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7月,工农革命军第七军根据上级指示精神,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一军三十一师,共一百二十余人,分编为四个大队。
吴先筹这时参加了红军队伍,担任第三大队的党代表。这一时期,吴焕先为紫云区委书记,负责恢复和开辟箭场河地区的工作。
黄麻起义后留在天台山养伤的吴先恩等人,都回到了箭场河。吴焕先一见到这个少年时代的伙伴,就直言不讳地说:"先恩,你先别哭!我告诉你个十分痛心的事,你家里……"
"七哥,我都知道了。咱们两家都遭到方晓亭的血洗,……"吴先恩伤心地抹着眼泪。但他马上又拍着胸脯回答,
"你说过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只要不死,就要干革命!七哥,你叫我干什么,就说吧!
吴先恩
吴焕先出于发展壮大革命武装力量的追切心愿,决定原吴先恩和吴先定两人"下趟江南",完成两大任务,
一是想能在外地购买一批步枪子弹,尽快把红军队伍装备起来:二是联络蔡蔡申熙同志。
他说,我们这两年也拉起了队伍,有了百十条枪,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必须联络上几个带兵的行家,能够领兵打仗的指挥家!
他听说蔡申熙是黄埔一期学生、在北伐战争中当过团长,当时正在湖北新阳、江西德安一带组织红军队伍,最好能够找到这个军旅名将,请他来大别山带领队伍,指挥打仗。
吴焕先认为,革命要想发达兴旺,就得有上几员"黄埔"出身的战将!"下江南的盘费,我还筹备到一些银元,你们带着上路就是……"吴焕先当面吩咐说。
吴先恩笑了笑说:"前次你给送去的五十块大洋,我们没有花完,也当作盘缠就是。"
随后才说敌人占领了七里坪以后,把郑位三家的中药铺都给烧了,他们在山里没吃没穿的,也没钱买药,实在难熬哩!
说起这事,吴先恩不由一笑;"嘿嘿,都多亏了你这个'阴阳先生',赤手空拳打了个土豪,帮了我们伤员的大忙!"
"哈哈,这也是没得办法的办法,胡球逞能咧!"吴焕先也不由笑了起来。箭场河一带的革命形势,逐渐又好转起来,局势稳定多了,
外出逃难的好几千群众,相继又返回家园。不久,吴焕先的母亲、二嫂和小荣荣,也从宣化店赶回家来。
直到这时,吴焕先才听说他的四弟吴书先从方晓亭手里挣脱以后,就跟上他的大伯父吴维干,一起"下了江南",远走高飞啦!
当地人也有个"下江南"的传统习惯,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就象山东人"闯关东"一样,到长江以南去逃条活命,另谋生路。
吴维干因为资助吴焕先创办"红学",落下个聚众起反的罪名,被方晓亭逼得无法生存,而不得不"下江南"逃条活命,
谁知他的一把老骨头,后来也扔在千里之外,因病而死。吴书先当时也是无路可走,跟着大伯父走上一条人生的漫漫长路……
母亲回得家来,因为无处栖身,就把竹林巷的店铺修整了一番,暂且居住了下来。
二嫂么,自从二哥吴奉先遭受枪杀以后,就成了个半疯子,犯起病来又哭又笑的,还得母亲操心照料。
经受过两次大的流离转徒,母亲似乎也尝够了酸甜苦辣,历尽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相见时没有抽泣抹泪,也没有叹息哀号。
但她最为担忧的还是那个迫使她难以安生的方晓亭!至于别的什么因果关系,似乎也了解的不多,向来也不大过问。
她就死记着方晓亭这个看得见听得着的仇敌!"安儿,红军队伍转了回来,方晓亭还没有捉得么?"母亲不无牵肠肚地问道。
说到方晓亭,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清乡团"头子,莫不叫人咬牙切齿。
为了除掉这个祸害,红军第三大队党代表吴先筹,奉命带了二三十个战士,星夜潜入方晓亭的老家郑边村,准备捉拿他。谁知他们一到箭场河,就扑了个空,方晓亭已闻风而逃。
事后查明,原来是吴先筹的四叔父吴维鉴,看见吴先筹夜里领着一伙人跑回家来,暗中给方晓亭告了密,让这个坏家伙逃之夭夭。
一气之下,吴先筹将他的四叔父吴维鉴捉拿起来,当即予以处决。这种大义灭亲的行为,也为当地群众所敬佩,无不拍手称快。
"娘,你就放心好了。方晓亭跑了今天,跑不了明天,早晚要被红军捉拿归案,问以死罪!"吴焕先安慰他的母亲。
"这就好、好、好!"母亲忙不迭地应道,"把这个凶神恶煞,捉住后千刀万剐,娘死了也闭得上眼睛,……"
吴焕先笑了笑说:"娘,革命胜利的大喜日子,还在后头咧! 将来有你享的清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