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珍香在我家轉悠一圈,不見胖子蹤跡。扭過頭問我:「金京,你家胖子人呢?不會也失蹤了吧?」
這女人,就她這性格。別說一個鬍子,就是十個鬍子也得給嚇走。
鬍子比吳胖子小一歲,長得黑不溜秋,還特別胖,少說了也得有200斤。在我看來除了有點錢之外,一無是處。不然快四十歲的年紀了,眼看青春的尾巴都沒了,還能單著。
為給他找個媳婦,鬍子父母是操碎了心。到處找人幫著介紹,見了熟人第一句話就是:「有合適的姑娘嗎?給我兒子介紹介紹」。給二老都急的魔怔了!
朋友們要問了?鬍子一個中型企業老闆,他還能找不到媳婦?
我給大夥說說,鬍子找對象的要求:身高170多了少了都不行,體重60公斤上下浮動不能超過1公斤,最重要的一點,必須是大白皮,他皮膚黑呀。
他父母就按照他的要求,到處去劃拉,據說還跑去過模特隊。見了差不多的就找人家要聯繫方式,人家問您幹嘛的呀?他父母說給兒子找對象,結果被保安哄出來了!
去年的時候,鬍子公司新來一資料員,哎吆,膚白貌美大長腿,一下子就入了鬍子的眼,這人就是史珍香。
鬍子可了勁的追,又是請客吃飯,又是給買包包,護膚品,紅包一個接著一個的發。「樹怕三搖,女怕三撩」在鬍子的死纏爛打下,史珍香成了他女朋友。
鬍子退掉史珍香租的房子,把她的東西搬到自己家裡,倆人就這樣,過起了沒羞沒臊的同居日子。
住在一起,史珍香想守著一方灶台,以柴米油鹽烹煮歲月靜好。鬍子初和史珍香在一起,甜甜蜜蜜,感覺有人陪伴挺好。
時間久了!就不是味了!他幾十年自由散漫習慣了,有了小史以後,想出去喝酒,鬼混要報備,請示,回家晚了還要挨罵。
最讓他受不了的,是小史的性格,一言不合就上手。這段時間,小史在三天內甩了他三次耳光。不許他喝酒,除了正常上班時間,不許獨自出門,就連去父母家都不允許。
鬍子獨生子,他媽媽幾天不見想他。打電話喊回家吃飯,小史罵鬍子:有戀母情結。甚至還跑到鬍子媽媽面前,陰陽她戀子。
這不是沒事找事嘛,胡媽媽雖說著急兒子婚事兒,那也看不上這樣的。
心想:「我兒子還沒娶你,說難聽點,你們只是個同居關係。就敢這樣對我沒大沒小,這要是讓你進門了,那還不翻天了!」
背著小史就給鬍子說了:「這姑娘不行,趁早分手。你和她在一起,我和你爸爸都不同意。」
鬍子本來就有點厭煩小史,見父母這個態度,他可就下了決心,要和小史分手,承諾補償她一筆錢。
小史一聽,「啥,你要和我分手?鬍子,你玩誰呢?」輪圓了胳膊,照著鬍子的肥臉蛋子就是幾個耳光。
去年的小史,還是長腿大美女。現在的小史用膘肥體壯,滿臉橫肉來形容一點不為過。發起瘋來,鬍子根本不是對手。
鬍子屬於那種虛胖型,身上都是長期不運動形成的肥膘。小史人家以前練過跆拳道,還經常上健身房擼鐵。雖說體重增了不少,人家可是個結實又靈活的胖子。
幾個耳光,一個側踢腿鬍子就暈菜了!
那怎麼辦?打不過就跑唄!鬍子離家出走了,手機關機,公司不去。小史找遍了鬍子曾經帶著她去過的地方,去鬍子父母家裡蹲守了幾天,一無所獲。
又想起鬍子的死黨胖子,她料定胖子知道鬍子的去向,天天纏著胖子問。昨晚喝了酒半夜跑我家砸門,還和我家對門發生了衝突。
她在家找了好幾圈,非要讓我給胖子打電話,我告訴她胖子在醫院陪床,這個點肯定聯繫不上。她就開始撒酒瘋,嗷嗷叫喚,往床上一趟說要住我家,我看她喝酒了,就讓她躺著醒醒酒。和酒鬼說不通的。
抱著豆豆去了甜甜卧室,剛躺下沒多久,聽見她出來去了客廳,聽聲音好像在找什麼?
我怕吵醒豆豆,出來關上卧室門,問她是要喝水嗎?她說要回去,問我車鑰匙在哪?天吶,走路都不穩,還想開車。我拉她到沙發上坐下,讓她和我聊聊,把心裡不痛快的事兒說說。
她完全失控,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她本就是那種瘋癲的性格。
哭哭啼啼,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剛凌晨四點,我怕她吵醒鄰居,趕緊安撫她,心想哭兩聲發泄一下就好了!
結果,她趁著我不注意,拿起我放在鞋柜上的車鑰匙,開門就往樓下跑。
我不能由著她胡來,醉酒開車哪得禍害多少人!走樓梯我肯定追不上她,坐電梯下去。在一樓成功截住她,正好對門鄰居夫妻倆也在樓下,他們收拾東西還沒出發。
我敢緊喊他倆來幫忙,幫著我摁住史珍香搶回車鑰匙。這會兒,我表姐和菁菁也追了下來,她們可能聽到了動靜。
她見我拿走了鑰匙,拽開對門拉海鮮的貨車,竄上去坐到了駕駛位。嚇死了!辛虧鑰匙不在車上。人家進貨,急著要走。
為了哄她下來,我答應開車送她,她去哪都行。她下來後,我和我表姐打算給她拉到家裡,醒醒酒。
結果她來脾氣了,爬我車發動機蓋上,幾拳頭給車前擋風玻璃砸碎了。
我都看傻眼了,這女人也太虎了,拳頭砸碎玻璃手不疼嗎?車玻璃拿胳膊肘子都擊不碎,她徒手幾拳就給砸碎了,好傢夥,我瞬間理解了鬍子為啥跑,躲著不見她。
同情了幾秒鬍子,我開始崇拜她了,這那是女人,這是女人中的大哥呀!這女人能處不?我需要這樣一個朋友。
什麼車玻璃,車我送她都行。只要她能照著我。
「你瘋什麼?」菁菁的喊叫聲,給我拉回了現實,我C,這孩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已經衝上去從發動機蓋上往下拽史珍香了。
被砸碎的玻璃
表姐緊隨其後,娘倆一人拽著一隻胳膊,愣是給史珍香從車上薅了下來。
上半身直接著地,我這個嚇得呀,這對虎母女,可別給人摔出毛病來。我是因為鬍子的關係,拿她當朋友。我表姐和菁菁可不認識誰是鬍子,那是真上手修理她。
噼里啪啦給一頓揍,史珍香手被娘倆死死抓住,人又倒栽蔥使不上勁,只有挨踹的份兒。
挨了頓踹,嗨,她酒醒了!哭求著讓放開她,她錯了!
放開後,翻了個,一屁股坐到地上,放開嗓子「哇哇」哭,哭的那個傷心,那個撕心裂肺。
不出意外的是,成功引來了保安,讓菁菁上樓陪著豆豆,我們幾個給史珍香扶到保安室,就看著她哭,一直到天亮,把她留給物業照顧。我和表姐才回家洗漱,送娃,上班。
我困的呀,暈暈乎乎上了一節課,回辦公室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隱約還聽見有個竊竊私語,「金老師看樣子,有和她老公鬧矛盾了,眼睛都是腫的。」
「就是,看那臉色,一宿沒睡吧。」
我好像罵了句:「嚼舌根不怕爛嘴?」不記得了,太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