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男子陪女鄰居尋夫,雖惹殺身之禍,卻成就一段美好姻緣

古時候,上寨村有個年輕小伙叫郭俊生,他身材魁梧,天生是個幹活的好手,長得還是一表人才,然而到了二十三歲都還未娶妻。這事兒放在現代,再正常不過了,可在那個年代,卻是一件讓人揪心的事情。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在當時,男子過了二十歲就算晚婚了,不僅要向朝廷交納罰款,還要飽受世俗的非議。

郭俊生卻不在乎這些,他只在乎秀姑對他的看法。秀姑是本村秀才孫廂的老婆,人不僅勤快,長得還非常漂亮。她與孫廂結婚一年後,孫廂便去應天府參加鄉試去了。誰知這一去兩年,竟都杳無音信。村人都當他死在外面了,可他老娘,還有秀姑卻認為他還活著,無時無刻不盼著他歸來。

孫廂父親早年病亡,自他走後,家中就只剩下老娘孟氏和媳婦秀姑了。由於家中沒有勞力,婆媳二人下地幹活都十分吃力。郭家就在孫家隔壁,郭俊生見不得秀姑吃苦,因此只要一有空,他就幫著她犁地種菜。秀姑自思無以為報,便故意當著眾鄉鄰的面呵斥郭俊生,讓他知難而退。

郭俊生也不生氣,只改變了策略,通常在夜裡幫著婆媳二人把地里的活幹了。這年八月,玉米熟了,因為白日天熱,秀姑和孟氏根本不敢下地掰玉米,到了晚上,地里又黑燈瞎火的,婆媳二人又不敢上山,所以孫家的不少玉米就留在了地里。郭俊生得知情況後,便在一天夜裡,偷偷挑了空擔子上山,準備乘著夜色,把地里的玉米全搬回孫家去。當然,這事兒必須提前給秀姑說一聲,好讓她留個門,不然的話,還不好把玉米弄進她們家裡。

「郭大哥,我們非親非故的,怎麼好意思老讓你幫忙啊?!」秀姑聽明郭俊生的來意後,又是感激又是慚愧。郭俊生傻乎乎地笑了笑道,「有句話不是叫『遠親不如近鄰』嗎?既然咱們是鄰居,就應該互相幫助啊!你若真過意不去,啥時候幫我做雙布鞋就好了。」

「我早給你做了一雙,你等等。」因為天色已經黑了,秀姑也不怕被村人看見說了閑話,於是迅速跑進屋裡,拿了一雙新布鞋交給郭俊生道,「郭大哥,我是看了你腳後憑想像做的,也不知合不合腳,你先試試,不合腳的話我再改一下。」

「合適,非常合適,謝謝!」郭俊生捨不得穿,只將那布鞋看了一眼便放回家中,小心翼翼地保管了起來。秀姑本來想跟著郭俊生一起上山,也好幫著他提下燈籠的,郭俊生擔心她被村人看見,壞了她的名聲,便執意一個人上山。秀姑無奈,只得虛掩了房門,坐在堂屋中等待。可能是因為白日做了許多針線活,太累了的緣故,不久之後,秀姑竟靠著背椅睡著了。

村中有個中年漢子叫吳四,因為好賭,十里八鄉的人家都看不上他,以至於到了四十歲還未娶妻。吳四覬覦秀姑的美色許久了,卻一直未找到機會下手。這天晚上,這廝摸黑從縣城回來,路過孫家院門時,不僅發現院中還有光亮,那院門還是虛掩著的,而院內卻沒有一絲動靜。吳四知道,孫家是沒有養狗的!他見了這情景,心頭不由得一喜道:莫非孫家小娘子這麼晚了還沒睡?該不會是在等我吧?

「嘿嘿!」吳四壞壞一笑,輕輕推開院門,摸進院中。尋著那光亮走到堂屋外悄悄一看,屋內燭光搖曳,秀姑竟靠在一張木椅上睡著了。孟氏也不在她身邊,正是下手的好時機!吳四一喜,又推開堂屋門,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欲行不軌。哪知就在此時,挑了一擔子玉米的郭俊生回來了,他看到吳四鬼祟的身影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於是悄悄抽了扁擔,跟了上去。

吳四以為他吹滅了蠟燭,找東西捂住了秀姑的嘴巴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哪知他剛彎下腰準備吹氣時,郭俊生忽然揚起扁擔在門口大喝道,「吳四,你這狗賊想要幹什麼?」

聽得這聲音,秀姑也猛然驚醒了,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右腿,猛地朝吳四的右腿踹了一腳道,「啊!無賴,滾,快滾!」

「哎喲——」吳四一個沒站穩,直接被踹倒在地。郭俊生為了給他長點兒記性,也將扁擔拍到了這小子身上。

「哎喲,我只想找口水喝,你們冤枉我了。」吳四害怕被二人抓去見官,慌忙中撒了個謊後,嚇得連滾帶爬,奪路而逃。正所謂「窮寇莫追」,郭俊生擔心吳四狗急跳牆,自然也沒追上去揍他。

「剛剛好險啊,郭大哥,幸虧你來了,不然吳四就占我便宜了。」想起剛才之事,秀姑還是心有餘悸。郭俊生黯然點了點頭道,「是啊,好懸!吳四這混蛋,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明日我定要去找他老娘,讓他好好管管這個不孝子。」

「他,他以後還會不會來啊?」正所謂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秀姑擔心吳四還會來占她便宜,心中又充滿了擔憂。郭俊生摳著腦門思索了半天道,「他若再來的話,你就使勁叫一聲,我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可,可他趁我和婆婆睡著了時來怎麼辦?」

「那,那你等著——」郭俊生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把自己的獵犬小黑拉到秀姑面前道,「那以後就讓小黑跟著你們吧,吃的你們不用管,我每日送東西來喂它,你們只需把它拴在院子里即可。只要有了小黑在,任何人都別想進你們的屋。」 

如此甚好!秀姑點了點頭,卻又遲疑道,「可你把小黑給了我,以後你怎麼打獵啊?」

郭俊生常以狩獵為生,而每次進山,他都會把小黑帶在身邊。小黑不僅聰明勇敢,身子還十分敏捷,讓它追個野雞,攆個野兔,那是完全不在話下。正是有了它的幫助,郭俊生每次狩獵才會滿載而歸。也正是這個緣故,郭家人才漸漸過上了不愁吃穿的日子。

「吳四那傢伙雖然有色心,可他大白天也不敢進你們家來惹事。這樣吧,我白天帶小黑進山,晚上就把它拴在你們院子里。」郭俊生想了片刻又道。

這可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秀姑聽了終於笑了,「那就謝謝你和小黑了。」於是,從這天晚上起,小黑就守在了孫家大院中,吳四再也找不到機會下手,只得暫時放棄了邪念。

半月之後,中秋節到了。孟氏和秀姑坐在月下,吃著月餅,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不用說,二人都思念起了孫廂。郭俊生本來想陪二人一起過的,但又怕村人說閑話,只得在孫家大院外徘徊了一陣子,然後回屋陪父母賞月去了。

孟氏一個月餅吃完,便嘆著氣道,「也不知我廂兒獨自一人在外有月餅吃沒,哎,真是越到這個時候,越是想念他啊。」

「娘,我也想廂哥了——您說,他到底還,還在不在應天府啊?」

​其實,秀姑是想說,孫廂到底還在不在人世啊,如果在,為何都離開兩年了,他還沒有回來?他就算是烏龜變的,爬也該爬回來了啊!

「或許還在,或許不在了。」孟氏一聲喃喃後,忽然抓住秀姑的手道,「秀姑,明日你動身去應天府,幫我找找那個不孝子吧。至於路上的盤纏,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娘,我走了你一個人怎麼辦?」秀姑早就想去應天府找孫廂了,可是苦於公婆無人照料,她一直不好說出口,怎知這夜,孟氏自己道了出來。這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我有手有腳的,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啊!再說了,隔壁的郭老頭,郭老太,為人都還不錯,只要我吆喝一聲,他們都會跑過來幫忙的,你就放心地去吧。不過,你一個女人上路,我始終不放心。我知道隔壁姓郭那小子對你有意思,明日我就請他陪你一同前往。只是——你們離村的時候不能一起走,不然會被村人說閑話的。」孟氏這一番話,自然堅定了秀姑前往應天府的打算。

次日一早,孟氏便找到郭俊生,請他陪秀姑一起去應天府尋人。郭俊生當然是求之不得,立刻就準備了行囊,要與秀姑同行。孟氏拿出一封早已準備好的書信和一個金鐲子交給他道,「俊生啊,你幫了老婆子一個大忙,老婆子無以為報,這個金鐲子權當是我送給你的盤纏了。至於這封書信,見到我兒後及時打開,或許還能保命;如果你們此去應天,始終找不到他,這封書信也沒必要再打開了,可點火把它燒了。」

「好。書信我收下了,不過這金鐲子我不能要——」郭俊生一番推辭,孟氏還是不肯收回,只聽她道,「我知道你不缺錢,但出門在外,一切都要用錢來鋪路,多帶些錢財在身,有備無患才好。」

「那,那我就收下了。」卻之不恭!郭俊生只好帶上金鐲子,背上包袱,在村外追上了秀姑,一路向北而行。

兩年之前,孫廂是乘船去往應天府的。郭俊生和秀姑二人,自然也乘船北上,一路打聽。船家告訴二人,這兩年之內江上太平,並無殺人越貨之事發生,也無人自己投江,由此可見,孫廂在去往應天府的途中應該是安全的。他就算失蹤了,也應該是在應天府失蹤的。

於是,三日之後,二人進到應天城中,四處打聽。郭俊生跟著秀姑在城中四處轉了一圈後,忽然皺眉而道,「咱們不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當年孫廂是來這裡參加鄉試的,那咱們應該去他考試的地方打聽一下才對。」

言之有理!秀姑點點頭道,「郭大哥,還是你想得周到,我一急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此事急不得,需從長計議。」郭俊生好言一番安慰,其實此刻,他的內心是非常矛盾的,他既希望秀姑找到孫廂,讓他們一家人團聚,又希望孫廂徹底消失了,這樣一來,他便有機會向秀姑告白了。

應天府有個江南貢院,鄉試、會試大都在此舉行。郭俊生帶著秀姑到此一打聽,才得知孫廂在兩年前已經中舉了。既然中了舉,這傢伙為什麼不歸家報喜呢?難道他留在此處,另有打算?經過進一步打聽,二人又才得知孫廂到上元縣做了主簿。

於是,二人又匆匆趕往上元縣衙,尋找孫廂。彼時,孫廂身邊已經有了個叫王雅麗的絕代佳人,這個王雅麗,還是王縣丞的女兒。原來,孫廂不歸家,是有原因的!他不僅另有新歡了,還在上元縣安了家。為了贏得美人芳心,也為了贏得王縣丞的信任和青睞,孫廂竟昧著良心告訴二人:他父母已經亡故,老家再無親人。

王縣丞見這小子才思敏捷,嘴巴又討人歡喜,料得他將來前途無量,於是就在一年之前,安心把女兒嫁給了他。孫廂為了自己的前途,徹底把家中老娘和髮妻忘了個一乾二淨。哪知此時,秀姑卻找上門來了。

「大人,外面有個叫秀姑的女子,她說她從上寨村而來,懇請見您一面。」當值班衙役匆匆走進府中,告訴孫廂這個消息時,孫廂正在後花園裡,陪挺著個大肚子的王雅麗散步。孫廂吃了一嚇,急忙擺了擺手,板著臉說道,「不見!」

「相公,我記得你曾說過,你老家就是上寨村的,莫非是你老鄉來了?人家千里迢迢來找你,你就這樣說不見,恐怕有些不好吧?」王雅麗是個知書達理之人,她見孫廂十分無禮,便好言勸他去見上一見。

正所謂夜長夢多,孫廂擔心秀姑捅了他的老底,便假意點了點頭道,「娘子所言極是,那我就去見她一見,你就在這裡坐坐,等我回來,不要到處走動,免得動了胎氣。」

「嗯,我就在這裡等你。」王雅麗十分單純,毫無疑慮地在院中一張木椅上坐了下來,孫廂便跟著衙役一同到了衙門大門口。

秀姑見孫廂不僅意氣風發,還穿得富貴了,心中竟是一陣歡喜,情不自禁地,她就衝上去,抓住這小子一手道,「相公,我終於見到你了,你讓我好找啊!」

這一聲相公,叫得孫廂十分難堪,也叫得郭俊生一陣心酸。他見秀姑喜極而泣,慌忙將身子轉到半邊,深怕二人看到他的窘相。

孫廂見兩個守門的衙役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慌忙掙脫秀姑一手,尷尬地掩飾道,「哈哈哈,這是我老鄉,一直叫我『廂哥』——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這話還真是一點兒不假啊。」

「相公」和「廂哥」之音頗為相同,兩個衙役聽孫廂這一番解釋,自然也不再懷疑了。孫廂趁機將秀姑推到大門東側的院牆下,瞪著眼睛狠狠問她道,「你不在家中好好照顧老娘,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當然是來找你啊!孫廂,秀姑為了找你,這些天竟是茶飯不思,你能不能好好跟她說話?」郭俊生見孫廂態度蠻橫,不禁為秀姑打抱不平。秀姑生怕孫廂猜疑,趕緊說道,「郭大哥,相公對我很好,我沒事的——」

「不要叫我相公!」孫廂狠狠瞪了秀姑一眼,又盯著郭俊生道,「姓郭的,我知道你對秀姑有意思,從現在起,她就是你的老婆了!還有,我公務繁忙,你們不要來這裡找我。等我忙完了,我自然回來看你們。」

「相公,你——」秀姑萬萬沒有想到,她日思夜想之人,竟是如此的狼心狗肺。

「姓孫的,你還是不是人?你剛才說的是人話嗎?」郭俊生一惱,揪住孫廂的衣領就想揍人。孫廂一把將他推開,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現在是上元縣主簿,你再敢對我無禮,小心我把你拖進衙門裡挨板子。」

「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不想討苦吃的話,趕緊走吧!」說完這句,孫廂一甩衣袖,揚長而去。秀姑已經哭成了淚人,郭俊生拳頭緊握,真想狠狠揍那孫廂一頓,可擔心秀姑因此也受到牽連,他不得不強忍了下來。就在二人一臉沮喪之時,郭俊生忽然想起了孟氏臨別之言,趕緊掏出書信拆了,一看究竟。信中只歪歪扭扭寫了四個大字:危險,速歸!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孫廂那廝看到自己跟秀姑在一起,醋意大發,所以想找機會報復?難道孫老太早就料到了這一幕,所以讓我們迅速回家?」郭俊生看著那四個字,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看到孫廂的薄情寡義,他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便對秀姑說道,「秀姑,既然那個姓孫的不待見咱們,那咱們還是回去吧?」

秀姑還想找孫廂問個明白,究竟為何要這樣對她,便流著淚道,「郭大哥,要不你先走吧,我,我想明天再去找找他。」

「你沒看出他剛剛就想趕咱們走嗎?這小子竟然把你推給我,他肯定是另有——另有新歡了。」本來,郭俊生是不願道出這個猜測的,但見秀姑執迷不悟,他不得不說了出來。本以為秀姑聽得這話會不再流淚,怎知她哭得更厲害了。

郭俊生手足無措,趕緊轉移話題道,「趕了一天路了,我已經累得不行了,秀姑,咱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把飯吃了再說吧?」

「好。」秀姑不想讓郭俊生為難,便止了哭,跟著他去了一家客棧。

孫廂進了衙門後並未急著離開,他一直在暗中偷偷監視二人,見二人進了悅來客棧,他便算到他們還沒有離開的打算,於是心中暗暗生出一條毒計道:既然你們想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當夜子時,孫廂悄悄來到監牢,秘密提出了一個叫羅鴻的男子道,「要想證明你和你老婆的清白,今天晚上,你去替我辦一件事情,明日一早我就可以放了你夫妻二人。」

「什麼事情?」羅鴻冷冰冰地問。三日之前,這小子和他老婆林燕被鄰居毛小江揭發,說他們夫妻就是近日在上元縣城活動頻繁的「雌雄大盜」。這兩個盜賊,經常在夜裡潛入富戶人家,盜竊錢財,周濟窮人。在平常百姓眼裡,他們就是劫富濟貧的俠盜。而在城中那些富戶眼裡,他們就是萬惡的強盜,是眼中釘,肉中刺,因此這些人每日給衙門施壓,讓他們儘快抓人。

王縣令和孫廂二人,為此絞盡了腦汁,也耗費了大量的人力和財力,可費了半月功夫,卻連二賊的影子都沒看到。好在三日之前,毛小江揭發了羅鴻夫婦。於是,王縣令就派了重兵將他二人抓到了衙門之中。雖用盡了酷刑,羅鴻和林燕卻死不招認,而毛小江和縣衙又無確鑿證據,只得將他們暫時收監,等候處置。

孫廂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不惜讓羅鴻當夜去盜竊富戶牛人貴的銀子,然後丟到郭俊生和秀姑所投宿的客棧,嫁禍給他二人。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帶著兵士,以捕盜的名義,當場將二人「正法」。羅鴻知道孫廂會派人在暗中監視自己,也知道他無論成事與否,都會被滅口。橫豎是死,還不如多做點好事兒積點陰德,於是,他假意答應孫廂後,便朝悅來客棧飛奔而去。

當夜子時,天色已經很晚了,秀姑還坐在只容得下一人的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覺。郭俊生為了避免秀姑害怕,當然也是為了節約房錢,便抽了兩張椅子擺在門口,蜷縮在上面小憩。

「郭大哥,要不你來床上睡吧,我就在門口坐一會兒,反正我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覺。」秀姑估計郭俊生蜷縮在椅子上很不舒服,便起身勸說道。

郭俊生強撐起眼睛,也坐起身道,「沒事,我也睡不著。」

「咚咚咚!」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道急促的敲門聲。

「誰?」郭俊生和秀姑皆是吃了一驚。

「我,一個好心人!孫主簿要害你們,快跟我走!」來人正是羅鴻,他怕二人懷疑他,便在門外輕聲道明了來意。郭俊生不敢怠慢,急忙將羅鴻迎入房中道,「現在城門都已經關閉了,你讓我們往哪裡走?」

秀姑則哭著臉道,「我來這裡不過是想見一面,問問他過得好不好,沒想到他卻想置我們於死地。」

「據我了解,他已經和王縣令千金結婚了,王千金又有了身孕,那個孫主簿定是擔心你們捅了他的老底,毀了他的前程,所以才動了殺心。事不宜遲,你們趕緊跟著我走吧。」羅鴻畢竟見多識廣,很快就猜明了孫廂的意圖。

郭俊生大罵孫廂的同時,也對羅鴻充滿了擔憂,「你讓我們走了,你如何跟姓孫的交代?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和你娘子的。」

「我自有辦法,我知道南城門那裡有個狗洞可以鑽出去,你們快跟我走,別想那麼多了。」再羅鴻的催促下,郭俊生和秀姑匆忙收拾了包袱,連夜跟著他鑽狗洞出了城。

果然,三人剛出城,孫廂就派大隊人馬四處搜城,務必要找到那對「雌雄大盜」,將二人斬殺殆盡。可惜的是,他的速度還是慢了半拍。羅鴻送走了郭俊生和秀姑後,又輕車熟路地摸回監牢,救走了老婆林燕。原來,他們確實是真正的「雌雄大盜」。二人脫險後,羅鴻乘著夜色寫了封書信放到了孫廂的書房裡,信上的內容無人得知,但孫廂看了此信後,竟嚇得茶飯不思,沒要到半年就得病而亡了。

而郭俊生和秀姑則平安回到了上寨村。當孟氏得知二人的遭遇後,不由得微微嘆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如果那混賬東西還活著的話,他必定變了心,必定會想方設法加害你們,所以留信讓你們速速離開,誰知你們卻住進了客棧——還好你們遇到了那位姓羅的俠士,不然老婆子我現在也見不到你們了。」

原來如此!郭俊生聞言,不由得對孟氏肅然起敬。孟氏早把一切看破,趁機拉著郭俊生和秀姑的手道,「那孽畜做出如此之事,他以後便不再是我兒子了。俊生,我知道你對秀姑很好,我今天就把她託付給你了。」

​後來,郭俊生和秀姑喜結連理。二人把孟氏當親生母親一樣對待,他們一家生活在一起可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