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各位讀者朋友們大家早上中午下午晚上凌晨好!
前面我們講述了兩晉各個時期的皇帝,一直講到東晉末帝司馬德宗(還有個司馬德文沒講,為什麼不講,具體原因看上一篇文章),按理說接下來應該繼續說說劉宋的劉裕。
但因為兩晉時期的歷史實在過於混亂,如果接着南北朝,南朝倒還好說,北朝就不大好講了。
一方面,從西晉開始,我們的視角幾乎都放在司馬家這邊,對周邊少數民族的崛起沒交代過。
另一方面,到了南北朝時期,北方各國是從崛起的少數民族那邊銜接過去的。
所以,如果不講一下後面就會非常亂,考慮了半天(是的,只半天,就這麼草率),最終決定還是講一下。
因為“五胡十六國”涉及的人物太多,有好多還是並行的,我主要是以主線的邏輯線講,所以有些人物可能不會出場,也請大家見諒!
OK!屁話說了一大堆,現在讓我們開始穿越!
咻咻咻~
從“洛陽漂”到“并州王”——劉淵的蟄伏與起兵
- 時間地點人物: 約公元251年(曹魏嘉平三年),并州西河郡離石(今山西離石),左部帥劉豹家。
祖上真闊過
好,按慣例,先看出廠設置!
劉淵的祖宗,那可是響噹噹的人物——冒頓單于!
說到他大家可能不熟,但如果我說他就是那位把漢高祖劉邦圍在白登山,差點改寫歷史的狠人,你是不是。。。額,可能還是不熟!
沒關係,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反正按我們這個系列的尿性,此處只是介紹一下主角的背景,以此來說明,這個娃兒不簡單。
OK!言歸正傳。
後來匈奴內部分裂,南匈奴歸附漢朝,呼韓邪單于(王昭君的老公)這一支就是劉淵的先祖。
又過了很多年,到東漢末年,天下大亂,曹操曹老闆為了便於管理,把南匈奴分成左、右、南、北、中五部,安置在并州(今山西一帶)。
劉淵他爹劉豹,就是這左部匈奴的大帥(首領),根正苗紅的匈奴王族!
那,劉淵的媽是誰?
史書沒明說,但極有可能是漢人!
為啥?
因為這哥們從小就對漢文化痴迷得不行,你說這興趣愛好沒點家庭熏陶說得過去嗎?(瞎猜的哈,別當真)
自帶“使命”光環
據說,劉淵出生時有“異相”:左手心有個“淵”字紋樣,所以他爹就給取名“淵”,字“元海”。(史書套路,帝王標配,懂得都懂)
(《晉書》:“左手文有其名,遂以名焉。”)
但不要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放羊娃。
匈奴貴族們從小看着他長大,私下裡暗自嘀咕:“這小子骨骼清奇,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啊!當年先祖(呼韓邪單于)跟漢朝和親,我們跟劉家(漢朝皇帝)那就是兄弟!現在漢朝雖然沒了,但咱這血脈關係還在呢。按輩分算,元海這小子可是漢朝皇帝的外甥玄孫(冒頓單于娶過漢朝公主,所以常以‘漢氏之甥’自居,攀附漢室血脈以爭取正統性)!復興大業,說不定就落他頭上了!”
(《晉書》:“此兒有高天下之志,非惟魁偉而已。”)
“洛陽深造”的日子:學霸“匈奴王”的進階之路
- 時間地點人物: 約曹魏末年至西晉初年(公元265年前後~公元279年左右),首都洛陽。
為了控制匈奴各部,當時朝廷有個“優良傳統”,讓各部首領的兒子(世子)去首都當“侍子”,說白了就是高級人質。
劉淵作為左部帥的接班人,自然也得打包行李,去洛陽“深造”(蹲點)。
不過這位“人質”同學可沒閑着,人家是真·學霸!
拜名師,啃經典
劉淵拜在當時頂尖大儒崔游門下,在此期間,他玩命學習《詩經》《尚書》《易經》《左傳》《春秋》這些儒家經典,尤其是把《左傳》和《孫子兵法》鑽研得透透的。
史書說他“《史》《漢》、諸子,無不綜覽”,連當時洛陽城裡的名士(像王渾、李熹這些大佬)都對他刮目相看,經常一起喝酒擼串、談天說地,關係鐵得很。
(《晉書》:“於是學業遂博,習《毛詩》、京氏《易》、馬氏《尚書》,尤好《春秋左氏傳》、孫吳兵法,略皆誦之,《史》《漢》、諸子,無不綜覽。”)
文武雙修,魅力值MAX
但是,如果你以為劉淵只會讀書,那就大錯特錯了!
人家身高八尺四寸(接近2米),臂長過膝(劉備同款BUFF),顏值在線(“姿儀魁偉”),天生一副好身板。
而且文武雙修,騎馬射箭是匈奴老本行,玩得賊溜。
能文能武,長得帥,情商高,擱現在也是妥妥的頂流啊!
因此,就連晉武帝司馬炎見了他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嘖嘖稱讚。
“鹹魚翻身”的野望
在洛陽這花花世界裡,劉淵見識了晉朝中樞的繁華,也看清了它的腐朽。
他表面上和名士們談笑風生,但心裡那團“復興祖業”的火苗從來都沒熄滅過。
就像《三國演義》里那句:“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
——洛陽,只是他暫時潛伏的“波濤”。
“求職”屢碰壁:匈奴身份是道坎,差點成了“平吳先鋒”?
- 時間地點人物: 西晉咸寧五年(公元279年)前後,洛陽。
“平吳”的誘惑
這年,西晉準備大舉伐吳,統一全國。
劉淵覺得機會來了!
他找到老熟人、晉武帝的寵臣王渾(就是欣賞他的那位)毛遂自薦:“王哥!伐吳這活兒,我熟啊!給我個東南部都督,我保證把孫皓那小子給您綁來!”
王渾一聽,覺得靠譜,就在晉武帝面前力薦。
眼看就要成事了,半路卻殺出兩個“程咬金”:大臣孔恂和楊珧。
他們聽到推薦劉淵後立馬跳出來反對:“陛下!萬萬不可啊!劉淵這小子確實有才,給他個刺史噹噹沒問題。但是讓他帶兵去滅吳?吳國是滅了,可您想想,‘蛟龍得雲雨,終非池中物也’!這小子要是手握重兵,在江南站穩了腳跟,誰能保證他不跑回去,他要跑回去了,那可比十個吳國還難搞啊!”
(《晉書》:孔恂、楊珧言:“元海若能平吳,恐不復北渡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任之以本部,臣竊為陛下寒心。”)
“非我族類”的標籤
一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像一盆冰水澆滅了劉淵的“將軍夢”。
晉武帝一聽,有道理啊!風險太大,算了算了。
於是,劉淵只能繼續在洛陽當他的“高級閑散人員”,心裡憋着一股邪火。
後來西北的鮮卑人禿髮樹機能鬧事,又有人推薦劉淵去平叛,還是被“非我族類”的理由摁下去了。
他鬱悶啊,有次喝高了,他悲憤交加:“王渾、李憙(也是欣賞他的大臣)以鄉曲見知,每相稱達,讒間因之而進,深非吾願,適足為害。吾本無宦情,惟足下明之。恐死洛陽,永與子別。”
說著說著,眼淚嘩嘩,還慷慨激昂唱起了匈奴戰歌,把在座的人都感染得跟着哭了。
(《晉書》:“因慷慨歔欷,縱酒長嘯,聲調亮然,坐者為之流涕。”)
父死子繼,重返故土:從“人質”到“左賢王”
- 時間地點人物: 西晉咸寧五年(公元279年)或稍後,并州匈奴左部。
“守孝”脫身
就在劉淵在洛陽鬱郁不得志的時候,老家傳來噩耗——他爹劉豹去世了。
按照規矩(還有朝廷的“恩典”),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離開洛陽這個傷心地,回并州繼承老爹的職位——左部帥。
回到匈奴左部,劉淵終於有了自己的地盤和基本盤。
朝廷為了安撫(或者說羈縻)他,給他升了官,封為“北部都尉”(管理并州北部五部匈奴事務)。
他利用這個職位,充分發揮了政治智慧和人格魅力(在洛陽練出來的)。
史書說他“幽冀名儒,後生秀士,不遠千里,亦皆游焉”,“明刑法,禁姦邪,輕財好施,推誠接物”,把并州北部的匈奴五部治理得井井有條,威望蹭蹭往上漲,不僅匈奴人服他,連當地的漢人豪強和知識分子(儒生)都跑來歸附。
這一時期,他實際成了匈奴五部共推的領袖,大家尊稱他為“大單于”的繼承人——“左賢王”。
(《晉書》:“於是五部皆歸之。”)
就像《水滸傳》里宋江在梁山那樣,“替天行道”的大旗還沒豎起來,但人心已經聚攏了。
八王之亂:天賜良機!匈奴貴族們的“復國總動員”
- 時間地點人物: 西晉永安元年(公元304年),并州匈奴各部。
晉朝“自爆”
後來西晉內部司馬家的王爺們為爭權奪利打成了一鍋粥,史稱“八王之亂”。
(關於八王之亂的詳細過程,在司馬衷那篇裡面有詳細介紹,感興趣的可以回去看看這篇“被權臣輪操的“傻子皇帝”:司馬衷如何引爆西晉八王之亂?”)
打到最後,東海王司馬越和成都王司馬穎成了主要玩家。
而後司馬穎為了對抗司馬越,任命劉淵為“冠軍將軍”,讓他回并州召集匈奴五部騎兵來當援兵(典型的引狼入室)。
“復國”的號角
劉淵前腳剛回到左國城(今山西離石東北),後腳匈奴的貴族元老們(以劉淵的族祖、右賢王劉宣為首)就激動地找上門了:“元海啊!機會終於來了!晉朝這幫司馬家的敗家子,把自己家都拆了,活該!他們把我們當奴隸使喚(“奴隸”是誇張,但歧視壓迫是事實),現在正是老天爺給咱匈奴人報仇雪恨、恢復祖宗大業的時候啊!冒頓單于在天上看着呢!您就是咱的天選之子!別猶豫了,咱干吧!”
(《晉書》:劉宣言:“今司馬氏骨肉相殘,四海鼎沸,興邦復業,此其時矣!左賢王元海姿器絕人,干宇超世,天若不恢崇單于,終不虛生此人也。”)
這番話就像某組織高喊着“今天睡地板明天當老闆”,瞬間點燃了劉淵心中壓抑多年的火焰。
劉淵的“戰略定力”
劉淵雖然熱血沸騰,但沒被沖昏頭腦。
他展現了高超的營銷手段:
他深知光靠匈奴本部力量不夠,必須爭取廣大漢人的支持(并州漢人數量遠多於匈奴人)。
於是,他提出一個天才的口號——“吾又漢氏之甥,約為兄弟,兄亡弟紹,不亦可乎!”
意思就是:我劉淵是漢朝皇帝的外甥後代(前面提過的“外孫”論),漢朝老劉家是我兄弟!現在漢朝沒了(兄亡),我作為兄弟(弟)來接續香火(紹),名正言順!咱們要恢復的是漢高祖、漢光武帝、漢昭烈帝(劉備)的基業!以後國號就叫“漢”!
(《晉書》:“可稱漢,追尊后主(劉禪),以懷人望。”)
不得不說這招真的太絕了!一下子就把匈奴的復國運動包裝成了“反晉復漢”的正義事業,極大地削弱了漢人的抵觸心理,也佔據了道德高地。
就像《讓子彈飛》里張麻子要打黃四郎,得先喊“公平!公平!還是T M D公平!”
劉淵喊的是“復漢!復漢!復T M D漢!”
緊接着,他命令各部集結兵馬,同時派人去聯絡鮮卑、烏桓等同樣受晉朝壓迫的少數民族,組成反晉統一戰線。
劉宣等人激動得老淚縱橫:“大單于聖明啊!這主意,真是高瞻遠矚!比我們想的強百倍!”
(《晉書》:“大善!”)
左國城稱王:匈奴漢國正式開張!
- 時間地點人物: 西晉永安元年(公元304年)十一月,左國城(今山西離石東北)。
公元304年十一月,劉淵在左國城南郊,築起高台,設立祭壇,正式即漢王之位!儀式感拉滿!
☛建國號,定製度: 國號“漢”!追尊蜀漢後主劉禪為孝懷皇帝,立漢高祖劉邦、漢光武帝劉秀、漢昭烈帝劉備為“三祖”來祭祀。
他爹劉豹則被追尊為“太祖”,同時大赦天下,改年號“元熙”。
搭建領導班子: 任命劉宣為丞相(百官之首),崔游為御史大夫(監察),劉宏為太尉(軍事最高長官),范隆為大鴻臚(外交禮儀),朱紀為太常(宗廟禮儀),呼延翼為太僕(車馬),其餘文武百官,一一任命。
就這樣,一個匈奴與漢人精英結合的政權骨架初步搭建起來了。
☛“反晉復漢”大旗豎起: 至此,劉淵完成了從洛陽“人質”、并州“都尉”到“漢王”的華麗轉身。
他以“復漢”為名,實質上開創了匈奴人建立的中原王朝(史稱“漢趙”或“前趙”)。
這標誌着“五胡十六國”這個風雲激蕩的大時代,正式拉開了血腥而宏大的序幕。
而遠在建康的司馬家王爺們還在狗咬狗,渾然不覺真正的掘墓人已經亮出了鋒利的獠牙。。。
(由於篇幅限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