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北疆大軍衝破邊境時，太子捨棄了我，帶著趙良娣逃回京城

是北疆皇帝李煥，上次分別之後，我跟他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面了。

再次見面，他已經是北疆皇帝，而我淪為了人質。

當年李煥自己出行，被狼群圍攻，是我從狼嘴裡救下了他，還找了個地方讓他好好修養。

他養好傷之後告訴我，他什麼都沒有，只有自己這個人還值錢一些。

如果我願意，等他告訴了父母，就來我家提親。

他長得好看，脾氣也溫柔，我當然願意，就瞞著父母偷偷在邊疆跟他見過幾次面。

最後一次，他扔給我一塊玉佩作為信物，說一定會回來找我，就匆匆離開。

我看著他往北疆方向去，還以為他是北疆獵戶的孩子。

直到回到京城後，我見到了北疆使臣，看到了他們的族紋，才知道玉佩上雕刻的是北疆皇族的名字。

我才知道，那就是李煥，是北疆太子。

其實那個時候我有些慶幸自己提前回京了，畢竟我跟他之間，不僅僅是身世的懸殊，還有世仇。

我們兩個人根本沒有辦法成親。

我亂七八糟想著就睡了，等我再次醒來，身上已經重新換了衣服，手腕也已經包紮好了。

一個俏生生的小丫頭站在我身邊，看著我醒了欣喜道：「陛下，謝姑娘醒了，您可以進來看看。"

李煥這才從外面進來，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我的手腕上，而後又落在我額頭的傷痕上。

許久，他才跟我說：「五年前我回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回了大盛京城，嫁給了顧瑛。我求父皇去討你，卻被父皇打到下不來床。"

「他說你們一族誓死效忠大盛，絕對不會嫁給我，更不會多看我一眼，我這次去了，只是自取其辱。"

「可是你這些年一直在為大盛效力，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沒有，無論是這一世還是前一世，我都沒有得到。

顧瑛一直不喜歡我，他嫌棄我握過劍的手太過粗糙，嫌棄我不能跟趙良娣一樣溫柔小意討好他，常年把我困在東宮之中，不聞不問，也不讓家人來看我。

就連這次出行，也是他命令我跟隨保護趙良娣，我才能出門透透氣。

看出我眼中的恨意，李煥勸我：「北疆還有十萬大軍，若是能夠得到你的謀劃，拿下大盛不是什麼難事。現在大盛皇帝年邁，顧瑛又只知道玩樂，整個大盛已經要完了，是一個很合適的機會。"

「你跟我一起，我們肯定能建立一個新的王朝。"

我心裡閃過一絲絲期許，卻又很快按下去。我的家人還在大盛，我的父親一生鎮守邊疆，他肯定接受不了他的女兒會幫助敵人。

李煥沒有再勸我，他離開了這座帳子，只是讓我好好養傷，等我傷好後送我回謝家去。

我手腕快要養好時，南疆傳來消息，說是南疆與大盛戰爭爆發，現在南疆已經拿下大盛兩座城池。

這次又是顧瑛故意撩撥，引起了戰亂。

引發戰亂後他又恐慌，只知道往內地跑，扔下一方百姓受苦。

南疆邊境正是我們謝家鎮守的地方，我問顧瑛要了一匹快馬，著急忙慌往南疆去。

顧瑛見我走得著急，也換了衣服跟在我身後。

等我趕到的時候，整座城池已經成了一片連綿火海。城裡的士兵並沒有組織救援，而是在搶奪百姓的財物，忙著逃跑。

我找到娘時，娘正抱著妹妹的屍體發獃，身後謝家大門敞開，有些皇家侍衛正來來回回抬著箱子搬東西。

都是我們家平日里攢下的財物。

我走到我娘身邊，小心翼翼喊了聲：「娘，這是怎麼了？"

娘怔怔轉過頭，在看到我時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她撲上前捶打著我：「我的兒啊，你死哪裡去了！你怎麼才回來啊！你的父親，你的兄長，你的妹妹都死了。"

「咱們謝家沒人了！他們都死了！他們都是被太子害死的啊！"

一夜之間，我們家竟然只剩下了我跟娘兩個人。

我從娘懷裡接過妹妹，看著她被人扯破的衣衫，看著她身上一片一片的青紫。

前世我被人侮辱踐踏，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努力給她用衣服遮掩，卻依舊不能遮蓋起來。眼淚大滴大滴落下，我終於忍不住咆哮：「誰幹的！到底是誰幹的！"

「小妹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對她！"

我緊緊抱著妹妹的屍體，恨不得將兇手找出來碎屍萬段。

這個時候後面傳來一聲嬌呵：「嚷嚷什麼啊？是我讓人乾的，怎麼了？"

「這麼哭哭啼啼的，驚擾到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們還想不想活了。"

我回過頭去，看到正是趙良娣，她撥弄著自己指甲，眼裡滿是惡毒：「你妹妹缺男人，我賞給她男人，不是正好嗎？"

「你還應該謝謝我呢。"

我已經有半年沒有見到趙良娣了，她腹部高高隆起，看起來已經有了七八個月身孕。

仗著自己懷孕，蠻橫不講理。

娘在後面哭訴：「阿滿，這場戰爭原本能夠避免的，都是這個趙良娣，一直說太子殿下神武，能將南疆收入囊中，你父親和你兄長才被逼著上了戰場。"

「上戰場的前一日，她故意走漏風聲，說你在北疆成了軍妓，被人侮辱，你父親心神不寧，這才沒有回來。"

「阿滿，咱們家沒了，咱們再也沒有地方回去了啊！阿滿，我們一心為了大盛，為什麼我們會是這個結局！"

娘在我身後哭喊著，原本烏黑的頭髮已經白了一半。

我緊緊抓著自己衣服，只覺得心如刀絞，恨不得現在就跟趙良娣一起去死。

趙良娣還在笑，臉上是詭計得逞的得意。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趙良娣根本沒有打算讓我活著從北疆回去，把我送到北疆為質是第一步，殺了我謝家滿門是第二步。

這樣就不會有人救我了，只能放任我在敵營里自生自滅。

只是她沒有想到，我會遇到李煥，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

我父親跟兄長原本應該為國捐軀，現在卻死在了後宮女人的爭鬥里。

我提劍走到趙良娣面前，趙良娣尖叫起來，她捧著肚子：「你幹什麼！我肚子里可是皇室唯一的血脈，你要是動一動，我讓全家將你們滿門抄斬。"

不用了，我們家只剩下我跟娘了，滿門抄斬也只能斬了我跟我娘。

以我們兩個換她母子兩個，到是不虧。

那些搬東西的侍衛慌亂扔下箱子，裡面珠寶頭面跟衣服散亂滿地。他們擋在趙良娣跟前，被我提劍一個一個殺過去。

血濺在我臉上，我身上也多了不少傷痕，有人想要趁機偷襲我，被李煥兩腳踢開。

我抓住了趙良娣的頭髮，狠狠揪著，裡面髮針插進我的手裡我也沒有感覺。

滿腦子只想著怎麼殺了她，怎麼讓她死的比小妹更加痛苦，比我更加痛苦。

直到顧瑛走出來，看到這幅場景，他對著我呵斥：「謝滿，你是瘋了嗎？為大盛犧牲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事情，你現在又發什麼瘋！"

「你現在跪下對青枝道歉，我還能饒你一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這一聲呵斥終於讓我清醒了半分，所有禍事的源頭都是顧瑛這個草包引出來的。

或者說，是大盛引出來的，如果大盛強盛，我們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是我們跟錯了人。

我折斷手裡的劍，對著顧瑛道：「從此之後，我們謝家跟大盛再也沒有關係。"

顧瑛斥責我：「謝滿！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作為大盛太子妃，竟然能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我看向他：「我已經不是太子妃了，顧瑛，你最好祈禱日後不要再見到我，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

上一世我死在了顧瑛手裡，這一世，我的家人也被顧瑛害死。

顧瑛趁著我折劍時帶著趙良娣匆匆上了馬車逃跑，我搶奪了一支箭，趁著他回頭時扎進了他的眼睛。

他捂著左眼倉皇而逃，我只能聽見他越來越遠的慘叫聲。

這個時候城外南疆士兵已經殺了進來，這座城池已經成了一片火海，這裡即將淪為南疆的國土。

李煥催著我趕緊走。

我抱著妹妹，帶著娘出了城門，往北疆方向走去。

回到北疆後，我給妹妹洗了臉，換了衣裙，將她葬在一處還算乾淨的地方。

因為顧瑛的撩撥，眼下三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李煥也沒有回去，而是守在邊境上。

我安排好娘後，進了李煥的軍帳。

既然上一世我能護著顧瑛一世安穩，那這一世我也能讓他淪為俘虜。

但是也有人不服，認為我是女子，又是大盛人，肯定會往外泄露機密。

李煥想了想道：「謝姑娘身份確實敏感，讓人不放心。軍機又是大事，自然不應該讓一個外人來插手。"

「這樣吧，朕還沒有皇后，就立謝姑娘為後，等天下安定後再大婚。"

這自然引起了眾人的反對，甚至有人說我是大盛過來的妖女，是為了來禍國的。

還有人說我燒死我，免得我魅惑主上。

李煥聽到後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委屈看著我道：「他們都說你是禍國妖女，所以今晚能不能早些休息，不要再看前線戰報了？"

我沒有回答他，我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謝家的慘狀，我現在只想回去復仇。

我要顧瑛和趙良娣給我全家陪葬。

就在這個時候，大盛傳來消息，說是皇上暴斃，顧瑛登基，冊封趙良娣為皇后，為皇后大興土木，到處修建行宮。

他絲毫沒有顧忌前線還在打仗，只顧著自己享樂，國庫里的銀子都變成了珠寶首飾，裝飾著趙皇后的宮殿。

顧瑛甚至還找了些修士來煉丹，妄圖讓自己壞掉的左眼再長出來。

一粒丹藥便是一兩黃金，足夠外面的流民生活兩三年。

有人上書說現在流民太多，沒有地方居住，也無法果腹，讓宮中節省開支，搭建避難所。

趙皇后反問：「吃不飽是因為他們沒有本事，跟本宮有什麼相關的？"

「本宮吃喝用度，都是皇上給的，憑什麼讓本宮節省？"

外面流民凄慘，宮裡仍舊日復一日的舉辦宴會，沉浸在歌舞中。

我找人探查了一番，現在負責修建行宮的正是趙皇后的兄長，看起來這國庫里的東西，都要被他們裝進口袋了。

不過這也是我的機會。

有了這一對帝後，我帶著兵打過去時也簡單了許多。

有些地方甚至不用攻，城門就自己打開了。

兩年後，大盛疆土已經有三分之一淪陷，成了北疆的領地，其餘三分之一到了南疆手裡。

等我們到達京城時，南疆也已經到達了，想要在這裡爭個高下。

顧瑛見到叛軍過來，竟然放棄了城外的百姓，選擇緊閉大門保全自己。

二十萬大軍將京城團團圍住，顧瑛被困了三天三夜之後，城中的侍衛再也堅持不住，打開城門把我們放了進去。

我們進入後，沒有在其他地方多做停留，而是直衝皇宮。

宮裡的嬪妃都在逃命，太監宮女也在收拾東西，卻沒有看到顧瑛和趙皇后的身影。

我一路找到了冷宮，才看到了準備乘馬車逃跑的顧瑛和趙皇后。

他們帶的東西滿滿當當十幾輛馬車，還沒有徹底整理完，就被我們抓住了。

見到是我帶兵前來，顧瑛大罵：「好你個毒婦，當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原來是投靠了敵軍，成了姦細，你作為大盛的太子妃，竟然給他李煥做走狗，你當真是不要臉。"

可是他忘了大盛的太子妃早就死了，死在被送往北疆的路上。

現在活下來的，是想要復仇的謝滿。

我命人拖著他們兩個到了正殿，大盛所有的文臣武將都被囚禁在了這座殿里。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只能聽到衣服抖動的聲音。

李煥見到我帶人來，對著我點了點頭。身旁副將道：「娘娘，把這兩個人交給我吧。"

一聲娘娘，讓趙皇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好啊，謝滿，你作為陛下的正妻，竟然自甘下賤去做北疆的妃子！你眼裡還有沒有大盛了？"

「也是，也只有本宮無論何時，都會守在陛下身邊了。"

她看向被綁在一側的朝臣道：「咱們都是被這個女人給害了，若是沒有她，大盛就不會變成這樣。是她通敵叛國，引著敵軍前來打咱們大盛。咱們將她殺了，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沒有人搭理她，除了顧瑛。

顧瑛又被她說動了，昂首挺胸起來竟然想要跟李煥一戰。身旁鬍子都花白了的老臣趕緊將他拽下，痛心疾首道：「陛下，你還要聽那個妖后妖言惑眾嗎？"

「戰爭頻發，國庫空虛，百姓都吃不上飯了，不都是因為皇后揮霍無度花空了國庫，甚至連軍隊里的糧草都貪污了，才會引來這種禍事？陛下現在還要護著她，聽她胡說八道嗎？"

「謝家滿門忠烈，最後竟然落得這個下場，您讓謝姑娘怎麼不恨！您讓她怎麼能夠不報復？"

他沒有再稱呼我是太子妃，而是稱呼我謝姑娘，想必也是知道我不願意再提起那個身份。

顧瑛死死盯著我，沒有再說話。

這個時候李煥開口：「不要隨便看，這是我們北疆皇后。你現在是階下囚，若是再冒犯，朕就只能將你剩下那個眼珠子扣下來了。"

顧瑛像是抓住了把柄，看向我和李煥時帶了些許的惡毒，他道：「原來北疆皇帝也會撿別人不要的東西啊？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哪裡能夠吸引你？朕不要的東西竟然被你視如珍寶，真是把魚目當珍珠。"

「把魚目當珍珠的是你。"李煥踹了他一腳，生生將他踹了一顆牙下來：「有空說這些，倒不如問問你的皇后，你的太子究竟是不是你的吧。"

太子今年只有三歲多些，面上隱隱有趙皇后的影子，卻沒有顧瑛的樣子。

趙皇后將他捂在懷中，道：「這自然是皇上的孩子，是本宮懷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來的，豈是你們能夠質疑的？"

我提著劍走到他們母子二人身邊：「就像當年在北疆那樣，二選一。要麼你死，要麼你的兒子死，你自己選吧。"

劍身上還有其他人的血跡，血腥氣逼人。

趙皇后身體顫抖，在劍身逼近的時候，她一把把小太子推到了劍上，大喊：「讓他死，讓他死！只有本宮還活著，就能繼續生出太子來。"

小太子碰到劍上，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趙皇后只顧著往後躲藏，沒有看孩子一眼。

眾人嘩然，沒想到她會這樣。顧瑛更是怔住，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的血脈在自己面前斷了氣。

後面撲出來一個婦人，是趙皇后的嫂子，那個婦人緊緊抱住小太子，嚎啕大哭：「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這個孩子，確實不是顧瑛的，也不是趙皇后的。

那個婦人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當年趙皇后懷了孩子，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不讓其他的側妃良娣有孕，便給顧瑛下了葯。

讓顧瑛日後無法生育。

她自信自己肚子里的是男孩，以後能夠繼承大統，沒想到自己懷胎十月，生了個女兒出來。

還是個死嬰。

趙皇后沒有辦法，想到自己兄長剛剛生了一個男孩，便趕緊讓心腹抱了進來，代替了那個死嬰。

也就是說，這個太子跟皇室一點關係都沒有。

顧瑛身體搖晃，他最在意的便是血脈傳承，可是趙皇后卻給了他致命一擊。

不僅如此，他以後再也無法生育了。

與此一起被說出來的，還有趙皇后買賣官職，貪污救濟銀子，和打死宮中女官的事情。

顧瑛聽著，滿臉不敢相信，那個在自己面前一直十分嬌弱的趙皇后，竟然行事如此歹毒。

這些事激起了大臣的怒意，他們叫嚷著要趙皇后以死謝罪。

顧瑛看著趙皇后，突然一咬牙站起來，搶奪過旁邊士兵的長劍，刺向了趙皇后的胸口。

趙皇后睜大了眼睛，至死也不敢相信是顧瑛親手殺了她。

她掙扎著往顧瑛身邊爬，一面爬一面道：「陛下，為什麼……青枝跟了你這麼多年，做這些都是為了陛下啊！"

「青枝一直都在……"

顧瑛絲毫沒有猶豫，對著趙皇后小腹又是幾劍，再確定趙皇后斷氣後，他才扔了手中的劍。

他殺了趙皇后後對著我諂媚開口：「謝滿，你不就是想讓趙青枝死嗎？現在她死了，你可以撤兵了吧？"

「北疆苦寒，你在那邊也是受委屈，不如回來，大盛皇后的位置一直為你留著。"

「其實這些年朕一直在想念你，若是你能在朕身邊，朕或許不會做出這些錯事。"

到現在了，他還是天真的可怕，竟然妄想我回到他身邊。

我擦了擦劍身：「我這次來，可不是為了你的皇后之位，而是你這樣的人，根本不能做主君。"

這個時候，南疆士兵也進入了正殿，顧瑛看向南疆的軍旗時，眼睛卻突然亮了。

他道：「南疆也來了，朕與南疆有血親，雖然平時開戰，但是遇到事情時南疆還是會保全朕的性命。"

「謝滿，你還是太天真了，國家大事，豈是你這個小小女人能說了算的？"

南疆統帥是南疆太子周洵，周洵確實與顧瑛有幾分血緣關係。

他來了之後試圖要保住大盛，勸我們退兵。

表面上是為了和平，實際上是為了能夠控制顧瑛這個傀儡，掌控更多的權利。

李煥不同意，一定要大盛國破，甚至不惜以割讓大盛的國土為代價。

他勸道：「留下大盛，表面上是為了一時的和平，實在是給我們埋下了隱患。"

「若是大盛日後顧瑛重新掌權，再次掀起戰爭，我們的百姓難道還要再經受一次戰亂之苦嗎？"

南疆並不願意發起戰爭，他們國家並不富強，人口也不多。比起戰爭，他們更樂意休養生息。

更何況，李煥願意同他們一起分享大盛的疆土。

前提是顧瑛歸我處置。

顧瑛知道他的壽命被我握在手上後，他跪下來求我，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張狂。

他道：「我們兩個是夫妻，你就看在我們四年夫妻的份上，放了我吧。"

上一世，我也求他看在我們夫妻一場，我還懷著他孩子的份上繞我一命，他卻埋怨我讓他失去了愛人。

這一世身份逆轉，變成了他求我，我當然不能答應。

就算是我答應，上一世的我也不能答應。

我削斷了他的腿，命他爬出大盛京城，對著天下萬民謝罪。謝完罪後，又將他送到了京城外的行宮，命人每天打他五十板子。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皮肉潰爛，再也不能結痂。

北疆跟南疆吞併了大盛的疆土，北疆改名為大啟，我成了大啟的皇后。

那場戰爭像是一場夢一樣，等我反應過來時，整個國家又欣欣向榮開始發展了。

人們很快就忘記了那場痛苦，開始新的生活。

只是我的家人回不來，他們都死在了這場鬥爭里。

我跟李煥去南疆將我父親的屍體遷了回來，連著妹妹的一起，埋進了謝家祖墳里。

娘沒有同意跟我一起入宮，她回到了老宅，守著他們三個的牌位慢慢度過了一生。

她不願意再面對我，或者說她不知道怎麼面對我現在的身份。

好像過了幾年，我的孩子也已經能夠在雪地里奔跑。

宮外遞進來一封信，說是廢帝顧瑛寫給我的。

他先是在信里說了自己被人欺凌，那些行宮中的侍女跟侍衛都苛待他，欺辱他，還動不動對他拳腳相加。

希望我看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能夠幫幫他，讓人好好照顧他。

他不知道，他現在受到的照顧，就是我刻意囑託過的。

他又說起了一個夢，他道：「我做了一個夢，那夢裡的事情像是真實發生的一樣。北疆要人質的時候我送了青枝過去，她死在了北疆，但是我帶著你橫掃北疆南疆，完成了統一。"

「我想，這才是一個帝王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沉溺於兒女情長。"

那不是夢，那是上一世我經歷過的事情。

現在天下太平，顧瑛這個廢帝也不應該再活著了。

我命人賜給了他一壺牽機毒酒，讓人親眼看著他喝下去，讓他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我又忽然記起，當年有個修士路過我家門前，那時候我年紀還小，只知道坐在門前玩。

那個修士摸了摸我的腦袋，說我是未來的皇后。這件事被有心人傳到了宮中，皇后才存了把我定為太子妃的心思。

半輩子過去，我才明白，原來他所說的皇后，是大啟的皇后。

這才是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