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2月,「軍統三劍客」之一的周養浩被抓,先後關在重慶、北京功德林以及撫順戰犯管理所。期間,周養浩積極配合改造,不僅承認過去的錯誤,還進行懺悔。
1975年3月,周養浩被特赦。本以為他能改過自新,重新做人,誰曾想他剛出獄就暴露真實面目,原來他之前積極配合改造都是裝的。周養浩出獄後做了什麼?為何會讓眾人有如此感慨呢?
毛人鳳的心腹
周養浩1907年出生在浙江省江山縣,和軍統的兩大巨頭戴笠、毛人鳳都是同鄉。1932年,周養浩從上海法學院畢業,沒多久來到重慶警察局工作,因為聰明能幹、學歷突出而被任命為第三科科長。
1941年,周養浩迎娶毛人鳳的侄女毛超群。當時毛人鳳剛好準備在軍統內部培養自己的勢力,於是便安排周養浩進軍統工作,擔任息烽監獄的主任。而他也沒有令毛人鳳失望,在監獄工作4年就建立了一套管理制度。
剛到息烽監獄,周養浩就發現這裡的犯人每天只有一個小時放風時間,其他時間要麼過堂,要麼在各自的牢房裡呆著,無所事事。周養浩對管理人員說:「不能讓他們每天乾瞪眼,得給他們找點事情做,可以幫我做點瑣事。」
管理人員連忙問:「不知道周主任有什麼好建議?」周養浩想了想,說:
「這樣吧,把所有犯人分成8個單位,分別是鉛印、石印、雕刻、
縫紉、布鞋、草鞋和捲煙,每個人都必須參加勞動。
像那種積極配合勞動的、能吃苦的犯人,按照他們的工作量發放代用券,可以用來買吃的或者其他東西,除此之外還能增加他們的放風時間;至於那些不肯配合的,就還像之前一樣。」
在周養浩的管理下,監獄所生產的香煙暢銷整個貴州。除此之外,他還建了一個農場用來種菜和養雞鴨等動物,逢年過節便將其運往貴陽、重慶等地出售。由於開的是軍統的汽車,沒人敢攔,這也讓周養浩賺的越來越多。
1946年3月17日,戴笠乘坐的飛機遇難,機上無一人生還。一時間軍統群龍無首,後來毛人鳳、鄭介民和唐縱三人把控軍統,地位不相上下。1948年毛人鳳為了獨攬大權,提拔周養浩偉保密局西南特區副區長。
西南特區的區長是「軍統三劍客」其中的徐遠舉,他有些看不起周養浩,認為他是靠關係上位的。與此同時,周養浩也看徐遠舉不順眼,兩人針鋒相對,經常因為一點小事發生衝突。
毛人鳳從中調解許多次,但都沒能緩和兩人的關係,無奈只能讓周養浩去新成立的保密局西南督察室當主任。儘管西南特區和西南督察室是平行單位,但其他人都沒有將這個新成立的單位放在眼裡,以至於周養浩徒有其名。
殺害楊虎城將軍
1949年,隨著我軍在解放戰場頻頻獲勝,蔣介石連忙來到重慶,吩咐毛人鳳:
「如今局勢對我們十分不利,你立即將關押在集中營的犯人殺掉一批,尤其是那些反對過我的。我們過去都那樣有勢力,他們還要反對我,還不肯投降,如今我們頻頻打敗仗,他們更不可能投降。既然如此,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剷除!」
毛人鳳聽後點點頭,有些猶豫地說:「那楊虎城呢?是否要像張學良一樣,把他押送到台灣?」聽到楊虎城的名字,蔣介石的臉瞬間黑了,隨後怒道:「不用,直接殺了!」
8月27日,毛人鳳將周養浩、徐遠舉叫來,討論殺害楊虎城的方案。徐遠舉說:「直接將他們押到偏僻的地方,行刑後掩埋不就行了。」周養浩點點頭,說:「這個方案簡單又省事。」難得有周養浩和徐遠舉都同意的事情,但毛人鳳卻拒絕了。
毛人鳳說:「這樣不行,被人看到的風險太大了,這件事一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經過討論,他們決定將楊虎城等人押到重慶磁器口的「中美合作所」範圍內,然後再將其殺害。
這天,周養浩來到關押楊虎城的監獄,一見到他就說:「楊先生,總裁請您去重慶商討西北的問題,特意讓我接您。」楊虎城防備心很重,說什麼也不肯去。後來還是周養浩處處表現出熱情友好的樣子,這才迷惑楊虎城同意去重慶。
9月6日晚上,周養浩將楊虎城等人交給楊進興、張鵠後,便乘車離去。下車後,張鵠對楊虎城說:「楊先生,您和家人現在這裡暫時住兩天,到時候總裁會接見您。」
在張鵠的帶領下,楊虎城走在前面,兒子楊拯中捧著母親的骨灰緊跟其後。楊拯中剛走進房間,就被躲在門後的特務一刀刺進腰間,他大喊:「爸,快……」還沒等他喊完,就倒在血泊之中。
楊虎城還沒來得及回頭查看兒子的情況,就同樣被特務的刀刺進腰間。緊接著,楊進興用手帕捂住楊虎城的嘴,然後又捅了幾刀,直到楊虎城不再掙扎。
後來他們按照這一計劃,接連殺害了楊虎城的秘書一家,其中還有兩個不到10歲的孩童。得知楊虎城等人已被殺害後,周養浩高興道:「你們完成的很好,毛局座要對你們『論功行賞』!」
9月10日,周養浩、楊進興得200銀元……
特赦後暴露真面目
1949年11月30日,解放軍成功逼進重慶,重慶即將迎來解放。周養浩自知罪孽深重,我軍一定不會放過他,於是連忙收拾東西逃往成都,後來又乘坐飛機逃往昆明。
抵達昆明後,周養浩本想投奔沈醉,但轉念一想還不如直接飛去台灣,便給沈醉打電話:「喂,是沈醉嗎?我是周養浩,你立即將飛去台灣的機票送到機場,我明天就走。」
沈醉笑道:「你那麼著急幹什麼?怎麼,來昆明也不說和我見見面?你快來吧,徐遠舉也在這裡,咱們三個好好聚聚。就算你明天要走,今天不是還有時間嗎?」
周養浩有些著急地說:「我就不聚了,你是不知道我在重慶做了什麼事,殺害了幾百名共產黨,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早走早安心。」聽到周養浩的話,沈醉也不再堅持,說:「那好,我儘快把機票給你送去,你耐心在機場等著吧。」
令周養浩萬萬沒想到的是,此時的沈醉已經投靠盧漢了,盧漢則率部起義了。不過身為多年的老特務,周養浩也沒有掉以輕心,他先是將身上的軍服脫下換上尋常衣服,然後混進人群中觀察四周的動靜。
就在這個時候,周養浩發現有大批警員在機場搜查,像是要找什麼人。他瞬間明白自己是被沈醉出賣了,連忙躲進一輛汽車裡。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周養浩還是被抓住了,畢竟他那張臉不少人都認識。
起初周養浩死也不肯承認,甚至想要通過絕食來反抗。後來審訊人員耐心向他宣傳我黨的政策,還說了不少國民黨將領起義後重獲新生的例子。最終,周養浩承認自己殺害楊虎城一家的事實。
不久後,周養浩被關押在重慶戰犯管理所,直到1964年年底才被轉移到北京功德林戰犯管理所。在改造期間,周養浩積極配合,不僅認真學習知識,還當著所有人的面懺悔。
1975年,周養浩被特赦,誰曾想他剛出獄就和其他幾人相約去台灣,想要投奔蔣介石。此時大家才知道原來他在監獄裡的積極都是裝的,不過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台灣當局拒絕周養浩等人入境。
無奈他只能輾轉來到香港,幾個月後去美國定居。1990年10月12日,周養浩因病去世,終年8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