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縣城買化肥，賣化肥女同學請我吃飯，裝車後她說：你願意娶我嗎

「吳金柱，你願意娶我嗎？」

我叫吳金柱，1964年人，20歲高中畢業就回家種起了地。

我們村叫三山村，村子東面、西面、北面，三面環山，正所謂靠山吃山，山坡上有很多長滿雜草的坡地。放在那裡荒廢著實在可惜。我就想著承包一片回來，給開墾成莊稼地。

那片坡地不知荒廢了多久，閑著也是閑著。有人承包，村裡還能多一筆收入。村長大手一揮直接就指了一片地給我。付了租金，我就開始著手開墾起了土地。

長滿雜草的時候，並不覺得這片坡地有多少。當開墾出來後，我再也忍不住眼裡的狂喜。雖然沒有工具可以測量，但我粗略估計這片坡地少說也有30多畝。我賺大發了。

東山上有戶人家在山上養牛，門前堆了好大一堆牛糞。我把它給買了下來，全拉到了新開墾出來的地里。地晾曬了半年後，正好趕上種玉米的季節。

聽村裡人說：「縣城裡化肥批發公司的化肥賣的便宜。」我托姑父幫我借來了一輛帶車廂的手扶拖拉機，就去了20公里外的縣城買化肥。

我之前讀高中時，就是在縣裡讀的。因此對縣城很是熟悉。賣化肥的都在縣城南邊的地下道東面。

我直接就把手扶拖拉機開了過去，剛停好車，準備去問價。就聽到一個聲音喊我的名字：「吳金柱？」

「張莉？」我怎麼也想不到竟會在這裡遇到她。當她聽說我是來買化肥時，臉上閃現出笑意，笑著道：「我正好在這裡賣化肥，要不你到我們店裡看看，我給你個優惠價？」

讀書時，張莉就坐在我前面，我們兩個關係很好。我心裡更是對她有著一些其他想法。她的提議我沒有拒絕的道理，我直接就跟著她來到了她賣化肥的店裡。

她帶我去倉庫看了好幾個品牌的化肥，最終我選了一款磷肥含量高的，我聽村裡種地的老人說過，我們這邊的地里磷少，多上磷肥對莊稼有好處。

張莉也很乾脆，直接就在原價的基礎上給我打了折，價格比鎮上賣的化肥便宜了很多。我直接就付了錢。忙完這些，也差不多中午了，張莉非要拉著我去吃飯。

讀書時，我們聊的話題都是：「作業有沒有做完，老師要檢查背誦了，會不會背？」可現在我們聊的話題卻突然就變了。剛坐下，張莉就問我：「你有沒有相親，找到合適的對象了嗎？」

這個問題，讓我瞬間愣了下。從畢業後，我就開始忙著開荒地，結婚這件事還沒想過呢？不等我回答她的問題，她就向我吐槽起了她的遭遇。

張莉剛畢業，就不斷的有人到家裡提親，好多都是親戚托親戚介紹過來的，不見又不好，見吧，自己又徒增加煩惱。畢業後的2個月的時間裡，張莉就相親了30多次。相親把她耗得精疲力竭。

她還給我吐槽了一個相親對象。剛見面，那男的就拉著她要去結婚，還說婚後就讓她趕快生2個孩子，什麼的，提了一大堆的要求。張莉氣得直接轉身就走了。

更離譜的是，張莉的父母竟想讓張莉去換親，幫她哥娶媳婦。要不是她哥堅決反對，說：「寧願不結婚，也不能用妹妹的幸福去換取他的婚姻。」張莉還真有可能，被父母逼著嫁過去。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一劫，卻不料張莉的父母竟又有了新想法。有個媒人給張莉介紹了一個家境很好的人家。張莉的父母就萌生了想找那家人多要些彩禮，給他哥哥蓋房的想法。

張莉的哥哥見張莉一直呆在家裡，不是辦法，就在縣城給張莉找了個賣化肥的工作，告訴張莉，要是不結婚就不要回家，或者等他結了婚再回家。

要說張莉的哥哥真是個明事理的好人。我不理解為什麼這麼好的人，娶媳婦這麼困難，28歲了，還沒娶到媳婦？

張莉長嘆了口氣道：「他哥哥小時候上樹掏鳥窩，從樹上摔下來，臉上颳了個大口子，留下了疤。」說著說著，她竟然哭了起來，「要不是我嘴饞，大哥也不會去樹上掏鳥窩。是我害了我大哥。」

「大哥對我那麼好，我卻一點都不願意為了大哥付出，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聽著她的哭聲，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不停的從紙盒裡拿出紙，遞給她，讓她擦眼淚。

飯端上來了，可張莉還是在哭。我實在沒辦法了，就說了心裡的想法：「你沒有做錯，你有追求幸福的權力。」

「你哥哥對你好，是親情；你不同意為了你哥去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是愛情。親情和愛情不能混為一談。

你哥對你好，你只要在親情的範疇里對他好，就可以。不用拿自己的愛情去回報你哥對你的親情。」

聽完我的話，張莉沉默了，哭聲也停了。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能理解自己說的話。

可看張莉的樣子，顯然是說進了她的心裡。她反覆的念叨著我剛剛說的話，隨即眼睛裡閃出了亮光，我知道她應該是放下了。

見到她大口大口的吃著燴面，我心裡也很開心。很快就吃完了飯。我跟著她又回到了賣化肥的店。老闆已經請人幫我把化肥裝到了手扶拖拉機上的車廂里。

我向張莉告辭，準備回去。張莉扶著手扶拖拉機的車把，突然向我說道：「吳金柱，你願意娶我嗎？」

讀書時，我對張莉就有著想法。此時聽到她如此問，我直接就準備回答：「願意。」可話到嘴邊，我又給咽了進去。我不確定剛經歷過親情傷害的張莉的話是真還是假。

我想了想，笑著說道：「等你閑了，去我家找我，我就娶你。」說完，我就準備走，可張莉卻非要和我擊掌為誓。我怎麼也想不到張莉後來竟真的到我家裡找我了。

1985年夏，剛種完玉米，張莉就按著我留給她的地址找到了我家來。那天張莉打扮得很漂亮，一身碎花連衣裙，頭上戴著一頂遮陽帽，腳上穿著一雙白色平底的小皮鞋。她的這身打扮，剛進村就引來了很多人的側目。

我也被驚呆了，上學時只覺得張莉長得好看。這哪是好看可以形容的。這簡直是如天仙一般，風華絕代。

「怎麼，不讓我去家裡坐？」張莉笑著說道。我此時才意識到，我不是在做夢，張莉真的來找我了。我連忙把她帶到了家裡。我母親看到她，也很是歡喜，直接就招呼我爸去雞圈裡抓雞。

我去縣城買化肥時，給張莉說過，我在山上開了30多畝的荒地。張莉非要跟著我去看看。我就帶她去了地里。看起來她的心情很好，還提出了讓我帶她去爬山。

張莉老家在河邊，沒有山，她也很少爬山。剛走到山腰，就累得直喘氣，說：「走不動了，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休息了好半晌，見她也沒有要站起來繼續往山上爬的意思，我蹲下說道：「要不，我背你吧？」

「真的？」張莉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雙手攬住我的肩膀，趴到了我背上。我背她一會，她自己走一會，不知不覺間，我們就來到了山頂。

「你還記得你之前說的話嗎？只要我來家裡找你，你就娶我。」張莉笑著問道。「你說真的？」其實，對張莉說要嫁給我這件事，我一直是不相信的。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張莉笑著道：「我們都畢業了，我一個女孩子都放下矜持了，你還在矜持什麼？難得你不喜歡我？」

我瞬間就明白，其實張莉一直都知道我對她有好感，她也對我有好感。她才會在我那天臨走前給我說那一番話。

想明白了這些之後，我心裡也瞬間開朗了很多，笑著道：「我娶你。」隨即，我牽起她的手，下山了。回到家裡，母親剛好把雞湯燉好。

在飯桌上，我和父母說了要娶張莉的事，父母很高興，不停的往張莉的碗里夾著雞肉。張莉在我家住了一天，次日，我跟著張莉坐車去了她家裡。

她父母聽到我在家種地後，臉上很是不高興，但張莉的大哥卻很高興，吃飯時不停的幫我勸他們父母同意我和張莉的婚事。

張莉的父母見擰不過我們，也只得勉強同意了我們結婚。但，張莉的父親卻覺得張莉嫁給我，丟他們家的人，讓我直接把張莉帶回去，就不在她們家裡這邊擺宴席了。

人家女兒出嫁，都是風風光光的。張莉出嫁卻要偷偷摸摸的，她心裡很是委屈，剛想說什麼，她大哥使眼色拉住了她。

臨走時，張莉的大哥把我們送到村外，給我和張莉說：「結婚後，好好過日子，沒事就別回來，家裡的事，你們放心，有我呢！」說完，還遞了一個小包袱給張莉，交代張莉回家後再打開。

張莉抱著她大哥哭了好半晌，才一步三回頭的跟著我離開。回到家裡，打開張莉大哥給的包裹，張莉哭了，包裹里裝著一塊紅布，紅布里包著一些錢，和一封信。

我和張莉結婚後，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那30畝荒地上，還在旁邊圈了一塊地，養起了雞子。經過三年的辛勤勞作，我們手裡存了些錢。

我就想著去張莉家裡，讓她父母接納我，讓張莉風風光光的出嫁。推開張莉家的院門，張莉的父母和哥哥都不在家。

院里只有一個年輕的婦人帶著一個襁褓大的孩子，正在院里哄孩子。

「你們找誰？」年輕的婦人問道。「我們回家，我哥和我爸媽呢？」張莉道。

「你是莉莉吧？」年輕的婦人一臉驚喜，那這就是妹夫了，隨即看向我。

「你是嫂子，你和大哥結婚，怎麼不給我們說？」張莉有些委屈。她嫂子長嘆了口氣，道：「你也知道爸媽的脾氣，你哥怕……所以沒給你們說。」

「快到屋裡坐，你哥他們下地幹活也該回來了。」嫂子話音剛落，張莉的大哥和父母就回來了。

「回來了，莉莉。」大哥一臉笑意的說道，她父母的臉上也有著一絲笑意，不再沉著臉。

我直接拿出了一包錢，遞給了張莉的大哥，道：「哥，這些錢是給你蓋新房準備的。莉莉一直把這件事記在心裡。」

隨即，我又拿出了一包錢，遞給了張莉的父母道：「爸、媽，這是莉莉的彩禮錢。您二老收著。」說完，我又拉著張莉給岳父岳母跪下磕了頭。

岳母哭著把我和張莉扶了起來，說道：「我和你爹當年因為你哥的婚事魔怔了，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還請你不要責怪我們。」

那一刻，張莉埋在心底的委屈徹底宣洩了出來，摟著她母親哭個不停。岳父雖沒說話，但我看到岳父的眼睛也微紅了起來，還偷偷的扭過頭去抹眼淚。

那天，我們住在了岳父家裡，和岳父岳母聊天聊到凌晨才入睡。天亮後，吃完早餐，我和莉莉就回去了，家裡還有很多雞要照顧。

從這天開始，我們就經常回孩子姥姥家了。張莉也變得更加溫柔，眉頭間的皺紋也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