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去世时我们瞒着堂姐,几个月后堂姐发来照片,大娘绷不住了

2025年05月05日13:22:11 情感 1676

"大娘,照片怎么了?"我发现大娘盯着手机,两行泪无声滑落。

她只是摇头,把手机放在桌上,起身走进里屋。那一刻,我们知道,再也瞒不住了。

我出生在东北一个小县城,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我们家还住在单位分的筒子楼里。冬天屋里贴着厚厚的窗花,墙上挂着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那是父亲用工厂发的年终奖买的,全楼道就数我家有电视,每到播《西游记》的晚上,邻居家的孩子都挤在我家的小客厅里,炕沿上坐不下了就席地而坐。

父亲在纺织厂当车间主任,母亲是会计科的普通职工。那时候有句话叫"铁饭碗",吃的就是国家粮,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当。

大伯是父亲的亲哥哥,比父亲大六岁,在市里的一家国企当副厂长,家境比我们好些。记得第一次去他家,就被他家里的座机电话惊呆了,黑色的,转盘式的,比我们厂区拨电话还要气派。大伯家客厅里还挂着一张全家福,是在照相馆照的,大伯穿着笔挺的中山装,一脸严肃。

大伯和大娘只有一个女儿,我的堂姐周晓兰。姐姐比我大八岁,从小就是我崇拜的对象。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系着红色的蝴蝶结发带,学习好,性格开朗,是我心中的完美榜样。每到寒暑假,我都盼着去市里大伯家玩,因为姐姐总会带我去新开的肯德基,那在当时可是稀罕事,我们县城连个像样的餐馆都没有,更别说洋气的快餐店了。

"吃个洋快餐,跟过年似的,"我妈每次都这么笑着说,"花这么多钱吃个汉堡包,还不如咱们自己包的饺子呢。"但她心里高兴,这话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堂姐大学毕业后去了深圳,在一家外企工作。那时候"南下"还是个热门词,能在深圳找到工作是件令人羡慕的事。我们这些北方人,总觉得南方遥远得像另一个国度。许多同龄人都往沿海跑,像候鸟一样奔向温暖富庶的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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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工作忙,一年到头难得回家一次。最初几年,每逢过年她都会回来,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有一年她给我带了条牛仔裤,还有一盒巧克力,我在同学面前炫耀了好久。后来她结了婚,有了孩子,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

变故发生在去年冬天。那天早晨,院子里铺着薄薄的一层白雪,天阴沉沉的,仿佛压着一块铅板。接到大娘慌乱的电话,说大伯突发脑溢血,已经送去了医院。父亲放下电话就往市里赶,我和母亲收拾了些生活用品,坐下一班车也去了。

到医院时,寒风刺骨。医院的走廊又冷又亮,消毒水的气味呛得人直咳嗽。大伯已经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大娘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神情恍惚,手里紧攥着一张医保卡。父亲扶着大娘的肩膀,低声安慰。我和母亲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不要给晓兰打电话?"母亲轻声问,声音像是怕惊扰了走廊里压抑的空气。

大娘猛地抬起头,眼里露出惊慌:"先别告诉她!她现在怀着二胎,又在国外出差,要是知道了,肯定急着往回赶,万一有个闪失..."

父亲点点头:"先别告诉她,等医生有了诊断结果,情况稳定了再说。"

大娘的手指绞在一起:"晓兰从小跟她爸感情就好,她那个倔脾气,一知道肯定坐不住。"

我们都同意了大娘的决定。当时只以为是暂时的瞒着,没想到这一瞒,就走向了我们都没预想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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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日子像是被无限拉长的橡皮筋,紧绷着,却看不到尽头。父亲每天往返于县城和市里之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母亲在医院照顾大娘,我请了假,负责买饭送水。

大伯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得多。脑干出血,医生说即使抢救过来,也很难恢复意识。医院的走廊上,大娘靠着墙,听医生说话时手指抠着掌心,直到掐出了血印子。

三天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大伯还是离开了我们。病房里的仪器发出长长的滴声,护士匆忙进出,医生摇摇头,用白布盖住大伯的脸。大娘像是忽然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

葬礼从简,按照东北的习俗操办。邻居和单位的同事们来吊唁,他们穿着黑色或深蓝色的衣服,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有人低声交谈,有人默默抽烟。大娘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父亲扶着她办完一切。我们面临一个更艰难的决定:要不要告诉此时正在美国出差的堂姐?

"她怀孕六个月了,正是关键时期。"大娘哽咽着说,手里攥着一条白手帕,那是结婚时大伯送她的,三十多年来一直珍藏着,舍不得用,此刻却拿出来擦泪。"晓兰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她要是知道她爸走了,肯定会不顾一切赶回来,长途飞行对她和孩子都是风险..."

葬礼结束的那晚,我们围坐在大伯家的餐桌旁。饭菜几乎没动,只有筷子偶尔敲击碗边的声音。父亲沉默了很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开口:"那就...等她生完孩子再告诉她?"

就这样,我们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暂时对堂姐隐瞒大伯的离世。

回想起来,这个决定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我们无法预料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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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大娘搬来和我们一起住。我们的筒子楼房子不大,只有两居室,大娘住在了我的房间,我搬去和父母挤一间。每天晚饭后,大娘会坐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市区的方向发呆。有时我偷偷看她,她眼角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往下掉。

每次堂姐视频电话来,我们都要做足准备,仿佛是在排练一场戏。大娘会坐在客厅里,假装大伯出去买东西或者去单位了。有几次堂姐特意要找大伯,大娘就编些理由推脱:"你爸去参加老同学聚会了","你爸去了你三叔家,说是要帮着修理电视机"。

父亲总是避开视频,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有一次堂姐问起父亲,我急中生智说他去理发了,结果晚上父亲真的去剪了头发,回来时自嘲道:"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为了撒谎去理发。"

这种欺骗让我们都很痛苦,尤其是看着大娘在视频结束后默默流泪。有天晚上,我起夜看见大娘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对着大伯的遗像低声说话,声音轻得像是怕吵醒沉睡的人:"老周啊,咱闺女肚子里的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你说咱要告诉她你走了吗?可她那么远,你知道她那个性子,一听说肯定撂下工作就往回赶......"

我悄悄退回房间,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但我们都觉得,这是为了堂姐和她腹中孩子好。真相可以等待,而生命脆弱,需要呵护。

春节快到了,院子里有孩子在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在庆祝新生。堂姐生了个男孩,电话里她兴奋地说要带孩子回来给爷爷奶奶看。大娘听到"爷爷"两个字,差点当场崩溃,还是母亲及时接过电话,说现在天气冷,坐飞机对小孩子不好,等五月份再回来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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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暖和了,正好带孩子出去晒太阳,"母亲说得自然,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勉强,"再说那时候孩子也大些了,皮实。"

堂姐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同意了。挂了电话,母亲长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五月很快就到了。"五一"劳动节过后,天气转暖,小区里的丁香开了花,整个院子都是淡淡的香气。我们都知道,真相终将大白。大娘变得更加憔悴,有时候她会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神空洞。

那天下午,我和母亲正在厨房择菜,准备晚饭。大娘坐在客厅里,照例是在跟堂姐视频。。我和母亲对视一眼,都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客厅。

大娘盯着手机屏幕,脸色惨白。堂姐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她怀抱着小宝宝,笑容灿烂。照片上写着:"爸爸,你要见的孙子马上就到!"

大娘的手机从指间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板上。母亲快步上前捡起,我看到大娘两行泪无声滑落。

"大娘,照片怎么了?"我故作镇定地问,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她只是摇头,起身走进里屋。那一刻,所有的坚强都崩塌了。大娘的背影佝偻着,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我没脸见晓兰了,"大娘坐在床边,抹着眼泪说,声音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我们瞒了她这么久,她爸爸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父亲站在门口,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当时也是为了她好。"他的声音里带着愧疚,又夹杂着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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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收起手机,心里五味杂陈。那天晚上,我们举行了一个家庭会议,决定在堂姐回来前把事情告诉她。父亲说他来打电话,但最后还是大娘坚持亲自告诉女儿。

"这事得我来说,"大娘擦干眼泪,声音出奇地坚定,"当初是我决定瞒着她的,现在也该我来承担这个责任。"

那个晚上,我们的小客厅里静得出奇。大娘坐在电话机旁,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堂姐的号码。电话那头,堂姐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活泼,充满了即将回家的喜悦。

"妈,我和孩子后天就回国了,我老公下周也请了假,跟着一起来。爸知道了吗?他肯定高兴坏了..."

大娘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努力控制着声音:"晓兰,妈有件事要告诉你..."

那通电话打了近两个小时。起初是大娘的解释和道歉,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接着是堂姐的啜泣声。我们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只能听到大娘反复说着"对不起"。

电话那头,堂姐的情绪从震惊到悲痛,再到不理解:"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那是我爸爸啊!我有权知道,有权见他最后一面!"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控诉和悲伤。

大娘低声啜泣:"我们是怕你和孩子有危险..."

"那是我的选择权!"堂姐的声音里带着怒气,随后又转为深深的悲伤,"我永远都见不到爸爸了,永远都没机会告别了..."

挂了电话,大娘瘫坐在椅子上,脸上的泪水早已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父亲默默递给她一杯热水,大娘接过,却只是捧在手里,久久不语。

第二天,堂姐改签了机票,提前三天回来。我和父亲去机场接她。出站口的人流熙熙攘攘,有人欢笑,有人泪眼相迎。我一眼就认出了抱着孩子的堂姐,她面容憔悴,眼睛红肿,比印象中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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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父亲,她忍不住扑过来,嚎啕大哭:"小叔,爸爸真的..."

父亲紧紧抱住她,眼泪终于决堤:"孩子,对不起..."

我接过孩子,是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睡得正香。我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对失去亲人的父女。机场的喇叭里播放着温馨的提示音,与我们的悲伤形成鲜明对比。

回家的路上,堂姐一直沉默。她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么。下车时,她忽然问:"爸爸...是在哪个房间走的?"

父亲低声回答:"在医院...你放心,他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

"真的吗?"堂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疑,"你们不会又骗我吧?"

父亲叹了口气:"不会了,孩子。从现在开始,我们会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大娘听到开门声,颤巍巍地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棉布衫,头发有些凌乱,眼睛肿得像桃子。堂姐看到母亲,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快步上前,抱住大娘:"妈,对不起,我没能送爸爸最后一程..."

"是我对不起你,"大娘泣不成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就像小时候那样,"我们不该瞒着你的,可当时你怀着孩子,我们怕你..."

"我明白,我都明白。"堂姐轻抚着大娘的背,"您也是为我好。"说是这么说,但我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难以释怀的痛楚。

那天晚上,我们围坐在一起吃饭,桌上难得地丰盛,都是堂姐爱吃的家常菜。但她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目光不时地投向大伯生前常坐的位置,那里现在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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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甥醒了,哭闹起来。堂姐抱起孩子,轻声哄着。大娘看着外孙,眼里流露出柔和的光:"长得真像你爸小时候,一样的大眼睛。"

堂姐笑了笑,笑容里却带着苦涩:"他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外孙了。"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谎言出于爱,却未必是爱的正确表达。真正的亲情,应该建立在真实和尊重的基础上。

第二天一早,堂姐抱着孩子来到父亲面前:"小叔,我想去看看爸爸。"

父亲点点头,我们一起去了墓园。五月的墓园,绿草如茵,风吹过,带来淡淡的花香。大伯的墓碑前,堂姐跪下来,把孩子放在墓前的石板上。她从包里拿出一瓶二锅头,那是大伯生前最爱喝的牌子,倒了一小杯放在墓前。

"爸,这是您的外孙,他叫周墨,寓意传承家族的墨脉。"堂姐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原本想着,您和妈会教他认字,讲故事...现在,我只能给他讲关于您的故事了。"

大娘站在一旁,泪水无声滑落。父亲搂着她的肩膀,眼睛里也满是泪水。风吹过墓碑上的照片,大伯严肃的脸仿佛在微笑。

堂姐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是她和孩子的合影,小心地放在墓碑前,用石头压住:"爸,您看,这是您的外孙,他多乖啊。"

在回家的路上,堂姐告诉我们一个决定:她申请了工作调动,准备回国发展,这样孩子可以在国内长大,也能照顾大娘。

"调动不容易吧?"父亲问,声音里带着关切。

"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堂姐望着窗外,"现在国内发展得这么好,比我当初出去时强多了。再说,家里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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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在深圳的工作......"大娘欲言又止。

"没关系,妈。工作丢了可以再找,但家人没了,就真的没了。"堂姐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你们瞒着我,是怕我当时冲动回来会有危险。但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我能见爸爸最后一面,哪怕只是看他一眼,我也不会这么遗憾。"

大娘握住堂姐的手,手指粗糙,布满岁月的痕迹:"是我们错了,当时只想着保护你,没考虑你的感受。"

"没关系,妈。"堂姐靠在大娘肩上,"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墨墨需要您这个奶奶,我也需要您。"

回到家,堂姐翻出了一个旧皮箱,里面是大伯的遗物。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中山装,一块上海牌手表,还有一本发黄的笔记本。堂姐小心地翻开笔记本,里面是大伯的字迹,记录着家里的大事小情。

最后一页写着:"晓兰要生二胎了,盼着是个男孩。"笔迹有些颤抖,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当晚,我听到厨房里有动静,起来一看,发现堂姐在做饭。案板上摆着一条鱼,还有几样蔬菜。

"这么晚了,你做什么?"我揉着眼睛问。

"我爸生前最爱吃红烧鱼,每次我回来,他都要我给他做这道菜。"堂姐手法娴熟地切着葱姜,"现在我想给他做最后一次。"

我默默站在一旁,看她忙碌的身影。灶火映红了她的脸,上面有泪水闪动。

第二天一早,堂姐带着那盘鱼,又去了墓园。回来时,她的眼睛红肿,但脸上的表情却平静了许多。

那天晚上,我们围坐在一起,翻看家庭相册。照片中,大伯总是一脸严肃,很少笑。堂姐指着一张照片说:"记得这张吗?那年爸爸带我去北戴河,我差点被海浪卷走,是他跳下去救我的。"照片上的大伯湿漉漉的,抱着小小的堂姐,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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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点点头:"你爸表面冷,心里最疼你了。你出国那天,他在门口站了好久,说是去买烟,回来眼睛都是红的。他每次寄包裹给你,都要检查三遍,生怕漏了什么。"

"我一直以为爸爸不善表达,原来他只是把爱藏在心里。"堂姐翻到另一张照片,是她大学毕业那天,大伯站在她身旁,手搭在她肩上,脸上的自豪掩饰不住。

这些记忆像是一条线,把过去和现在串联起来。尽管大伯已经不在,但他的痕迹依然留在每个角落,每张照片里,每个故事中。

周末,堂姐提议去大伯生前最喜欢的饭店吃饭。那是一家老式国营饭店,叫"友谊饭店",是市里响当当的老字号。装修简陋,但做的东北菜很正宗。大伯常说,现在的新饭店花里胡哨,还是这家的味道实在。记得小时候我们去吃饭,服务员看到大伯就会笑着说:"周厂长又来啦!"然后引我们到靠窗的位置。

推开饭店的门,仿佛回到了从前。墙上的挂钟还是那个,玻璃橱窗里的菜品模型已经褪了色,但还是那个布局。服务员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姨,见到我们,惊讶地问大娘:"周师母,您爱人呢?好久没见他来了。"

大娘愣了一下,堂姐平静地回答:"我父亲去世了。"

"啊,对不起..."服务员尴尬地退了出去,随后又端来一盘大伯生前最爱点的锅包肉,说是店里请的。"周厂长生前的最爱,我们都记得。他常说这是他闺女小时候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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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每次来,都要点这道菜,说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大娘对堂姐说,眼里闪烁着泪光。

堂姐夹了一块,眼泪又落下来:"这么多年,我以为是我爱吃,原来是爸爸记着我小时候的喜好..."

饭后,我们散步回家。夕阳西下,街道上人来人往。堂姐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路边一家理发店:"我小时候爸爸总是带我去这家剪头发,记得吗?老板娘会给我一颗糖。"

那家理发店门口挂着"老字号"的牌子,装修还是八十年代的风格,门口立着一个转动的蓝白红三色灯柱。大娘点点头:"你爸说这家手艺好,一直光顾了三十多年。"

回到家,堂姐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记录关于大伯的故事。她说,要把这些故事整理成册,等墨墨长大了,让他也能认识这个未曾谋面的外公。

"爸爸走得太突然了,很多话都来不及说。"堂姐一边写一边说,"我不想墨墨长大后也有这样的遗憾。"

看着堂姐忙碌的身影,我忽然明白,有些告别看似已经结束,实际上才刚刚开始。大伯虽然离开了我们,但通过我们的记忆和讲述,他的精神和品格将继续影响下一代。

三个月后,堂姐果然办好了工作调动,正式回到了家乡。她在大伯原来的单位附近租了房子,每天下班后会带着墨墨去看大娘。大娘的精神也好了很多,有了外孙的陪伴,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老周啊,你看,你外孙会走路了!"大娘常对着大伯的遗像说话,声音里带着欣喜,仿佛大伯真的能听见一样。

那天,我去堂姐家帮忙整理东西,发现她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大伯抱着刚出生的墨墨的合成照片。照片做得很逼真,如果不仔细看,真以为是真的。大伯穿着他最爱的那件中山装,笑容慈祥,怀里抱着小小的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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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请人做的,"堂姐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相框,"这样墨墨长大后,能看到外公抱着他的样子。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我默默点头,心中百感交集。那一刻,我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也感受到了亲情的坚韧。

晚上,我们坐在阳台上聊天。初秋的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你们第一时间告诉我爸爸生病的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堂姐望着远处的灯火,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也许我能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也许..."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接受。"我轻声说,这是大伯生前常说的一句话。每当厂里遇到难题,他总会这样告诫年轻人。

堂姐笑了:"听起来像是我爸会说的话。"她顿了顿,"其实我已经不怪你们了。我明白当时大家都是为了我好。只是有时候,保护未必是最好的爱的方式。"

"那什么是?"我好奇地问。

"真相和选择的权利,"堂姐坚定地说,"让被爱的人知道真相,尊重他们做出自己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可能会带来痛苦。爱不是庇护,而是尊重和信任。"

夜深了,城市的喧嚣渐渐平息。。"当时我们以为只是长辈的唠叨,现在想来,却字字珠玑。

第二天,堂姐带着墨墨去了大伯的老单位。那是一座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老厂房,红砖灰瓦,大门上方挂着厂名的牌子,已经有些褪色。门卫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一看到堂姐就认出来了:"哎哟,这不是周厂长的闺女吗?多少年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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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笑了笑,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周墨。"

老人凑近看了看墨墨,惊讶地说:"嚯,长得真像周厂长年轻时候!那个英气!"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听说周厂长...节哀啊。"

"谢谢。"堂姐点点头,"我能进去看看吗?想带孩子看看爷爷工作的地方。"

老人爽快地答应了。堂姐抱着墨墨,走进了这个承载着父亲大半生记忆的地方。老厂房里的机器已经停产,只留下几台作为纪念。墙上挂着老照片,其中一张是全厂合影,大伯站在第一排中间,身姿挺拔。

"你看,那是你外公。"堂姐指着照片对墨墨说,虽然孩子还不懂,但她的语气很认真。

。"

如今,墨墨已经会叫"奶奶"了,大娘每次听到都会笑得合不拢嘴。有一次,墨墨指着大伯的照片,奶声奶气地问:"这是谁呀?"

堂姐蹲下身,认真地说:"这是你外公,他现在在很远的地方,但他一直爱着你。"

墨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用胖乎乎的小手拍了拍照片,咿咿呀呀地说:"外公好。"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大伯站在房间的角落,面带微笑。我知道,有些爱跨越生死,从未离去;有些告别看似结束,却是另一种方式的陪伴。

大娘渐渐走出了丧夫之痛,开始参加社区的活动。堂姐也在新单位站稳了脚跟。我们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轨,只是每逢节假日,饭桌上总会留一个空位,摆上大伯爱喝的二锅头。

生活还在继续,我们还在学习如何爱,如何道别,如何在失去后继续前行。而这,大概就是人世间最朴素也最珍贵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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