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三個月,因為懷相難,我始終拒絕與老公同房。某一天,我突然從他身上聞到了不一樣洗髮水的味道。從那之後,我的人生被徹底打亂。
我和老公都是普通的小學教師,他非常喜歡孩子,戀愛兩年,結婚後就開始積極備孕。但是,將近兩年過去,我卻依然沒有懷孕。
婆婆懷疑是我的問題,去醫院開了一大堆中藥讓我喝。付出沒有白費,終於在兩個月前我被查出已經懷孕一個月。
全家人為此歡欣鼓舞,喜歡吹毛求疵的婆婆也開始對我小心照料。
接下來,我迎來了痛苦又甜蜜的孕早期。肚子中的寶寶不聽話,前三個月,我都是在激烈的孕吐中度過,不僅沒法上班,就連正常生活飲食都做不到。
由於孕吐激烈,我的體重不升反降,最終在老公和婆婆的建議下,我辭職在家,專心養胎。
剛開始,老公表現一切正常,晚上喜歡抱著我睡,但是半個月後,睡覺時,他開始不再抱我。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一起睡的話,比較容易起生理反應,很辛苦。
這個理由真的絕了,我只能先將老公趕去書房睡。
滿三個月的那天晚上,老公突然姿態曖昧地將我拉入房間。
「小可,今天滿三個月了,我聽人說,三個月時寶寶已經穩定了,可以適當地....」
看老公的表情,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我心中其實有點生氣。三個月的確到了,但是他難道看不到我絲毫沒有緩解的嘔吐癥狀嗎?我每天吐得昏天黑地,難受的緊,他這個問題簡直就不是問題。
孕婦的情緒本身就敏感多變,我開始覺得他不愛我,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你哭什麼?」老公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無措。
見我哭的快要喘不過氣來,他將我摟入懷中,小聲安慰:「好了好了,我不提了。老婆你辛苦了。」
知道他心裡其實也不舒坦,但是我實在沒辦法。我媽跟我說,女人在婆家只有生下孩子,才算真正扎穩了腳跟。過去我對她這話嗤之以鼻,什麼年代了,還搞封建。但真等結婚後,有了婆婆,才知道這話還是有道理的。
這個孩子實在太重要了,他來的也實在是太不容易,我不想為此擔上任何風險。
那天之後,老公在家一次都沒提過同房的事情,我以為他這是體諒我,心中還非常高興。半個月後,老公晚上下班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說是學校實行了晚托。
不過,老公雖然回家的時間晚了,但是他還是很在乎我心情的,還給我買了一個一直捨不得下手的包包。我十分開心,把這當做老公對他經常晚歸回家,沒有時間陪我的賠罪禮物。
可某一天晚上,我在他的頭髮上聞到了一股子和我們家洗髮水截然不同的味道。
那天是周五,婆婆以為老公會回來早點,特地還準備了他最喜歡的大閘蟹和糖醋排骨,但是,直到飯菜快要涼了,老公都還沒有回家。
「小可,你給胡秉打個電話,問他還回不回來吃飯。」
我回房間拿到手機,撥通了老公的電話,手機一直無人接聽,最後甚至還被掛斷。
大概有事在忙?我這樣猜測。
「媽,我們先吃吧,胡秉應該不回來了,打電話被掛斷了,大概有事。」
婆婆聽我這麼一說,將大閘蟹和糖醋排骨都收了起來,見我看著她,又將排骨放到桌上,訕訕道:瞧我這記性,我乖孫還要吃呢!這蟹寒涼,小可你反正也吃不了,媽就給它放起來給胡秉明天吃了啊!
婆婆的做派我其實一直都不喜歡,但是為了家庭和諧,我一直忍著,也沒和老公說過這些情況。
吃完飯,我下樓走了一會,回來時,老公依然沒有回家。
不等他了,我先睡。
半夜,半夢半醒之間,老公躺在我的身旁。天氣漸漸轉涼,前段時間,他從書房又搬回了房間。
隱隱約約間,我聞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氣,但是因為實在太困,這個想法只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我就又進入了深度的睡眠,後來也就忘記了這事。
接下來的幾天,老公難得有幾個晚上回
家比較早,吃完飯陪著我散步,但是在周五晚上時,又發生了上星期的事情。
指針打向12點時,我起來上廁所,剛好遇上從外面回來的老公。
見到我還沒睡,他似乎被嚇了一大跳。
「老...老婆,你怎麼還沒睡呢?」說著還上前,打算攙扶著我往房間走。
他一低頭,我順著他的頭髮,聞到了一股子熟悉又陌生的香味,茉莉山茶花—那氣味,不對。我下意識就問:「胡秉,你洗髮水的味道,怎麼和家裡不一樣?」
他一愣,鬆開了攙著我的手,轉身去洗手間洗手,一邊走一邊說:「今天晚上學校搞了聚餐,期間一個同事酒喝多了,吐了我一身。你看你自從被查出懷孕後,聞到一點油腥味都恨不得抱著馬桶吐個昏天黑地,這一身的酸臭味,不在外面洗乾淨,我敢回家?」
我笑了,深深地感謝老公的這份體貼。
那天晚上,我們久違地相擁而眠。雖然肚子中有寶寶,讓我們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但我依然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幸福。
可我沒有想到,自己小心又小心,還是沒能留住這個寶貝。
那天清晨,老公因為要上班,六點半就起床了,等我醒了後,家裡十分安靜。下床的那瞬間,我卻突然感覺下體像是有什麼東西涌了下來,聯想到腹中的寶寶,我嚇得立即出了一身冷汗。
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我撥通了婆婆的號碼,卻在客廳聽到了手機鈴聲。
那一瞬間,絕望淹沒了我。我甚至沒有時間去打老公的電話,就撥打了120。
孤零零地躺在救護車上的那瞬間,我緊緊抱住肚子,一直隱忍的害怕湧上心頭,眼淚大顆大顆順著眼角滑落,枕頭很快就變得一片冰涼。
醫護人員安慰我,可不起作用。
到醫院後,經過檢查,醫生告知我的孩子已經檢測不到胎心。我不敢相信,明明上次孕檢的時候,醫生還告訴我們,孩子很健康。
為了保證母體安全,醫生不得不給我做清宮手術。老公接到醫院打過去的電話後,很快也趕了過來。他握著我的手安慰:「小可,你別怕,會沒事的。」
婆婆過來時,我的手術已經完成。我躺在病床上,一手摸著小腹,老公坐在病床邊上,握著我的另外一隻手。
婆婆嘴裡不停念叨:「好好的,我乖孫怎麼就沒了呢?怎麼就沒了呢?」
突然,她抬起頭,怒氣沖沖地望著我:「是不是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連累我乖孫了?」
老公見婆婆這樣,當即將她拽出了病房,他們在外面說了什麼,我甚至都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
從醫院回到家,看著我和老公房間的隔壁,我們一起為孩子添置出來的小衣服小鞋子,小玩具,我心痛到無法呼吸。
老公一直小聲安慰我說,這個孩子是和我們沒緣,以後還會有的。
可我像是陷入了那種負面情緒,任憑周圍人怎麼安慰都不起作用。家裡的氛圍由原本的歡聲笑語,到如今的死氣沉沉。
漸漸的,老公似乎實在受不了這壓抑的氛圍,他回家越來越晚,每每在我睡夢中躺到床上,等我醒過來時,他卻已經不在身邊。
我小月子不久,婆婆就當了甩手掌柜,回了鄉下,還是我媽實在看不過去,這才搬過來照顧我的飲食起居。
媽媽的陪伴和安慰的話,給了我鼓勵。小月子期間,我盡量不想孩子的事情,努力平復心情,在媽媽的投喂下,終於長了兩斤肉。
做完小月子後,媽媽功成身退,臨走時,老公開著車送她回家。車上媽媽不知道和老公說了什麼,回來後,老公對我的態度又恢復到我沒懷孕那會。
我做好了調養好身子後,過一兩年再給老公生孩子的打算,每天日常都是熬中藥,喝中藥,苦到喝下就吐,吐到眼淚都出來,嗓子眼發辣,都沒斷下。
我本以為,自己的努力,老公和婆婆看到後會認可,可某一天,久不登門的婆婆突然從鄉下回來,要我和老公離婚。
「你一個不下蛋的母雞,還想霸佔我兒子霸佔到什麼時候?趕緊離婚,我兒再娶,別耽誤我抱孫子!」
婆婆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在我耳邊炸響。「您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上次流產,醫生就告訴我們說你這破身體,以後很難再有孩子了。那時候我兒胡秉考慮你剛小產,攔下了這個消息。現在你也出了小月子,該給能為我兒生孩子的女人讓位了!」
說完,她趾高氣昂地摔門離去,客廳一片死寂。
婆婆是這樣想的,老公又是怎樣想的呢?我不能生孩子,他是不是也想和我離婚,重新娶個能生孩子的老婆?
腦海中一旦有了這個想法,止都止不住。
我傷心,但是又氣憤。他們家拿我當生育機器嗎?
晚上老公回家依然很晚,但是我一直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在黑暗中等著他。我需要一個答案。
不知道過去多久,玄關傳來鑰匙擰動的聲音。
「你怎麼還沒睡?」老公一邊換鞋一邊問。
「今天媽來了。她說我幾乎不能生孩子了,是不是有這回事?」
「老婆...你別多想.....」
「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再問你一次,我是不是不能生孩子?!你是不是像你媽說的那樣,也想和我離婚?!」
我問出這句話時,心中其實還有著一些奢望,我努力看著他的臉,看他張了張嘴,半晌也沒說出一句話,他讓我失望了。
他不說話,氣氛無端壓抑地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蹲下身體,倒在了沙發邊上。「小可...你哭了?」
「老婆?」
和老公從認識到結婚,我其實很少哭。小時候我媽就經常說,我這種性格的人,以後一旦被人欺負,會欺負地死死的。
她說的一點都不錯,因為我很能忍,能將很多委屈憋在心中不說。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委屈憋在心中,總有一天,它是會爆發出來的。而這一回,老公很明顯就被我嚇到了。
他走到沙發旁,蹲下,將我扣進了他的懷中,一邊摸著我的頭髮,一邊寬慰:「小可,你不能生孩子,沒關係,以後大不了我們從外面抱養一個孩子回來。」
我沒有說話。但哭完冷靜下來後,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的確太過偏激,這樣下去,我們的婚姻遲早散場。
我生出了想要修補裂痕的想法。可有人卻想要將這道裂痕撕扯出更大的縫隙。
那天,老公剛出門不久,就有人敲門。順著貓眼,我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正站在我家門前。這人不是別人,卻是當初我還在學校當老師時,和我同一個教研組的同事,教語文的張曼麗張老師。
她到我家來幹什麼?我辭去工作後,和以前的同事已經幾乎沒有聯絡。還有,她是怎麼知道我家具體地址的?
這時,似乎是看我久不開門,張曼麗在門外喊出了聲:「王媛可王老師,你在家嗎?」
我雖然滿心疑問,但是顧慮到畢竟曾經是同事,還是將她請進了門。將她安置在沙發上,隨即去廚房拿一次性杯子,燒水泡茶。
等候間隙,我從廚房探出頭來問道:「張老師,你來我家是找我們家胡秉嗎?他上班去了,你們在學校沒遇到?」
正在打量著我們家環境布局的張曼麗笑了,隨即表示,她不是來找胡秉的,是來找我的。她後面還說了什麼,但因為水開了,我忙著準備茶葉泡茶,就倉促終止了這段對話。
我將一次性紙杯放到茶几上,誰知她卻來了一句:「不用了,我現在不能喝茶,只喝白開水。」
我一愣,看她的手輕微地附撫摸著肚子,一下就明白過來。
「那不好意思,我去給你準備白開水。」
看到張曼麗撫摸肚子時臉上閃現的那種只有母親才會有的光輝,我想到了那個與我和老公無緣的孩子,心口一酸。
「不用客氣,我今天來這裡,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我懷孕了,孩子是胡秉的。」
「啪嗒」正被我拿著的一次性紙杯掉到了地上,茶水在地板上一瞬間蔓延開來。「你說什麼?」
「我說,我肚子中的這個孩子,是胡秉的。」
她笑了,她的笑在我看來顯得十分惡劣。
「你沒發現一點端倪?上個月的事情了,那晚正好我跟他在同一家店吃飯,我們拼桌,點了一些酒,後來,他喝的有點醉,
我把他帶回家,那天晚上,我們第一次發生了關係。」
我面色煞白,聯想到那天晚上睡夢中隱隱約約聞到那股陌生的洗髮露味道。
「你們家洗髮露,是茉莉山茶花的味道?」我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顫抖,我緊緊盯著張曼麗的嘴巴,心中其實奢望著她能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可是,張曼麗卻惡意地笑了笑。「是啊!」
隨即她又收起帶著笑意的嘴角,繼續說道:「可是啊,我們半醉不醉發生關係後,他酒醒了。我可永遠記得他在我身邊時那享受的模樣,我猜,你應該很長時間沒有和他同房了吧?結束後,他慌亂,害怕你發現,我就讓他在我家洗了澡。」
「第二個星期,也許是食髓知味吧,我們再次去了上次吃飯的那家飯館,同樣喝的半醉不醉,我將他又帶回了家,我們有了第二次關係。」
我感覺本來就在滴血的傷口上被灑上一大把鹽,痛到靈魂深處。腦海中再一次閃現那天晚上,老公頭髮上再一次出現不同洗髮水味道的情形。
痛到極致,我猛然生出想找個人陪我一起疼的想法。
看著我的樣子,張曼麗得意的笑了,可是,下一秒,她的笑容僵在臉上。因為我站起來,對著她的臉就扇過去一巴掌。
張曼麗瞪大了眼睛,待反應過來時,想要反擊,卻被我一把拽住胳膊,從沙發上拎起來。我老家是農村的,小時候經常下地幹活,儘管讀書後已經不怎麼下地,但比張曼麗這個細皮嫩肉的女人力氣要大得多。
我將張曼麗拽到玄關,快要拽出大門,口中喊著讓她滾,婆婆卻突然又出現在門外。
「王媛可,你給我放了曼麗!你要是傷了她,傷了我乖孫,別怪我這個老東西跟你拚命。」
婆婆面部猙獰地對我說完,轉頭又撫摸著張曼麗的肚子,一臉小心道:「我乖孫不怕,不怕,奶奶保護乖孫。」
我看著婆婆這幅樣子,滿心都是怒火,瞬間聯想到了某種可能。
「原來你早就知道胡秉背著我出軌,還有了孩子的事情?胡秉呢,他知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就瞞著我一個人?」
婆婆上下我打量我,視線停在我肚子上好一會,才惡狠狠道:「我們都知道,那又怎麼樣?你不會生孩子,現在我兒有了能給他生孩子的女人,你要是懂點事,就該主動將這位子讓給曼麗。」
我當著她們的面,砰的一聲將大門關上,這是我僅能維護自己體面的方式。
可接著呢?痛苦從心口蔓延到全身,我倚靠著門蹲下,抱著膝蓋,哭的昏天黑地,像是要將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干。
得知事情的真相後,那一整天,我甚至已經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如何度過的。
當晚,老公沒有回家。
我意識到,他應該也已經知道,我知道他婚內出軌張曼麗,還有了孩子的事情。
可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嘗試挽回我,
挽回我們這段婚姻,而是躲避。認識四年以
來,我第一次察覺到,老公竟然是這麼懦弱的一個人。
他再次踏入我們共同的家時,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
「小可,老婆?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可隨即,他卻說出了一句讓我怒火攻心的話。
「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和你離婚的,也不會娶張曼麗。你現在不是不能生孩子,我向你承諾,以後張曼麗的孩子,就是我和你的孩子。你看,這是不是就皆大歡喜了?」他說完,臉上竟然露出一抹微笑。
聽完這句話,我真的是怒從心起。讓原配妻子去養他和小三的孩子,他的腦迴路到底是怎麼長的?我再看不下去他偽善的面孔,生平第一次,舉起手就往他臉上招呼。
他愣住了,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我這個平常脾氣溫和的人,竟然也會出手打人。
「胡秉,認識那麼久,我第一次知道你竟然能這麼無恥,這麼噁心。」
我回到房間,鎖上房門。客廳許久沒有聲音,等我再出去時,他已經不在外面。
我自嘲一笑。這段婚姻,大概就這樣走到盡頭了吧!
收拾好心情後,我對法院提取了訴訟離婚。
起初胡秉不同意,而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我從當初那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婚房裡搬了出來,回到鄉下娘家過幾天。
媽媽知道胡秉竟然在我還懷孕時就出軌,甚至現在對方還大了肚子,氣得好幾天都沒吃下飯,還打通胡秉的電話,將他怒罵一通。
胡秉也曾來我家,求我撤掉離婚申請,結果被我爸拿著釘耙趕出了幾里地。
看著爸爸媽媽這個樣子,我心中感覺暖暖的。老公不靠譜沒關係,爸爸媽媽會是我永遠的港灣。
胡秉最終還是同意了離婚。從某些方面來說,他這也算是對他媽媽妥協了。
我心中清楚,前婆婆在這裡是功不可沒,畢竟,只要胡秉一直糾纏著我,我也一直吊著他,張曼麗就一輩子只能是個小三,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永遠只能是私生子。
可我已經不再願意和他們一家子無恥之徒繼續耗下去了,我甚至覺得和他們在同一方天地,呼吸著一樣的空氣,都噁心不已。
庭審那天,張曼麗和前婆婆竟然意外沒有出現在觀眾席。
當被法官問,是否存在妻子懷孕期間婚內出軌的情況時,胡秉看了看我,遲疑了一會,最終點了點頭。
他這個舉動倒是讓我難得高看一眼,畢竟作為出軌方,尤其那時我還懷有身孕,在裁判婚後財產時,法官會適當地向我傾斜,但也不會傾斜到哪裡去了,因為房子準確來說,算是他的婚前財產。
可胡秉卻主動表示,願意將房子留給我。對他的決定,我多少還是有點吃驚的,畢竟當年買房子時,他們家拿了將近五分之四,我爸媽只是出了裝修的錢。
但這房子他既然都給我了,我幹嘛不要?就當補償我的精神損失費了。
庭審結束後,我走出法院,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邁步,前夫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小可,我....」
我轉過身,皺起了眉頭。「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實在當不得你這聲稱呼,你還是叫我王媛可小姐吧!」
前夫頓了頓,才妥協似的換了稱呼。
「王媛可小姐,謝謝你願意接受那棟房子。就當,就當我給你的補償.....」
看他這樣子,我笑了。
「怎麼,覺得我會因為你把那套房子留給我而感動的稀里嘩啦?」我露出一抹嘲笑,看他愣住不說話,踩著高跟鞋,施施然走開,心情竟然是難得的輕鬆。
我的人生啊,將要進入一個全新的階段。為了慶祝,我還去買了一些啤酒,喝醉了,就這麼躺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半醒不醒間,玄關處突然傳來鑰匙擰動的聲音,不一會兒,門被打開。
我睜開眼,一眼便看見張曼麗正一手扶著顯懷的肚子,而我的前婆婆則像古代大戶人家太太身邊的嬤嬤一樣,唯張曼麗馬首是瞻。
搞笑的是,張曼麗也很開門見山。
「媽,這套房子,以後我想重新裝修。」
前婆婆笑著連忙點頭:「行,你說怎樣就怎樣,到時候全部按照你的喜好來。」
看這兩個自說自話的女人,我揉了揉生疼的頭,才道:「你們當著我的面,說要重新裝修我的房子?」
前婆婆一聽這話就跳腳了。「你說什麼話,這明明是我兒子的房子!」
過去,因為考慮要維護家庭和諧,我對她一直百般忍耐,現在既然和胡秉已經離了婚,也就沒了這個必要。
「怎麼,你兒子沒和你說?這套房子,現在已經歸在我名下了。既然你們今天來了,我也順便提一嘴吧,鑰匙就不用給了,我改天換個鎖,趁現在,把這間屋子裡你們所有的私人物品全部拿走,今天不拿,我明天就當垃圾扔出去!」
前婆婆張大嘴巴,一臉不敢相信。
「你胡說!我撕爛你的嘴!我兒子怎麼可能會不要房子!」說著還想上前動手。我一個閃身避過。
「不相信?我讓你們看看白紙黑字。」
我從旁邊的包包里拿出昨天的判決書,上面白紙黑字寫著財產分配,房子屬於我。
前婆婆意識到後,又使出了她的老三樣。她往地板上一坐,就嚎出了聲:「我命苦啊!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房價現在什麼貴,兒子卻把房子白白送給外人了啊!」
張曼麗扶著肚子,在一邊也一臉尷尬,神情中透著一絲不自然,像是在懊悔昨天怎麼就沒跟胡秉確認一下那個離婚協議書是怎麼判的。
前婆婆還在大聲哭嚎,我見狀,當即掏
出手機,以有陌生人擅闖民宅為由打通了物業的電話。物業那邊很快來了兩個人,他們強硬地將還在哭嚎的前婆婆拽起來,連同張曼麗一起,推推搡搡地拽出了房子。
那兩個噁心的人走了後,當天晚上,前夫就給我打了電話。我不想跟他有所牽扯,掛斷了電話,可他又打了過來。
很想將他拉入黑名單,但想想,又接通了電話,算是最後一個終結吧!
「對不起,小可,我不知道我媽他們會去那棟房子鬧事。對不起,我昨天喝多了,晚上沒回去,房子這事,暫時沒和他們說,連累你了.....」
呵,我就知道,這男人幹事不靠譜。「說完了嗎?說完我掛了。」
掛斷電話後,我看著房子里熟悉的擺件,突然感覺索然無味。
這套房子,承載了我太多美好的回憶,但也見證了我這恥辱的半年,它空蕩蕩地想讓我逃離。我最終決定將房子租出去。
聯繫中介,簽合同,這事進行地非常快。
將房子順利託管出去後,我收拾行囊,來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一年後回國時,我已經算是徹底放下了此後不能再擁有孩子的這個遺憾。
大學室友也是小時候的鄰居容艷為我接風洗塵。我心中多少有點感動,在外旅遊那段時間,我除了會給父母打電話報平安,其他人都沒有聯繫。
期間,容艷告訴我說,胡秉最終還是在我前婆婆的催促下,與張曼麗舉辦了婚禮,
孩子也出生了幾個月,小夫妻倆在學校教書,孩子給婆婆帶,一家三口內地里不管怎樣,起碼錶面看著還挺幸福。
聽完容艷的話後,我心裡產生了一瞬間的不平衡。我曾經那麼痛苦過,為什麼這些給我帶去痛苦的人,還能過的幸福?明明他們才是最該被懲罰的人啊!
容艷似乎感受到我的心情,握住了我的手。
可我腦海中卻又回想到,旅遊時差一點在一次攀岩里丟了命,心境又逐漸變得平和起來。他們過得好,過的不好,現在與我也沒有多大幹系。
可我沒有想到,我已經這麼大方地打算和這些曾經將我傷的遍體鱗傷的人徹底遠離時,張曼麗這個小三竟然又自己將匕首送到了我手上。
我正忙著找工作,容艷突然給我打來了一通電話。
「小可啊,我們家混小子前兩天著涼了,我想給他送到兒童醫院看看,你之前不是說過,有一個高中學長在兒童醫院當醫生嗎?他叫什麼名字,我就掛他的號。」
我在腦海中搜索一下。
「他叫黃岑,現在在兒童醫院是副主任醫師。」
容艷掛斷後,不久又打了一通電話過來。
「小可,我想請你幫個忙,黃醫生的號我看了,是明天的,但是明天我老公要出差,我家這個皮猴子,一個人壓根就帶不了,麻煩你陪我一起去一趟醫院。」
我想著反正找工作這事暫時也不急,就應了下來。
第二天,容艷開著車到酒店來接我,後面安全座椅上的小男孩雖然生病了,但看著還非常有精力,我笑著同他一起坐到后座。
到醫院後,容艷抱著孩子,我拎著所有包包,來到了位於醫院三樓的科室,準備刷卡報道。等待途中,容艷和我說她要去上廁所,讓我幫忙看一下孩子。
在還算安靜的候診廳,我突然聽到了播報聲。
「請3號患者張曼麗前往23診室候診。」
張曼麗?我有心想看一看,身旁的小朋友卻纏著我說,想看手機。被孩子引走注意力,我漸漸就放下了這事。
小朋友正在看動漫,突然,像是想要模仿動漫人物,他從座位上徑直滑下來,像個泥鰍一樣在醫院裡橫衝直撞,直接就闖入了門沒有關嚴實的23號診室。
巧的是,那間正好是我高中學長黃岑所在的診療室。
我趕緊用最快地速度衝進去,沖著黃岑歉意的笑了笑,打算將孩子哄出來,可這孩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是不願意出去。
黃岑好像沒有認出我來,瞄了一眼我和小朋友,就又轉過頭,繼續和坐著的女人探討病情。
座位上的女人,眼中只有孩子,對我們造出來的這個意外也沒多關注。
「醫生,我孩子的這個檢查到底怎樣啊?」我能聽出她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
這個聲音還真熟悉。我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她摘了一半的口罩,側面看來,這人還真就是那個當年破壞我家庭的小三張曼麗張老師。
我注意到黃岑緊緊皺起的眉頭。
「不是很樂觀,血小板只有十個,需要先輸血,再做更加詳細的檢查。這樣吧,你先辦理住院,盡量讓孩子卧床,減少內臟出血的風險。輸血的話,醫院現在b型血緊缺,所以想要儘快輸上血,你,或者孩子的爸爸可以先頂上。」
「你們誰是b型血?」黃岑這個問題拋出來,診療室安靜一瞬。
張曼麗半晌才道:「我是a型血。」
張曼麗話音剛落,我腦中就冒出了一個問號。剛想繼續思考,小朋友好像在診療室又待夠了,往外跑,還打算繼續闖入下一個診療室,我的注意力被轉移,不得不一把薅住這孩子,帶到候診區。等待的過程中,腦海中卻又回想起剛剛張曼麗在診室說的話。
她是a型血,孩子是b型血,可我明明記得,當年學校體檢時,我前夫是o型血啊!
我覺得,自己好像無意間發現一個大秘密—前夫被戴了綠帽子,喜當爹了。
十來分鐘後,我看到張曼麗抱著孩子從診療室出來,那會子,我因為口渴,就先暫時摘下了口罩。
她的眼睛好似不經意間瞄到我這裡,剛開始沒反應,後來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猛然轉過頭來,對著我打量又打量。
「王媛可?」雖然隔得有點遠,但是我
卻還是順著她的嘴型,「聽」到了我的名字。
下一秒,張曼麗抱著孩子走到我面前。「你什麼時候回的國?哦,你知道嗎?我和胡秉結婚了。」
見我沒什麼反應,她又掂量掂量懷中幾個月大的孩子:「這是我和胡秉的兒子,叫胡耀文。」
聽到這話,我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在我眼中,她就像是一個跳樑小丑,我是真的懶得搭理。可是,這人卻猶如牛皮癬,怎麼都甩不掉。
「咦?邊上這小男孩是你的孩子?」接著又一臉抱歉地說「啊,我怎麼忘了,你才離婚一年,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孩子,更何況....」
她抱著孩子彎下腰:「你還不能生呢?」張曼麗挑釁完,又抱著孩子施施然的走。
我本已經做好各自相安無事的打算,誰知一年過去了,張曼麗這個性子還是沒變。容艷有一句至理名言:狗咬了你,你還真打算咬回去?當然是...一鍋燉了吃狗肉啊!
這回,可也怨不到我了啊!
當然,當務之急還是要陪容艷將孩子看病這事給解決掉。
我們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了小朋友的號。
我和容艷一起帶著小朋友進去,黃岑見到小朋友後,這回不像剛才那樣,什麼反應都沒有,反而是微微眯了眼睛。
「你兒子?」
看這語氣,黃岑竟然已經認出我來了?
而我也莫名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股不明的意味,連連擺手稱,不是不是,指了指容艷。
「我朋友的,孩子調皮,我陪她一起過來。」
所幸,黃岑看診後,確認問題不大,開了一些葯,就結束了今天的看診。
我們是最後一個患者,黃岑洗好手,脫下白大褂。
「王媛可,一起去吃個飯吧,我們也這麼多年沒見了。」
我有心拉上容艷一起,誰知這傢伙即便帶著孩子,腳底都像踩了風火輪一樣,跑的賊快。
那天那頓飯,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我只能說,那叫一個大寫的尷尬。
吃完飯後,黃岑因為還要回醫院,而我想到上午張曼麗那抱著孩子趾高氣昂,硬戳我痛點的模樣,也想回酒店仔細思考一下接下來的計劃,於是我們在小飯館就分道揚鑣。
跟蹤這事,我畢竟不是專業的,但有人可以做。容艷的丈夫是一名律師,雖然業務水平可能不怎樣,但怎麼都有專業的水準—邏輯思維的細膩性以及警覺性。
張曼麗的孩子那段時間需要住院,她就只能暫時對學校請長假,在家裡醫院兩回跑,兩點一線,行程簡單,總有會露出馬腳的時候。跟蹤這種人,想來不會有太大難度。
我和容艷借了一回她老公,她二話不說就應下了這事。
容艷老公,我稱呼他為大馬。幾天後,大馬跟我說,張曼麗的孩子被確診為患上了急性淋巴系白血病,看情況非常嚴重,按照常規治療法,幾個療程化下去後,治療效果好,就得迅速進倉移植。
錢以及骨髓源這些,都需要儘早做好打算。
張曼麗憋不住了,她去見了一個人。
那個男人,從外表上看,很容易就能看出和孩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張曼麗找這個男人,一來是為了要錢,二來是為了讓他給孩子做骨髓配型。男人似乎也很看重這個孩子,二話不說就應下了這事。
自那之後,似乎是為了隱蔽身份,張曼麗和那個男人,就很少碰面了。因為疫情,醫院並不允許有那麼多人探視。我前夫和前婆婆只能偶爾去醫院看看孩子。短期之內,一家三個大人臉頰肉眼可見地就消瘦下下去。
我讓大馬密切關注張曼麗和男人的交集,幾個月後,他又發現了一個新東西。
孩子化療的效果非常好,將要進行骨髓移植。而很快,孩子就找到了適合的骨髓源。我前夫和前婆婆欣喜若狂,可是我知道,這個骨髓源能來的這麼湊巧,全部歸功於那個男人。
他和張曼麗一直以來碰面都比較隱秘,瞞著我前夫,而骨髓移植,醫院方面也不會泄露骨髓捐贈者的消息,因此,我前夫沒有懷疑到絲毫不對。
可我怎麼能讓他不懷疑呢?
大馬還告訴我說,張曼麗和男人在外碰面的時間變少了,是因為男人為了能多見見
母子倆,特地應徵了血液科的護工人員,當
前夫和婆婆都不在病房時,他們就會約著見一面。
我知道,前夫一般習慣在晚上下班後來到醫院看看孩子,待上個半個小時,又會匆匆趕回學校,上晚托班,時間非常固定。
於是那天,我假裝在他踏出醫院不久後,與他來了個偶遇。
我特意摘下口罩喝水,假裝無知無覺地與他擦身而過。幾秒鐘後,身後突然伸出來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小可?是你嗎?」
我轉頭後,眼中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驚訝。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哦,我啊,有一段時間了。聽說你和張曼麗現在已經結婚了?祝你們幸福啊!」
他面上突然閃現一抹痛苦的神色。
「話說,前段時間我在醫院還遇到你老婆了,她帶著孩子看病,掛的正好和我朋友是同一個醫生,那時情況估計不太好吧,醫生說血庫急需b型血,但是張曼麗又是a型血,所以....不過話說回來,你兒子現在怎麼樣了?」
我話說完,胡秉就愣住了。
他雖然只是一個小學老師,但是基礎的生物學理論還是知道的。
A型血和o型血,怎麼能生出一個b型血的孩子?
「小可,我現在有事需要回一趟醫院,咱們改天再聊吧!」
像是意識到什麼,胡秉拔腿就跑,我也快速跟上他。
查驗綠碼,測體溫,跟著他一起過五關斬六將後,這一次,我順利進入了血液科的病房。
胡秉進去之後,徑直就往八號病房跑,門關著,他破門而入,我也悄悄掏出了手機,打開了錄像功能。
病床前的孩子因為化療,正懨懨的躺著,而張曼麗正趴在一個穿著護工衣服的男人肩頭哭泣。
兩人察覺到有人進來了,張曼麗一把將男人推開,男人因為沒有準備,被推了一個仰倒。胡秉在正面看到那個男人的面孔時,腦海中的弦就像是突然斷了一樣。他不管不顧地衝到張曼麗身邊,先是扇了她一耳光,接著抓住她的頭髮怒吼道:「你這個賤/人!」
倒在地上的男人見狀當即站起來,將胡秉拉扯開來,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整個病房鬧出的動靜,一下子就引來了醫務人員。
事故如何平息,我已經不在意。
我收起手機,給大馬發了一個「OK」手勢的簡訊,一個人靜悄悄地離開了病房。
接下來,大馬找他業內的一個抖音大V朋友,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將我在醫院拍到的視頻放到了網上。
他選擇的時間點非常巧妙,在晚上的十點。
於是,那條視頻最終讓身為視頻主人公的胡秉三人爆紅網路。
有人認出他們的真實身份。
「這人不是我之前的小學語文老師嗎?沒想到給丈夫戴了綠帽子啊!」
「害,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個叫胡秉的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聽我媽媽的同學說,前妻還在懷孕期間,他就出軌了現在這個妻子。」
「就這兩人,還老師呢!我情願自己在家教孩子,也不情願把孩子交到這樣的人手「i中
這事鬧大後沒過多久,洋河小學,也就是胡秉和張曼麗任教的那所學校就專門註冊了一個賬號,聲名已經將這兩名失德教師辭退,敬請廣大網友監督。
據說我的前婆婆就更是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知道孫子沒了,兒子被戴了綠帽後,她氣得差點中風,雖然挺了過來,但周圍鄰居指指點點的行為,讓她偃旗息鼓,家門都沒有臉出。
10
那段視頻發布時,雖然我沒有露面,但是,我和胡秉共同的朋友,都憑藉著視頻認出了他的身份,有些知道情況的就會說,我前夫活該,他自己出軌,現在又被別人戴了綠帽子。
我作為被胡秉出軌的前妻,倒也引起了一波網友的同情,儘管他們在現實生活中不
認識我,儘管他們不知道,這出鬧劇的始作俑者就是我。
我感覺很痛快,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自己從來就不是什麼大度的人。
就像離婚的那晚,我在從外面買了一打菠蘿啤帶回了出租屋,剛想喝的微醺,好好睡一覺時,一通電話打到了我的手機上。黃岑。
其實上一次醫院分別,到現在,我們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見面了,雖然那時我們都留下了彼此的聯繫方式,可誰都不曾主動撥打過對方的號碼,但我發的每一條朋友圈,他都會點贊。
我心中疑惑,但還是接通了電話。
「王媛可,你可以啊!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說?」
我有心想問,為什麼要和你說,咱們也沒那麼熟悉吧?況且,他為什麼要對我的事情這麼關心?
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突兀,輕輕咳嗽一聲。
「你住哪,我去找你。」
也許是在這個時刻,想有個人分享自己的「喜悅」吧,我將地址告訴了他。
半個小時後,我們兩個在我的出租屋裡,面面相覷,默默無語。
我不喜歡這種沉默,主動挑起了話題。
「你....這麼關注我的情況,為什麼?」他被我問愣住了,隨即十分鎮定道:「我高中的時候就隱隱有點喜歡你了,但我沒有勇氣和你告白。我知道你大學時談過一個男朋友,後來分了,工作後認識胡秉,和他結婚,後來又和他離婚,直接就出了國。而我呢....」
他停頓一下,看我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只能無奈地接著說。
「而我呢,上學的時候,醫學生的苦逼,壓根就沒有時間談戀愛。工作後倒是在家裡人的介紹下談了一個,但始終找不到那種感覺,不想耽誤人家姑娘,就主動提出了分手。」
說到這裡,他笑了。
「我說,王媛可,你現在既然已經從失敗的婚姻中走出來了,要不要和我試一試?你看我,沒有結過婚,但是婚後我保證對你好,又是兒科醫生,以後咱家孩子生病了一點都不用發愁....」
他在我面前列舉了很多和他在一起後的優點,我心中好笑,但卻一直沒有說話。但我的這種行為,好像也將他逼急了。
「要實在不行,我當炮友也不......」「我不能生孩子。」
他話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他愣了愣,接著笑了。
「就這麼點小事?就這點小事,胡秉那個傻帽就放開了你的手?」
我笑著說:「是啊!他傻,可是要和我在一起的你,不是更傻?」
我不想耽誤他,也許又是心裡苦悶,想要尋求一個精神寄託,看著他認真無比的眼神,如他所願,我們最終當起了炮友。
我甚至卑劣的想,就算是給他我能給的吧!回報他從少年到現在的喜歡,也讓我從他身上汲取一些溫暖。
在一起的很長一段時間,我總想著,哪一天,他會遇到一個願意且能夠給他生孩子的女人,到時候我一定第一時間抽身。
可在我看來,黃岑是將我當成他女朋友,甚至未來的妻子對待的。
第一年,他給我送了一輩子只能定做一枚的DR鑽戒;
第二年,他帶我回去見了他的父母,不知道和叔叔阿姨說了什麼,老夫妻倆都很喜歡我。
第三年,就在我疑惑著黃岑還想做什麼時,一項突來的意外,打亂了我整個人生。
三十歲的我,懷孕了。知道這個消息時,我完全不敢相信,我一直以為自己是被判處死刑的。
黃岑知道這個結果後,簡直把我當成了熊貓看待。那天晚上,從醫院回來,他對我求了婚。
這一回,我答應下來,眼睛卻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濕潤。
結婚那天,前夫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竟然到了婚禮現場,還隨了2000塊的禮錢。他跟我說了對不起,知道我懷孕的事情後,還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我後來才知道,前夫患有弱精症,因為精子本身質量不好,而我又確實懷孕比較困難,所以最後沒有留住那個孩子,其實不完全是我的問題。
但是這又如何?當初他傷害了我,後來我也報復回去。我們早已經一別兩寬,各自歡喜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