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鬼婆婆

宋朝時期,邢州城東有個三口之家,男主人名叫吳冬升是個行腳商人,妻子臘梅乃是城西劉鐵匠之女。結婚一年後,小兩口喜得貴子,夫妻二人一商量給孩子取名寶成。


平日里,吳冬升經常外出做生意,只留下妻子臘梅一人在家照看孩子。看著兒子一天天長大,小兩口心裡甚是歡喜。


時光飛逝,轉眼就是一年,寶成在母親的攙扶下開始學會走路,他搖搖晃晃的樣子實在討喜。吳冬升每次走商回家,都會帶些小糖果,聽到兒子喊一聲「爹」,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這年開春,吳東升出了一趟遠門,一個月後回到家中忽然聽到一個噩耗。妻子帶著兒子回娘家,返程途中不幸遇到一個人販子,那人見她們孤兒寡母起了歹念,搶走孩子逃之夭夭。


事發當天,臘梅跑去衙門報官,官府按照她提供的信息,將嫌犯的畫像張貼在城門口,希望有人看到後能提供相關線索。半個月過去了,案件卻沒有一點眉目。


母子連心,臘梅痛失愛子深感自責,時隔不久竟大病一場。自從兒子走失後,吳冬升從來沒有埋怨過妻子,生怕她一時想不開做出傻事。

兩年後,臘梅又生下一個閨女,女兒的出生為這個家庭帶來了歡樂。夫妻二人的臉上終於又露出笑顏,可是每當想起走失的兒子,還是免不了傷心落淚。


一天傍晚,吳東升從外面歸來,剛進城門就看見有個老人站在路旁賣甲魚。眼看天色漸黑,他走上前掏出銀子買下甲魚,叮囑老人早點回去。


最近,臘梅傷了風寒,身體一直不太好,吳東升準備給妻子燉個甲魚湯補補身子。回到家中,他剛想生火燉湯,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吳東升放下甲魚,趕緊出去開門,門打開的一瞬間,一個頭髮斑白的老婆婆出現在他面前。借著昏暗的光線,隱隱約約能看清阿婆的臉,他覺得眼前之人有點熟悉,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吳東升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阿婆搶先說道:「年輕人,先別忙著燉湯,一更早,三更遲,二更燒火正當時!」老人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吳東升一臉茫然,感覺自己如同做夢一般,心裡默念著老人剛才所說的話:「一更早,三更遲,二更燒火正當時!「阿婆怎麼知道他要燉甲魚湯?這個人到底是誰?


臘梅見丈夫站在門外如同雕像一般,連忙喊了他一嗓子。這時,吳東升忽然一拍大腿,說道:「哎呀,我想起來了」。等他反應過來,阿婆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年前,吳東升獨自一人外出進貨,行至一座山腳下,忽然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阿婆倒在路邊。他上前細看,發現老人已去世多時。


大災之年,屍橫遍野,無家可歸者大有人在。吳東升不忍心看著阿婆曝屍荒野,生怕她會遭到豺狼虎豹的啃食,於是便將老人的屍體就近掩埋。


想到這裡,他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臘梅見丈夫一臉驚慌,就詢問其緣由。吳東升知道妻子膽小,沒敢說出實情。他一遍遍地回想著阿婆的那句話,始終猜不透老人的意思。

回到屋裡,看著案板上的甲魚,吳東升將它放置一旁,打算依照老人之言,二更時分再燉湯。他心裡一個勁兒地打鼓,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吃過晚飯,妻子哄著孩子早早地躺下睡了,吳東升坐在桌旁,靜靜地等待二更天的到來。夜靜悄悄的,月亮漸漸爬上柳梢頭。他奔波一天感覺有點累,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打起盹來。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打更聲,二更天已到,吳東升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出門去抱柴火,準備開始燒火燉湯。他順手從柴火垛上拿了幾塊木頭,剛一轉身就見一塊木頭「咣當」一下掉在地上。

他剛想彎腰撿起來,忽然就看見一個身影飛快地向他這邊跑來,那人冷不丁被木頭絆了一腳,狠狠地摔倒在地上。隨後就聽見有人喊道:「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那人剛想起身,吳東升一下子將他撲倒在地上,兩人廝打在一起。媚娘聽到聲音,提著燈籠慌慌張張地出門查看情況。當她看到男子的那張臉時,忽然驚聲喊道:「你這個惡人,快還我兒子!」


吳東升做夢都想不到,那個曾經偷走自己兒子的人販子現在就站在他面前。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瞬間爆發,拳頭如雨點般打在那人的身上。


須臾,兩個中年男子追了上來,聲稱那賊人偷了他們的銀子。幾個人二話不說,拉著他直奔衙門。經過審訊,男子老老實實交代出實情。

此人名叫韓廣勝,乃是真定府人氏,面對三人的指證只好認罪伏法,並對自己拐賣兒童,搶劫錢財之事供認不諱。


兩年來,他一直在真定府和邢州一帶流竄作案,拐賣兒童三十餘人。根據韓廣勝提供的線索,官府又將其它兩名同夥一併捉拿歸案。三個人罪大惡極,當庭被宣判死刑。


按照他們提供的信息,官府一共尋回八名被拐賣兒童,其中包括吳東升的兒子吳寶成。後來,每當他想起這件事,心中總是感慨萬千,如果不是阿婆善意提醒,估計吳東升這輩子都難以和兒子重逢。

結語:

吳東升心地善良,不忍心見阿婆曝屍荒野,好心將她安葬。種善因,結善緣,世間一切都有因果循環。吳東升的善心換來了父子團團,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反觀韓廣勝等人,作惡多端,真是死有餘辜。這正是:種善因必有善果,種惡因必有惡果。一個人要想有好的命運,就要多種善因,多行善事。幫助別人,等於幫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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