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申黎光的崢嶸歲月》:一位卸任局長的泣血之作

2024年04月04日22:15:12 歷史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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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介紹

申黎光的父母是一家國企的領導幹部,上世紀60年代被關入“牛棚”,申黎光便被送回農村老家,在此度過了艱辛的少年時光。

70年代又趕上了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申黎光便和一批知青被送到邊遠山區插隊鍛煉。經歷了重重困難,度過了艱苦的生活關、勞動關和複雜的人際關,發生過女知青被歹人騷擾,男知青勞動中致殘等同年代知青的相似遭遇。農村的艱苦歲月,使申黎光磨鍊了意志,鍛煉了體魄,也了解農村、農民,適應了農村的艱苦環境。

招工後當上了一名鉗工,由於工作積極,思想活躍,被縣上某領導發現,調到縣政府擔任了領導的秘書。但在一次縣委召開的重要會議上直言相諫,被領導認為是不成熟的表現,後被調到縣公安局當了一名刑警。在一次破案追逃中又出了交通肇事,受到了相應處罰。

改革開放以來,縣上選拔中青年幹部,申黎光又被調到了政府辦,從事農村生產責任制改革工作。由於工作成績突出,被擬定為鄉鎮領導幹部人選,但又遭人誣告,說他犯有交通肇事罪。後經組織調查澄清了事實,申黎光被提拔為鄉黨委書記。

經過三年多的努力,該鄉面貌發生了巨大變化,申黎光又被組織擬定為副縣長人選,但又遭人舉報,說他違反計劃生育政策。申黎光仕途曲折坎坷,最終被提拔,但並沒有得到重用。

小說通過對申黎光人生經歷的描寫,講述了一個青年坎坷曲折的人生和奮鬥拼搏的經歷,描述了農村改革開放初期的艱辛探索和崎嶇發展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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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黎光的崢嶸歲月》

樸實 著

作家出版社

編輯推薦


★一位卸任局長的泣血之作!

★一個人的六十年折射的是一個時代的六十年

作家介紹

樸實,本名蒲力民,大學文化,陝西鳳翔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第三屆陝西省評論家協會副主席,陝西省評論家協會理事、顧問,陝西省交通作家協會黨支部書記、副主席,省交通作協公路分會主席,陝西省職工作家協會報告文學委員會主任。當過知青、工人、警察、幹部。

出版書籍有:紀實文學《香山下的陰影》,傳記體小說《風雨人生路》,中短篇小說集《青春不迷茫》,散文集《歲月留痕》《人在旅途》《幸福在路上》《幸福的感覺淡淡的》《老兵日記》《別問時間都去哪了》《老兵不走》,長篇小說《交通局長》《我不欠你的》《扶生》等十餘部作品。

文章試讀


引子

當申黎光將香爐交給文物專家時,文物專家臉上立刻露出了驚異的神情。老專家已謝頂,寬大的腦門上泛着油光。他戴上白手套、老花鏡,拿起香爐仔細端詳了一會兒,便起身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厚厚的書籍,翻閱片刻後看着申黎光問:“這東西哪裡來的?”

“老輩人傳下來的。”

“你老家在哪裡?”

“老家在西府。”

“這就對了,西府是周秦文化的發祥地。著名的‘石鼓園’就在那裡,當然也是周秦時期生產青銅器最多的地方。謝謝你的捐獻,不得了啊!罕見的國家珍貴文物。”

走出市文物局辦公樓,申黎光明白了,這個物件不叫“香爐”而稱作三足圓鼎,距今已有三千多年歷史,屬於國家珍貴文物,是婆留給他的唯一念想。香爐上奇奇怪怪的四個篆體字“”,在他腦海里儲存了近三十年,這幾個字他能默寫出來,但不認識,更不解其意。經老專家講解後,他認識了鼎上的文字,並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冥冥之中,這鼎上的銘文似乎揭示着他的人生之路——

第一部:少年的足跡

一、噩耗

聽到母親自殺的消息是在雞叫兩遍的時候。

那是1968年夏季的一天晚上。申黎光睡得正香,突然被村口古槐樹上的高音喇叭吵醒。喇叭播放了三遍《東方紅》樂曲之後,大隊“革委會”主任申亞東的嘴貼着紅綢子裹的麥克風吹了吹,當確認擴音器發出“噗噗噗”的聲音後,便扯着嗓子,高聲喊道:“社員同志們,社員同志們,趕快到村東頭麥場上集合,今晚要傳達最高指示,公社要求,做到家喻戶曉,人人皆知,小學生也不例外。”

“什麼最高指示?才幾點,三更半夜把人叫起來,真是折騰人啊!”申黎光翻了個身,嘴裡嘟囔着,又接着睡去。

黑娃,起來!沒聽到喇叭叫?”申黎光和他婆睡在一個炕上,婆用腳蹬了蹬他。婆雖然是三寸金蓮,但腳上的力量,不亞於中年男子的拳頭,特別是那自幼裹起來的小腳腳尖,面積小、壓強大,挨她的蹬,像擀麵杖戳到身上一樣疼。好在婆蹬他的部位是屁股,他已經習慣了,因為每天早上上學,就是這樣被婆蹬醒的。黑娃——是他婆給他起的小名。申黎光原來不黑,很白凈的。回老家兩年多,黑了,也瘦了。剃了個光頭,額頭前突,後腦形若馬勺,兩個招風耳彷彿兩片貼在兩鬢的黑木耳,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睛骨碌碌地轉動着,搭眼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申黎光被婆叫醒後,光着身子爬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抓起炕頭上的白粗布上衣,邊走邊穿。一出大門,一股涼風吹來,他感覺清醒了許多。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泛着微弱的光。咯吱一聲,隔壁一戶人家的大門開了個縫,一個婦女將蓬頭垢面的腦袋伸了出來,她四下看了看,端着黑色瓦盆走到路邊的糞堆旁,一側身,一盆污物潑到了糞堆上。申黎光聞到了一股尿臊味,側頭快步躲開。婦女看見了申黎光,下意識地掖了掖敞到胸前的夾襖一角,說:“半夜發啥神經哩?高音喇叭胡吱哇!”這一句似乎化解了些許尷尬,申黎光心裡也是這樣想的。

申黎光快步向村東頭的麥場走去,老遠就聽到了敲鑼打鼓的喧囂聲。到了麥場,鑼鼓家什周圍已經圍滿了人。幾個不願湊熱鬧的老漢,靠着麥草垛子抽旱煙,火星一閃一閃的。穿着舊軍裝、戴着紅袖章的民兵連長申虎子走過來,厲聲喝道:“把煙滅了!天乾物燥,小心把麥垛點着了。”老漢們聽後,不約而同地在鞋底上磕了磕煙袋鍋,並用鞋底跐滅了地上的明火。

申虎子看見申黎光來了,招招手說:“黑娃,過來,我給你說個事。”

申虎子是申黎光的本家堂哥,中等個兒,國字臉,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在西藏當過幾年兵,在布達拉宮站過崗,還當了一年多班長,複員後就當上了村裡的民兵連長。黑娃——申黎光很佩服這個堂哥,喜歡他走路的姿勢,喜歡他說話夾雜一些普通話的洋腔洋調,特別喜歡他身上穿的那套已經洗得發白的舊軍裝和舊軍帽、舊解放鞋。還喜歡聽他講布達拉宮裡面發生的故事——知道了布達拉宮就是藏民心目中的聖地,布達拉宮裡有“千盞酥油燈”常年不滅,布達拉宮有世界上最高的廁所,在那裡撒泡尿就是真正的“尿得高”。黑娃對這個堂哥是言聽計從的。

“虎子哥,啥事?”黑娃緊走兩步,來到了申虎子身旁。

“大家安靜一下,大家安靜一下!”站在轆轤上的“革委會”主任申亞東佝僂着腰喊道:“下面請公社‘革委會’田副主任傳達最高指示。”申虎子瞥了黑娃一眼,朝轆轤走去。月光中,黑娃看出虎子哥眼神很嚴肅,表情有點兒異樣。鑼鼓聲停了,場上一片寂靜。

申亞東跳下轆轤,下意識地扶了一把腰。他人瘦個子高,背有點兒佝僂,顯得腰很細,社員們背地裡叫他“細腰子”。“細腰子”是蜜蜂的一種,據說蜇人是很疼的。申亞東把話筒遞給田副主任。話筒是鐵皮捲起來的那種,對外是大喇叭口,對嘴是小喇叭口,有擴音效果。矮矮胖胖的田副主任在申亞東和申虎子的攙扶下,站在了轆轤上。場上的人並不多,有的站着,有的蹲着,但在夜幕下,感覺是一大片。田副主任清了清嗓子,高聲宣布:“社員同志們,現在傳達剛剛收到的最高指示……”蹲着的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遠處的人也向轆轤圍攏過來。“剛剛收到的最高指示是:要文斗,不要武鬥。傳達完畢!”場上一片寂靜。田副主任看群眾沒有反應,自己也覺得言猶未盡。接着補充說:“嗯——現在全國武鬥盛行,偉大領袖發話了,只能文斗,不能武鬥。當然,鬥爭還是要繼續的,偉大領袖還教導我們說,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嘛!”申亞東和旁邊幾個群眾頻頻點頭,表示了回應。田副主任似乎覺得氣氛不夠熱烈,便提高了嗓門,舉起拳頭,帶頭呼喊起口號:“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

“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群眾呼應了。

“解散!”

申亞東帶頭鼓掌,社員們也跟着鼓掌,緊接着鑼鼓家什也響動了起來。田副主任跳下轆轤,對申亞東和申虎子說,還要連夜趕到馬家堡和石頭河幾個村去傳達,就匆匆離開了。

社員們陸續也散開了,黑娃沒有走,他要等虎子哥說事哩!他四處張望,只見申虎子被幾個小夥子圍住聊着什麼。他走了過去,聽見申虎子說:“偉大領袖這指示來得太及時了,要不然不知道還要咋鬧騰哩!”

“就是,聽說前幾天縣城在南湖公園放煙花,紅統和聯總兩派打了起來,機槍都架上了。”

“聽說摟了一梭子,沒打上幾個人,人擠人,人踏人,死了一百多,縣‘革委會’主任急得心臟病都犯了,拉到醫院就沒氣了。”

“不是心臟病犯了,是被人誣告,壓力太大,用水果刀割腕自殺了。”申虎子糾正着。

“就是,我看見大字報了,說‘革委會’主任畏罪自殺,是叛黨,是自絕於人民,自絕於黨。”一個穿紅背心的小夥子說。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着。黑娃擠到申虎子身邊剛想說話,紅背心小伙攔住黑娃說:“碎娃擠啥哩!你沒聽過‘四香’?快回去還能睡個囫圇覺。”

紅背心名叫申衛紅,由於愛說段子,農村人稱作愛說雜話,說他是雜話學了一攤子,還想吃個豬卵子;雜話學了一肚子,還想吃個雞嗉子,於是給他送外了外號:干板。

“啥叫四香?”黑娃撲閃着眼睛問。

“哈哈,黎明的瞌睡,新媳婦的嘴,羊的骨頭雞的腿。瓜娃,快回睡覺去。”干板說完哈哈大笑起來,其他人也笑着紛紛離開了。黑娃眨了眨眼睛,沒有笑,因為他沒有聽明白;他心不在焉,想着申虎子要給他說什麼話。

“咯咯咯——”村裡的公雞比賽似的打起了鳴,這是第二遍雞叫,預示着天快亮了。申虎子和黑娃一起往回走着,月光下,兩個身影一長一短,黑娃看着申虎子的身影,心裡咚咚直跳,不知道申虎子要給他說什麼?快到村口了,申虎子停住了腳步,低下頭看着黑娃,聲音低沉而嚴肅地說道:“今天下午去縣城賣草帽,聽供銷社裡一個老漢說……”申虎子咽了口唾液,停下了。

“說啥?”黑娃仰着頭,迫不及待。

“你媽自殺了……”

“啊!”黑娃腦子嗡的一下,身子打了個趔趄,差點跌倒。申虎子扶了一把黑娃,說:“你不要害怕,也可能不是真的。”

“那個老漢怎麼能認識我媽,他怎麼能知道這些事?”

“聽那老漢說,他去給秦嶺裡面一個軍工企業送貨,聽那裡人說的,你爸媽單位和他們是一個系統的,這種事傳得很快。”

黑娃相信了,眼淚嘩地流了出來,他跌跌撞撞地往家裡跑去……申虎子在後面喊着:“慢點,慢點!”

申黎光沒回農村前,是他爸媽心頭上的肉,手心裡的寶。他爸是一家國防企業的一把手,申黎光時時處處都能顯示着某種優越感:他經常坐爸爸的小汽車在廠區內外兜風;看戲隨爸爸坐在前幾排,看電影坐在中間的位置,還時不時站在凳子上,向後面坐得老遠的女同學招手;上數學課時,老師教同學們乘法口訣,念到“八八六十四”時,他就調皮地跟着喊“爸爸我今年六十四”,惹得全班同學哄堂大笑;母親讓他到供銷社買鹽,他卻買了一串鞭炮,和小朋友點燃玩耍。鞭炮炸傷了一個小女孩的右手,惹得女孩爸爸找到家裡討說法。申黎光他爸知道了申黎光的這些不良表現後,回家扇了他兩個耳光……

如今,他回老家已經兩年多了,成了十二歲的半大小夥子,婆告訴他,男大十二奪父志,就不是小孩子了,就要有父親一樣的志向,干大人該乾的事情了。他今天聽到媽媽自殺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自從離開父母,就再沒有和他們見過面。媽媽的善良,媽媽的溫柔,媽媽的一顰一笑,一股腦湧入他的腦際。他抽泣着跑到家,推開大門,迎接他的是照壁窯窩裡的土地爺。婆已經點燃了土地爺面前香爐里的香,香煙裊裊上升着。這是婆每天必做的事情,時間不固定,有時候早上,有時候晚上。婆說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離開土地人就沒命了,人敬土地爺,土地爺就保你不餓肚子。申黎光在土地爺面前站了一會兒,穩定了一下情緒,用袖子抹了把眼淚,不願意讓婆看到他在流淚。進了院子,天已經蒙蒙亮,婆正在打掃院落。他徑直走到房間,還是沒忍住,爬到炕上埋頭嗚嗚地哭了起來。

婆聽見哭聲,走進了房間,問道:“咋了?頭疼,肚子疼?”

“啥都不疼。”黑娃停止了哭聲。

“不疼哭啥哩,快洗臉上學去。”

黑娃洗了把臉又爬到了炕上。他想起臨別時,媽媽在幾個紅衛兵的監督下,含着淚悄悄對他說的話:“這次回老家,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面,你爸是英雄,你就是英雄的兒子,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有啥事就找你婆。”這分明就是永別的話,可他當時怎麼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呢?當他坐上單位送貨的卡車離開時,看見媽媽望着離去的卡車,眼淚止不住地流……他不知道媽媽是怎麼自殺的,是上吊?是喝葯?還是割腕?他聽說過上吊自殺的人,死後舌頭會吐出來,瞪着血紅的眼睛,樣子是很可怕的;他也見過喝農藥自殺的人,這些人大多是村上的婦女,為家庭瑣事吵架,或者和鄰居拌嘴後,拿起隨處可見的農藥瓶,打開瓶蓋咕咚咕咚就灌下去,然後口吐白沫,氣味嗆人,幾分鐘後就咽氣了;割腕自殺的不多,聽說是用刀子在手腕上劃個口子,鮮血就噴了出來,縣“革委會”主任就是用這種方法自殺的。母親膽小,上吊、割腕太恐怖,可能性都不大,喝葯的可能性也很小,因為,在國防企業里是見不到農藥的。要不就是——溺水,對溺水!離他家不遠處,就有一座水庫,他過去經常和小夥伴們到那裡去玩,就發生過小夥伴夏天玩水時溺水而亡的事件;也發生過冬天在水庫滑冰時掉到冰窟窿去的事情。媽媽曾多次告誡他,要離水庫遠點,否則掉下去就沒命了……媽媽是以這種方式死的?想想也不對,有紅衛兵監督着,媽媽怎麼能輕易就跑到水庫上去呢?他腦子裡一團亂麻,越理越亂,越想越怕……

婆用洗過臉的水,抹了桌子、凳子和炕沿,又把用過的水灑在了腳地和院子。打掃完院落,天已經大亮了。婆抓了一把麩皮,撒在了牆角,雞架上的公雞率先飛了下來,然後幾隻母雞也緊隨其後飛了下來,並飛快地沖向麩皮,開始爭搶“早餐”。婆在院子里透過窗子上的亮格,看見黑娃還趴在炕上,肩膀一聳一聳地哭泣着,淚水浸濕了一片涼席。心想:這娃中啥邪了,不痛不癢的哭啥哩?於是走入房
間,拍了拍黑娃的屁股說:“快上學去,再不走就遲到了。”黑娃沒有動彈,繼續抽泣着。婆生氣了,大聲說:“大小夥子,有啥傷心事,大清早哭哭啼啼的,又不是死人了。”

“就是死人了!”

黑娃猛地翻身坐起,淚眼婆娑地看着婆。

“誰死了?”婆問道。

“我媽自殺了。”黑娃說完,抱着婆哭得更厲害了。

婆一把推開黑娃:“呸!呸!不要胡說,快吐唾沫。”

“是真的,虎子哥說的。”

婆知道虎子是大隊的民兵連長,有文化、見識廣,這消息如果出自他的口,八成就是真的。前幾天縣城西湖武鬥時虎子就在現場,縣“革委會”主任自殺的消息就是他帶回來的。這年頭,地富反壞右和走資派自殺的事件屢見不鮮,黑娃他媽自殺怎麼不可能呢?想到這裡,婆摟着黑娃,撫摸着他的頭,含着淚說:“大小夥子了,不哭,天塌下來,有婆頂着。今天先上學去,出門了不要給人亂說。”“嗯!”黑娃點了點頭,他知道母親自殺就是“叛黨”,說出去他就不光是黑幫的狗崽子,而且還會升級為叛徒的兒子。婆到廚房拿了一個玉米面窩頭,裝在了黑娃的書包里。黑娃用袖子抹了把眼淚,背着書包走出了大門。婆把黑娃送到大門口,見黑娃不停地回頭張望,擺擺手說:“不怕,上學去,天塌不下來。”

黑娃看着婆瘦矮的身影,心裡又感激又難受。感激的是,他回到農村後,婆一直用她矮小的身軀呵護着他。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棉衣、單衣,縫補漿洗都是婆一手打理。吃的雖是粗茶淡飯,但婆總不會讓他餓肚子。難受的是,母親自殺了,父親卻也不知道死活。他知道婆心裡更難受。婆一生養了四個孩子,黑娃他爸是老大,中間兩個女子,最小的是一個兒子。上世紀關中鬧年饉那年,小兒子不慎讓狼叼走了。父親十五歲就離家出走,跟着幾個年齡稍大點的本家哥,奔赴延安鬧革命。新中國成立後才回到家鄉,成了革命幹部。但是,只待了一年多就又離開了,一直在一個山區的軍工企業工作。婆一直以兒子為榮。村裡人也非常敬重婆,說她生了一個好兒子,是村裡出去的最大的官,給父老鄉親爭了臉面。婆經常一個人對着申黎光爺爺的遺像嘮叨說:“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後三十年看子敬父。你兒給你爭光了。”婆雖然好幾年見不上兒子,但心裡是踏實和滋潤的。“運動”開始了,婆雖然不識字,但能聽懂廣播,她知道走資派說的就是當官的,大官就是大走資派,小官就是小走資派。村裡人說她兒子是大官,她就猜測兒子就是大走資派了。地富反壞右和走資派都是牛鬼蛇神,都要被打翻在地,再踩上一隻腳,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兒子一定是被打倒了,要不然,咋這麼長時間沒有一點兒音信呢?她讓黑娃給爸媽寫過好幾封信,最終都是泥牛入海。

今天,婆告訴黑娃:天塌下來,有婆頂着!儘管黑娃知道婆不過是在安慰他,但心裡還是踏實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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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鄧 寧

編輯:徐艷玲

一審:劉豈凡

二審:劉 強

三審:顏 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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