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山区琉璃河镇,开满野花的草丛上,挖开了深浅不一的坑,每个都有专属的数字加字母编号。这处小型发掘现场,是3000多年前“北京城”的外城壕东段一部分。
五四青年节,北京市考古研究院一群“90后”考古人员面朝黄土背朝天,小心翼翼地刮去层层覆土,专心致志地在“护城河”底搜寻古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安妮娜在发掘现场复核历史信息
“h3这个祭祀牛坑是否挂壁?它的开口到底完不完整?”10时许,安妮娜穿着一双老布鞋,顺着陡坡,三两步走到坑底。
不等回话,她已经掏出一沓图纸,蹲下和队员们探讨细节:“咱再刮一下壁面,h3的单体图和总平面图画得不一致。”
年轻的考古队员里,安妮娜以严谨著称。她手上的图纸,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颜色的“批注”。
“我现在的工作主要就是‘看资料’,所以必须仔细。”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腼腆地跟记者解释,“具体的活儿就是把同一遗迹的考古发掘文字记录、数字化绘图、照片、三维建模、表格放在一起看,相互核对,分辨它们彼此是否打架。如果有矛盾,就要去现场‘取证’,再复核。”
“看资料”背后,其实是庞大而繁复的工作——自2019年以来,琉璃河遗址完成勘探80余万平方米、发掘3400平方米,其中大到一座祭祀坑,小到每一个探孔地层,所有空间信息都要上传至系统,由安妮娜逐一核对。
“用不同的方法收集发掘信息,难免会出现‘矛盾’。”她打了个形象的比方,“就像侦探寻找破案线索,所有证据必须相互印证、严丝合缝。”
在安妮娜的主导下,琉璃河遗址首次建立了地理信息系统,将遥感考古、航空摄影、电法物探、勘探和发掘的成果“绘”在同一空间内的多个图层上。她翻译:“这个系统新设计的算法可以实现,在二维视图中绘制遗迹剖面图的功能。即便是测绘新手,也能迅速掌握。”
安妮娜和考古队员探讨绘图细节
一上午忙忙碌碌,扒拉了几口午饭,安妮娜就拉着王晶、盛崇珊两位同事,研究下一步工作。
“干劲十足!”她笑着“吐槽”,自从这轮琉璃河考古发掘启动,就今年“五一”假期,借着遗址获评2024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的大喜事,考古队放了3天假,“回来上班了,大家状态都不错。”
“宣布评选结果那天,我没在北京,全程盯着直播画面。听到结果后,眼泪哗哗直流,太激动了!”盛崇珊也难得露出俏皮的一面。
作为琉璃河遗址考古发掘现场负责人,王晶感慨:“6年前的五四青年节,我们这支考古队初次聚齐。6年来,有苦有甜、有哭有笑。下一个6年,甚至更久,希望我们一直保持干劲儿,为北京城寻源贡献青春力量。”
“别感慨了,说说下一步大遗址的数字化保护吧。”现实的安妮娜将话题又拉回到了“3000后”。
来源:北京日报客户端
(来源:北京日报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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