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前男友住在一個房子里,他會夢遊。搶我被子,抱我睡覺

男友身世轉變

------------文章來源自知乎

我和前男友住在一個房子里,本來各睡各的卧室,直到某一天我發現他會夢遊

三更半夜,堂而皇之地進我房間,搶我被子,抱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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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天,我騎著電動車送外賣,在十字路口的紅燈前停住,渾身濕透,瑟瑟發抖。

旁邊一輛保時捷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我前男友的臉。

八年前分手的時候,我是身嬌肉貴的富二代小公主,他是靠減免學費才能念書的窮學生。

八年後,我穿著袋鼠黃滿城送外賣,他一身定製西裝白襯衫矜貴清冷。

……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

我扯了扯嘴角,滿臉的雨水往嘴裡灌,咳嗽幾聲後,想說點什麼,卻見他淡著目色,又將車窗升了上去。

紅燈轉綠,銀白色的保時捷優雅駛離。

我望著那朦朧赤紅的車尾燈,心湖像多年未曾被觸碰過的死水,被輕輕地投入了一顆石子。

漣漪盪開了一圈又一圈,石子輕飄飄又沉甸甸地跌入了滿是淤泥的心底。

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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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扎得整整齊齊的外賣袋遞給客戶。

「您的外賣,祝您用餐愉快。」我嫻熟地露出小白牙。

交付完這一單,我站在小區外頭的門衛亭下,縮著肩膀,儘力躲雨,一手擋著手機,一手刷著軟體等下一單。

很快,下一單就來了。

這種天氣,最不缺活兒。

我扯了扯身上不禁用的雨披,騎上電動車,繼續送下一單。

我很忙,一單一單,跑遍大半個城市,在這樣雷鳴閃電的暴雨天,只想怎麼又快又安全地送外賣,沒空去想別的人。

別的人——庄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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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下了一天,到了晚上八點才漸漸弱了下去。

我跑回公司集合點,脫了雨披,踩著泡得沉甸甸的老舊運動鞋,在休息椅上吃晚飯。

晚飯是送外賣時順便買的盒飯,四點鐘的時候買的,這會兒已經涼透了。

春末的暴雨天陰冷,我手指頭凍得青白,握不

太住筷子,只能低頭連菜帶飯往嘴裡扒。

「小夏,」我對面坐過來一個中年人,哎呦一聲,「大下雨天的,你還送這麼晚?瞅瞅這一身,濕透了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手越過桌面,往我肩膀上拍。

我躲了一下,咽了嘴裡的飯,抬頭朝他笑:「老闆,還沒回家呢?」

周披一笑:「馬上回去了,這不是等你嫂子呢么,她還沒點算完。」

周披是這個區域的外賣承包,管賬和調度的是他妻子徐慧,夫妻店。

「嫂子真辛苦,」我隨口附和,「天天都忙這麼晚。」

「她有什麼辛苦的,」周披看向我,「不像你……們,風裡來雨里去,你今天還送嗎?」

「送,」我費勁地把一片薄薄的五花肉拌進飯里,「晚上有補助。」

周披一副心疼狀:「誒,你真辛苦,一個女孩家家的……」

「老周!」徐慧從裡面走出來,喊,「回家了!」

周披應了一聲,起身走了。

我鬆了口氣,低頭把混著肉片的飯囫圇嚼了嚼,往下咽。

這口飯吃得有些急,我站起身走到飲水機旁,拿了紙杯,按下閥門。

咕咚咕咚。

飲水機的熱水汩汩流下,上面的水桶發出了類似心跳的聲音。

我看著清亮透明的水,終於想到了那張明澈俊美的臉。

當年還在一起的時候,我沒事兒就愛捧著他的臉左看右看,感慨萬千,說可怎麼辦呀,我男朋友現在就長這麼好看,將來得成個什麼禍國殃民的,身為女朋友,我充滿了危機感。

……現在不用有危機感了,他也真的禍國殃民了。

我鬆開閥門,吹著紙杯上的熱氣。

舌尖沾到了滾燙的水,我輕輕地嘶了一聲。

眼睫眨了眨,久違地感覺到了身體里凍僵的血液,在緩緩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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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飯,又喝了兩杯水,我打開軟體接單。

運氣不錯,第一單是飲品,店的位置就在不遠,目的地是廣播大樓。

我到了店裡,推門詢問,店員敷衍地回了句:「等著。」

我站在外賣區等著。

這一等,就是二十分鐘。

店裡沒別的客人,店員打包了一杯又一杯飲品。

「好了。」店員喊我。

台上十七八杯飲料一字排開,我決定收回「運氣不錯」這四個字。

把飲料一層一層放進外賣箱里,我騎著電動車去了廣播大樓。

暴雨過後,夜風潮涼。

不知道是因為晚飯吃得急,還是因為頂了風,一路上總覺得胃裡隱隱作痛。

我有慢性胃病很久了,以前治不好,現在沒空治。

到了廣播大樓下,我給客戶打完電話,一手按著胃,一手掀開外賣箱。

沒多久,背後傳來女人的聲音:

「副台,領導,不是我膽肥抓您做壯丁,誰讓您正好巡查到我們這邊,只能辛苦您和我下樓一趟了……」

廣播電台里的人,彷彿都有悅耳的聲音,聽著跟銀鈴似的。

緊接著,另一個聲音響起:

「讓我幫你們拿外賣,有沒有我的一份?」爾雅清澈地淡笑,「沒有的話,這筆賬我可要記下了。」

我胃裡針扎似的抽疼了一下。

低著頭,把四杯一袋的飲料遞過去:「您的外賣……祝您用餐愉快!」

我聲音很小,手有些哆嗦。

前面兩三個袋子,我遞給了說話的女人;後面兩三個袋子,向我伸過來的是修長白皙的五根指頭。

我把袋子送過去,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那玉似的指尖。

我的手指早就凍得沒直覺了,這微微的一點碰觸,像被火灼了一樣,猛地往回退。

啪的一聲,

一個袋子掉在地上。

四杯飲料摔破了三杯。

「對不起,」我慌慌張張地說,「這些我賠,我一會兒再送幾杯過來。」

「呀,」女人也意外,「怎麼沒接住啊……」

「……沒事。」爾雅的聲音淡薄了一些,「舒婷,這些你先送回去。」

舒婷答應著,對我說:「摔壞的,你得再送一份過來。」

「嗯!嗯!」我連忙點頭,「……抱歉,對不起!」

舒婷走後,我蹲下身,去撿地上的袋子。

我知道,他還在。

庄焰還在。

但我沒去看他,甚至從始至終沒有抬頭,撿起了袋子,放回外賣箱里,我的過度緊張讓胃裡疼得更是翻江倒海。

我用拳頭死死抵著胃,坐上電動車,準備開出去。

「等一下。」庄焰忽然開口。

「……嗯?」我低頭輕應。

明明是這麼陰冷的黑夜,我卻明顯感覺到灼熱的,焦灼的,幾乎要穿透身體的目光。

我眼瞳悄悄滑向身側,瞥見他一點清雋的側身。

「……沒事,」他頓了頓,說,「你走吧。」

我「唔」了一聲,顧不得按著胃,將車開了出去。

闌珊燈火的大樓和耀眼奪目的庄焰離我越來越遠。

我回到奶茶店,重新買了奶茶,在等待的空閑里死死捂著胃,疼得渾身直顫。

再送飲料去廣播大樓時,我有些膽戰心驚,怕遇到庄焰。

打了電話,在樓下等著,忐忑不安。

來拿外賣的是剛剛的女人,舒婷,她接走袋子,我嘴裡反覆道著歉,心裡惴惴不安。

舒婷擺擺手,一副沒有把這小小的意外當回事的樣子。

送完這一單,我胃裡疼得要死要活,

再多補助也送不下去了。

強拖著身體回了租住的老小區,在樓下鎖好電動車,拉開壞了很多年的大門,摸黑往樓上走。

老樓台階高,樓道里堆滿雜物。

我側著身子,上了五樓,拿出鑰匙開門。

麻將聲、嘈雜聲伴隨開門刺耳地響起。

不太大的客廳里,煙雲繚繞,擺開三桌麻將,坐著站著十來個人。

開在外面的是麻將館,開在裡面的是小賭場。

我悶悶地咳嗽了一聲,穿過這些人,走到最裡面,打開卧室門。

還沒開燈,先關上門,反鎖兩扣。

那些聲音像是遠去了,肺里被硬㨃進來的煙草味揮之不去,我又咳嗽了好幾聲。

喘過這口氣,我開了燈。

幾平大小的房間里,一張單人床,一個帆布衣櫃,一個三五十年前褪色掉漆的梳妝台,這就是全部了。

我踢掉像重了兩斤的鞋,脫掉濕透的外賣服,打顫地換了薄棉睡衣。

睡衣雖然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毛球,可穿在身上的感覺卻很柔軟。

我拉開梳妝台的小抽屜,拿出一板胃藥,摳了兩顆,就著杯子里早就冷透的水吃下去。

這間是北卧,常年見不到陽光,即便是春末這樣的季節,只要一下雨,也冷得厲害。

我把電熱毯的開關推開,整個人縮進被窩裡。

胃疼、頭疼、渾身疼,

就連心窩裡都在顫抖地酸疼。

……我遇到庄焰了,時隔八年又見到他了。

我雙手死死抓著被,岣嶁著身體,抽著氣忍疼的同時,模模糊糊地想,要是沒遇見庄焰,就算再疼也還能忍的……

可遇見了庄焰,夏眠就像沒了殼的蝸牛,軟軟趴趴,毫無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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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熱毯很暖,驅散了四肢的寒氣。

胃疼似乎也緩解了一些。

我頂著暴雨送了一天外賣,這會兒鬆懈下來,手腳一陣陣地發麻發軟,神智也漸漸昏聵。

就在迷瞪之間,手機嗡嗡地振了幾下,

是接單軟體的消息推送。

編號為……訂單,客戶反饋:差評。

差評?

我猛地睜開眼,腦子裡的睏倦在一瞬間消退。

怎麼會是差評?

我連忙點開軟體查看,是剛剛那單……舒婷給了差評。

我做外賣騎手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差評。

……一個差評,我這個月的獎金都沒了。

我咬著下嘴唇,渾身再度顫抖起來。

是我不小心打翻了飲料,可我也賠償過了,道歉過了,第二次送的時候,我還特意多買了兩杯……

為什麼要給我差評?

我沒有舒婷的電話,也不能因為這個差評去打電話。

一晚上輾轉反側,睡不太著,為我那兩千多的獎金擔憂。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時候有些頭重腳輕,胃疼得不那麼劇烈,只是漲得難受。

我擰開門鎖,聽了一會兒,確定沒聲響後,才貓著腰去衛生間。

衛生間窄小,住的人多,東西亂成一團,也髒得要命。

我把門關上,照例反鎖,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

冰涼的水潑在臉上,把一夜未眠的困頓焦灼驅散乾淨。

我抬起頭,看鏡子里的自己,

短短的頭髮,晒成麥色的臉,乾燥起皮的嘴唇,還有沉暗的黑眼圈……

我恍惚地猜測,有沒有可能,紅燈前庄焰根本沒認出我來。

他記憶中的夏眠,應該是長發及腰,嬌俏明麗,不是現在這樣的邋遢失意。

我抬起一隻手,輕輕捂住半張臉,露出的那一半,依舊滄桑困頓。

我頹然地放下手,嘴角艱難地抬了抬,凹陷下去的臉頰支撐不住那淺淺的甜。

誰能想到,這張蠟黃的臉上曾經有過一個酒窩,

庄焰溫柔撫摸的,說喜歡過的酒窩。

現在我沒有了酒窩,也沒有了庄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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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單之前,我特意去了奶茶店,打包了兩杯飲品,送到廣播大樓的警衛室。

「麻煩您,」我把外賣袋遞給警衛,和顏悅色,「這是給舒婷的。」

「舒婷?」警衛接過外賣,一臉疑惑,「哪個舒婷?」

「她在裡面上班,」我回憶了一下那個銀鈴般的聲音,猜測,「應該是個主播或者主持人……」

警衛無奈:「裡面上班的人那麼多,我也不是誰都認識。」

「……那,」我想了想,猶豫再三後,悄聲問,「您認識……庄焰嗎?」

「副台長誰不認識?」警衛笑了。

「庄焰認識舒婷,」我小聲說,「這裡面有兩杯,一杯給庄焰,另一杯能不能麻煩你告訴他轉交給舒婷。」

警衛有些為難:「你這繞了好幾圈……我怎麼說啊。」

我也知道這事不好辦,只能點頭哈腰,苦苦哀求。

警衛也是個熱心人,擺擺手:「行行行,一會兒副台長來了,我幫你給他。」

「謝謝,謝謝!」我再三感謝。

那個袋子里,有我放進去的紙條,寫明了歉意,希望舒婷能撤銷差評,還留了手機號碼,願意給些補償。

一上午,我邊送外賣,邊注意手機。

沒有推送過來修改評價的消息,也沒有打進來的電話。

中午的時候,我回集合點吃飯,心不在焉地往嘴裡塞包子,把裂了好幾道細紋的手機屏刷了又刷。

「夏眠,」徐慧一臉不善地走過來,皺眉看我,「你是不是被差評了?」

我的配送信息和區域綁定,瞞不住。

我點點頭,說:「我在想辦法讓客戶刪評。」

「不是想辦法刪評,是必須刪評,」徐慧冷著聲說,「別以為差評就只是你們送外賣的事兒,我們也有考核,差評多了,明年的加盟費……反正這事,你得給我抓緊!」

「知道了,老闆娘。」我恭順地答應下來。

徐慧能在夫妻店裡握住大權,本身不是什麼好打發的人,可我現在的脾氣就像滾落下山崖被沖刷了千百次的鵝卵石,沒有半點稜角。

摁拿隨意,揉搓捏圓。

徐慧再怎麼不高興,也只念叨了幾句,就去忙別的了。

我把包子吃完,接了杯水,吞了兩顆胃藥,又摸了摸腦門,

有點熱,但不嚴重。

昨天淋了雨,又沒休息好,感冒是跑不了的,只要不燒到四十度,都不算大事。

下午的單子不多,路過廣播大樓時,我特意停了車,跑去警衛室。

「……外賣我給副台長了,」警衛告訴我,「話也和他說了。」

我萬分感激,把準備好的一包炸雞排給了他。

庄焰現在是副台長,是舒婷口中的領導,但他還是庄焰。

這樣的事,他只要能幫,都會去幫。

何況,他並不知道幫的人是我。

我篤定,那張紙條一定會被舒婷看見。

但看見,不意味著就會答應……

到了晚上,我的手機還是毫無反應,後台評價也沒有更新。

兩千的獎金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不得不再次「負荊請罪」。

又買了兩杯奶茶,依葫蘆畫瓢地送到廣播大樓警衛室。

「……還是給舒婷?」警衛問。

「嗯,」我點點頭,「麻煩您了。」

警衛收下袋子,對我說:「這麼晚了,她說不定都下班了,你……誒!副台長!」

他忽然指著外面:「副台長的車。」

我轉過頭,果然看見那輛銀白色保時捷從院里開了出來。

不等我有所反應,警衛從窗戶探出頭,對即將開出大門的車揮了揮手。

車停了下來,駕駛室的玻璃緩緩降下,清朗明俊的一張臉露了出來。

「副台長,」警衛笑著問,「給您送飲料的小姑娘在這等您呢。」

-本文來源自知乎男友身世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