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說:幸運(二)他的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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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雅離聽完後,淚水湧上眼眶,她好想家,好想爸爸媽媽!又恨自己太過愚蠢為什麼要上那輛黑車……

晚上,滕樾給她做了晚飯,簡單的家常小菜,味道還不錯。

吃完後他出去了一會,回來時手上提了一包東西,扔給陳雅離,她一打開裡面不知道從哪裡借來了兩套乾淨的衣服讓她換洗,是土布做的民族服飾,還有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說了聲「謝謝!」

劫後餘生的陳雅離,現在對滕樾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他每天都出去好像很忙!她一個人在小屋子裡很無聊,就準備出去走走。

她來到了村口,身後不知不覺聚過來一些村民,她回頭掃了一眼,有男有女,穿的都是民族服裝,在她回頭看向他們時,他們的目光中有些排斥。

還有幾個婦女聚到一起,對她指指點點,說著她完全聽不懂的土話,可能她在他們的眼裡,是個不受歡迎的外來人……

「你站在這裡幹嘛!趕快回去」這時滕樾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對她說道。

她看著滕樾一本正經的臉,四處打量了一眼問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雲南的某個小山村,他們的祖輩,是從苗族分離出來的,時間久了,風俗習慣與現在的苗族差得很遠,但政府也把他們歸屬苗族。這裡群山環繞,地勢複雜又有很多……」他沒說完,嘆了一口氣說:

「等時機到了,自然會送你回家,現在你盡量不要和陌生人接觸」說完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真的嗎?還有多久?」陳雅離迫不及待地問道。

「快了,先回去吧!」他們並肩往回走,來到村裡那條石子路上,卻看到幾個男的騎著摩托車,朝他們這邊衝過來,陳雅離嚇了一跳,本能地往滕樾身後躲了一下。

滕樾卻淡定地站在那,看著那幾輛摩托車朝他衝過來。

摩托車在離他半步距離時,停了下來,幾個其貌不揚,皮膚黝黑的矮小男青年,下了車。

其中一個光著膀子綉著紋身,看起來很兇的男人,站在滕樾面前陰冷地瞪過來,嗤笑說,「滕醫生啊,看病你就好好看病,為什麼管閑事買什婆娘,知不知道這外鄉女人本來是要給我兄弟的,你一個外鄉人能耐了是吧,居然敢和我們搶人」

說話間,他的目光從滕樾身上,移到陳雅離身上,看到她面貌之後,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呦,這婆娘長得真不耐,怎麼滴也得要個五萬塊吧!」

這男的說這話時,小眼睛朝陳雅離從上到下掃了一遍,眼裡閃過一道陰暗猥瑣的目光,讓她有些後怕,如果滕樾沒救自己,真不敢想像會是什麼下場。

滕樾見狀,不疾不徐地道,「滿子,我都和滿大牛說好了,四萬塊,錢已經給他了,你來找什麼茬?」

「我可不是來找茬的,只是想來看看連族長女兒都不放在眼裡的滕醫生,會對什麼樣的女人感興趣,好奇,純粹的好奇,原來你喜歡這一款的啊…哈哈…」叫滿子的男人說完後大笑起來,後面的幾個男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滕樾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說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把路給我讓開」他說得聲音不大,但是有威脅和警告的味道。

滿子冷笑,「好!滕醫生我知道族長護著你,但你最好小心一點,不要有把柄落在我手上,走……」說完帶著一伙人, 騎著摩托車揚長而去濺起一路的灰塵。

看他們走遠,滕樾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走吧!先回去」

「嗯」

想著剛才滕樾護著自己的樣子,陳雅離扭頭仔細打量著他,他有著小麥膚色,配上他英氣十足的五官,結實的體形,很耐看!又好有安全感,想到那天抱著自己有力的臂膀,她的臉微微發熱。

「發什麼呆,看著前面,看我幹嘛!」滕樾低頭對正在看他的陳雅離說到。

「哦!」她有點窘迫地收回眼神,低下頭心跳加快,覺得自己好羞恥怎麼犯起花痴來了。

接下來的幾天,滕樾都特別忙很少在家,他告訴陳雅離,絕對不能隨便出去或是和陌生人講話。


這天,天氣晴朗,陳雅離把被子拿到院子里晾曬,順便把臟衣服洗掉,就在這時大門口出現了一個女人,正用打量的眼神看著陳雅離。

陳雅離轉身準備回屋時看見了她,她身上穿著少數民族服飾,大概二十四五歲,應該是本地人,頭髮挽起來用銀簪子固定的。

雖然皮膚有點黑,但是,五官立體,屬於小巧可人的這一類型。

「你就是樾哥救回來的女人」她說的是標準的普通話

「你好,你找滕樾嗎?他不在家」聽到陳雅離喊滕樾時女人微微皺了一下眉毛。

「沒事!我後面再來!對了!我叫滿桃紅」說著沒等陳雅離反應過來轉身就走了。

晚上,陳雅離做好了晚飯,正在等著滕樾回來一起吃,可他回來時滿臉嚴肅陰沉,告訴陳雅離趕快吃完飯收拾好東西,他今天半夜送她走。

陳雅離聞言就舒了口氣,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她要回到日思夜想的家和學校去了。

想到這裡她就開心地對滕樾笑了笑,他看著她美好的「笑容」有一瞬間的恍惚,想著這個世間如果沒有那麼多的「邪惡」,將會是多麼的美好!回過神,他尷尬地咳…了一聲,說道:

「你回去後,不要再那麼傻了,隨便相信陌生人,好運氣只有一次,而且別人還要為此付出代價」

聽他這麼一說,陳雅離想著他是在提醒她欠他4萬元錢,忙說道:「你把卡號寫一個給我吧!我回去就讓爸媽給你打錢」

滕樾笑了笑!從房間里拿了紙和筆寫了一個號碼,遞給陳雅離「你如果想還錢就打這個電話送過去就行!」她接過紙條疊好放在了兜里,心想這樣也行,不能再欠他太多人情了!

夜裡,他們一起走下山,到了一條河邊,有一個小伙正坐在竹筏上,看到他們過來,放下手裡的竹竿,朝滕樾揮手。

「你去吧!……他是我的人會送你到鎮上」滕樾走上前,塞給了她幾百元錢!然後指向竹筏讓她快上去。

陳雅離卻突然抱住了滕樾,說了聲謝謝!「問他你到底是什麼人?」滕樾笑著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她正準備轉身離去時周圍突然亮起了很多的火把,照亮了整個夜空,「樾哥,你準備送她去哪裡啊!這麼可愛的女孩還是留下吧!」

這個聲音陳雅離記得是白天的滿桃紅,滕樾說:「你讓她走,我跟你們回去,有什麼我都會說清楚」

「滕樾,這次你怕是說不清楚了!我們的貨是不是你燒的」說話的人正是那個叫滿子的人。

「你還愣著幹什麼快上竹筏」滕樾對著陳雅離喊到。

陳雅離反應過來,猛地跑向竹筏,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槍響。

「你在跑老子打死你」滿子怒吼道。

陳雅離嚇得抱頭蹲下,她哪裡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只在電視上看過。

「你們不是很想知道,「雄鷹」是誰嗎?我跟你們回去詳細地告訴你們,她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處,如果你們殺了她,那西邊的貨也別想走了」滕樾帶著一股狠勁說道。

「你……滕樾你當真不怕死,老子現在就殺了你」滿子說著端起了槍。

「住手,我答應你,只要你留下和我回去,我放這個女人走」

「紅紅你別犯傻,不要相信滕樾,他……」

「啪…」滿桃紅扇了滿子一巴掌說道:

「閉嘴,滾一邊去」

就這樣,陳雅離幸運地被送了出去,到站下車的那一瞬間,她的腳都軟了!扶著站台邊的柱子,環顧四周,淚如泉湧,她終於回家了。

陳雅離,是在打通了滕樾給她的電話號碼才知道,原來他是一名「人民警察」,電話號碼是公安局的,他在那個偏僻的山村裡卧底了三年,要不是因為救陳雅離,也不會提前暴露身份,「原來她的幸運,是他付出的代價」。

後來,她四處打聽他的消息,堅持不懈,鍥而不捨,持之以恆,總算打動了他的同事,告訴了她,他還活著,但是受了很重的傷。

一年後,陳雅離見到了滕樾,他瘦了也很憔悴,右手的袖管是空的。

陳雅離跑上去抱著他「嗚…嗚…,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一定是遭遇了非人的折磨,不過還好,他還在……

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當紅葉飄落肩頭,藍盾更美;當霜花凝結眉梢,銀徽更亮。

生活總是不盡如人意,總有一處令人為之心痛,總有一段令人為之心顫的殘缺。(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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