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被載入史冊的!」2000年,江西落馬高官被押赴刑場時,神情落寞心如死灰,卻還不忘跟隨車押解的法警抬杠。
這名落馬高官叫胡長清,湖南常德人,出生於1948年,是家境貧寒的農家子弟。他的父親是個安守本分的農民,父母是個思想傳統的小腳女人,家中兄弟姊妹六人,算得上是個大家庭。
老一輩人重男輕女的思想都比較嚴重,自胡長清出生以來,在家裡就比兩個姐姐受重視。怎奈家裡實在太窮了,父母省吃儉用想盡辦法供兒子讀書,但高昂的學費卻還是壓得老兩口喘不過氣來。
為了減輕父母身上的擔子,兩個姐姐主動放棄了學業,一家人竭盡所能供弟弟讀書。可即便如此,胡長清的求學之路依然不輕鬆,閑暇的時候還得帶着菜去鎮上兜售,賺點小錢買學習用具。
在一家人的共同努力下,胡長清順利讀完了高中,走出校門後響應國家的號召下鄉知青。幾年之後,他又報名參軍,在軍營這個大熔爐中接受鍛煉,並加入了組織,成了一名思想進步、作風強悍的鐵血軍人。
1979年,複員轉業的胡長清被分配到了湖南省勞動廳,從此有了體面的工作和穩定的收入,拉開了從政的序幕。
可以說,胡長清早期的成長經歷,具有很強的代表性,是那個時代國家幹部成長曆程的縮影。在地方上工作期間,他的確能夠稱得上是位好乾部,工作積極、淡泊名利,政治清廉、踏實能幹。
然而,到了1987年,胡長清因工作突出被調到北京工作,隨着工作職務的晉陞,人生觀和價值觀也隨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小城市到了大城市,胡長清因工作關係,認識了很多做生意的老闆。環境的改變,讓他對有錢人春風得意的精神面貌,華貴奢靡的物質生活,妖艷嬌美的隨身伴侶,燃起了一種莫名的悸動,對這樣的生活充滿了遐想與嚮往。
但胡長清也很清楚,想要過上那樣的生活,唯有在政治上狠下功夫不可。於是,他在北京工作期間,通過朋友幫忙,買了一份北大函授的假文憑和學位證書,並憑着瞞天過海的手段在仕途上步步高升。
1995年8月,胡長清被調到江西省出任省長助理,三年後當選為江西省副省長,步入了人生中的巔峰時刻。
還不到五十歲就奮鬥到副省級幹部,此時的胡長清可謂是春風得意勢頭正盛,若不是因為一場小插曲引起了上級部門的注意,日後必然還會有更大的成就。
說起這個小插曲,也是一件頗為有趣的事。
1999年8月,胡長清率團參加昆明世博會,當天晚上還面對鏡頭侃侃而談,鏗鏘有力地發表了講話,第二天竟然離奇失蹤了。這可把江西代表團的工作人員給急壞了,隨即給他打了個電話,他在電話里說到深圳辦點事,說完掛了電話就再也打不通了。
巧的是,當天中組部因胡長清的工作調動問題聯繫不到人,就聯繫上了江西代表團,得知胡長清去了深圳,又把電話打到了深圳。可是深圳方面卻回復,沒有見到江西的胡副省長,也沒有接到過電話。
副省長找不到了,這可不是件小事,相關部門隨即開啟了定位系統,發現胡長清的手機信號出現在廣州。隨即廣州警方根據上級指示,在廣州中國大酒店鎖定了信號的位置,可是當警方破門而入時卻傻眼了。
房間內有一男一女,頭上謝頂的中年男子肯定是胡長清,但是年輕貌美的女子肯定不是他的夫人。而且,胡長清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還使用了一個假證件,根本就不是他的名字。
中組部得到消息後頓覺事情蹊蹺,隨即會同中紀委組建聯合調查組,命令廣州警方把胡長清押回北京接受審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胡長清自1995年以來,直到被廣州警方抓獲之日止,利用職務之便收受、索要的現金和貴重禮品,總價值竟然高達八百餘萬元。
至於胡長清的生活作風問題,更是腐化墮落得令人髮指,不僅有固定的伴侶,還經常用使用假證件遠赴港澳等地瀟洒。
反正不管怎麼說,胡長清的罪行很清楚,最終被判處了死刑,但被押赴刑場時,還發生了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小插曲。他在車上跟押解的法警抬杠,說:「我是建國以來被槍斃的級別最高的官員,會被載入史冊的!」
法警回懟道:「不對吧!建國初期槍斃的劉青山、張子善級別也不低。」
聽了法警的話,胡長清不僅不感到羞愧,反而辯駁道:「他倆是地委的幹部,頂多就是個正廳,我可是副省級!」
法警聽後無言以對,於是就說了一句:「你要是能被載入史冊,那我們肯定也能被載入史冊。」
胡長清很明顯被這句話噎得不輕,愣了半天才喃喃地說了一句:「應該是吧!」
好的不比,反而比誰更爛,胡長清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這種事也有臉說出來。不過,他說的也不能算錯,他真的是我國建國以來槍斃的第一個最高級別的高官,被載入反貪史冊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