的人的脖子,打算先舒舒服服睡上一覺再說。

而那個被她抱住的人,再一次渾身僵直。

6

秦箏是被一陣香味喚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見窗外天色已暗,分不清什麼時辰。而楊凌,正坐在桌邊用膳,桌上堆著的全是她愛吃的。

秦箏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起身挨著楊凌坐下,把頭靠在楊凌的肩膀上,無比自然的動作好像他們已經一起生活了幾十年。她嘴裡還嘟囔著抱怨:「有這麼多好吃的怎麼不叫醒我?」

楊凌有點不好意思,卻不敢動彈,傻傻地問道:「你……你醒了?」

秦箏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不然呢?現在靠著你的人是誰?我要吃醬肘子。」

楊凌老老實實地夾起醬肘子,塞進秦箏的嘴巴里。秦箏嚼了嚼,滿足地嘆了口氣,又往楊凌的懷裡拱了拱。

楊凌咽了咽口水,要知道為昏迷的秦箏上藥後,婢女已經為秦箏換上了乾淨舒適的衣服。現在的秦箏,只裹著一層薄薄的中衣,甚至連領口都大大方方地敞著,露出一大片春光。

眼見楊凌不動,秦箏幽幽地說道:「你若還是一動不動,我就當你還是無心,那我可便休了……」

「不許!」楊凌著急了,竟猛地低下頭,吻住了秦箏。他用力地抓著秦箏,像要把她嵌進自己的懷裡。秦箏嘴角不由自主泛起了笑容,直到過於用力,不慎碰到她的傷口,她才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楊凌連忙放開了她,低聲問道:「疼?」

秦箏搖搖頭,笑道:「外面如何了?」

楊凌不滿地撇撇嘴,陰陽怪氣:「你倒還是在為那小子擔心。」

秦箏掐了楊凌一把,楊凌嘶了兩聲,悻悻地道:「楊謹慈小小年紀已經有勇有謀,敢親自御駕親征,親自擒住叛黨。經此一役,三軍將士及前朝百姓,無不對他嘆服,紛紛讚頌其英明神武堪比先皇。再加上還有兆惠將軍為他坐鎮,這皇位,他坐穩了。」

秦箏問道:「你將兵符給了他?」

楊凌道:「他想要做皇帝,必須要將兵力牢牢握在手中。還好,他不算蠢,三軍將士由他來指揮,我很放心。」

「這一次,是你們設計的局?」

楊凌笑:「楊安楊羸就像是兩顆毒瘤,遲早都要除掉。但怎麼做才能一箭雙鵰,以絕後患,的確需要好好部署。楊安和楊羸既然想將我推到風口浪尖,讓我和楊謹慈互相制衡,那我便順了他們的意,與楊謹慈唱一齣戲,引他們上鉤。」

秦箏:「所以,謹慈的突然轉變也只是為了讓他們放下戒心?故意南下挑選行宮,也是為了誘他們出手?」

楊凌哼了一聲:「楊希到底是有福氣,生了個懂得卧薪嘗膽的兒子,還有你這個好幫手。楊安楊羸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那日我不便對你言明,但我稍稍暗示,你便懂得與我們裡應外合。」

「因為我相信你。那時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我知道,你無論如何不會是用下作手段達到目的的人。那時見你引舞姬進宮,我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楊凌有點意外,把頭別向窗外,彆扭道:「你不是早知道嗎?我是要謀朝篡位的大奸臣。」

秦箏低頭,道:「對不起,因為我聽到那時你與你母妃的對話……」

秦箏喜歡上楊凌後,經常偷偷跟在他身後,一日正好聽到楊凌的母妃對楊凌的打罵,她罵楊凌沒用,逼楊凌要去與楊希爭皇位。彼時楊凌答應了他的母妃,並發下毒誓,一定讓楊希不好過,否則五馬分屍,屍首異處!

楊凌怔了怔,嘆道:「母妃常年失寵,心智早已不正常,我只有那麼說,才能讓她高興一點兒。後來我主動要求隨軍出征,也是因為這麼做,可以讓母妃相信還有希望。」

秦箏又問:「你恨過楊希嗎?」

「皇室的禮教綱常,他不過也只是個承擔者罷了。他是一個有仁慈之心的人,也是一個好皇帝。」楊凌說到這頓了頓,道:「不過那時,見他與你走得近,還是挺煩他的。」

秦箏想到楊凌倒點心那事兒,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他,原來那時楊凌是在吃醋,她不由得老臉一紅,道:「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楊凌沒說話,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卻是第一次見秦箏時的情景。

那日母妃好不容易才為他求來去太學讀書的機會,他低著頭穿過長廊,被楊安楊羸戲弄。這時只聽鞭子一聲脆響,緊接著就看見秦箏兇巴巴地在那兒教訓他那兩個囂張跋扈的王兄。

「這兒是我的地盤!」秦箏道,「你們再敢來這兒欺負人,看我不打的你們滿地找牙!」

那時楊凌覺得奇妙,想那文質彬彬的宰相怎麼生出這麼一個性情剛烈的女兒。

而秦箏對他的默默相伴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那時以為秦箏是因為喜歡楊希,所以才替楊希提防著自己。

楊凌道:「那你可知,我為何蒙面救你?」

秦箏想了想,驚道:「你故意讓人放出你和謹慈被水龍捲捲走的消息,難道是想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

楊凌:「我做的一切本就是為了能讓母妃開心,可她早就死了,我不需向她交待什麼,自然是去過我想過的日子。」

「你想過的日子,是什麼樣的?」

楊凌道:「有花有草,有晴有雨,有風有你。」

秦箏笑:「你就那麼有自信,我會跟你一起走?」

楊凌聳聳肩,「我已經讓楊謹慈放出消息,說太傅秦箏為人忠烈,為護皇室血脈清譽,死在太和殿上了。楊謹慈已經追封你為忠義太師,受萬民敬仰朝拜。」

秦箏板起臉:「誰讓你這麼做的?!」

楊凌以為秦箏生氣了,囁嚅道:「你……我以為你早過膩了爾虞我詐的日子,想要歸隱田園。你不願意?雖然我們從今以後都是平民百姓,但不會再有人來煩我們,我吃了這麼多年的飛醋,總得補回來……」

秦箏哼了一聲,但臉上卻露出一抹笑容。還未等楊凌反應過來,秦箏已經大大方方地跨坐在他的腿上,勾住了他的脖子。

秦箏抵著他的頭,氣吐如蘭道:「你說得對,我早就累了,所以,帶我去休息吧,相公。」

楊凌眸色一沉,一把攬住秦箏的腰,他可要好好補回這些年錯過的時光。

而夜,還長。(原標題:《太傅不高興,皇叔沒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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