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胡雪岩更具傳奇色彩的「紅頂商人」,清朝的「世界首富」!

2019年07月19日02:51:23 歷史 3658

說起清朝富人,人們通常會想到大貪官和珅與「紅頂商人」胡雪岩。可在伍秉鑒面前,他們也會黯然失色。這位伍子胥後裔,不僅是當時的中國首富,也是當時的世界首富。他擁有地球上最大的企業之一——怡和行,還領導著地球上最大的商會組織——廣州十三行,而是超越了省份界限、整合了產業上下游、推出一系列商業創新、主宰國際貿易市場的全球商業霸主。

2001年,美國《華爾街日報》統計了過去1000年里全世界最富有的50人,其中包括比爾·蓋茨等當代巨富。有6位中國人入選,他們分別是成吉思汗、忽必烈、和珅、劉瑾、伍秉鑒和宋子文。躋身「千年富豪」榜單的中國人,並沒有徽商代表人物胡雪岩,有5個人都是通過權力佔有財富的大人物,而唯獨伍秉鑒是實打實的商人,《華爾街日報》稱他是『世界上最大的商業資產,天下第一大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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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十三行博物館內的伍秉鑒簡介

在西方學者撰寫的經濟史上,「伍浩官」(Howqua)是個顯赫的名字,連馬克思的著作里也提到了它。「伍浩官二世」,本名伍秉鑒,從18世紀末到19世紀初主宰國際貿易市場30餘年,成就了與其同齡人拿破崙一世、威靈頓公爵同樣的輝煌。

「伍浩官究竟有多少錢,是大家常常辯論的題目。」美國商人亨特在《廣州番鬼錄》一書中這樣寫道,「1834年,有一次,浩官對他的各種田產、房屋、店鋪、銀號及運往英美的貨物等財產估計了一下,共約2600萬銀元。」原來,這一廣為援引的數據,實際上是伍秉鑒本人所估算,摺合白銀1872萬兩。這意味著他的家產是清政府全年財政收入4000萬兩白銀的三分之一。這也足以讓他超越當時的歐洲首富羅斯柴爾德和美國首富阿斯特,成為世界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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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6年廣州十三行被燒前所畫的場景

不過,商人們心中都至少有兩本賬,一本對公,一本對私,伍秉鑒也不例外。同時代熟悉伍秉鑒的很多中國商人都相信,他的財產遠不止於此。據與伍家過從甚密的富商潘仕成後來對美國商人亨特說,他本人的財產絕沒有外界傳說的「一億法郎」那麼多,但也有「相當於伍浩官三分之一的財產,即略多於二千萬銀元。」也就是說,潘仕成估計,伍秉鑒的財產不是2600萬銀元,而是6200萬銀元以上,約合近5000萬兩白銀,這比歐洲首富羅斯柴爾德和美國首富阿斯特的財產總和還要多,也超過清政府一年的財政收入,堪稱「富可敵國」。

坐擁如此龐大的商業財富,伍秉鑒卻給世人留下不少神秘色彩。與傳統肖像畫不同,英國油畫家錢納利筆下的伍秉鑒只露出臉部的四分之三:這位下巴尖削、雙頰深凹的老者,神情嚴肅、內斂而拘謹,雙腿交疊的坐姿,卻傳遞出優雅的西式情調。它不僅是伍浩官的個人名片,更成為一個時代的縮影、一門望族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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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秉鑒畫像

伍秉鑒,又名伍敦元,祖籍福建,為嶺南伍氏莆田房安海分房的後人,生於廣州。其父親伍國瑩(號琇亭)曾充當潘家的同文行之賬房,後羽翼豐滿另起爐灶,於1784年開設怡和行而成為行商。父親去世後,伍秉鑒繼承家業,出任行主。《安海伍氏族譜》有載:「建常先世仕公於宋,南渡至福建,居莆田。源海公遷晉江,遂家安海。十世朝鳳公由閩入粵,康熙初籍隸南海。迄十世琇亭公幹嘉年間創怡和洋行,以三子秉鑒出任行商,推為行首。」這個年輕的「富二代」掄出了打點官員、交好外商、團結行商的「三板斧」,登上了中國對外貿易的前台,使伍家的事業快速崛起,一躍而為廣州十三行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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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伍家花園內的伍氏宗祠

除了精明強幹和講求誠信積攢起來的人脈,伍秉鑒也具備充足的硬實力。他懂英語,極其擅長數學計算,注意吸收新知識,還是最負盛名的茶葉鑒定家之一。在經營方面,他同歐美各國的重要客戶都建立了緊密聯繫,並依靠超前的經營理念在對外貿易中迅速崛起。其商行在當時同外商聯繫最為緊密,可以在英國東印度公司、散商和美商中左右逢源,他還是英國東印度公司的「銀行家」和最大債權人。

其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被洋人稱為「教父」的伍秉鑒獨具慧眼,不遺餘力地通過優惠貿易資助美國,給美國培養出「先富起來的第一批人」。約翰·福布斯17歲時就來到中國,剛開始以倒賣茶葉為生,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伍秉鑒,並認他當了乾爹,還曾擔任其機密代理人和私人秘書。在伍秉鑒的資助下,福布斯專門從事鐵路建設並一舉成名,變為了超級鐵路大亨。伍秉鑒曾親手撕毀了美國商人阿斯特欠他7.2萬兩白銀的借據,並給了他50兩白銀,讓他放心歸國。回國後,阿斯特東山再起,更是成為美國首富,後來又成為泰坦尼克號最有名的遇難者之一。在他的書房裡,常年掛著華盛頓和伍秉鑒的畫像,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華盛頓給了我一個國家,而伍秉鑒給了我全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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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家花園舊貌,原件現收藏於美國福布斯家庭博物館

伍秉鑒富甲天下,同時,他還是公認的慈善家。據《安海伍氏族譜》載:「嘉慶間,安海伍氏物力最富。凡桑園圍、大石圍捐款,小者三四十萬,大者五六百萬,胥[都]於怡和行取給。每遇歲除[年終]家庫核存,常達千萬有奇[余]。」有資料稱,自1801年至1843年,伍家以各種名義捐款160萬兩,「捐輸為海內之冠」。

伍秉鑒撒手西歸後,其第五子伍崇曜接手。伍崇曜,字紫垣,商名伍紹榮。在經營活動中,他尤其注重附股於外商企業,成為美商旗昌洋行的大股東。他在政治、經濟領域進行了廣泛活動,成為封建官商向買辦商人轉化時期的典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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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畫報上,伍秉鑒的私家花園

中國致公出版社2010年出版有《清代世界首富伍秉鑒的財富人生》,編輯在推薦該書時,稱讚伍秉鑒是「一個深諳中國傳統智慧權謀的風雲人物,一個曠世不遇的富商巨賈,一個比胡雪岩更具傳奇色彩的『紅頂商人』」,並激情洋溢地寫道:「他擁有一個家僕達500人的大家庭。珠江南岸溪峽街的伍家豪宅,堂皇氣派,據說可與《紅樓夢》中的大觀園媲美;他曾親手撕毀一位美國商人欠他的7.2萬兩白銀的借據,這一撕,撕出了他在美洲膾炙人口長達半個世紀的美名;他不但在國內擁有地產、房產、茶山、店鋪和巨款,而且還在美國投資鐵路、股票和保險業務,打造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跨國財團;在外國商人眼裡,他就是財富的化身,他的商名『浩官』,是19世紀前期國際商界上一個響亮的名字,以至於美國的第一艘商船竟以冠上了『浩官號』的名稱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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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家後代聚會合影(左五為伍凌立)

據伍秉鑒第八代傳孫、廣州十三行文化促進會副會長伍凌立先生介紹,鴉片戰爭爆發後,伍秉鑒的國際貿易在英國人的炮火硝煙中走下坡路。據傳,晚年的他甚至願意把80%的財產捐給政府,只求政府允許他結束怡和行,安度晚年,但未獲准。戰爭臨近,伍秉鑒積極募捐,出資修建堡壘、建造戰船、製造大炮。縱然如此,清朝政府仍全線潰敗。喪權辱國的《南京條約》簽訂後,清政府在1843年下令行商償還300萬銀元的外商債務,伍秉鑒一人就主動承擔了100萬銀元,解決了政府的大難題。朝廷喜出望外,特旨賞賜他三品頂戴,以示褒獎。

無論是萬貫家產,還是三品頂戴,都無法使伍秉鑒在大清王朝與歐美列強的夾縫中安身立命,鴉片戰爭將他的宿命推至極點。也就在1843年這一年,74歲的伍秉鑒在廣州伍家花園溘然長逝。曾參加「公車上書」的嶺南名士譚瑩撰墓碑文曰:「庭榜玉詔,帝稱忠義之家;臣本布衣,身系興亡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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