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 趙琴 ,今年 38歲 ,出生在一個 小縣城 的普通家庭。
初中畢業後,我沒能繼續上學,十六歲便外出打工,起初在電子廠做流水線工人,後來學了一些服裝裁剪的手藝,攢點本錢後,在城裡租了個小門面,接一些零散的活計,勉強維持生計。
我 未婚未育 ,不是不想結婚,而是現實一次次讓我退縮。
家裡重男輕女的觀念太深,從小我就被教育:「 你是女兒,將來是要嫁出去的,家裡的一切都得為弟弟考慮。 」 弟弟趙鵬 比我小 六歲 ,從小家裡所有的資源都向他傾斜。
小時候,家裡條件不好,但爸媽總是咬牙供弟弟讀書,而我呢?十五歲那年, 家裡為了供弟弟上學,直接讓我輟學,說女孩子讀書沒用,還不如早點出去打工貼補家用。
我一直想逃離這個家,卻始終被親情束縛。
弟弟大學畢業後留在了城裡工作,起初工資不高,租房對他來說是個負擔, 我媽讓我每個月給他交房租 ,理由是家裡條件不好,讓他輕鬆點。
我心一軟,想著他剛畢業不容易,就咬牙答應了,一交就是 七年 。
可如今, 他買了房,我以為終於可以鬆口氣了,我媽卻找上門來,說他房貸壓力大,要我繼續幫襯。
「他房貸一個月4300,你不幫誰幫?」
我媽站在我租的小店門口,語氣理所彷彿我是欠了家裡什麼似的。
「媽,我已經給他交了七年房租了,他現在買房了,我也得為自己打算。」我放下手裡的剪刀,語氣盡量平穩。
「你一個女人家家,沒結婚沒孩子,自己一個人用得了多少錢?你弟弟可是家裡的獨苗,他以後還要養家,還要生孩子,負擔那麼大,你就不能拉他一把?」
我聽得心寒, 我一個女人,難道就不需要生活?不需要存錢養老嗎?
這七年,我每個月固定給弟弟打房租錢,自己卻一直住在 城中村的出租屋 里,連個像樣的房子都買不起。
我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我日復一日地幹活,常常累到腰酸背痛,手上滿是針眼和剪刀劃破的傷口,可是這些,我媽從來不曾關心。
「媽,我真的幫不了。」我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
我媽一聽,臉色立馬變了,抬高音量:「趙琴,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弟弟可是你親弟弟!你現在翅膀硬了,不認娘家了?!」
我冷笑一聲,心裡一陣發酸。 我認娘家,可娘家什麼時候認過我?
從小到大,家裡什麼都是先緊著弟弟,我小時候穿的衣服,都是別人家送的舊衣服,吃飯時,雞蛋、肉總是被端到弟弟碗里。我生病發燒,爸媽總是隨便給我喝點薑湯就打發了,可弟弟感冒咳嗽,他們卻連夜帶他去醫院。
我一直以為,自己只要努力,家人總有一天會看到我的付出,可到頭來,我才明白, 我是這個家裡最不被在意的那個人。
我媽見我不吭聲,氣得跺腳:「你要是不給錢,你弟弟的房貸怎麼辦?他壓力那麼大,他可是要養家的!」
「媽,他結婚了嗎?」我皺眉。
「還沒,可是總要結婚的!你現在幫幫他,等他以後日子好了,自然會記得你的好。」
我心裡一陣冷笑,這話我聽了多少年?從我開始給弟弟交房租起,我媽就說:「等他工作穩定了,會記得你的好。」可這七年過去了,他買房了,工作也升職加薪了, 他記得過我嗎?他有哪怕一次主動說要還我錢嗎?
我咬咬牙,語氣堅定:「媽,我不幫了,我的錢以後要留著自己養老。」
「養老?你還早著呢!」我媽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弟弟才是家裡最重要的,他的事才是最要緊的。」
「媽,我也是你的女兒。」我盯著她,眼眶發紅。
我媽怔了一下,隨即冷哼一聲:「女兒遲早是要嫁出去的,家裡當然要想著兒子!」
我心徹底涼了。
我媽見我不鬆口,狠狠瞪了我一眼,甩下一句「 不孝 」,氣沖沖地走了。
可我真的不孝嗎?
我拼盡全力幫襯弟弟七年,難道就因為我不再繼續幫,就成了罪人?
之後的幾天,我媽又打了幾次電話,每次都在電話里哭訴,說我狠心,說弟弟的房貸壓力大,說我賺那麼多年錢,怎麼就不能幫幫家裡。
她甚至去找了我舅舅,讓舅舅來勸我。
「你媽年紀大了,別讓她太操心。」舅舅語重心長地勸我,「你弟弟畢竟是你唯一的親兄弟,等他以後好了,還不是你們一家人?」
「舅舅。」我苦笑著打斷他,「你敢讓表哥每個月給表妹還房貸嗎?」
舅舅一愣,沉默了。
是啊,換成別人家,誰會讓姐姐供著弟弟?
一個月後,我聽說 弟弟的房貸壓力太大,已經開始向朋友借錢了 。我媽又打了幾次電話過來,一次比一次語氣強硬,說得好像我不幫弟弟,他就活不下去似的。
可我沒有再動搖。
我已經為這個家付出太多了,接下來的日子,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我開始存錢,計劃以後買一套屬於自己的小房子,不為別的,只為有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
而我媽和弟弟是否會因此怨我,是否會覺得我無情, 已經不再重要了。
這一次,我想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