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酸採樣點的故事(五)




小區壩子里,離核酸採樣還有半個小時,買菜等任務在身,不能享受八十歲以上優先的大伯大媽開始排隊了,維持秩序的我雖然不能一一叫出鄰居的名字,我-一點頭,以示問候。在維持秩序中,不少場景令我感動:

一對七十歲的夫婦,比我年齡大出一節的老鄰居,雖然他腿腳有點不大方便,但依然背不馱,腰不彎,高高的個子,厚實的脊背,精氣神十足。而他老伴衣著時髦、話說有力。本應保持間隔距離,情況特殊,站著時,大媽把大伯的手挽起,表面上是老夫老妻趕時髦秀恩愛,實際上是大媽給老伴當拐杖。

一位中等身材的年輕媽媽,她帶了兩個孩子做核酸,大的是姐姐,五、六歲的樣子,小的是弟弟,兩三歲的樣子。媽媽撐著傘與她前面的一個鄰居聊著閑話。沒多時,四十來歲的婦女來到兩姐弟面前,她問到:「小朋友,你們的媽媽是誰?」兩個孩子沒有答話,只是把眼睛看向了一下自己的媽媽。沒等孩子的媽媽反映過來,她對孩子說,「阿姨我剛才就站在你媽媽的後面,是不是啊?」小孩媽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聲不吭,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裝著沒聽見一樣,繼續和她的同事閑聊著。見小孩媽沒有說話,她就斜著身子,想從小孩媽的背後擠進隊伍里。排在小孩後面的小伙不幹了,他趕緊向前跨了兩步,把中年婦女擋在了外面,並跟她理論到:「我來的時候,這前面根本就沒有別人。」被擋在隊伍外面的她心有不服,依然在不斷地重複「我就站在這兩個小孩媽媽的後面」。小孩的媽媽依然不接茬、不答話。小伙依然不退不讓,嘴裡嘟囔著:「從開始排隊,我就沒有看到你。你想插隊,總得和我說一聲!」中年婦女與小伙就這樣僵持著、爭吵著。這時,後面一位快八十歲的鄰居上前對中年婦女說:「妹子,別吵了,都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你看,你稍退後一點,站在我的位置上,我回去吃早飯!」然後讓位的鄰居假意上樓,實際上他站到了隊伍後面去。

一對比較面熟的八十多歲的老夫妻,大爺推著坐輪椅的婆婆在長長的隊伍後面等候,我問:「大爺,你今年多大年齡了?」他說:「我八十,老伴七十八!」我說:「你們直接到前面去,八十歲以上的老人不用排隊。」他說:「我不符合八十歲以上的老人不用排隊的規定?」我又說:「像大姐這樣,也可以優先?」聽到我說優先,他低頭問老伴:「老弟說,我們可以優先,不用排隊,你去不去?」他老伴想了想說:「算了吧,已經排了這長時間了,那麼多人不都在排隊。」

……一次很平常的核酸檢測,簡單的一件小事。排隊等候,是一場不排練的人生小戲,戲中反映出每一個人的素養、自律和與人的和善。十分欣賞「相依相伴的老夫老妻」,讚賞敢於對插隊現象說「不」的小伙,由衷地敬佩「讓賢」的大哥和不要優先自覺排隊的老夫妻,更要指責耍小把戲插隊的中年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