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中學教師退休。學生時代，唱歌跳舞都是文藝骨幹。從小喜歡畫畫，工作後，單位的牆報或宣傳欄的版畫，她全包了。80歲的時候，還在老年大學學京戲，參加演出。可是，今年身體狀況明顯的加速衰老。
日誌，婆婆住院陪床
18日，住院第三天，
（一）
不知什麼時候，隱隱約約，婆婆在床上又開始鼓搗什麼，睡意中我下意識問，怎麼不舒服了?「胳膊疼」。
我打起精神，睜開眼，已經六點了。
婆婆，把被子疊得平整躺在上面。
我徹底睜開眼睛，得去打飯 ，晚了的話，婆婆又會喊粥有些涼，胃不舒服。
婆婆見我起床，喊我把她扶起來。
昨夜，婆婆起夜三四次。我先把坐便器里尿液去衛生間倒掉。順便洗漱。
給婆婆打來熱水擦過臉後，我去打早飯。
電梯正在上樓的狀態，我沒有等，步行下樓。
昨天，雙腿膝蓋疼痛，不能彎曲，走樓梯很吃力。休息了一夜，感覺今天又恢復了。所以，去地下一層食堂，也是走的樓梯。
打來一小盆小米粥，昨天婆婆說過，很好喝。
按照平時的飯量，婆婆最多只能喝掉一半。剩下的就是我的早餐了。哪知，婆婆喝掉半盆，還要我把餘下的部分也倒進她的碗里。很快，也喝光了。她還不停的嘮叨。「兩天，抽了她那麼多血，得補充營養。」
我的早餐怎麼辦?柜子里有來時帶的幾塊月餅，今早先這樣將就了。
早餐後，婆婆問還要吃什麼葯。婆婆近來糊塗的厲害，可這件事總記著。
我讓婆婆在地下走動走動，她喊太累了，扶她上床。
我把門關上，怕她冷。她卻不讓，說關門喘不過氣。
平時在家，三伏天，窗門緊閉，兩層窗帘都要拉上的。起了一身痱子，也不肯開窗戶。唉，這反差也太大了。
沖洗完餐後的碗筷，我的飢腸開始叫了。
等中午在說吧，接下來，要到一層，作今天的檢查。
……
（二）
開始今天的檢查項目
從9：10分別進入第第一二檢查室，到9：32出來。
這裡，由於婆婆穿的衣服多，左一層右一層脫下再穿好，至少也耗用六七分鐘，儘管有我幫忙。
檢查期間，我全程在旁邊陪護。大夫為了幫助動作遲緩又反應遲鈍的婆婆擺正位置和姿勢，在兩個房間往返五六趟趟。每次都是小跑的速度，為的是節省時間。因為後面排對等候的人很多很焦急。
回到病房，時間9：40。和昨天比，這次的三項檢查完事得早。
（三）
護士見我們回來，輸液準備就緒。
婆婆先是小便，等我從衛生間倒凈沖洗便盆回來，婆婆輸液贏開始。
剛進門，婆婆讓我看看滴液是否正常。放下手裡的東西，洗凈手，婆婆要我幫助用外衣蓋好上身。
剛坐穩有十分鐘，婆婆喊肩疼得厲害，要呼叫大夫看看。
護士跑過來，看看針液沒問題。建議我幫助按摩一下肩部。我幫助挪動了一下婆婆麻木的胳膊，疼痛緩解了一些。
護士又跑過來，不讓按摩。
我要婆婆坐一會，換個姿勢。她不肯，說在挺一會兒。
食堂的菜，婆婆說咬不動。我要家裡人做好，送到醫院門口。我特意囑咐去買根苦瓜，煮爛。連湯一起吃了，清火，且對通便也有益處。
婆婆在一旁提出，來送飯時，給她帶來那件雙層毛料坎肩，厚點長褲子，還有羽絨服。
這是什麼季節?街上很多人還穿夏天的裙子呢。真拿婆婆沒辦法。
……
已是上午10：50，吊袋裡的藥液下去了一半。婆婆一個勁問，還得多長時間結束。
她要做起來，躺得很鬧心。我把床頭搖起來，這樣，我抱她起身就容易了。
不到一刻鐘，婆婆又喊著小便。
小便器在床邊，我把她扶上去即可。
醫院裡，大多患者要陪床或自己舉著吊瓶去衛生間的。我不用，感覺輕鬆多了。
（四）
一上午過得很快，十一點半了。又到打飯的時間了。主食，家裡送，我去買碗雞蛋湯。
婆婆又要上床躺著……
中午十二點。婆婆想關掉輸液管。她說鬧心，肩膀更疼了。我去醫辦找大夫。
12:20,家裡人電話，送飯來了 。
四張病床，只有婆婆一人。臨時走開，擔心有事情。床頭有呼叫通，患者有事按一下，護士就會跑過來。我示範教婆婆怎麼使用。以前她住過院，比我操作熟練。現在或許年紀大了，教了一遍又一遍。問她會了嗎?回答，「忘了。」
我的心裡真要著火，可又氣不得，腦不得。
外面一個勁電話，我把床欄杆拉起來，避免婆婆翻身掉到床下。然後，下樓，一溜小跑。沒有三分鐘，就回來了。
點滴「藥液」，還得20分鐘才能輸完。婆婆要我先吃。我堅持還是一塊吃。否則，保溫瓶一打開，很快裡面的食物就會涼的。
時間，中午13：05，
點滴終於結束了。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知怎麼整的，藥液流到床上，胳膊肘下濕了一片。護士發現，趕緊處理，將埋在肘端的針取出。
婆婆又有尿了，喊著已經憋不住了……
（五）
13：20，我和婆婆共進午餐。
我將餐具沖洗收拾好，準備午休。
四五天沒有大便了。諮詢了大夫，先增加一下口服的藥量。麻仁軟膠囊的服藥說明，急用可以一次兩粒，一日三次。於是，中午給婆婆增加一次。
終於，可以躺下來休息一會。時間14：02
……
2：30，婆婆喊著，有要大便的感覺。我把她從床上扶起來，蹲了半天，沒有結果。
（五）
2：40，通知我們，下樓低頻治療，和昨天一樣。
把婆婆安頓好，我退出治療室。
三樓有免費測血壓，兩台機子，共測了四遍，高壓113，低壓59。
（六）
16：30，先去一樓檢查大廳取報告單。共計四張膠片和四張報告單。
然後，門診二樓取入院前餘下的血液化驗結果。
回病房，送交醫辦諮詢大夫。
告知:腰部有滑脫和骨折的影像。我知道，這應該也是陳年老病了。
醫管家又送來紙條一張。明天早晨B超，空腹。
（七）
17：30，食堂買晚餐的時間到了。
18：20，口服藥
19:00，婆婆要打電話，又嚷嚷著要家裡人把她的毛褲和棉褲送過來。只因為，明早要做B超檢查。這兩天，天氣很熱的。而且，做檢查根本就用出樓。
怎麼解釋也無濟於事。孝順，就得順著。
兒子接到電話，做半截飯，關掉煤氣。騎著三輪車給送了過來。我也只能拖著疲憊的雙腿，下樓接貨。
19:30，外面，天已經大黑。
睡前，還有一項任務——吃藥。
婆婆拿著水杯，要自己到水房打水。過一會會空著杯子回來，說是沒有熱水。我問，看到水箱了嗎？回答，「沒有」。水箱就在她剛剛洗過手的水池旁邊，開關的扳手紅色的，很醒目。
明明剛才聊天，她講得有條有理。這會兒，感覺婆婆糊塗了。
我沒說話，只是想:等我到了這個年紀，也會這個樣子吧?
……
（八）
我從水房大來一杯熱水，婆婆吃完葯躺下來。
鐺鐺的鐘聲，這是附近明珠商廈頂樓傳來的。時間才20:00
我的眼睛乏的睜不開了。到水房洗漱完畢，倒在床上像一攤泥
……
（九）
晃忽，看到婆婆從床上坐起來。問她怎麼了，回答，有風，吹得吹得睡不著。其實，是窗外鼓風機的轟鳴，聽著像颳風的聲音。入住那天 大夫交代過，所以，病床安排在離窗戶較遠的一張床。我躺的床，緊靠門口。白天，門經常敞開的。
這大晚上的，找大夫解決，也得等白天。我說，我這沒風 咱們調換一下。
折騰一陣子，把婆婆安頓好。一看錶，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
本來很困的，這會兒，沒了睡意。
翻翻手機，也看不下去。
(十)
十一點半，婆婆打了個盹，又起來，說是想大便。
五天了，終於接下來了。謝天謝地。
我取了一點作為標本，放到外面的指定地點。來的第一天，就要求驗尿驗便的。然後，把便盆端到衛生間，倒掉後，沖洗了四五遍。
回病房，時間00:05，已經三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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