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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C帶我回家時,我是有些驚訝的。
我曾追過他許多年,名副其實的舔狗。
他外公家是我們家和鄰居,所以他小時候放假來玩時,跟我認識了,然後在一起玩,然後有了聯繫方式。
後來我覺得自己喜歡他,就告訴他,結果他明確拒絕我的追求。為了追得方便,我甚至考了他所在的學校,然後天天跟在他身後轉。
他不為所動,我窮追不捨。
但我稍微停下一點,他又給點希望。
後來我長大了,成熟了,正兒八經懂事了,品味也不一樣了。
於是我遇到了真正愛的人,可是那個叫A的男人,跟我戀愛半年後,突然失蹤了,我按照他之前給我的老家地址去找過他。
但是一無所獲,我只能歸結為他背叛了變心了,遇到騙子了。
這種情況一般是放不下的,心裡有不甘和心結。
所以我消沉了一陣子,消沉那陣子,LC經常找我,東拉西扯找些話聊,我以為他又回心轉意要跟我戀愛,不如拿他當個療傷的對象,反正這麼熟了。
結果當我一主動,他又跑了,行為讓人翻白眼。
這次他突然要帶我見父母,我是很困惑的,啥意思?不戀愛直接結婚?LC不管我的困惑,像平常帶女朋友那樣帶著我就到他家了。
下車後,我在路口買了些禮品。他不讓多買,於是也幾乎沒買什麼。但是趁他走到另一個店鋪有事時,我在旁邊的賓館要了個房間,並且把電腦放了進去。
到了他家也沒什麼特別的,就像回家一樣。大家平平淡淡的,沒有過份熱情,也沒有冷淡。我們在他房間待著等吃飯,飯後又出門轉了轉。他爸媽什麼也沒問,他也什麼都沒說。
晚上好像很自然的事,他爸媽說:「你們早點去休息,明天不是還有事嗎?」
啊?我跟他睡?這個直接得太快了,雖然很熟,但也不太好吧。
可是他們三個的表現就像我已經嫁過去多年了,LC也是,拉著我就回他房間了。
本來我有點緊張不安不踏實,結果他一回房就趴到床上去做作業了。
床倒是很大,我躺到另一邊,開始看手機里的書,最初只是為了掩飾尷尬和不解,後來看進去了、再後來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蒙蒙亮了。轉頭一看,LC居然還在做作業。我更不解了:他應該已經畢業了工作了啊,為什麼還在做作業呢?
我問:「你一夜沒睡?」
「嗯,現在的課程太難,特別英語。」
「是不是那種固化英語?聽說小學都這樣了,很難讀懂。」我真不知道自己在問什麼,自己也沒聽說過什麼叫固化英語。
他也沒質疑,而是回復我說:「也不是,唉,你別管了。」
我只好停下,有點不悅。
是啊,這是我不懂的,何必附合跟話題裝了解他呢?
我再次閉上眼,想再賴會床就起來。
可是又感覺他在離我臉很近的地方看我,然後聽他說:「睫毛真長。」
睜眼看,他面對我也側躺著,伸出手來摸我的睫毛,眉頭眼角。
他的眼晴像我一樣,大而明亮,睫毛濃密而長。
我也伸出手去觸碰他的眼臉,像碰一個小時候想買沒買到的玩具瓷娃娃。他突然湊過來,我卻突然翻身爬了起來,窗外的光亮更明亮了,我緩解尷尬:「天亮了。」
他說:「我們一會得走,我要回學校。」
我沒說話,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早知道只呆一晚,我開個房間幹啥。
吃過早飯,我們收拾東西去鎮上坐車。
他舅舅趕來,說了他的名字,住處,讓我沒事去他那裡玩。
我們禮節性的回應一番,然後舅舅走掉。
我說:「我得去賓館退房間拿電腦。」
他一臉不高興地說:「誰讓你還開個房間,我真是想不通,浪費錢……」
我也不高興:「誰知道只呆一天?誰知道到你家人什麼態度?要是不高興不喜歡,我不是就只好出來住嗎?又怕晚了外面沒房間,當然只能提前開著了。」
他白了我一眼:「你錢多,儘管糟蹋。」那忿忿的樣子、像是真心疼我的錢被浪費了。但絲毫沒考慮我的顧慮和不安。
所以我心說:「是啊,糟蹋也是我的錢,關你P事。」
但我不能這樣直說出來,他現在情況好像有些困難,因此也很緊張、生活也很節約的樣子。
這樣他覺得我的做法不對也可以理解,於是我又輕易原諒了他話語里對我的不悅和不懂。
我把他扔在車站,自己折身回去退房間,總不能把電腦扔了。
回去的路走錯了一次,走了幾步不確定這邊是不是能穿到那邊街上去,只好又原路退回,老實走來路去。
還沒到賓館,就看到了去時買禮品的商店。
老闆娘遠遠看到我就招手,然後問我:「你是不是來拿退東西的錢?」
「咦,我沒說我退東西啊,也沒東西退啊。」
她們拿出單子看了看,然後說:「一箱奶,一個禮包,一共是88塊,來,錢給你拿好。」
「啊,這是啥情況,感情LC家把禮物拿來退了。問題是退了也是他們當時就拿錢去啊,怎麼還放著由我來拿錢,又怎麼知道我還會回頭來商店?」
不管了,我承認:「是的,那錢是我的。」
老闆娘笑著把錢塞我手裡,我沒逗留,繼續去找那個賓館。
因為耽誤了些時間,一路尋思LC是不是已經丟下我先走了?
我有那個想法時,說明我好像有點希望他先走了,我還想在這個鎮上逗留的樣子。
果然,手機信息是LC發的。
他說:「車來了,我下午要趕課,先走了。」
好吧,我雖然有些心冷,但同時又突然覺得充實。
不過還是得找點理由安慰一下自己,比如:
他也沒啥錯,他這麼隨意,是把我當自己人了吧?所以他會怪我亂花錢,也沒給人提過我追他多年的事,大家好像也看不出來,就把我當成他同學或是一本正經的女朋友了。
不過他是不是隨意過頭,把我丟在他家的鎮上了。
我去到賓館,沒有退房,反而續了一天。然後信步出門,來到這個凌亂小小的街道上。打算走走看看,這倒是個不錯的旅行契機。
我一邊走,一邊想著某種食物。結果一不留神撞到一個人身上,抬頭一看。居然是A。
我突然反應該過來,這就是他家鄉啊。我怎麼能像失憶了一樣,居然不記得這茬,只是因為好久沒有聯繫的原因嗎?
那麼現在,若我嫁給LC到這個鎮上來生活,關係怎麼處理?
我就帶著這樣的想法看著眼前的A,心裡閃過千萬個以後的鏡頭。倒是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笑意盈盈把我拉進了他懷裡,說了一句:「你終於來了……」
什麼情況,我是為他來的?
或是被LC騙到這裡來,是為了把我交給A。
當我意識和猜到這件事時,心裡一邊泛涼意,一邊慶幸,各種複雜情緒下,我掉了眼淚。
不知是恨LC的惡劣,還是感謝他的促成。
抑或他根本不知情,只是正好這樣發生了。
但我為了找到跟A順理成章重續前緣的理由、就給LC安了一個罪名。
我退了房間,拿了東西,跟著A走了。
他家在更深山一點的地方,那裡沒有信號,他到鎮上,是因為想來看看我是否有給他發信息。
我看了看那個信息的時間,是前一夜的凌晨三點。
信息上寫著:「我到了XX鎮,你明天來找我。」
前一夜三點我不是睡著了嗎?那自然是LC拿我手機悄悄發給A的。
這樣一想,好像解釋通了,只是A若不出來找信號,LC今天要把我送到哪裡去?
我在這莫名其妙的劇情安排中,理直氣壯地跟A走了。
從此後,我再也沒見過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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