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老約翰中醫館」,「老倫敦炸醬麵」……這個本來只存在於段子里的故事,其實現實中也真真切切地存在著,真應了那句「藝術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
而對於大部分人來講,在中醫院看病時,如果給你看的是一位黑人大夫,你會作何感想?當他操著一口流利的方言,和你無障礙交流,並對你的病情進行醫治時,心底里會不會發出「靈魂三問」: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之所以顛覆認知,是因為現象少見,而當這位黑人中醫博士在中國生活了30多年,除了膚色不同,其他幾乎和當地人並無兩樣。
那麼他到底是誰?他在中國發生了哪些有趣的故事?又為何不遠萬里,來到中國學中醫?
「欺師滅祖,大逆不道!」
這個黑人醫生名叫迪亞拉,來自遙遠的非洲大草原,馬利共和國,是世界上最不發達的國家之一,因為祖孫三代都是行醫的,爺爺是當地老草醫,父親更是一院之長。
耳濡目染之下,迪亞拉從小便對當地獨特的藝術頗有了解,當時很長一段時間裡,中國援非醫療隊不畏艱險,排除萬難,遠赴非洲行醫,救治並結識了無數黑人朋友。
小小迪亞拉第一次接觸到中醫,正是再這樣一個特殊的背景下,看見一根根細針扎進皮膚、瓶瓶罐罐蓋在背上就能治病,這讓迪亞拉感到十分驚訝,可以說顛覆其認知。
或許從這時開始,一顆「學習並依靠中醫治病」的種子,就悄悄地在迪亞拉的心裡生根發了芽,一眨眼的時光,大學畢業了,馬里政府賞識他的優秀表現,便派遣其遠赴中國深造。
起初,迪亞拉是來北京學西醫的,然而學著學著,覺得遠不如中醫吸引自己,如果不能做自己愛好的學業,那還有什麼意義?於是毅然決然地「棄西從中」。
兩年後,他來到廣州中醫藥大學開始系統學習中醫,5年本科時光令他收穫良多,更是深深被中醫吸引,攻讀碩士。
又是三年,回國跟隨父親的腳步子承父業,還是繼續紮根中國大地研究熱愛的中醫,迪亞拉一時間陷入兩難,但他心想,「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此生唯一的機會,我必須做到不留遺憾」。
說干就干,他直接報考成都中醫藥大學,成了「神針楊」教授的博士生,3年之期已到,直接成為全球首位中醫學博士學位的外國人!
架起橋樑,文化交融
1997年香港回歸,而對迪亞拉來說,他也完成了人生當中一大事,結婚,他在當地和一名成都女子在天主教堂舉辦了一場浪漫的西式婚禮。
之所以選在這裡作為兩人的結婚地,也是因為兩人初次相見,到此後的第一次搭話,結識,熟知,這座教堂可謂是兩人愛情的見證。
他的妻子名叫楊梅,初次見面時26歲,迪亞拉也正值當年,熱情的非洲小伙見每次來做禮拜幾乎都能看見她的身影,便主動向她打起了招呼。
得知迪亞拉的專業後,楊梅瞬間大吃一驚,沒想到他這麼有才華和抱負,還將中國的傳統醫術發揚光大,僅過了幾個月,熱情似火的迪亞拉西裝革履,來到教堂向楊梅表明了心意。
「直覺告訴我,你就是我將來的妻子」。
楊梅沒有表態,臉紅著離開了,接下來的幾次「偶遇」里,迪亞拉表現得非常紳士,追求著這個中國女孩,但絕不過分自有分寸。
楊梅出於禮貌,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抗拒,一次視力的下降,讓她主動找上了迪亞拉,想讓他幫自己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通過中醫恢復視力。
迪亞拉一口答應便帶著她到醫院為其針灸,經過迪亞拉精湛的醫術和對中醫的充分理解,很快楊梅的視力不再持續下降了,得到了些許恢復。
「給你錢」,聽到這話的迪亞拉瞬間「撂挑子不幹了」,堅決不要,因為楊梅是土生土長的成都人,說四川話比普通話更流利,為了讓兩人交流更加順利,便教起了迪亞拉四川方言。
一年過去了,眼看自己姑娘老大不小了,楊梅家裡也著急,楊梅不以為然,因為心有所屬,只是害怕家裡難以接受人種的跨越。
但迪亞拉的專業再次幫了楊梅,也「救」了他自己,幫丈母娘看風濕病,第一次看到這個黑人的時候,家裡人也嚇了一跳,看他笑容燦爛,露出兩排雪白的大牙齒。
結婚後的第二年,兩人的兒子出生了,取名為以勒,漢語名字楊華,深深愛上中國的迪亞拉從此踏上行醫問診的道路。
懸壺濟世,救死扶傷
起初,黑人中醫為中國人看病,面臨非常大的難關就是信任問題,雖然是正兒八經的博士畢業,但找迪亞拉問診的病人幾天也不見一個,就是來了一個,看到比包公還黑的臉,嚇得奪門撒腿就跑。
但常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迪亞拉先是免費向人問診,悉心看待每一位病人,建立了不錯的口碑,不出半個月,街坊鄰居紛至沓來,點名也要迪亞拉給自己看病。
在當地打下基礎,迪亞拉還走遍四川、雲南、湖南等地,積累了十足的經驗,積極投身於世衛組織和無國界醫生建立的項目。
遙想當年,當他第一次接觸到中醫,是在自己的故鄉,中國援非醫療隊的仁愛之心讓他深有感觸,如今他來到中國大地學成,並將醫德充分發揮,往返於中國偏遠地區的大山、村子、學校,將中醫的魅力和好處回饋給中國人。
30多年間,公益項目不計其數,醫療援助力所能及,「赤腳醫生」的美名在幾個省市間流傳,迪亞拉是個純粹的醫學工作者,也是個文化交流與傳播的使者,他用雙腳丈量中華大地,用雙手架起一座不同醫術、國家、人種之間的友誼橋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