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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你看见当年那棵老槐树了吗?就是咱们连队门口那棵..."我指着眼前的老树,声音有些哽咽。
王班长站在我身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老李,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跟你当面说声对不起。"
那年冬天,我刚入伍不到三个月,被安排值夜班岗哨。按理说四小时一班,可那天执勤安排出了问题,我硬是站了整整六个小时。手冻得没知觉,脚跟像灌了铅一样沉。回营房的路上,我一肚子火。
那时候我才十八岁,从农村来的毛头小子,血气方刚。谁知道这一闹,会让我和王班长之间横亘了二十年的隔阂。
那是1981年的冬天,东北的寒风刮得人脸上生疼。我叫李建国,刚从山东农村老家应征入伍,分到了东北边防的一个小连队。
初到部队那会儿,啥都不懂,打背包、叠被子、站军姿,样样都得学。我们宿舍八个人,来自五个省份,说话口音各不相同,但很快就打成一片。
"老李,你那被子叠得也太难看了吧,像个馒头!"宿舍里的张胖子总爱笑话我。
"你行你来!"我撇撇嘴,心里却紧张得要命,生怕内务检查不合格。
王德明是我们班长,比我大两岁,已经在部队待了三年。他人挺严格,但平时对我们也不错,尤其是看我是个农村出来的憨小子,经常多照顾几分。
记得入伍第一周,我因为想家睡不着觉,半夜偷偷掉眼泪。王班长起夜看见了,也没声张,第二天单独找我谈心,还塞给我半包家里寄来的瓜子。
"小李,当兵嘛,想家正常,但心得硬起来。咱是男子汉,眼泪往肚子里咽。"他拍拍我的肩膀说。
那时候我对他的印象特别好,觉得这班长虽然严厉,但心里是装着我们这些新兵的。
连队的日子挺规律的,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六点出早操,七点吃早饭,然后是各种训练和学习。那会儿条件差,冬天洗澡都是大锅烧水,轮着来,排队半天才轮上,洗着洗着水就凉了。
"哎呦,这水也太冷了吧!"洗澡的时候,大家哇哇叫唤,却也习惯了。
晚上睡觉前,我最喜欢的就是战友们聊天。东北的赵小虎给我们讲他们那儿的雪地捕猎,广东的阿明说起南方的荔枝龙眼,听得我们直咽口水。
后来到了十二月,东北的冬天冷得出奇。有天晚上,我正睡得香,被值班员一把摇醒:"李建国,快起来,顶岗去!"
我迷迷糊糊穿好衣服,拽上枪就往外跑。到了岗位才知道,原来是顶替生病的张小强。按规定岗哨是四小时一换,我本该凌晨两点下岗,结果岗哨安排表出了问题,愣是没人来换我。
那晚的风特别大,寒气透过棉衣往骨头里钻。我哈着气,搓着手,一遍遍走着固定的路线。两点过了,三点过了,四点过了...一直到早上八点,才有人匆匆跑来换岗。
"老三,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看着来人,声音都是颤抖的。
"出了点状况,值班安排表没传达清楚。"那战友也很无奈,"班长本来安排小刘来换你的,结果小刘拉肚子去医务室了,这事又没人告诉值班室。"
我回到连队,浑身冻得发抖,一肚子委屈和火气。刚好碰见王班长在走廊巡查。
"报告班长,我站岗六小时无人换岗,请批评值班员失职!"我声音很大,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王班长皱了皱眉头:"小声点,大早上嚷嚷什么?先去吃早饭,这事回头再说。"
"不行,我冻了一宿,就要一个说法!"年轻气盛的我哪受得了这个。
王班长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李建国,你这什么态度?站岗遇到特殊情况很正常,当兵人得有点担当!先去吃饭,这是命令!"
"什么命令不命令的,我就是要说清楚!"我梗着脖子顶了回去。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看热闹的,也有想拉架的。王班长被我当众顶撞,脸色难看到极点。
"李建国,你这是公然违抗命令!去操场跑十圈冷静一下!"
"凭什么?我站了六小时岗,现在还要去跑圈?"我的眼圈都红了,既有委屈,也有愤怒。
这时候指导员路过,看情况不对,把我俩叫到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说说看。"指导员皱着眉头问。
我和王班长各自说了情况。指导员听完,沉思了一会儿。
"小李,你站岗六小时确实辛苦,但对班长的态度也不对。班长,值班表出了问题,你作为班长也有责任。这样,小李写个检讨,关三天禁闭冷静一下;班长,你负责排查值班表漏洞,保证类似情况不再发生。"
就这样,我和王班长当众闹翻了。最后被指导员拉开,我被罚写检讨,还关了三天禁闭。
禁闭室冷得要命,只有一张硬板床,连被子都很薄。那三天,我躺在床上,又气又委屈,觉得自己太冤了。
出来后,宿舍里的战友都来安慰我。
"老李,想开点,军营里这种事多着呢。"张胖子递给我一块从食堂偷偷带出来的馒头,"趁热吃,我特意给你留的。"
我接过馒头,心里暖了一些,但对王班长的气还是没消。
从那以后,我和王班长的关系就彻底僵了。他安排任务时,对我格外严厉;我执行任务时,也是阳奉阴违。宿舍里的战友都看在眼里,试图调解,但我俩谁都不让步。
"老李,班长其实人挺好的,你就服个软吧。"赵小虎劝我。
"凭什么我服软?明明是他错了!"我固执地说。
有次夜间拉练,我们走了二十多公里山路,我因为脚扭了,走得慢了些。王班长二话不说,背起我就走。我挣扎着要下来,他却说:"闭嘴,这是任务。"
那一刻,我心里有些触动,但转念一想那次岗哨的事,又硬起心肠。
就这样,一年多的时间在别扭中过去了。眼看王班长要退伍了,临走前,他把我叫到一边。
"小李,我要回家了。那次岗哨的事,其实是我的责任。值班表是我排的,我检查不仔细,才让你受了冻。"他的声音很低,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承认?"我问。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那么冲,我一个班长,能低头认错吗?"他苦笑了一下,"等你当了班长就明白了,有时候不是不想认错,而是不能当场认。"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天送他离开,我没去站队,躲在宿舍里偷偷抹眼泪。
后来我也当上了班长,带新兵时想起王班长的严厉,才明白他当初的良苦用心。再后来,我复员回到地方,结了婚,有了孩子,成了家。
回地方后,一开始还挺不习惯。部队里雷厉风行的作风,到了地方单位反而显得格格不入。同事们开会总是迟到,我却总提前十分钟到。领导布置任务模棱两可,我却习惯了明确的指令。
"李建国,你至于这么较真吗?"同事们常这么问我。
"当过兵的就是不一样,做事麻利。"倒是老主任经常夸我。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二十年后的2001年。那年夏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个有些陌生的声音:"是李建国吗?我是王德明,你还记得吗?"
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那个寒冷的冬夜。"王班长?"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对,就是你那个不讲理的老班长。"电话那头笑了,"我查到你的电话不容易啊,通过老连队好几个人打听的。听说你在老家当了干部?不错啊!"
我们聊了很久,从家庭到工作,从当年的战友到现在的生活。他说他现在做生意,在县里开了个小厂,日子过得不错。我们约好下个月在老连队见面。
八月的老连队,绿树成荫。许多建筑都翻新了,但那棵老槐树还在。我们站在当年的岗哨前,两个中年人,望着彼此眼中的沧桑。
"班长,你看见当年那棵老槐树了吗?"我指着眼前的老树,声音有些哽咽。
王班长站在我身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老李,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跟你当面说声对不起。"
我摆摆手:"都过去了,我早不记得了。再说,后来当了班长,我才知道你当时的难处。"
"我这些年一直记着这事,总觉得亏欠你。那天看你一个人站岗六小时回来,脸都冻青了,我心里其实很愧疚。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怕认错会显得班长没威信..."
"明白,都明白。"我打断他,"咱们一块去食堂看看吧,不知道现在的伙食比咱们那会儿强了多少!"
当晚,我们在老连队喝了酒,聊起了许多往事。
"记得那年冬天的大雪吗?连队门都出不去,我们一群人在屋里打扑克,你小子运气特别好。"王班长笑着说。
"那是!我还记得那会儿咱们听《小白杨》,整天唱得嗓子都哑了。"我也笑了起来。
"对了,你还记得阿明吗?广东那小子,现在在深圳开了家餐馆,生意挺好的。"
"记得记得,他总说冷,天天穿得像个粽子。"
就这样,我们一杯接一杯,回忆着那段军旅岁月。
酒过三巡,我突然说:"班长,那次站岗的事,其实我后来想通了。部队就是要服从命令,听指挥。我当时太任性了。"
王班长举杯:"不,规矩是人定的,人心是最重要的。我作为班长,没处理好,是我的责任。来,为咱们的情谊干杯!"
两个杯子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一刻,二十年的隔阂彻底烟消云散。
回家的路上,我想起了许多往事。那年的严寒,那次的争执,那份青涩的倔强...一晃眼,全都成了珍贵的回忆。
后来我们常联系,逢年过节,互相问候。我的儿子参军那年,还是王班长帮忙联系的关系。看着儿子穿上军装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个寒冷的冬夜,那次固执的争执,那份二十年后的道歉...都成了我军旅生涯中最难忘的记忆。如今想来,那六小时的岗哨,不仅让我学会了坚持,也让我明白了宽容与理解的重要。
岁月如梭,但军营的友情,永远温暖如初。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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