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一年办6次酒席,50岁办寿宴无一人到场,和兄弟三个反目为仇

2025年06月27日04:53:02 历史 1643

酒席人情

那天是我舅舅王建国五十岁寿宴,他早早就在镇上最大的"红星饭店"订了十桌酒席。

我推开包间门时,愣在了门口——十桌酒席整整齐齐摆着,可座位上空荡荡的,一个客人也没有。

舅舅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端坐在主桌前,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舅舅,大家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来不了了。"舅舅的声音干巴巴的,脸上却挂着笑,仿佛这十桌空席不过是一场误会。

服务员进来添茶时,眼神里带着异样的同情,这让舅舅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看见他左手紧握着一个小茶壶,那是爷爷留下的老物件,听说已有百年历史,舅舅总说这是"王家的传家宝"。

1989年的小县城,改革开放的浪潮刚刚袭来,国营工厂依然是城里人最好的归宿,人情往来密如蛛网。

舅舅在县水泥厂当工段长,月工资七十八块,在那个平均工资不到五十的年代,也算是个"大款"了。

这些年光办酒席就让他在单位出了名,从厂长女儿出嫁到表弟考上大学,从自家装修到买了第一台"熊猫"牌彩电,舅舅总能找出理由摆酒。

"不摆酒席哪能叫事儿啊?"舅舅常挂在嘴边的话。

一年下来,大大小小能办六次酒席,单位的同事私下都叫他"王酒席",每次都要拉上一大串人情债才能撑场面。

"面子是咱老百姓的身家性命啊!"舅舅总这么说,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举办酒席是他此生最大的乐趣。

去年冬天,三叔突发胃穿孔住进了县医院,医生说必须立刻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

那时候的医疗条件还很落后,县医院的手术费就要三千多,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二叔和我爸凑了些,还差两千块,便去找舅舅帮忙。

那时舅舅刚给儿子操办完婚事,家里墙上挂着一串借条,像风干的辣椒一样密密麻麻。

"这不是不想帮,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舅舅搓着手说,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二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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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咱是亲兄弟,有啥话直说,真的一点钱都拿不出来了?"二叔眼睛通红,声音都在颤抖。

"当家不易啊,你是不知道,我儿子结婚,前前后后花了五千多,全靠借的,我现在是负债累累呐!"舅舅叹了口气。

当天晚上,三叔的老婆扑到舅舅家门口大哭,说若是三叔有个三长两短,舅舅这个做大哥的,就是六亲不认,天理不容。

舅舅被骂得面红耳赤,但就是铁了心不松口。

后来还是我爸去找了远在省城的表叔借了钱,才让三叔做了手术。

三叔在病床上听说舅舅不愿意出钱的事情后,咬牙切齿:"王建国,你那么多酒席能办起来,怎么到兄弟命悬一线的时候,反倒装穷了?"

"我王桂庭这辈子,是不会再认这个大哥了!"三叔躺在病床上,虚弱却坚定地说。

那场手术后,原本亲如一家的兄弟三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县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在街上碰面都要装作不认识,左顾右盼,仿佛对方是陌生人。

这事过去半年,我爸悄悄告诉我,舅舅和姑姑也闹翻了。

原因是姑姑的女儿考上了省重点大学,一年学费加生活费要一千多,家里实在拿不出来,找舅舅借学费,舅舅当面拒绝了。

"他宁可花钱摆阔气,也不肯帮自己的亲侄女读书,这还算什么亲人?"姑姑气得当场就和舅舅断绝了关系。

面子,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是许多人精神上的寄托,而舅舅,似乎把这种寄托演变成了一种执念。

令我意外的是,在县一中任教的李老师偶然提起,说我表妹的学费有位"好心人"一直在暗中资助。

"每个月都有人匿名存五十块到你表妹的银行卡上,一分不差。"李老师神秘地说。

我起了疑心,这事听着蹊跷,便决定一探究竟。

趁着去县城办事,我顺路去了趟农业银行,那是当时县城唯一的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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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柜台前排队时,我看见舅舅鬼鬼祟祟地交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我表妹的名字。

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生怕被人认出来,然后快步离开了银行。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在亲友面前一毛不拔的舅舅,居然在背地里资助表妹上学?

我悄悄跟上去,看见舅舅走进了县城最便宜的"老万食堂",只点了一碗素面和几根咸菜。

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舅舅身上的另一面,一个隐藏在"爱面子"外表下的真实人。

吃完饭,我直接堵在了舅舅回家的路上。

"舅舅,你为什么要瞒着大家?"我直截了当地问。

北风呼啸,舅舅的肩膀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他的中山装已经泛白,袖口甚至有些磨损,哪像是能经常办酒席的阔绰模样?

他沉默许久才开口:"这点事,说出来多难看啊。"

"难看什么?"我不解地问。

"当着姑姑的面拒绝,再背地里给钱,多别扭?大家都会笑话我不是?"舅舅苦笑,"可我不这样,我怎么做人?面子是我的牢笼啊,外甥。"

"可为什么当着大家的面拒绝三叔的手术费,却暗地里资助表妹上学?"我继续追问。

舅舅长叹一口气:"那时候我确实没钱啊,给儿子办完婚事,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信用社都不肯再借给我了。"

"那表妹的学费..."

"我去给人家送煤,扛大包,一个月能赚一百多,省吃俭用,总能攒出五十来块。"舅舅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舅舅,一个堂堂的国营工厂工段长,居然去做苦力?

"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真相?"我忍不住问道。

舅舅苦涩地笑了:"说出来多丢人啊,王建国,一把年纪了还去扛煤?单位里的人会怎么看我?街坊邻居会怎么笑话我?"

他轻轻摸着口袋里的那把老茶壶,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倚靠:"爷爷临终前交给我这个,说王家人要有担当,我是长子,不能让弟弟妹妹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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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仿佛看透了舅舅的全部,他的虚荣,他的自尊,他的无奈,以及藏在深处的那份责任感。

春节后,二叔抓住了改革开放的机遇,从单位辞职出来做起了小买卖,开始是摆地摊卖些小百货,后来有了些积蓄,准备开个小卖部。

他主动找到舅舅,邀请他合伙:"建国,咱兄弟一起干,保准比在厂里强。"

令二叔失望的是,舅舅摇头拒绝了:"我要是做不好,又欠你人情,咱兄弟就更没法做了。"

二叔气得摔门而去:"你这个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后来从街坊邻居口中得知,九十年代初那场洪水中,舅舅曾冒险救过隔壁李家的小孙子,差点连自己也搭进去。

这事舅舅从不提及,仿佛微不足道,但李家却一直记在心上,每年过年都会给舅舅送些自家做的腊肉和香肠。

"你舅舅啊,就是个怪人,明明心地好,却非要装得冷血无情。"李奶奶摇着头感叹。

还有单位里的王师傅告诉我,舅舅私下里常接济几个困难职工的家庭,但从来不让他们当面道谢,只说是厂里的补助。

"他就是个死要面子的活雷锋。"王师傅评价道。

慢慢地,我拼凑出了舅舅的另一面:白天光鲜亮丽,办酒席、摆排场;晚上节衣缩食,暗中接济亲友,却宁愿被人误解也不肯说出真相。

这般复杂的性格,或许只有经历了那个时代的人才能真正理解。

五十岁生日那天晚上,我看着眼前这十桌空荡荡的酒席,突然明白了舅舅这些年来的痛苦和纠结。

我鼓起勇气,趁着酒劲,对舅舅说:"我去找三叔和二叔,把他们请来,行吗?"

舅舅愣了一下,摇摇头:"算了,他们不会来的。"

"试试吧,别让这些菜浪费了。"我坚持道。

我先去了三叔家,敲开门后直截了当地说:"三叔,舅舅五十大寿,没一个人去,你就当看我的面子,去吃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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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冷笑:"他王建国缺我这一双筷子?"

我深吸一口气,把这些年来收集到的关于舅舅的点滴告诉了三叔,包括他如何暗中资助表妹上学,如何靠扛煤赚外快。

"你胡说!"三叔不信,"他要是真有这心,当初怎么不借钱给我做手术?"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摞借条,那是我从舅舅家偷偷拿来的,全是他为了给三叔筹手术费而四处借钱的证据。

"当时他已经借了五千多给儿子办婚事,又借了三千准备给你做手术,可信用社说再借就要抵押房子了,他不敢告诉你们实情,怕大家笑话他。"我解释道。

三叔拿着那些借条,手微微发抖,眼圈红了。

之后我又去了二叔家,拿出了舅舅最近在给二叔的小卖部悄悄引荐客户的证据。

"他嘴上说不合伙,背后却一直在帮你拉客户,你那些稳定的大单子,有多少是舅舅介绍的,你心里没数吗?"我问二叔。

二叔沉默了,半晌才苦笑道:"我就知道,那些客户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来。"

我鼓起勇气把三叔和二叔约到了一起,又找来了姑姑。

拿出我收集的那些舅舅暗中资助、帮助别人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摊开在桌上。

"这才是咱王家的兄长!"二叔拍着桌子,红了眼眶。

三叔沉默不语,只是使劲抽着烟,烟灰掉了一地也没注意。

姑姑直接哭了出来:"他这个死要面子的老东西,早说不就得了,干嘛非要这样?"

那天晚上,三兄弟终于再次坐在了一起,虽然气氛有些尴尬,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能迈出第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舅舅看着突然出现的弟弟妹妹,一时不知所措,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眼眶湿润。

三叔主动上前,拍了拍舅舅的肩膀:"大哥,今天是你五十大寿,我们来给你贺寿了。"

舅舅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点头,然后偷偷转过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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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顿饭吃得异常沉默,多年的隔阂不是一顿饭能消除的,但至少,这是个开始。

两个月后,舅舅出乎意料地宣布要举办一次家宴,不是在饭店,而是在自家的小院子里。

"就咱自家人,没别人。"舅舅特意强调。

那天,舅舅办了一桌简朴的家宴,没有大鱼大肉,只有几个家常菜: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和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

桌子中间放着那把老茶壶,舅舅说这是爷爷的遗物,今天拿出来,是想告诉大家,不管发生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

饭桌上,三兄弟多年未见,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从小时候的顽皮事到如今各自的生活,笑声不断。

"记得那年偷老王家的梨子,差点被狗咬,还是大哥背我回家的。"三叔回忆道,眼中带着久违的笑意。

"那次要不是你大哥,你现在腿上肯定留疤了。"二婶插嘴道。

舅舅举起酒杯,看着围坐在一起的亲人们,声音有些哽咽:"这辈子办了那么多酒席,今天这顿最香。"

"大哥,你这些年为啥总爱办酒席?"二叔好奇地问。

舅舅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是老大,爹娘走得早,我总觉得自己有责任让大家过得好,可我能力有限,办不到,就想着至少在面子上不能输,让街坊邻居看得起咱们王家人。"

"可你这不是本末倒置吗?"三叔直言不讳。

舅舅自嘲地笑了:"是啊,为了面子,差点丢了亲情,现在想想真是不值。"

"咱们是亲兄弟,有什么事不能直说呢?"二叔感慨道。

舅舅点点头:"是我钻牛角尖了,以后咱们有话就直说,不藏着掖着了。"

酒过三巡,舅舅醉了,却笑得像个孩子:"人活一世,面子是浮云,亲情才是根啊!"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把老茶壶递给了三叔:"爹临终前说,这壶应该传给最有出息的儿子,我觉得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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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推辞不受:"大哥,这是传给你的,应该留在你手里。"

舅舅摇摇头:"爹的意思是,这壶不是给长子,而是给能扛起王家担子的人,我这些年只顾面子,没做好表率,愧对爹娘。"

三叔眼眶湿润,接过茶壶,郑重地说:"大哥,这壶我先替你保管,等你八十大寿,我再还给你。"

舅舅哈哈大笑:"那我得好好活着,等着收回这宝贝!"

那天晚上,月亮格外明亮,照在小院子里,映出一家人和睦的身影。

我看着舅舅红光满面的样子,想起了这些年他的纠结与挣扎,内心不由感慨万千。

舅舅曾经是面子的奴隶,为了所谓的体面,不惜透支人情,甚至伤害亲情;如今,他终于明白,真正的面子不是靠排场和酒席堆砌出来的,而是源于内心的踏实和亲人的认可。

窗外,九十年代的风吹过县城的杨树,树叶沙沙作响,宛如岁月低语。

那个执着于面子的舅舅,终于在亲情的暖阳下,卸下了伪装,展现出了真实的自己。

而我们,也在这场家庭风波中,重新定义了什么是真正的"面子",什么才是最珍贵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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