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靜,今年32歲,出生在湖北一個小縣城。
家裡有一個弟弟,他比我小四歲。
我們家條件一般,父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靠種田和打零工供我們兄妹倆讀書。
因為家裡重男輕女的觀念,我初中畢業後就沒再繼續上學,早早進了縣城的一家服裝廠打工,供弟弟讀大學。
後來,我在廠里認識了現在的老公張強,他比我大兩歲。
我們談了三年戀愛結婚,現在有一個五歲的兒子樂樂。
婚後,我和張強一直生活在武漢。
他家是農村的,離我們老家不遠。
公婆在村裡種地,張強還有一個妹妹叫張玲,剛結婚沒多久。
我們家經濟條件並不寬裕,張強是一名建築工地的項目經理,工資雖然還算不錯,但因為房貸、車貸,還有孩子的各種費用,日子過得緊緊巴巴。
我在一家超市做收銀員,工資不高,基本用來補貼家用。
我們結婚以後,一直是輪流過年回家。
今年輪到回婆家過年,我早早就和張強商量好了,想著兩邊老人都不容易,年貨和壓歲錢的事情我們平分,誰家也不虧。
可是,就在臘月二十二這天,張強突然對我說:「你爸媽那邊的年貨和壓歲錢,咱不掏了。」
他的這句話,讓我的心一下子涼了。
張強並不是個壞人,他在外人眼裡算是個踏實的人。
我們戀愛的時候,他對我挺好,雖然嘴笨,不怎麼會哄人,但總能讓我感受到他的用心。
比如,我在廠里加班到深夜,他會來接我;我生病的時候,他會照顧我。
那時候的我覺得,他是個可以託付終生的人。
可是,結婚以後,我發現他對我好,很多時候是建立在他家人利益不受損的基礎上。
婚後第一年,我爸媽主動提出讓我們回婆家過年,說女兒嫁了人,就該以夫家為重。
那一年,我們給公婆準備了兩千塊錢的壓歲錢和不少年貨。
第二年輪到回我娘家過年,張強卻說他的工資年底沒發,手頭緊,最後只給了我爸媽八百塊錢壓歲錢,東西也是我自己省吃儉用買的。
我當時心裡有點委屈,但想著兩口子過日子難免有個輕重緩急,就沒多說什麼。
可今年,我實在忍不下去了。
我原本以為兩個人商量好的事情,他會兌現,沒想到他居然臨時變卦,說什麼「你爸媽年貨和壓歲錢咱不掏了」。
他還理直氣壯地說:「你爸媽又不缺這點錢,平時你每個月不也給他們寄幾百塊嗎?
咱家現在壓力這麼大,公婆那邊又要蓋房子,能省就省點吧。」
我聽了他的話,氣得手都在發抖。
我爸媽是農村人,辛苦一輩子供我弟弟上學,到現在還住在漏風的老房子里,哪裡不缺錢?
我每個月給他們寄幾百塊,那是盡女兒的孝心,是從我自己工資里省下來的,跟他一分錢關係都沒有!
而他口口聲聲說咱家壓力大,可去年給他爸媽買車、張玲結婚,他一分錢不省,全是他爸媽說什麼他就答應什麼。
憑什麼到了我爸媽這裡,就一毛不拔了?
那天晚上,我跟張強大吵了一架。我說:「你可以不給我爸媽買東西,但你也別指望我去你家伺候人!結婚這些年,你對你爸媽百依百順,對我爸媽呢?你良心過得去嗎?」
他也急了:「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爸媽生我養我,他們的事我不管誰管?你爸媽又不是沒人養老,咱家現在就這一點錢,能不省點嗎?你這麼強硬,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們吵得不可開交,甚至驚動了住在隔壁的鄰居。後來,我賭氣回了卧室,把門反鎖了。他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門,最後也沒再說什麼。
第二天早上,公婆打來了電話。
張強接了電話後,臉色有些不太好。
我聽見婆婆在電話那頭說:「靜靜這丫頭怎麼回事?
都說好了回來過年,別因為一點小事鬧脾氣啊。
家裡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可別讓我失了面子。」張強敷衍了幾句,掛了電話。
他看著我,低聲說:「行了,別鬧了。過年還得回去,你要是覺得委屈,到時候我多給你爸媽買點東西行吧?」
我冷笑了一聲,說:「你想得倒是美。你不掏錢,我自己掏。」我知道,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態度的問題。他對待我家人的態度,已經讓我寒了心。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們的婚姻。
結婚七年,張強對我說不上不好,但他的偏心讓我越來越難以忍受。
公婆那邊有什麼事,他總是第一時間答應,從來不會考慮我們的實際情況。
張玲結婚的時候,我明明反對張強拿出五萬塊錢的「幫忙錢」,可公婆說了幾句,他就二話不說掏了。
可輪到我弟弟結婚的時候,他卻說:「你們家裡還有你弟能賺錢呢,幹嘛要靠我們?」
這樣的雙標,真的讓我很累。
我跟閨蜜小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嘆了口氣,說:「靜靜,你也別太較真了。婚姻不就是這樣嗎?男人多少都會有點偏心,你要是太較真,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
可是,難道婚姻就只能這樣嗎?難道我就註定要為了所謂的「和睦」一再妥協嗎?
臘月二十二的晚上,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獃,張強在房間里哄樂樂睡覺。
我看著窗外的夜景,心裡亂成了一團。
我知道,如果我堅持不回婆家過年,婆婆那邊一定會鬧得天翻地覆,到時候張強夾在中間也不好做人。
可如果我妥協了,是不是就意味著以後所有的事情我都得妥協?
晚上快十一點的時候,我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她在電話里問我:「靜靜,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和你爸準備了你們愛吃的臘肉,樂樂的衣服也做好了。」聽著她的聲音,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濕了。
我哽咽著說:「媽,今年我們回婆家過年,可能不能去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後媽媽笑著說:「回婆家也好,畢竟是輪著來的。你放心,媽懂的。你們有空了隨時回來,家裡永遠是你的家。」
掛了電話,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最終,我還是決定跟張強回婆家過年。但在心裡,我做了一個決定:以後不管公婆那邊有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再無條件配合了。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既然張強不能做到一視同仁,那我也不必再委屈自己一味地妥協。
臘月二十三早上,我買了年貨和壓歲錢寄回了娘家。雖然不多,但這是我對父母的一份心意。他們這一輩子為我付出了太多,我不能讓他們覺得女兒嫁了人就不再記得他們了。
至於我和張強的未來,我想,我需要給自己一點時間,也給他一點時間。希望他能明白,婚姻需要的是平等和尊重,而不是一方的無底線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